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看着救護車呼嘯着離開，Hotch馬不停蹄地安排了警力在附近搜查，然後又讓JJ去和媒體周旋。等到一切都差不多了，他才讓Garcia調查出喬染家人的電話。
Hotch是知道喬父和喬爺爺軍銜的，他盡量避免把這件事弄得滿城風雨，便先打電話給了喬染的兩位哥哥，讓他們自行決定要不要告訴父親
晚上十一點多，喬家的二少爺就趕來了。彼時FBI們已經經歷過了一場生死時速的追捕路和拆彈歷程才将兩只老鼠捉住，BAU的成員們已是筋疲力竭，但聽說喬染去了醫院，他哥哥也在，一行人還是跟着跑去看他。
“你好，我是Aaron·Hotchner，FBI中BAU部門的主管。”Hotch和喬亦握手，這位少爺和喬染長得五六分相似，只是喬亦不論好心壞心，臉上總帶着笑，讓人看起來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
“不得不說，我對貴國的治安和刑事辦理很失望。”喬亦慢條斯理地道，笑容不改，只是眼底卻冷凝一片。
“關于發生在染身上的一切，我很抱歉，喬先生。”
喬亦眯了眯眼，敏銳地捕捉到他對喬染的稱呼，“染……你們關系很好？”
an在一旁應道，“是的，喬先生。我們是不錯的朋友。”
“和FBI做朋友……”喬亦似笑非笑地說道，“好吧，我這個弟弟還是一如既往地會惹事。”
“喬先生——”an皺眉，不是很滿意他輕浮的态度。
“行了。”喬亦站起來，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西裝，沒把an的口氣放在心上，“我明天過來看他。”
Hotch用眼神示意an別再說話，接口道，“我們會照顧好染的，喬先生，您走好。”
等到人走遠，幾人一下子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沙發上。
“染的性格比他哥哥好多了。”Garcia忍不住抱怨，Emily笑了笑，轉頭說道，“別太在意，喬亦就是那樣，除了自家人誰都不當回事，你看他不也連我都沒搭理麽？”
Garcia撇撇嘴，沒再說話。
Hotch疲憊地揉了揉鼻梁，站起來道，“大家也都回家去，今天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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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染……？”
“我吩咐了醫生随時關注他的情況，也請了護工照看。如果出現什麽意外情況會打電話通知我的。”Hotch說，“而且醫生說染的手術很順利，也沒有傷口感染什麽的，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放心吧，沒事。你們都先回去，過幾天就是周五了，到時候下班了再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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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染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喬亦，他的二哥。
喬亦的語氣一直很平淡，但喬染知道他的兩個哥哥都對他極好，也就不是很在意，盡量模仿着原主的口氣和他交流。
喬亦很照顧他，有時候看他累了，就停止交談。只是當喬染小憩片刻醒來後，喬亦依然坐在他身邊。
于是喬二少從早上一直陪到了下午快四點，因為實在有事要忙，才不得不先離開。
“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喬染看着他，嘴唇緊抿，“哥……你別生氣了。”
喬亦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而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摸摸弟弟的頭發。
“我不怪你，染，我只是心疼。你看看，才兩個月，又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了？”
喬亦低頭看着弟弟，他實在不想重溫那次喬染因自殺失血過多而送醫院搶救的情景。
“哥，這些都只是小傷。”
喬染低聲說，喬亦都想仰天長嘆了，被弟弟噎了一下，當下也不多停留，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過頭說道，“染，如果商洛來了美國，你……知道要怎麽做的吧？”
喬染下意識地捂住了仍舊纏着紗布的手腕，語氣帶上幾分不易察覺的輕顫，“商洛？他怎麽會知道我在哪裏？”
喬亦冷笑，“得了吧，商洛那小子本就野心勃勃，如今又攀上了老首長的孫女，權勢通天。有什麽是他查不到的？”
“他……”
喬染捏緊了被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明白，哥，我不會再那樣了。”
喬亦點頭，轉身走出了病房。
等到喬亦離開後，喬染驀然放松不少，覺得有些疲倦，又睡了兩個多小時，到六點才醒來，然後吃飯，休息。
就這樣跟豬似的過了幾天，一到周末，Hotch他們就一窩蜂地都過來了。
