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狙擊

此時南城的拍攝基地,沈舒迩剛拍完一組封面,助理正扶着她進去後臺休息。

孟微微正在候場,刷着手機擡眼看見她進來,拿腔拿調開口。

“舒姐,拍完啦。”

沈舒迩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孟微微和許知恙的同學孟冬妮是姐妹。

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孟微微和沈舒迩從上一次合作一部網劇開始就彼此不對付,偏偏公司還讓兩人接的同一個産品的代言。

沈舒迩知道之後差點沒被惡心到背過氣。

腦海裏只有四個字,小人得志。

她有點後悔高中沒好好學語文,否則肯定能想到更多成語來罵她。

換作是許知恙,估計一開口孟微微就不知道人家在說什麽了。

沈舒迩沒搭理,徑直坐下後接過助理遞過來的保溫杯喝了口水。

孟微微翻了個白眼,又自顧自刷手機。

許是刷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打字已經表達不了她喜悅的心情,咯咯咯地笑着發了語音。

“這張照片是我一個學妹發給我的,沒想到你那競争對手還有點東西,竟然勾搭上了去南大參加校慶的大人物。”

“唉,這張照片要是傳到你們學校的論壇,那她肯定就火了呀哈哈哈。”

“你不是說許知恙很牛嗎,那你就再讓她牛一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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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敏感字眼,沈舒迩玩手機的動作一頓,眼皮一擡,眸光犀利地朝孟微微看去。

像是要吃人。

她大概能知道孟微微在和誰說話,也大概知道她握住了什麽把柄。

沈舒迩噌的一聲站起來,提着禮服長長裙角踩着八厘米的高跟走到孟微微面前。

她抱着臂,以高高在上的姿勢睨着她,冷冰冰開口:“照片删掉。”

孟微微最看不慣她這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在眼裏的姿态,噌的一聲也站起來。

“你是她誰啊,我憑什麽删掉。”

沈舒迩比她高半個頭,冷着臉不做解釋地從她手上抽出手機。

雖然她知道這樣做不磊落也不厚道,但沒辦法,沈大小姐從小到大奉行的就是“我不爽你們誰都別想活”的唯我獨尊制度。

沈舒迩眸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照片裏禮堂門口站着的男女格外惹眼,男人身形筆直,女人身姿綽約,微微擡着傘面兩人就那樣對視着。

女人的身子後仰,雖然角度有些遠還有些刁鑽,但是不難看出,女人後腰上赫然搭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

沈舒迩認得,這就是她的寶貝許知恙。

但是對面的男人,她愣了會。

眼瞳由微斂轉為瞪大。

!!

哇操!!

她哥!!

她哥什麽時候和許知恙搞在一起了!!

她竟然不知道?!

等等,她哥為什麽回國了!!

不過幾秒之間沈舒迩的氣勢由興師問罪轉為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她按耐住自己八卦的心,淡定地将照片發了自己一份繼而把她的删掉,手機丢回她的懷裏。

“謝了。”沈舒迩拍了拍手,嫌棄意味十足。

“不過,”沈舒迩轉身的動作一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偷拍,見一次我删一次。”

孟微微接住自己的手機,拳頭緊攥,咬牙切齒地盯着沈舒迩揚長而去的背影。

不就是仗着有個當娛樂圈老總的爹嗎,嘚瑟個什麽勁!

沈舒迩剛想發微信去怒問三百回合許知恙為什麽會和陳恙在一起,外面就傳來經紀人催促她去拍攝的聲音。

她只好收回手機,暫時将這事壓下來。

T大代表隊此次代表T大對南城綏蕪古鎮進行考察,上面對他們的住行都做了詳盡的安排。

雖然南城是陳恙的地盤,但是他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他回國的消息。

住行一切随隊。

回酒店的路上,程斯衍開着車突然就問:“明大那小姐姐,就我們上次在大學路遇到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我們前年在西檀寺遇到的那個女生?”

