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話題又回到了之前,關于糜稽為什麽要撒謊說這是伊爾迷給的零花錢。
“嘛,嗯,因為之前都是這樣的模式。”糜稽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舉起手說,“好吧,我攤牌。”
“我發現你會很在意這一點。”糜稽說道,“上次那件事,也有點太照顧我的情緒了吧。”
是指糜稽突然情緒低落,然後發狠說要成為一個“機械殺手”的事情,因為那次我發現了大家對我和糜稽的雙标。
我太在意了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其實讨厭得是被特殊對待而已。
擁有複數的超能力,就算不是揍敵客家的其他普通路人都會羨慕這一點吧,但上次被天野由雪劇透之後,我陷入了無與倫比的無聊的境地,我發現其實超能力也并不代表快樂。
人類的生活是需要消遣的,但消遣又包括驚喜感。
我都能無聊到把伊爾迷當成旅行釋迦果大哥來養了,也足以見到強烈的生活上的無趣了。
一般這種時候我也就只會因為咖啡果凍給點眼神,剩下的時間肯定是看偵探劇的。
不過糜稽這樣說我,會不會太凡爾賽了點。
他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隊想要我的一個眼神啊?
說這話給伊爾迷聽聽,不因為凡爾賽把你在地下室關個三個月,我……我就真得叫齊木楠雄去了,這次真不是揍敵客的花名。
糜稽沒聽到我的吐槽繼續往下說。
“居然會關心我的心情,你和揍敵客真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個惡心吧啦的老好人一樣。”
“真得很惡心诶!”他再次大聲地強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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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糜稽停頓了一下,他的面上帶着點潮紅,又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從嘴裏說出來,嘴唇張開合上數次都發不出聲音,只得用心聲說道。
【我還是很吃這一套。】
【可惡,居然說出來了。】
心聲用“說”這個詞很奇怪吧,明明聽衆只有我一個。
呀咧呀咧,還有不要說得好像是我逼得一樣,不過如果能讓他的傲嬌好一點兒的話,那就勉勉強強算了。
反正我們家從上到下,除了基裘,伊爾迷以及我以外不是傲嬌,席巴和糜稽都是教科書級別的,我也很習慣他們倆個時不時地就心口不一一下。
但習慣不代表不會記賬。
我會把這件事記在我的小本本上面的,之後好和糜稽要咖啡果凍,沒有自己的零花錢實在是太傷,只能成為小本本記黑賬黨了。
反正我們揍敵客也不會以為恥的。
“沒想到你真得會去找大哥理論,老實說,我還以為你看着大哥的發型越想越生氣,拿着剪刀就瞬間移動沖過去要給他剃個光頭,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了。”
什麽叫做我不是第一次幹了
之前那次完全是“漏超能”,是意外。
我對大哥的頭發真得不感興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能這麽精準地把他的頭發剃成寸頭。
我和糜稽理論了一番。
“好了好了,”糜稽說道,“話題歪了啊。”
“我們在一起說話總是歪話題。”糜稽咳嗽了兩聲,“說回來。”
“我真得沒有什麽事,”糜稽停頓了一下,雙手抱住了胖胖的自己,“事實上如果大哥突然對我親親熱熱起來,我才會吓得出一身白毛汗,就算是宅在家裏的我,根本沒考慮過離開家門的我,也會離家出走的。”
“那絕對是世界末日。”糜稽想到了伊爾迷對着他散發濃重的黑氣壓打了一個寒顫說道。
至少那句拿着自己在伊爾迷面前擋着這件事沒有假了,這樣想想的話,瞬間移動跑到伊爾迷那去理論,還被西索注意到的我,實在是有點吃虧,必須得用咖啡果凍來安慰我才行。
先記賬,就記着咖啡果凍兩個,不,還是三個,果然還是五個也不錯。
“你在想什麽?”糜稽幽幽地問道。
“要問你要幾個咖啡果凍。”我下意識地回答道。
轉過頭就看見糜稽一臉無語地望着我,“你還真得喜歡吃咖啡果凍啊。”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夢中情食,不過這沒有必要和糜稽說。
“我對甜品一般般了。”糜稽想了想說,“更喜歡薯片披薩之類的。”
糜稽的口味和我們揍敵客還是有點差別,甜品他也喜歡吃,但二選一的話,他更喜歡油炸食品,壓力越大的時候吃得越兇,他現在越來越像是個球,除了壓力胖還有這個飲食結構的原因。
而我們揍敵客的主流還是甜品,像是席巴給我買的甜品實際上都是一個大蛋糕裏面他吃了大半,給我切了兩塊。
小氣。
就算是平時吃正餐給什麽吃什麽的伊爾迷,在吃飯後甜品的時候也偶爾也會像是貓咪一樣眯着眼。
呀咧呀咧,別以為我不知道。
楠雄·揍敵客我什麽都知道。
我和糜稽在油炸食品和甜品之中争論了一番,氣氛總算回到了前段時間了。
“你之前怎麽回事?”不過我還是很疑惑糜稽在知道有弟弟妹妹的時候的狀态,“你不會在我出生之後很讨厭我吧?”
