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和糜稽說了這件事。
糜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下子跳了起來,喊道,“還有這種好事?”
“我還有很多材料想要買。”糜稽說道,“價格都好高哦,也不知道老爸肯不肯花錢。”
糜稽一邊說着一邊從電腦那打印清單,我們還沒有手機,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了。
我就聽到糜稽在那念叨着,“這個特拉水一克就要五百萬,這個沒塔拉金屬一千克重需要三百萬。”
……相比較而言,我只想買一百個咖啡果凍用個五千萬,是不是有點太小兒科了。
可惡,這就是相差四歲的用錢觀嗎?
在等着電腦打印的時候,糜稽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突然拐到了揍敵客花名上面。
“我馬上就要去天空競技場打擂臺了。”糜稽說道,“我的揍敵客花名還沒有決定呢。”
“你覺得我叫做‘揍敵客咬殺’或者‘蛋黃醬副隊長’怎麽樣?”
“想要入水的不務正業的偵探也不錯,只需要給自己纏上繃帶就行。”
喂喂喂,明明之前還用了化名,現在直接就把劇的名字給用上了嗎?
雖然是有幾個動漫人物,都是這種劉海三分的發型,又是雙黑,糜稽如果能瘦下來的話長得倒是挺像的,但是打扮成這樣去天空競技場打擂臺的話,就會變成COSER怪人了吧。
雖然我覺得這種能夠合理的打打殺殺的天空競技場會關注二次元的概率挺低,可以參考一下席巴。
不過揍敵客花名這個事情不是席巴為了不讓我跟着伊爾迷跑出去又玩不起不想我叫“齊木楠雄”而編造出來的事情嗎?
本身就沒有揍敵客這個花名,糜稽居然信了,嗯,伊爾迷把自己弄成釋迦果這事,除了揍敵客花名需要和外形相互配合的說法以外,還真得很難讓人理解,也不怪他會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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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開口解釋,糜稽就自己搖了搖頭,“我也不想被當成COSER怪人。”
原來他也知道會有這個問題。
伊爾迷這個釋迦果莫幹頭造型,醜雖然醜,但好歹還是自己原創的,大概他的造型也就只有這一點優點了吧。
“但是如果需要易容變成花名那樣的話,果然還是選個漂亮點的比較好吧。”糜稽摸着下巴沉思了起來,“我可不想像大哥那樣。”
喂喂喂,你再鄙視伊爾迷的審美吧,膽子大起來了嘛。
看吧,伊爾迷出門在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釋迦果釘子莫西幹頭,真得是在揍敵客起了很大的壞榜樣。
釋迦果釘子莫西幹頭,為什麽感覺要素過多了。
不去想這些,真是的,出去玩還需要什麽花名,又不是揍敵客花魁游街,就算真得是,我們這一行人能在年齡上合适的也就只有壯漢席巴了。
不願再笑。
我讓糜稽等回去之後再想,說不定在他思考浪費的這個的時間裏面,席巴就會後悔不帶我們出去了也不一定。
雖然如果席巴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去。
再說一遍,瞬間移動賽高!
這可是大事,糜稽也沒有再想些亂七八糟的,正好打印機也把他的清單打印好了,糜稽手忙腳亂地收拾一通,又不想氣喘籲籲地跑去黃泉之門集合,就對着我喊了一聲“楠雄A夢,送我一程呗。”
最近流行的那部《什麽都可以做得到的科學機器貓》實在是有些煩,糜稽現在有事求我就喜歡叫我“楠雄A夢”,呀咧呀咧,現在這個也算是大事,就勉為其難地用瞬間移動帶他一程吧。
我們下一秒就到了“黃泉之門”。
席巴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他那頭披散着的獅子頭長發用一根皮筋紮在了腦後,倒是看着清爽了很多,穿着也不是那一身在衣櫃裏面有三十套一模一樣的像是武道服一樣的衣服,而是普通的休閑裝,還戴着一副墨鏡。
整體打扮像是個普通的潮男了,應該不會有人想到會是揍敵客的家主。
【你說老爸的花名不會是‘極道主夫’吧?】
糜稽突然在心底裏面和我說小話。
仔細打量一下實際上不像的,畢竟黑色的西裝和白色的T恤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而且還少了代表主婦标志性的圍裙。
但如果加上了在旁邊放着的嬰兒車以及我的裝水的小背包之後,啊,是極道帶娃主夫吧。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席巴在我的眼中就變成了在腰間圍着繡着伊爾迷莫西幹頭的圍裙的形象。
糜稽害我。
這也算是回旋镖從我發出,紮到了席巴身上,然後又紮到了席巴身上。
反正我也只是笑笑而已,而席巴卻得到了一個“極道主夫”的揍敵客花名。
糜稽忍不住偷偷笑,我還是憋得住的,就是差點因為緊密唇而發出“biu——”的聲音,不過我收住了,嗯,沒丢面子。
席巴看了我們好幾眼,在心底裏偷偷問我。
【你們又去二次元的世界了?】
【不,是二元一次方程。】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然後坐到了自己的嬰兒推車上面。
我其實也并不怎麽喜歡坐在嬰兒推車,但這也沒有辦法,為了出門也可以忍一忍。
我坐到嬰兒車上面,就對着席巴說:“可以出發了。”
【……臭小子。】
席巴在心底裏罵了我一句,面上卻也半點沒有看出來,他說道:“還有天野。”
怎麽還有他啊?
