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Hotch根本沒想過喬染會喜歡他，而且從認識到現在，那個俊美溫和的東方男人也壓根沒表現出半點的喜歡好麽=_=
至于他自己，他當然是喜歡喬染的。這一點他并不否認，就算有人問到，他也能很坦然地說出來。可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現在再提到喜歡這個詞，他實在很難不多想。
Hotch記得一位研究學家說過，“每個人都是潛藏的同性戀者。”之前什麽都沒發覺的時候，他只把喜歡當成和an他們一樣的感覺，沒有去多想什麽。
現在麽……
其實就算多想，也想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π_π
他不清楚這算不算是愛，畢竟他自己也沒什麽戀愛經驗。和Haley的婚姻算是水到渠成，兩人在大學時代相識，Haley先告白，Hotch當時覺得對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就答應了。畢業後感情依舊穩定，便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兩人的感情之路平淡溫馨，婚後Haley溫柔體貼，Hotch也決定做個好丈夫好爸爸——盡管不太成功。
FBI的工作一直很忙，就算是在休假，只要有案件發生也必須趕過去，Haley為此有不少怨言，埋怨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陪妻兒。到後來，Haley甚至因為他的工作原因而死去，讓Jack小小年紀就沒了媽媽。
Hotch很內疚，對于這個家庭，他确實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只能想方設法地去彌補。妻子死後，彌補的對象就成了Jack。
說到底，對于Haley，他是有感情的，只是這感情有幾分愛，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盡管這樣，也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一位同性戀人。
首先Jack就是一個問題，雖然小男孩并不讨厭長相漂亮的喬叔叔，可那跟喬染做他父親又是兩回事。美國雖然風氣開放，但同性戀畢竟不是主流，Jack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若真有了兩個爸爸，他會受到多少流言蜚語可想而知。
還有他的父母，他又要怎麽向兩位老人解釋他的下半生要和一個男人度過？
面無表情地思考了半天，Hotch還是決定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但就算他的心态再好，知道了這件事對以後不可能沒有影響，雖然舉動沒什麽大變化，氣氛明顯就不對頭了，多少有些不自然。
喬染對此也很頭疼，BAU除了Reid以外的人精幾乎都察覺到了他們的不對勁。Emily還來私下問他，喬染沒法說明，只能囧着一張臉敷衍了事。
商場shopping後，他們隔天又去一個朋友的私人海灘燒烤，不想讓大家掃興，喬染只能盡力表現得自然，Hotch也明白了些什麽，兩人又恢複了原來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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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探員們工作時就說好了不側寫自己的同伴，給對方留下适當的私人空間。他們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事情似乎正常起來，也多多少少松了口氣。
這一次華國行，總算是畫上了個圓滿的句號。
回到美國，朋友們又開始忙碌，喬染和Hotch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不過Jack還是經常來串門，穿着喬染送的阿貍套裝，火紅的一個小球和金毛大狗一起滿地打滾。那時候，Hotch就會和喬染坐在沙發上喝着茶，一邊看一邊聊天，大都說一些各自的近況和一些碰到的棘手或是比較有趣的案件。看起來，似乎仍是以前的樣子。
他們偶爾有空時也會出去聚一聚，或者來喬染家鬧騰一晚。看似沒什麽變化，但他知道，這中間總有些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喬染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平靜得跟杯溫開水似的毫無波瀾，簡直是令人厭惡。
無聊的時候，他開始回想自己上輩子的時候有什麽願望。現在的身體有錢又有背景，應該以前很多實現不了的願望這輩子都可以達成吧。
“金毛，你說我該做什麽呢？”喬染摸了摸大狗的腦袋。
金毛歪頭看着他，叫的甚是歡暢。
喬染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看着家裏狹小的空間，他突然有些想去環游世界，去各國看看那些經典的景物。比如說艾菲爾鐵塔，盧浮宮，比薩斜塔，古羅馬鬥獸場……
“環游世界……”