“嗯……”糜稽拖長音,左看看右看看,不論他看向那裏都會看到一個飄過去的我,糜稽躲不過去才說道:“好吧,我開始的時候的确讨厭你。”
“拜托,不要這樣盯着我,我那個時候也就只有四歲诶。”
糜稽簡單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心境。
按照箭頭來形象地表示就是↗↘↗。
四歲的糜稽應對伊爾迷很吃力,受限于身體的原因,他很難完成伊爾迷的期望,明明伊爾迷能夠很輕而易舉完成的事情,但是他卻怎麽也做不到。
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垃圾,什麽也做不好。”糜稽小大人一般嘆了一口氣說道,“總感覺老爸老媽還有大哥都對我很失望。”
他很難得從中二病裏面走出來,讓人看到隐藏在中二病下面的應對現實的無力感。
不過在揍敵客裏面,糜稽也應該只會展示在我的面前了。
“知道老媽懷孕的消息,我松了好大一口氣。”糜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角,“大家的注意力都從我身上轉移了。”
“雖然有些嫉妒大家對還在肚子裏的孩子的關注,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是輕松了好多。”
“為了減輕那未出生的你做擋箭牌的愧疚感,還給你做了很多玩具,不過只有一個搖鈴用上了,其他都不知不覺地做成了機械火乍彈。”
他這家夥,把玩具做成了火乍彈是想把我炸上天?
“不過你出生之後,表現出驚人的天賦,所有人都在驚嘆于你的心靈感應,瞬間移動,漂浮術,大家都在誇贊着你是揍敵客千年難遇的天才……”
“嗯,我這只是有點酸檸檬而已。”糜稽拿着食指和中指比劃了一下強調道,“不是嫉妒。”
“因為你主動和我聊起動漫才勉為其難地和你相處下去。”糜稽雙手互相搭着,微微把頭擡起來說道。
這種二次元的自豪感是什麽哦。
我實際上對二次元并不感興趣,我是偵探圈的,因為《永遠的小學生偵探》這部偵探動漫才開始看動漫的。
常年因為糜稽在二次元周圍打轉,只是會說幾個梗而已。
順便用得做多的還是拿着《二元一次方程》去嘲笑席巴。
“你應該慶幸,整個揍敵客只有我最關心你了。”糜稽擡頭挺胸地宣告着,“只有我會說,‘楠雄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那倒是,糜稽在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也的确是唯一一個完全支持我的決定的。
就是不願意和我一起離家出走,他覺得自己會餓肚子。
拜托,揍敵客的人還能在外面餓肚子?
他大概是第一個因為會覺得自己吃不上飯而放棄離家出走的揍敵客人。
有點揍敵客魂,就是要離家出走!
這才對吧。
正好我現在的瞬間移動的能力升級,我們可以離家出走然後三餐再回來吃,開創揍敵客離家出走新模式。
我正想和糜稽說這事,糜稽就繼續往下說了。
“所以,我倒是對老媽生下來的弟弟或者妹妹完全沒有感覺,”糜稽嘆了一口氣,“反正我也就這樣了,他的天賦好、天賦差對我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我只是擔心你,楠雄。”糜稽十分認真地盯着我看。
那雙貓眼裏面閃爍着擔憂,他看上去十分認真,比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有着截然不同。
“為什麽?”
“失去之後,才會發現原先得到的東西很重要。”糜稽說道,“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體驗到這個滋味。”
這就是二哥的愛嗎?
我還有點感動的。
但我還是想說,“你這樣看着有些惡心诶。”
“喂,你很過分诶,”糜稽立馬破功對着我吼道,“嘛,算了,我自己也覺得有點惡心吧啦的。”
“總而言之,如果老媽生了一個銀發又天賦不錯,甚至也有超能力的孩子,”糜稽說道,“揍敵客的大家也會很快把視線從你身上移開,他們就是這麽現實的家夥啦,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但我擔心你真得感受到落差的時候會難過。”
說完這句話,糜稽的臉立馬就“轟”地一下紅地徹底,就連耳朵尖都是。
“好了,好了,你現在可以盡情地嘲笑我了。”
呀咧呀咧,雖然說這話的內容的确很黏糊糊的啦,但是我還是有那麽一點的感動,糜稽只是單純地站在我的角度上而已。
果然該用二次元的方式來表達善意,我說道,“沒有,二哥,我很高興。”
糜稽瞪大了眼睛,然後從他的衣櫃裏面翻箱倒櫃翻出了一件JK,“你能長到十八歲的時候穿上這件衣服再和我說一遍嗎?”
