第46章

鼯鼠拿過赫佩爾的小本本翻了下, 給出了初步的肯定:“資料收集的很全,不錯,但是情報整合的太慢, 下次再快一些。”

突然拐回親子教育頻道,讓赫佩爾一時沒轉過來彎, 她無語凝噎得抽回自己的筆記本:“知道了知道了,這個話題過。”

然後她的小本子又被庫贊拿走了:“介意讓我看看嗎?”

“看吧, 前面都是些瞎寫的東西。”

赫佩爾走去廚房,打算盡一下略遲的地主之誼:“大晚上的就不給你泡茶了,雪莉酒怎麽樣?Tio Pepe的,我記得你之前在庫庫倫島就是點的這個。”

“啊啦啦, 有雪莉酒嗎?那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貓頭鷹小小姐居然記得自己的喜好,略感驚訝的庫贊從本子裏擡起頭。

被忽略的舅舅大人一臉不爽的看着自己的同僚, 那明明是他的酒!

赫佩爾直接開了一瓶新的Tio Pepe, 又拿了兩只配套的小玻璃杯。

嗯,這樣就算是糊弄完外面的兩個男人了。

但是對自己怎麽也能這麽敷衍呢。

赫佩爾哼着歌,熟練的調了一杯生椰絲絨拿鐵, 又切了一角鼯鼠下午買回來的巴斯克。

她端着裝的滿滿當當的托盤,開心的回到了客廳。

看着赫佩爾的咖啡, 庫贊微微皺眉:“現在還是睡不着嗎?”

“之前在海上睡着過一次, 但這是玄學,反正平時是睡不着的。”赫佩爾喝了一小口拿鐵, 不在乎的說着:“問題不大,而且不用睡覺的我擁有更多時間, 也不用掐着時間喝咖啡。”

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 多好。

Advertisement

庫贊:“那晚上多出來的時間一般幹什麽?”

鼯鼠端起酒杯,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晚上啊, 現在是去種樹。”

被會心一擊的赫佩爾露出半月眼:“說到這個,我真的很想問一下,這是什麽奇怪的訓練項目,它練的是什麽啊?這是你們海軍內部的神奇訓練法嗎!”

庫贊聞言,好笑得看了老神在在的鼯鼠一眼:“算是吧,這還是我們老師發明的方法。不過不就5棵麽,很快就種完了。”

突然被同僚背刺,鼯鼠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原本坐在對面乖乖吃蛋糕的赫佩爾,立刻撲了上來。她抓住鼯鼠的領子,大力的瘋狂搖晃起來:“哈?!怎麽回事?怎麽輪到我就變成五萬棵了啊?小心我去告你虐待兒童啊??!”

在一旁淡定喝酒看戲的庫贊,聽到“五萬棵”的數量,也沒忍住嗆了一下。

他微妙的瞄了眼正在努力解救自己衣服的鼯鼠。

想不到啊,這麽嚴肅的鼯鼠,也有這麽,嗯。

Ennnnnnnnmmm。

庫贊想了半天,試圖換一個文雅點的形容詞,來替換腦子裏最先蹦出來的話。

但是最後他放棄思考了,反正只是偷偷在心裏想一下,鼯鼠又聽不見。

庫贊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接近12點了。

雖然赫佩爾不用睡覺,但鼯鼠還是需要休息的,總在別人家打擾也不好。

他向打得“難解難分”的舅甥二人告辭,在被戰火無辜殃及之前及時的跑路了。

鼯鼠看着走得利索的庫贊,決定晚點找他切磋一下。

他頭疼得按住炸毛的赫佩爾:“那你種了這麽多樹,有體悟到什麽嗎?”

“體悟?體悟什麽?怎麽下鏟子挖的快?還是怎麽搬樹苗更省力?”

“你看,你種了這麽多樹,都不及我們當初種5棵。”努力給自己找補的鼯鼠,開始往哲學上拐。

其實當初之所以留這麽多任務,只

是找個由頭,能讓赫佩爾老老實實的待在羅格鎮,把她的空閑時間占滿,省的她亂跑。

而當初澤法老師讓他們種樹,是一開始就說明原因的——現在交給他們的是5條命,這5條命最後有什麽樣的結局,全看他們自己。

随便往樹坑裏一扔是種,提前收集資料,學正确的方法也是種,端看他們在不在乎。

有些人種下的樹沒立住,枯死了。也有的人不僅認真種樹,還時不時去澆水。這些年過去,小樹苗已經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

澤法是奉行“不殺”的,他相信每個人的生命都很珍貴。即便是海賊,他也是逮捕後壓去深海大監獄,給他們量刑,希望罪不至死的那部分海賊可以悔過。

但他不要求學生和自己一樣,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正義的方式。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學生,可以從植物的枯榮裏,真切的了解到自己的心性。

是有耐心的,還是急躁的,是否會在乎弱小,又或者無所謂生命的泯滅。

認清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然後決定是否要堅持,或者及早轉變。

種樹,修得是自己。

赫佩爾在羅格鎮種的那些樹,鼯鼠有去看過,成活率還不錯,這證明在搬運樹苗時,她有很好的保護樹根。

是老師會喜歡的孩子。

但是鼯鼠是不會自己說出答案的,他按着跳腳的赫佩爾,語重心長的忽悠她:“種吧,種的多了,你自然會明白。”

第二天,忙完工作的鼯鼠,拿着提前買好的茶葉禮盒,帶着赫佩爾前往澤法老師的家。

本部最近沒有開最新一期的新兵進修,上一期又剛畢業不久,所以澤法難得的,有了一點空閑時間。

空元帥也沒給他安排什麽臨時任務,于是這些天,他都是在家休息。

除非是老朋友找上門約他出去,否則愈發變宅的澤法是不會主動出門的。

他喜歡待在充滿回憶的地方。

赫佩爾看着越來越眼熟的路,已經開始有了不妙的預感。

她站在熟悉的白色護欄外面,看着去按門鈴的鼯鼠,開始思考一會裝傻的可能性有多高。

話說回來,她舅算是她的老師,那老師的老師要叫什麽?師,師尊??