首先開頭第一句就是道歉，喬染用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和他們對視，“真的不必說對不起，我受傷也不關你們的事。FBI可不是我一人的警衛員，沒道理要保證我的絕對安全。”
……雖然他現在看起來的确有些慘烈就是了。肩頭和手腕上都纏着紗布，胸口和腹部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看起來卻仍是猙獰。
喬染看了看自己，攤手笑道，“或許我該把衣服扣起來免得讓你們看着難受？”因為現在天氣有些悶熱，喬染身上都帶着傷，索性只披着件寬松的輕薄外套了事，扣子只松松垮垮地扣了幾顆。
Garcia輕輕摸了摸他包着紗布的肩膀，咬着嘴唇有些擔憂地問道，“還疼嗎？”
“已經不疼很久了。”喬染笑着說，an急忙扯過女孩的爪子，好氣又好笑地道，“染那是客氣了，昨天才動的刀子，今天怎麽可能就不疼？”
Garcia抱歉地擡眼看他，喬染橫了他一眼，“別聽an瞎唬人，現在确實不怎麽疼了。”
收到瞪眼一枚的an摸摸鼻子不再說話，JJ給他遞了杯水，喬染謝過，就聽Emily問，“這會留疤麽？”
Hotch點頭，“肯定會的，特別是那道槍傷。”
喬染挑了挑眉，對此一點都不介意，“留疤有什麽，又不是追求身材完美的女人。”
Garcia插話道，“再說了，染，你那身材，就算留疤了也好看。”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行了個怪模怪樣的軍禮，“我發誓！”
女孩們都被這位活寶小姐逗得笑成一團，an痞痞地朝他吹了聲口哨。
喬染挑了挑眉毛，很淡定地說了聲謝謝。
他的身材的确不錯，一米八四的身材在美國也不算矮了。雙腿修長，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腹肌也挺明顯，雖然沒有an的那麽誇張，但也自蘊含着一股力量，多了傷疤反而憑添幾分野性，看起來依然賞心悅目。
Hotch一直坐在旁邊看着他們聊天，只在偶爾才插上一兩句。這時聽Garcia說起，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往喬染身上瞄了瞄。
東方人看上去都顯年輕，已經28歲的喬染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大概因為家庭原因，男人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肩膀寬闊，肌理分明。腰身卻是像模特一般細窄。膚色是健康的古銅色，但對軍人來說，到底還是偏白了些。
……不對。
Hotch快速回神，他剛剛……想到什麽去了？
喬染不明白剛才Hotch為什麽打量他，現在，他更不明白為毛偉大的Agent Hotchner會突然迅速收回眼神，低下頭一副便秘的模樣。
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喬染回過頭，繼續聽Rossi講案例。
Rossi說的都是書上的東西，喬染關于心理學的方面懂得不多，但他善于會用殺手的角度來看待解決問題，雖然手法偏頗了些，卻依然很得Rossi贊賞。
不久後，有護士按時進來幫喬染打點滴，Rossi有提過要不要先讓他休息。不過喬染并不累，也就和他們繼續聊了下去。
學習氣氛濃郁之時，他放在玻璃桌上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Hotch探身拿過手機，見喬染一手肩膀受傷不方便移動。另一手又在打點滴，幹脆道，“染，介意我幫你拿着麽？”
“當然不。”喬染笑說，表示了謝意，并示意Hotch接起電話。
“阿染，我聽說你受傷了？”
一聽這聲音，喬染的眼角抽了抽，條件反射地将聲音裹上一層寒冰。。
“與你無關。”他冷漠地回絕。
“……我只是關心你。”
“那麽我謝謝你的關心，商先生。”
“阿染。”對方的聲音壓低了許多，帶着些不悅，“你別這樣和我使小性子。兩個多月了，還沒鬧夠嗎？”
“我鬧？”喬染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連他這個局外人都快被逗笑了。喬染的割腕喬染的為情自殺喬染的不堪忍受壓力而出國，難道在商洛看來都是他在鬧？
“我從頭到尾都沒想要和你鬧什麽，商洛。我現在在美國，我有了新的生活，我過得很好。商洛，出國那次，我扔了之前用過手機卡。你上次聯絡我，我扔了第二張手機卡。這次，我不希望會再扔掉第三張，畢竟卡裏現在可是有很多我朋友的電話。”
“喬染！”商洛心裏一樣是難受，他低吼着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你哥和你說了什麽才讓你對我那麽抵觸，但是如果沒有秦沁的幫忙，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裏更不可能見到你。”他頓了頓，想到喬染不喜歡他冷着臉，又放柔了聲音，“阿染，你回來吧，我很想你。”
“我不會回去的。”喬染冷冷地說。真正的喬染早已魂飛魄散，現在存在的，可是一個殺手的靈魂。
“商洛，你如果要娶秦沁的話還麻煩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帶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回去觀禮？”他輕輕一笑，随意而慵懶，“沒有人會傻傻地在原地等你回頭，三年，我已經為你耗費得夠多的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商洛，這段感情，我放棄。”
