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無所求的祝願是很難得的, 這種十分純粹的來自心的力量,可以被赫佩爾自由支配。
可以短暫的號令沒有生命的事物——比如之前使用過的雲朵或是風。
也可以作用于自身,或者其他生命體。
但支配生命是需要做交換的, 因為很麻煩,所以赫佩爾只在自己身上試過一次後就再沒用過。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給這些亂七八糟的能力取個名字了, 這大概也是某種入鄉随俗?
“想要好聽的名字,又好聽又有氣勢那種, 馬爾科的鳳凰印聽起來真是酷斃了。”
新世界的氣候瞬息萬變, 在離開萬國的邊境後,他們先後遭遇了暴風雨、冰雹、風暴、暴風雪、甚至還趕上了一次無聲超雷暴。
在以藏的指揮下,赫佩爾上蹿下跳的收帆又放帆, 時不時還要參與一下人力搖槳, 或者踢飛堪比炮彈的巨型冰雹。
在天空終于放晴後, 赫佩爾躺在太陽椅上, 珍惜的享受着難得的空閑時光。
真的很怪, 忙的時候覺得麻煩, 閑下來又覺得無聊。
所以無所事事的赫佩爾,就開始琢磨起給招式起名字的事情。
她歪頭問躺在另一個太陽椅上的馬爾科:“前輩, 有什麽起名字的經驗可以傳授一下嗎?”
馬爾科是剛才在惡劣天氣裏保護船隊的主力軍,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千裏送苦力的冤大頭。
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 把幾乎所有的惡劣天氣都遇上個遍,即使在新世界,這種頻率也很不科學。
聽到赫佩爾的問題,馬爾科半睜着眼睛, 無精打采的說道:“沒什麽經驗, 取你喜歡的就行yoi。”
赫佩爾盯着渾身寫滿了頹廢的馬爾科看了半晌, 突然提起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問題:“你為什麽會去做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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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為什麽啊, 不太記得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海賊了喂。”
赫佩爾并不意外聽到這個答案,白胡子海賊團目前出現的兩個番隊隊長,都是随心而動的類型。
和海軍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但是和其他的海賊也不太一樣。
他們的氣息實在是幹淨又平和,專注去【聽】的話,甚至會帶給赫佩爾溫暖的錯覺。
這些詞怎麽會跟海賊挂鈎呢。
“真是奇怪的海賊團。”
“哈?我可是聽到你說我們壞話了yoi。”
馬爾科側過頭,故意露出兇惡的笑容想要吓唬她:“小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以藏不跟你計較是他性子好,你可真是把我們利用了個徹底啊。”
可惜赫佩爾早就不用表情或話語來判斷一個人了,她瞥了眼明明散發着愉悅情緒的馬爾科,懶洋洋的反問他:“那你打算跟我計較點什麽?”
但等話說出口,赫佩爾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确實應該回報點白胡子海賊團什麽。
非親非故的,被莫名其妙的人各種碰瓷利用,雖然确實是迫不得已下的求生選擇,但不能因為他們輕易原諒,就覺得被幫助是理所應當的事。
赫佩爾收斂了自己漫不經心的态度,她嗖的一下坐了起來,轉身面對着馬爾科,非常認真的道謝:“你說的對,确實應該算一下賬。我最讨厭‘大恩不言謝’那一套說辭了,讓我想想送你們些什麽。”
看着真的開始考慮起來的赫佩爾,馬爾科笑着伸出手,又把赫佩爾按回了太陽椅裏,讓她好好躺着:“你又沒用老爹的名號做什麽壞事,我們有自己的判斷,要是真的惹怒了白胡子海賊團,可不會這麽平靜的解決。”
去第十六番隊戰船上巡視過一圈的以藏,剛好在這個時候跳了回來,他優雅的落在甲板上,将對話聽了個
尾巴。
“是啊,無需擔憂,我們可不是會吃虧的海賊團。”
被動躺平的赫佩爾,看着兩個在她面前意氣風發的海賊,突然就有點羨慕。
真好啊,這種團隊氛圍——自信又強勢的同時,輕松且溫馨。
和暗流湧動的海軍本部完全不一樣嘛。
要是鼯鼠也能在這種氛圍的團隊裏工作就好了,說到底,海軍也不過就是一份工作,一種職業,就沒有人能整頓一下職場環境嗎!