腦洞已經飄向遠方的赫佩爾,用并不對焦的視線看着花圃裏的鮮花,已經發散過的思維更加發散——這些花開得真好啊,大概是女主人種的吧,但是別墅裏只聽得到一個人的呼吸聲。

是出遠門了嗎?

在赫佩爾糾結老師的老師的妻子要怎麽稱呼時,聽到門鈴聲的澤法已經打開了門。

看着昔年自己驕傲的學生出現在面前,澤法驚喜的拍了拍鼯鼠的肩膀:“回來了?快進屋。”

他視線下移,看到站在鼯鼠身後,正腼腆得沖他揮手的小姑娘:“哦?這孩子原來是你家的?和你性子不太一樣呢。”

“啊哈哈,澤法先生好。”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先把稱呼換成“先生”吧。

赫佩爾幹巴巴的笑着,試圖洗刷一下自己在澤法那裏的印象。

但是她忘記自己頂着一頭紫毛,這不僅不會讓澤法淡去記憶,反而是加深了些許。

把兩人迎進屋後,澤法看着赫佩爾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發色,不由得對鼯鼠說:“看出來你家孩子是真的挺喜歡我了,這是你的那個外甥女吧?”

鼯鼠雙手遞上自己的禮物:“這是羅格鎮特産的爾葡茶,快入冬了,平時可以沏一壺暖暖身子。”他頓了頓,接着補了一句:“我家孩子調皮,有失禮之處還請您原諒她。”

“談不上什麽失禮,只是小孩子頑皮。”

本就沒當回事的澤法

笑着擺擺手,他收下了鼯鼠準備的禮物,并沒有推辭。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學生接人待物自有風度,這是他的心意。

在短暫的寒暄過後,鼯鼠直入正題,他簡單的概括了一下赫佩爾惡魔果實的問題,想要請教澤法,應該如何切入下一步的果實開發。

鼯鼠并不是果實能力者,他對這方面的了解有限,但他希望赫佩爾能少走些彎路。

又當爸又當媽的舅舅大人,可謂是操碎了心。

之前有提過,澤法在任職本部總教官之前,曾是海軍大将。

他曾因為一些事情提出辭職,但被空元帥挽留,這才留在了海軍的隊伍裏。他保留着曾經的軍銜,轉而開始負責起培養海軍的新鮮血液。

海軍的內部情報并不是完全共享的。那些十分重要,或異常敏感的情報,是只有軍銜達到一定級別才能夠知曉的。

在“秘密”、“機密”、“絕密”三級遞進的保密程度裏,大将有權限調閱部分“絕密”和所有“機密”及以下級別的文檔。

很巧,赫佩爾的惡魔果實情報,澤法确實知道已有記載的那部分。

他看着這個從進屋之後,就開始裝擺設的小丫頭,突然就明白了,那天,她一見面就誇自己“好美”的原因。

但是這份情報,在有海軍元帥授權之前,是不能往外傳遞的。

澤法沉吟了一會。

他問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你會背叛鼯鼠嗎?”

知道自己老師從不無的放矢的鼯鼠,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被提問的赫佩爾,緩緩挑起一邊的眉毛。如果她現在照一下鏡子,就會發現,自己挑眉的動作,簡直和鼯鼠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她打量了一眼變得嚴肅起來的澤法,又看了眼看似沒有表情,但其實暗自緊張的鼯鼠。

赫佩爾端起澤法剛才遞給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

雖然她對這個有幹淨氣息的大叔确實很有好感,但他居然拿她舅試探她。

這一瞬間,赫佩爾對澤法的好感度完全歸零不說,還有向負數跌落的趨勢。

她不鹹不淡的反問回去:“首先,我為什麽要背叛他?”

這不是一個好問題,無論她回答“會”或者“不會”,都代表她默認了,有一件會促使她背叛的前提事件發生。

……嘶,一個惡魔果實能力開發的問題而已,怎麽就能扯到這兒了,她還要給她舅養老呢,背的哪門子的叛。

赫佩爾慢悠悠的喝着水,在澤法考量的眼神裏淡定的思考着。

她跳出當局者的身份,重新審視了一下在座的三個人。

一個德高望重的前海軍高級将領,一個現任高級将領的嫡系班底,和一個非直系親屬的小女孩。

赫佩爾醞釀了一會,決定開口給自己補充下定位:“我是個熱愛和平的人。”她回憶了一下布雷登村長往常都是怎麽忽悠迪埃斯大佐的,學着說道,

“我可是良民,還需要海軍的保護呢,打打殺殺的我可做不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