我也沒通知天野由雪,不過他的能力在獲得情報這裏的确是一把好手。
像是席巴出門,一些傭人那也會得到通知,然後被天野由雪知道的概率就變大了。
如果天野由雪去找了席巴,席巴拒絕得可能性基本沒有,又不是什麽大事。
還好也沒有等多久,天野由雪就趕了過來。
他戴着一頂遮陽帽,穿着吊帶褲,整個人打扮得都很陽光,剛跑過來先十分有禮貌地對着席巴鞠了一躬,說道,“抱歉,久等了。”
席巴并不在意這些,搖了搖頭。
随後天野由雪小聲地對着我說道,“真狡猾,出門不帶我一起去,我可是一直在幫……”
在天野由雪把話說完整之前我先制止了他。
【閉嘴,糜稽還不知道我要給他辦生日宴會的事情。】
【诶?你不是和他聊了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為他都知道了呢。】
在聊天的時候把窗戶都關緊了,窗簾也拉上,沒有完成偷窺六十秒的大前提,天野由雪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具體的聊天內容大概也就知道我們在聊天。
我不想把全過程和他說,只讓天野由雪不要說漏嘴了。
能夠出去玩,心情也很好地天野由雪點了點頭。
【正好可以采購點blingbling的裝飾品。】
【我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可以悄悄地準備。】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糜稽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很可疑哦。”
“沒什麽,”天野由雪臉上挂着可愛的微笑,“因為楠雄好像很讨厭我的樣子,所以想要知道為什麽。”
“……沒有。”
我還能怎麽辦呢,只能這樣回答道。
人到齊了,席巴對着糜稽說道:“你先去開門。”
被突然點名的糜稽愣了一下,連忙小跑了兩步到了門口,兩只手放在黃泉之門上面,咬着牙使力。
黃泉之門顫顫巍巍地先是抖了下,然後慢慢地被糜稽推開一道裂縫,縫隙越來越大,足夠通過一個人正常走路之後,糜稽也有點受不了了,他的胳膊在打顫,我想幫助他,不過……
【楠雄,不要你幫忙。】
這還是糜稽第一次這樣明确地和我說這話。
我沒有幫助他,就看着他一直撐着門。
明明開到了足夠寬的口子能讓我們走過去,但席巴也沒有讓糜稽停止。
在這個時候糜稽的手突然一松,眼看着黃泉之門就要撞回來,我正想用念力幫他忙,席巴上前幫了他一把,用單手撐了一把。
這扇黃泉之門有2噸重,以糜稽的身體能堅持這麽久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席巴在訓練的時候也一直充當着嚴父的角色,基本上不怎麽誇贊人。
糜稽一邊喘着氣一邊小心翼翼地盯着席巴看。
席巴停頓了一下說,“做得不錯,糜稽。”
糜稽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後用力地點了一下頭,笑了起來,大聲地應道,“嗯。”
【你笑得像是朵花。】
我把之前糜稽說我吃咖啡果凍的樣子的描述詞又還給了糜稽。
不過他現在還陷在了【老爸居然表揚我】的情緒之中不可自拔,還在心裏面哼着《揍敵客快樂的一家》。
算了,糜稽已經高興地傻掉了。
我還是專注于呼吸外面的空氣吧。
為了避免被來黃泉之門的游客看到,我們必須得在六點後才能出發。
黃泉之門的觀光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十一點,然後下午一點到六點,這個六點是指在六點的時候必須得清場完畢。
雖然才六點,但是天已經完全黑了,還好席巴開了一輛車,我可不想摸黑走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我直接瞬間移動帶着大家去下面的小鎮周圍的樹林裏面,其實我想這麽做的,不過席巴不讓。
我們家在山頂,小鎮在山下面,開車的話也就需要半個小時而已,不過席巴不是開車而是飙車,想必還要更快一些。
突然嘈雜的聲音朝我湧了過來,這是我從出生以來都沒有見識過的心聲量。
密密麻麻地像是直接往大腦裏面不斷地填充着數據,我見過揍敵客的廚師烤乳豬,就是這樣不停地往豬肚子裏面塞着各式各樣的亂七八糟的配菜。
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着,無數的聲音或近或遠地傳來,配合着心聲,絮絮叨叨地個不停。
好吵!
閉嘴!
“楠雄怎麽了?”糜稽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搖了搖。
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坐得車已經飄到了空氣之中,而席巴早就放下了方向盤,轉過身盯着我看。
“你看吧,楠雄,你根本無法承受這個,離開了揍敵客,你的大腦就會許多無用的信息給填充。”席巴說道,“它們告訴你所有無用的信息,然而卻能讓你的大腦飛速地運轉,之後,你的超能力就會像是現在這樣暴走。”
【這就是揍敵客的強大之處。】席巴說道,【你永遠可以安靜地睡覺的庇護所。】
在這種時候賣什麽安利啊混蛋老爸。
“那麽你現在的想法呢?”席巴問道,“你還想去小鎮嗎?”