“我可以給你化成月野兔的樣子。”
……他還是和他的周邊一起滾吧。
我把糜稽塞進了他的衣櫃裏面,從他的房間離開,并不意外地發現梧桐守在了門外。
梧桐對着我微微鞠躬說道,“三少爺,老爺在等你。”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想要呆在他推着的嬰兒車上面的意圖,直接瞬間移動去了席巴的書房。
席巴正盤腿坐在了虎皮毯上面,表情倒是一如既往,也看不出來是否生氣。
我想了想就坐到了自己的老位子上面,也盤腿漂浮在席巴的對面,視線剛好平行的地方。
這樣子似乎還是有點沒氣勢,我又把虎皮毯子的老虎頭用念力托了起來,坐在了老虎頭上面。
輸人不輸陣。
在談判桌上面有先開口的家夥就輸了的說法,但也只在敵我雙方的實力水平差不多的時候,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是這是事實,現在的席巴的确比我強很多。
席巴也沒有什麽猶豫地就先手了,“伊爾迷怎麽樣?”
“你沒有派人跟着他們嗎?”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明知故問了。
“沒有,”席巴卻否定地很快,“十二歲都能報考獵人證書了,也沒有必要我們時時刻刻盯着。”
“更何況,伊爾迷是個很出色的殺手。”席巴說道,“他會評估自己的實力,然後永遠以自己的生命為先。”
“因為這是我們交給他的刻在骨髓的知識,我不擔心他會出現生命危險。”席巴像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眼神變得悠遠,記憶宛如回到了伊爾迷小時候那樣。
“伊爾迷是我和基裘的第一個孩子。”席巴嘆了一口氣說道,“作為長子,我們對他寄予厚望。”
“伊爾迷也很出色,他的天賦傑出,吸收知識也很迅速,”席巴說道,“我們對他的教育很嚴厲,不知不覺伊爾迷就從一個小烏黑團子變成了現在這樣認為天賦和實力在揍敵客至上。”
“在糜稽出生的時候也一直很期待他的到來,不過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
“雖然也的确是這樣,我也不否認對糜稽的失望和無視,”席巴把視線放到了我身上,“但是不管怎麽樣,糜稽也是我的孩子,我會照顧他,我想伊爾迷也是這樣的想法。”
“需要給他時間學習。”
實際上他這話應該和糜稽說才對,我也不是糜稽的發言人。
大概做父親也需要學習吧,但我不得不說,學成這樣席巴的教育書籍都白看了。
和席巴的話,大致上可以歸結于他在說我在聽,實際上的效果大概為“0”。
我不會替糜稽做判斷,也不會替他說出自己的心底想法。
說到底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我想了想說道:“我和伊爾迷沒有矛盾,關鍵是糜稽。”
席巴說道,“他們會處理好的。”
這話也跟沒有說一樣,除非糜稽能把伊爾迷揍一頓,要不然結果都是一樣的。
如果糜稽想要做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畢竟我是除了揍敵客那些長輩怪物實力以外最強的。
席巴說完糜稽的事情又轉頭說回我了,“你現在的瞬間移動配合着千裏眼能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但我希望你能暫時先留在家裏。”
如果沒有席巴這一番話,我原本的計劃是還真得是聽完席巴講完這些廢話,我就打算和糜稽一起去山下玩的。
瞬間移動,最高。
我現在完全是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
像是席巴這種說話管他去呢,我又不是什麽乖小孩,随意地點了點頭應付一下也就夠了。
不過席巴看出了我的敷衍,拿着食指給了我一個腦瓜崩,“不要逼我把你關起來。”
用那張還在我腦袋上面的網嗎?
同樣的招數別想對我用第二次。
席巴說道:“你知道我能抓你第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
聽到這話,我有些不高興。
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席巴是讀伊爾迷周圍空氣的十級選手,面對我也很有一套,知道我根本沒有把他說得這件事往心裏面去。
席巴嘆了一口氣,“一整天盯着你也太累了,把你長時間用網罩起來基裘也會生氣,她想把你之前的躲貓貓的游戲撿起來。”
不會吧,雖然伊爾迷不在了,我也不想和基裘玩躲貓貓,她在這上面的認真程度實際上和伊爾迷不相上下。
“看我。”我說。
“嗯,一個超能力嬰兒。”席巴說,“可以用來訓練了。”
在這種時候就不要用超能力來背刺我了。
“訓練的事情再說,我和基裘說了不用這麽着急。”
嗯?
席巴會這麽好心。
我有些懷疑地盯着他。
“我是為你好。”
“單純說給你聽,你也不會理解,這樣吧,下午我帶你出去逛逛,嗯,糜稽也一起去。”
還真得能一起出去嗎?
不管席巴打着什麽樣的主意,這對我和糜稽來講也不虧。
“你會付錢的吧?”我盯着席巴。
他總不可能惦記着糜稽伍佰肆拾陸萬三千八百二十一塊五毛一的零花錢吧。
別問我為什麽能精确到小數點後兩位,絕對不是惦記拿這錢買咖啡果凍,是糜稽自己報給我來炫耀的。
聽到這話席巴的嘴角抽了抽,“放心,我買單。”
很好,公費出游。
糜稽又很多昂貴的材料都可以買了。
我的話,咖啡果凍買個爽就行,一個才五十萬,對于席巴來講也是個小數目啦。
就算買個一百個,也才五千萬而已,灑灑水嘛。
很好,準備咖啡果凍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