後座,陳恙脫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一邊,阖着眸閉目養神,聞言淡聲“嗯”了一聲。

“這就是你每年都會回明城去一趟西檀寺的原因。”程斯衍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浸潤在昏暗車內的男人。

“問那麽多?”陳恙頭頸微微後仰,靠近座椅裏,有些不耐煩地乜了他一眼。

程斯衍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安靜不過幾秒,又按耐不住八卦的心。

壓低聲音,有些不敢相信問:“你要追她?”

陳恙原本合上的眸子再度睜開,黑眸很沉,幾乎融進暗色,他沒回答,沉默着從兜裏摸出包煙,敲了一根撚在指尖。

程斯衍等了好半晌都等不到他的回複,悻悻收回眼專心開車。

卻在下一秒,被他的一句話驚得差點在48小時內報廢第二輛車。

“追啊,為什麽不追。”他勾着唇笑,語氣一如既往輕狂。

前面是紅燈,程斯衍回過神來踩了剎車,堪堪在撞上前面那輛車的車屁股前停穩。

“哥們,沒開玩笑?”程斯衍扭過頭去看他。

後座的車窗貼了遮光膜,街上的燈光照不進來,程斯衍看着男人陷在黑暗裏的神色,除了那雙黑到反光的眸子,幾乎看不清他臉上其他細微的表情。

一時也不知道陳恙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綠燈閃了下,後面的車在鳴笛催促,陳恙敲了敲前座座椅:“專心開車。”

車子一路開到酒店地下停車場,停好之後兩人乘了電梯上樓。

程斯衍揣着一肚子的八卦,瞄了瞄陳恙的臉,數度想開口。

直到刷卡進了套房,程斯衍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恙把外套丢在沙發上,看着鏡子裏被雨水打濕的襯衣,解扣子的手一頓,不知道想到什麽,很輕地揚了揚唇角。

“不是,哥們,你思春了呀,對着一件衣服也能笑得這麽甜。”

“真看上了。”

陳恙對他的聒噪容忍到了極限,解扣子的手一頓,莫名地笑了下,模樣很痞,他勾了勾手指。

程斯衍毫無察覺靠近,下一刻,男人箍着他的脖頸抵在牆上。

“還問嗎?”

程斯衍大聲喊着脖子快斷了。

“不問不問,松手!”

程斯衍在陳恙松手的那一刻捂住自己脖子喘了口氣,逃似的拉開門火速滾了。

陳恙轉了轉腕骨,邊走邊解襯衣的扣子,神色松懶地朝浴室走去。

驅車回了明城,沈舒迩先送許知恙回了家後再回去。

今天下了雨,身上的衣服有點被打濕了,貼在皮膚上有些難受,許知恙換了鞋後把外套和包包挂在玄關,走進浴室,卸妝洗臉,快速了沖個熱水澡。

熱水滾過肌膚,渾身的疲憊褪盡,整個人舒緩不少。

牆上的瓷磚被熱氣氤氲,凝成一層薄薄的水霧,自上往下又彙成一股水珠流了下來。

許知恙盯着盯着就出了神。

開始回憶最近發生的一切。

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怎麽能因為陳恙多和她說了幾句話就覺得他對自己不一般,說不定陳恙只是因為她的腳受了傷而心懷抱歉呢。