“我知道你是通過我哥拿到的消息，不過奉勸你還是最好別把這件事到處亂說，特別是我父母那裏。明白？”
電話裏頭一陣寂靜，半晌，才傳來一聲輕嘆。
“阿染……”商洛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你別這樣，別這樣，把我當敵人。”聽起來似有些悵然若失，也有些不易察覺的難過。
在記憶裏，商洛容貌出衆，家世優良，本人又有真材實料，從學生時代起他便一直是人上人的地位。外人眼裏，商洛彬彬有禮，舉手投足盡顯優雅高貴。而在商人眼裏，商洛殺伐果斷，對待敵人從不手下留情。作為商洛戀人的喬染，他記憶裏的商洛就要溫和許多，會笑，會在節日送禮物，會學着搞一些小浪漫，若說是喬染寵着商洛，但除了商洛用情不一，他也算是個不錯的情人。想到這些，喬染突然覺得，或許商洛并不是不愛他。只是這份愛和滔天的權勢比起來，就難免顯得微不足道了些。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敵人過。”喬染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商洛，你自己保重，再見。”說完，他稍微偏了偏頭，Hotch會意地将電話挂斷。
喬染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臉上是一貫的笑容，“案子說到哪了？我們繼續吧。”
Rossi又倒了一杯水給他，才繼續剛才的案例，“剛才說到那個婦女有典型的反社會型人格……”
雖然喬染沒說什麽，但大家都感覺得到接了電話後喬染的變化，講完了這個案例後便沒有再繼續，多囑咐了幾句要好好休息後就走了。
回到車上，Gacia坦白了一件事，“呃……其實，關于那個一直影響到染的商洛，我查過他的資料。”
“Oh my god...”an扶額，“Garcia，我記得你不是那種愛查看別人生平事跡的人。”
“我當然不是！”Garcia反駁道，“只是當時調查染的時候看到了，後來又出現這麽些情況，我才順便看了看而已。”她嘟囔說。
“真的？”另外兩個同樣有着八卦之心的女孩們頓時來了精神，“說說看。”
Garcia道，“其實資料也很籠統，只說了商洛家裏世代經商，延承了百年之久，在當地很有名望，商家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了。他和染是高中認識的，後來又上了同一所大學，二人關系很好，疑似戀人，後來商洛和華國一位老首長的孫女訂婚，後一個月，染就來了美國。”
JJ總感覺哪裏有些詭異，“如果我沒聽錯……商洛應該也是男人，那染……？”
Rossi轉過頭看着他們，頗為順口地接道，“是gay，這情況在美國不算少見，近來可是開放多了。”
“呃……”JJ張着嘴發呆，沒想到Rossi的接受能力會那麽強。
Reid看起來也不很驚訝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啊……據書上說，同性戀的行為模式——”
“诶，停停停停停！！”Garcia再次插話，“後面那半段是我在網上看來的，你們知道的……就是那種稍微捕風捉影一類的緋聞都會放上去的網站。”
Emily：“不過我直覺這是事實。”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準的，“而且染手腕上的傷，看起來也不像是陳年舊跡的那種……”
JJ：“可是染這麽出色的一個人，有誰會想離開他？”
Garcia大嘆一聲，像是一個指揮家一樣揮舞着雙手，“哇哦……這就證明了權利的無限魅力啊！！！那個和商洛訂婚的女人可是首長的孫女呢，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JJ和Emily目瞪口呆，“怎麽會這樣……”
開車的Hotch和另外三位男同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覺得無奈至極。幾個女探員也算幹練了，居然還是那麽八卦。
Rossi開玩笑說：“女人都是八卦的，不分年齡不分工作。”他聳聳肩，“不過……我在想那情況大概也是八九不離十了，說實在的，我挺擔心染現在的狀況。”
Hotch想了想，搖搖頭，“他不會的，染不是那種會去死第二次的人。” 他看着前方，眼前是刺眼的白色車燈，他動了動酸澀的眼珠，對後排的女孩子們說道，“行了，都別再議論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還有，不管他性取向如何，以後看見染記得別亂說話，知道麽？”
女孩們答應着。
Hotch收回眼神專心開車，但還是難以理解。
喬染會為了一個男人去自殺？
他倒不是對同性戀有意見，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實在荒唐。說真的，這麽些天相處下來，喬染在他心裏完全是一個堅韌隐忍的形象，彬彬有禮，溫雅柔和，可以讓人輕易地感覺到他的誠意。雖然善于僞裝，但Hotch明白他并沒有惡意，倒更像是本能的隐藏。
這樣一個極度自控的人，會為情自殺？
可他們說的似乎又是事實，這屢次影響到了喬染情緒的電話，對象都是那個什麽商洛……
商洛，那到底是怎樣優秀的一個男人，以至于讓喬染不惜為他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