來自異世界的赫佩爾,從來沒有覺得工作與使命挂鈎。在她看來,大家都是打工人,沒有非要在一個地方幹一輩子的道理。
如果那個地方确實很有價值,是足以讓人抛頭顱灑熱血的正确方向,那她就不說什麽了。
不然的話,想幹就幹,不想幹就辭職呗,跳個槽也行啊。
她真的不太懂那些上個班就要奉獻一切的潛規則。
被白胡子海賊團觸動的赫佩爾,更堅定了一定要送他們有價值之物的想法。
赫佩爾看了眼自己的指尖,覺得這個禮物就不錯。
她又一次坐起身,笑眯眯的向以藏和馬爾科伸出手:“不可忘恩負義,這可是我的家訓。把手給我,我要送你們點好東西。”
不明所以的兩個人同時伸出了手。
赫佩爾分別握住了兩個人的食指,發動了交換的能力:“聽好了,以我之名,交換給你們選擇的【勢】。”
這一次,輪到赫佩爾笑的張狂:“這可是好東西,可惜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兩次使用機會,正好你們兩個一人一次。”
淺淡的金色脫離赫佩爾的指尖,各自纏繞上了以藏和馬爾科的食指,像是戴了極細的戒指。
被交換給其他人後,金色便可以被看見,兩個人互相看了眼對方手上像紋身一樣的東西,示意赫佩爾多解釋一點。
“簡單來說就是賭博,當你想要賭一個選擇的時候,用我的名字發動這個小圈圈,就會有倒向那個選擇的勢來幫你。”赫佩爾點了點那條金色的細線:“說出來也好,默念也好,都行,總之以我之名就可以。”
她看着新奇着研究起來的兩個人,暗自琢磨着是時候再去趟賭場了。
而且,只是兩次選擇的機會,是不是太單薄了,讓她再想想還能送什麽。
小貓頭鷹歪頭思考着,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向命運下了狠手。
一環扣一環的命運線,經不起一丁點的變動。
但已知才會産生敬畏,對此世約等于沒什麽了解的赫佩爾,大概就是某種無知者無畏的真實寫照。
不過,就算她知道,可能也不會有什麽多餘的反應。
會對尚未發生的事情産生恐懼,這可不是小貓頭鷹的生存之道。
赫佩爾自告奮勇的接過了守夜的任務。
她此刻坐在瞭望臺,也沒點燈,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邊睡覺邊寫寫畫畫着什麽。
其實她在研究怎麽起名字啦。
赫佩爾把所有的藍色和黑色都給了淵,現在她手裏,只剩下代表着憤怒的紅色。
沒什麽好主意的赫佩爾,幹脆直接稱之為憤怒,嗯,十分敷衍。
她在小本子上工整的寫下【淵】和【憤怒】。
那金色要怎麽起名字,赫佩爾再次陷入了呆滞。
她遲疑的在本子上點了點,果然還是想要霸氣又好聽的名字啊。
“怎麽不開燈?”
馬爾科跳上瞭望臺,奇怪的看着愁眉苦臉的赫佩爾。
“哦哦哦,我忘了,現在開。”
赫佩爾打開了瞭望臺的燈,柔和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小空間。
“我在想招式名字,
好難,因為我的能力都好抽象。”赫佩爾把本子蓋在了自己的頭頂,露出半月眼,有氣無力的吐槽着。
“這是你的能力喂,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就是叫昆布又能怎麽樣,你在猶豫什麽喂。”
馬爾科把廚師長煮好的夜宵放到赫佩爾面前,又放下了一兜零食:“聽說你晚上不用睡覺,以藏給你準備了用來消磨時間的零食。”
赫佩爾看了眼零食,又看了眼自帶bgm的馬爾科,發自內心的說道:“要是全世界的海賊都像你們這樣就好了。”
“那可能有點難。”
馬爾科十分自然的坐在了瞭望臺的木桶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大致講講?我幫你參謀一下?”
嗯?
赫佩爾盯着馬爾科看了一會,試圖确認他就是随口一說,還是在套情報。
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不死鳥的哼鳴,輕輕落在耳邊,幾乎是在蠱惑她卸下防備。
之前就說過了,赫佩爾對海賊毫無信任,雖然馬爾科他們完全不像是海賊。
但是。
她看了眼馬爾科紋在胸前的白胡子标志。
“……不要,自己起名字才有儀式感。”
被拒絕的馬爾科聳聳肩,他笑着又放下一個菠蘿:“好吧,那你加油,我先下去了。”
目送着馬爾科離開後,赫佩爾伸出筆戳了戳那顆菠蘿,自言自語着:“好奇怪,我明明沒有做錯,為什麽還是感覺有點郁悶……”
她端起第十六番隊的廚師長給她準備的關東煮,先喝了一口湯。
沒想到海賊們也會吃關東煮啊,用昆布煮湯果然很好喝,暖呼呼的。
擺爛的赫佩爾,決定按着夜游神的神話故事起名字,她是想不出什麽特殊的名字了。
赫佩爾叼着關東煮的小木簽,在本子上刷刷刷的快速寫着:
無論有沒有目的和欲望,都統一叫【供奉】吧。
供奉但無所求的人,跟當初被她送羽毛的德雷克一樣,可以免疫她的大範圍傷害,那幹脆叫【眷者】好了。
至于其他的,嘛,都是交換來交換去的東西,全都叫【交易】,擺爛萬歲,她很滿意。
大概是被踢飛的次數太多了,導致赫佩爾也很喜歡用踢技,所以比起使用能力,她其實更向往那些超贊的體術。
赫佩爾回憶了一下馬爾科的鳳凰印。
可惡,果然好帥氣,真是酷斃了。
雖然怕疼,但是為了享受踢人的樂趣,赫佩爾決定回去後一定要潛心修煉武裝色霸氣。
嗯,雖然理由不太正經,但總歸是難得的主動想要修行。
想來鼯鼠一定十分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