喬三少一個翻身坐起來，開始眼神閃亮亮地計算他的銀行卡信用卡裏目前有多少可用金額。
如果變賣在華國的別墅，土地，喬氏的股份，手頭上的古董和名貴字畫的話……怎麽說也有近千萬，喬家屬于他那一份的家産還不算在內。
不過……其實對于殺手喬柒來說，他是放蕩慣了的，不管在什麽環境下總能有辦法生存下來。環游世界并不意味着要住最好的酒店吃最好的美食，他要的只是自由，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錢什麽的倒是其次。
詳細規劃了之後，他打電話給喬家報備了一下。
母親反對，喬亦反對，其他人都贊同。
反對的無非是怕他吃苦，贊同的是怕他不吃苦。最後少數服從多數，加之經濟寬裕随時都可以回來，反對.派被無情鎮壓。
挂了電話後喬染盯着信用卡就開始發呆，用這玩意兒的話肯定會馬上就被逮到，可如果想像上輩子一樣辦假身份證開多開幾個銀行賬戶也不現實，畢竟現在是在美國，是另一個世界，他在這沒有半點人脈。
不過……算了，殺手最拿手的是什麽？逃命呗，他就不信喬家人真能抓的到他。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給探員們群發了短信，說明要去旅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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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總部BAU小組
今天沒有接到報案，算是難得清閑的一天。
Rossi正給大家講笑話，氣氛正和諧之時，Reid冷不防插了進去，張口存在主義閉口薛定谔的貓定律，雖然一樣是笑話，卻沒人聽得懂。
“……”
大家僵硬着表情互相對看了幾眼，Emily翻了個白眼正打算挖苦，各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怎麽那麽巧。”an笑說，一邊點開信息。
Garcia第一個驚叫出聲，“環游世界？！”
JJ：“染？！”
Emily：“周日？！”
Reid皺着眉，“那不就是後天。”
“Oh my god……”Garcia喃喃自語，“他瘋了嗎，為什麽？”
an皺着眉搖頭，起身就朝BAU主管辦公室走去，“我去問問Hotch知不知道些什麽。”
一夥人風風火火地走上樓，看着沒有半點笑容的探員們，一個普通職員小聲問旁邊的同事，“有大案子？”
“可能吧。”路人甲聳肩，“看他們那麽着急的樣子。”
an敲門走進辦公室，見桌上也放着手機。Hotch擡頭看着他們，“怎麽了？”
“染要去環游世界？”
“我也是剛知道。”Hotch放下筆，看到信息的時候他的驚訝不亞于任何一個人。
“不放心的話，我們下班後可以去問問，不過組員們，現在可是工作時間。”Hotch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
大家只得走出辦公室。
晚上，喬染家裏毫不意外地湧進了一堆人，an的表情仿佛是想一槍崩了他。
“染你是想讓喬氏員工去喝西北風嗎？！”剛一坐下，Garcia就率先發難。
在華國時居然還挖了個坑自己跳，苦逼的喬染只得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搬出來。
“我只是不想重複這樣千篇一律的生活。”他最後總結道。
但明顯的，一群理性久了的人無法理解他這樣瘋狂的念頭。
“你可以去考試加入FBI啊，依你的身手不可能進不了的。”Garcia說，她考慮問題永遠是那麽單純。
“嗨，G妞。”喬染揉了揉她酒紅色的頭發，“考試可不止是打鬥和槍法，再說了，我也受不了你們政.府的條條框框。”
Emily和JJ絞盡腦汁地想找出理由讓他留下來，一向聰明的E女王頭一次犯了傻，“Hotch，你能不能幫染向上級申請一個特邀探員什麽的？”
Hotch一張臉面無表情，“有難度。而且據我所知，染還是華國國籍。”
喬染攤手，“爺爺對祖國是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的愛國情懷之一就體現在家裏沒一個人是外國國籍。”
衆人：“……”
看着大家都死氣沉沉的，喬染笑了笑，擡手朝an扔過去一個抱枕，“別這樣嘛，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七位FBI探員齊刷刷地瞪着他。
喬染舉手發誓：“我保證，每個星期都會寄東西回來，OK？”
知道再說下去也不可能讓喬染改變主意，再說，這是喬染自己選擇的路，他們能多說什麽？如果出去旅游真能讓他快樂，他們因為個人而阻攔，也太不仗義。
由于時間緊迫，大家今天晚上就開起歡送會來。
所謂歡送會，礙于氣氛實在沉重，其實也只是悶頭喝酒而已。
還沒半小時，喬染已經被灌了七八杯下去，一遍遍地保證絕對會寄信寄明信片寄禮物。
十一點剛出頭的時候，知道喬染還要準備行李證件，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大家便都告辭了。
“後天就別去送機了。”喬染倚着門，笑說。
“染你怎麽能這樣！”Garcia看起來就快哭出來了，“在華國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說你會跟我們一起回美國我有多高興！你怎麽，怎麽能不不不守信用……”她哭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在整個BAU小組或許就只有Garcia最感性，個性鮮明。對待事物的愛恨仿佛都被放大了幾倍，快樂時很快樂，悲傷時眼淚流的比誰都多。