許知恙擡手捏了捏鼻梁,有些緩慢呼了口氣。

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

周一,明大的非遺展正式拉開了序幕。

許知恙是此次非遺展的負責人,當天一大早,她就出現在報告廳的門口,吩咐各個部門各就各位。

今天倒是難得的沒下雨,天光正好,報告廳門前的橡樹被沖刷得格外翠綠。

九點二十分。

報告廳陸續有校領導和嘉賓進去。

許知恙站在門口簽到處,耐心地解答來賓的問題,包括讓志願者引導嘉賓進去就坐。

一個流程下來有條不紊。

身旁那些研一研二的同門師弟師妹因為有許知恙帶着也安心了不少。

九點三十分。

T大的代表隊在校領導的簇擁下,拾階緩步朝報告廳走來。

其實許知恙知道陳恙今天會來。

雖然是臨時通知,但是明大這邊重視得不行。

還安排了人陪同。

所以,當許知恙看見站在陳恙身邊的孟冬妮時,一點也不意外。

她站在報告廳門口,接待者來賓,确認簽名之後讓志願者引導進去就坐。

“陳先生,這邊簽名。”孟冬妮今天依舊穿着高調,一身某名牌的聯名款套裙,化着精致明豔的妝容,笑容可掬,一臉殷切。

許知恙對上陳恙的眼神,一瞬交接後就又移開,轉頭吩咐志願者引導進去。

陳恙後退了一步和孟冬妮拉開距離,讓程斯衍過去簽名。

臨進去經過許知恙身邊的時候,陳恙很冷淡地和孟冬妮說了一句:“你不用跟了。”

許知恙臉上錯愕了一瞬,随即又恢複平淡,只是在微微偏頭的時候,眼底有些細碎的笑意。

因為,孟冬妮還保持着躬身打了請的手勢就那麽僵在那,臉上明豔的妝容都遮不住她的尴尬。

有點不厚道。

許知恙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笑意,轉過頭繼續接待另一組來賓。

報告廳烏泱泱坐了幾近千人,許知恙站在後臺,靠着牆盯着音控室。

“許知恙。”

身後,孟冬妮踩着高跟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來。

許知恙回頭看了一眼,平淡地轉頭,繼續盯着音控室屏幕上畫面的切換。

孟冬妮對她不搭理自己的态度有些惱火,繞到她前面,一臉質問:“你認識陳恙。”

許知恙微頓,眸光幽微一瞬,語氣平淡開口:“認識。”

話裏的坦蕩讓孟冬妮一噎。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手段,連這種人都能勾搭上。”

“學霸果然在哪方面都是學霸呀。”

這話一出,許知恙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還沒開口,溫奈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站在她身旁輕飄飄開口。

“也好過某些人,小人嘴臉,谄媚殷勤吧。”

“我們許組長,那是坦坦蕩蕩的和人認識的。”

孟冬妮又在溫奈這裏吃了啞巴虧,瞪了她一眼,揚着下巴說:“南大禮堂門口有人拍到陳恙摟了你,有圖有真相。”

溫奈喝水的動作一頓,雖然她知道昨天并不是那樣的,但是還是震驚,竟然會被拍。

這些人是有多無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許知恙輕描淡寫回應。

孟冬妮剛想說什麽,後臺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掌聲打斷了她即将說出口的話。

許知恙給溫奈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撂下孟冬妮朝報告廳門口走去。

她在工作群裏發了消息,讓所有工作人員幫忙将所有出口打開,特別是專梯一定要有人守着。

等全部人都離場之後,她才吩咐可以進來報告廳收拾東西。

結束的時候溫奈被院長叫走,溫奈叫許知恙不用等她,她待會直接回家,讓許知恙早點回去別趕上地鐵晚高峰。

許知恙發了信息和她說聲好,看着音控室的人都走完,報告廳的所有設備檢查無誤後,才最後離開。

出了校門,進進出出的學生很多,大多都是往地鐵站走的。

許知恙看了腕表,快六點,确實快趕上晚高峰了。

思及此,她加快腳步朝地鐵站走去。

走出好一段,在經過一輛黑色車子的時候,許知恙腳步冷不丁頓住。

花圃旁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車,車前靠站着一個男人,低着頭在抽煙,似乎聽見動靜,朝她看來。

男人眉梢揚了揚,随意開口:“回去?我送你。”

許知恙抓緊手裏的包,笑了笑,說了聲謝謝,随即又拒絕得很幹脆:“不用了。”

她捏緊手裏的包,硬着頭皮在他筆直的目光下走過去。

即将經過他身邊時。

陳恙很平淡地說了一句話,卻讓她措不及防。

“許知恙,你在躲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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