小鎮的燈光已經盡在眼前,當同時耳邊腦海裏面卻傳來鋪天蓋地的心聲,它們聲勢浩大,完全潮水撲面而來,似乎要把我淹沒。
我的背後出了一聲冷汗。
我的心靈感應完全屬于被動技能,實際上并不受我自己主觀的控制,無法關閉,在揍敵客的時候,大家都會保持大腦的安靜,當然在盤賬或者要幹活的時候基本上不可能,但這一點聲音也在我的承受範圍之中。
但小鎮的活人太多,也實在是太吵了。
相對于來講,簡直就像是從安靜的博物館進到了吵鬧的菜市場,這個過度不可謂不大。
老實說,我的大腦都快爆炸了,如果不是還有理智的話,說不定又回來一場“漏超能”,但這可不就會是幾撮頭發的事情了。
難怪席巴之前不讓我瞬間移動過去。
如果突然遭遇到這股心聲爆炸的沖擊的話,我說不定真得會爆發直接把小鎮給毀了。
憑着我輕而易舉就可以把我們家用特質的材料做的牆壁給拍飛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大話。
但是在最初的沖擊過後,我卻能清晰地感知到我正在适應這些吵鬧聲。
雖然還在,但大腦卻已經漸漸地習慣了這個運行的速度,過熱的CPU開始降溫。
呀咧呀咧,可以做到。
我對着席巴點了點頭說道,“去。”
席巴看不出是否意外,只是挑了挑眉,“不錯。”
那倒也是,對他來講,應該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正常的,控制得住反倒是意外之喜。
糟糕,席巴不會又一次對我的天賦驚訝,又想把揍敵客的家主之位扔給我吧。
好在席巴沒有再多說什麽,腳點了下油門,開車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也讓我有機會适應下。
我的心靈感應是以我為中心的一個圓,我沒特別算過距離,但大概也有10公裏的樣子。
随着離小鎮越近,我心靈感應囊括的地方也越多,那些心聲和噪音在我的大腦和耳朵翻滾,簡直就像是大喇叭直接在耳邊喊着“楠雄,你的咖啡果凍被偷了!”一樣,讓人暴躁。
【诶诶诶,這個家夥好無聊,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這個點為什麽還要加班?拳打腳踢臭老板。】
“明天就可以去臭名昭著的揍敵客看看了嗎?話說能見到揍敵客的真人嗎?”
“喂,老夫也不是什麽魔鬼,變個性去做偶像吧。”
好吵。
不過已經勉強可以承受下來,雖然像是在河上面的一根稻草,晃晃悠悠地漂浮在水中,只需要再施加一點力就可以讓它沉到底,但也的确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總而言之,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
嗯。
席巴的車也停到了停車場裏面。
“你沒事吧,楠雄。”糜稽看着我有些擔憂。
“沒事,就是有點吵。”我回答道。
天野由雪想了想從背包裏面拿出了一個耳塞,這個耳塞是那種頭戴式的,在上面還有兩個兔子耳朵,毛茸茸地十分可愛。
“這個耳塞借給寶寶。”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性了,能不能不要用叫我寶寶來做人設了。
而且先不說這個耳塞對我有沒有用了,這種毛茸茸的兔耳朵的造型我就不會戴了。
不過席巴卻比我拒絕得快一步,飛快地從天野由雪那接過耳塞,然後粗暴地往我腦袋上面一架。
我要把這種東西拿下來扔到席巴的頭上面,然而我的手停頓了下。
糟糕,真得沒有聲音了。
并不是指心聲也被控制住了,而是耳朵能聽到的物理上面的聲音的确是消失不見了。
大概就是從以前的一個吹喇叭一個吹唢吶之中給解救了出來,變成只有吹喇叭的了,有總比沒有好。
好吧,我承認我真香了。
“怎麽樣?這個不錯吧。”天野由雪說道,“裏面的材料是很特殊的柏多業棉花,隔音效果特別好。”
“不過這麽多年才弄到了這麽一點。”天野由雪說道,“這可算是我借給你的,等回去之後要還給我。”
我也不會貪這麽點東西啊。
“我特別喜歡這個兔耳朵,不管是造型還是隔音效果都超級棒,還有一些可愛的設計。”天野由雪一邊說着一邊展示給大家看。
他拿着遙控不知道按了哪裏,我頭頂上面的兔耳朵就開始抖動了起來,左邊的耳朵還折了一下,像是用兔耳朵做了一個“wink”。
【楠……楠雄兔!】
糜稽,就算快過生日了,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讓我又想起了被席巴捂着腦袋在空中飄蕩着的記憶。
總而言之,只忍耐心聲的話,又要輕松一點了,至少聲音減少了一半,為了咖啡果凍還是值得。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但事情證明我想多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不久之後所有人都成為了我的狂熱FAN,揮舞着雙手喊着“求求你再說一句話”,宛如喪屍見到了人類鋪天蓋地朝着我湧來。
如果我能預知未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做這事。
真是有夠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