喬染看着難受，上前幾步抱住她，低聲嘆氣，“我不喜歡分別，到時候要是你們又這樣，我怎麽忍心走。”
“那就別走。”Garcia抽抽搭搭地說。
安撫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喬染把G妞交給巧克力帥哥去安慰，又抱了抱另外兩個女孩子。
“JJ，聽說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
有一頭金色長發的女孩紅着眼眶點頭，眼睛裏都是淚水。
“他欺負你了就說，就算我不在，不還有Aaron他們麽，別擔心揍不贏他。要是他們都打不贏就call我，我馬上坐火箭飛回來。”
JJ想笑，眼睛一彎，淚水馬上就掉了下來。
“他，Will對我很好……”JJ說，想起男朋友的溫柔，再看看眼前的喬染，眼眶頓時又有些發酸，“才不會像你這樣……”
喬染理虧，只好苦笑着點頭充當壞人。
“等我的孩子出世……染，你一定要回來。”
“我會的。”喬染認真地說。
轉向Emily的時候，女孩顯然是氣壞了，差點沒一拳揍翻他，“你怎麽就那麽急着走，還到處跑連個固定地址都欠奉，不讓經常打電話，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喬染，你、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說到最後，Emily也哽咽起來。她是生氣，但對于喬染的離開，傷心不舍總是占據着更大的成分。
“我知道……”喬染忍不住嘆氣，把渾身顫抖地女孩攬進懷裏。
Emily抱着他的腰靠了一會兒很快就松開了手，雖然依舊傷心，卻也很快就強自平靜了下來。
在三個女孩裏她是最堅強的一個，以前多黑暗的日子都熬了過來，這一次，一定也不會有問題。
“我們總會再見的。”
喬染默默地說，目送着大家上車離開。
心裏不是不難受，但朋友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不可能為了他們就放棄自己的追求。
“染。”
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喬染吓了一跳，這才意識到Hotch還沒走。
“Aaron？”二人再次走進客廳，喬染打開窗戶通風，一屋子的酒味實在難聞，“有事麽？”
Hotch雙手交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着喬染安靜地坐在對面，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焦躁。
喬染泡了杯茶放到他面前，“Aaron？”
“染，我不知道你決定離開是不是因為……那天……”他皺着眉試圖找出一個比較合理的措辭方式讓雙方都不那麽尴尬，卻不太成功。
喬染明白他要說什麽，他拍了拍Hotch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些。就算沒學過行為心理學，光看男人無意識摩擦着的大拇指他也猜得到對方的心情。
“Aaron，我沒有要用離開逼你答複的——”
“呃，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Hotch打斷了他的話，眼睛裏的光線很是複雜，“我只是……不太理解。”
喬染笑了，“感情的事不需要為什麽，那天我在醫院說的是真的，其實我們當朋友就很好。”他往Hotch空了的茶杯裏添了茶，看着液體發熱而升起的熱氣，似乎一切都被氤氲在朦胧中。
“如果我的話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但我無意冒犯。”
“我明白。”Hotch說，酒勁好像起來了，總感覺腦子變得有些混沌。
“染，我——”他想說，我是喜歡你的。但看着喬染的笑容和略帶探究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就又吞了下去。
有時候，人生之所以錯過，就是因為缺乏一種沖動。
“染，我——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喬染笑着說，也有些驚訝，畢竟對于Hotch這樣冷靜又常年面癱的人要說愛啊什麽的可就太驚悚了，能說到這份上，恐怕除了Haley之外也是史無前例。
“別因為我而有所顧忌，如果以後碰到了合适的女人就娶了她，其實不只是你，Jack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需要一個媽媽。”
現在的氣氛可笑的有些傷感，Hotch希望說些什麽來緩解一下，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的話更多的是一針見血，而非像Rossi和an那樣幽默風趣。
如果不停地分析案例做側寫可以讓染不離開，那麽他想他是願意的，就算是做一輩子也不要緊。
但是……不可能。
喬染是潇灑的，他不會太過拘泥于感情（除了商洛），這可能也就是他對這件事如此放的開的原因之一。
“染……”
“嗯？”喬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