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鬧劇
◎就是你搶了我的皇後之位!◎
水雲居內。
景禾頗感奇怪,站起身朝芳草走去,問:“什麽好消息,叫你這樣高興?”
芳草走過來,讓開進門的路,看向門外,對景禾道:“姑娘瞧,這是誰來了。”
景禾聞言,朝門外看去,正見孔嬷嬷一身布衣,一步步往屋內走來。
她眼圈一紅,忙迎上去,牽着孔嬷嬷的手,帶着哭腔道:“嬷嬷來了,今後可不走了。”
孔嬷嬷也是淚眼婆娑,拉着景禾的手,左看看右瞧瞧,連連說:“不走了!老奴要陪着姑娘的,姑娘到哪兒,老奴就到哪兒。”
景禾點着頭,拉着孔嬷嬷往榻上坐,細細問起來,“嬷嬷怎的來了?是誰派人去接你嗎?”
其實不必多問,景禾也能猜到。
如今世上有能力,也可能會幫她的人,想來只剩下陸遠寒了。
只是……景禾仍是想不通,陸遠寒為何幫她到這等地步。
他是有什麽目的嗎?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姑娘不知道嗎?是皇上,是皇上派人到水牛莊來,說是姑娘要成親了,身邊沒個貼心的嬷嬷,還是接老奴回去的好。”孔嬷嬷先是驚訝瞪眼,又露出笑容,“看來呀,皇上心中是有姑娘的,這樣暗地裏幫姑娘呢!”
景禾并不認為是這樣。
那陸遠寒是什麽人?他是踩着無數人的鮮血,從微山行宮殺回皇宮的帝王。
冷血無情,手段陰狠,這樣的人若無利益,很難想象他們會盡心力去付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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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孔嬷嬷一心盼着景禾好,她這樣高興,景禾也不好掃興,只笑着點頭,并不接話。
孔嬷嬷挂心景禾的婚事準備得如何了,倒也并未多提此事,只在水雲居內走了走,問了芳草許多問題,才叫景禾催着去安置。
孔嬷嬷的到來,叫景禾多了幾分笑臉。
只是孔嬷嬷貿然回到蘇府,蘇丙煜與柳姨娘等人,便覺得十分不痛快。
尤其是蘇蘭,她甚至不如柳姨娘能沉得住氣。
更別說那日踏青之後,她心中尤其記恨景禾。
這個賤蹄子!
不僅搶了她的皇後之位,還搶走許明州對她的關注!
真真是可恨至極!
蘇蘭坐在房中,咬碎了銀牙,越想越是咽不下這口氣。
“姑娘,這可怎麽辦?那孔嬷嬷回來了,她定是攔着不叫二姑娘幫咱們的!”丫鬟緊張萬分,對蘇蘭道。
“我怎麽就一定要她幫了!爹爹馬上要升官了,我有爹爹,才不用她來幫我!”蘇蘭最恨旁人說自己要靠景禾來幫扶,狠狠瞪了丫鬟一眼。
“可……太太不是說,有了當皇後的妹妹,往後旁人看在二姑娘的面上,也會高看姑娘一眼嗎?”丫鬟怯生生地說。
“住嘴!不用她,旁人也是高看我一眼的!”蘇蘭掃掉桌上的首飾脂粉,猛地站起來。
丫鬟吓得就要跪下,卻被蘇蘭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丫鬟更是吓得發抖,跪下來連連求饒。
蘇蘭實在是氣不過,更是覺得自己不必靠景禾,鬧得不好看些,也是不打緊的。如此一想,她更是下定決心,定要尋景禾好好理論一番!
她又瞪了丫鬟一眼,問:“那個孔嬷嬷,還是在水雲居裏沒出門嗎?”
水雲居只孔嬷嬷與芳草二人,芳草是個軟柿子,孔嬷嬷卻是個厲害的!
聽說柳姨娘派去的許多婆子,都叫她給鎮住了呢。
蘇蘭可不敢冒這個險,萬一叫那粗魯奶媽子打了,又有景禾護着那腌臜婆,她豈不是沒處哭去!
“孔嬷嬷今晨出門了,還沒回來呢。”丫鬟哆哆嗦嗦地回答。
“哼!死在外邊好了!”蘇蘭冷哼一聲,繞過丫鬟,就要出門。
“姑娘,你去哪兒?太太特意囑咐,叫你忍一忍的。”丫鬟忙拉住蘇蘭的裙擺。
“你個賤東西!也配拉扯我的衣衫!還不松手!”蘇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重重一腳踹開丫鬟,快步走出屋內。
水雲居內。
景禾站在鏡前,試着送來的婚服。
她左右轉了轉,對身旁的芳草道:“是不是有些大了?”
芳草笑起來,答道:“想是姑娘這兩日瘦了,之前量的尺寸,便不大合适了。”
景禾點頭,也覺得在理,與芳草一同将鳳冠摘下,又準備脫下這身婚服。
誰知就在這時,卻聽見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二人驚訝中轉過頭,只見蘇蘭站在門口,原本關着的房門大開着。
想來方才的巨響,就是蘇蘭用力推開門的緣故。
“姐姐這是做什麽?”景禾冷了神色,聲音都嚴肅幾分。
“你這身衣衫,本該是我的!就是你!搶走了本該是我的皇後之位!”蘇蘭看見那身象征着皇後的華麗婚服,與桌上的十二龍九鳳冠,眼圈一紅,滿腔嫉妒湧上心頭。
“姐姐的皇後之位?”景禾譏諷一笑,上下打量蘇蘭一番,反問,“原本可也沒說叫姐姐當皇後,從來都是叫姐姐……做睿王側妃吧。”
提起睿王,蘇蘭渾身一顫,明顯有些退縮。
可看到景禾身上的婚服,她心中的憤恨瞬間壓過對睿王的恐懼。
“哼!你怎麽知道,我入宮選秀,就不會叫皇上瞧中?”蘇蘭幾步沖上前,怒視着景禾。
“哦,那姐姐不妨自己問問皇上,瞧不瞧得中你。”景禾并不覺得陸遠寒會瞧中蘇蘭,面上滿是無所謂。
這态度明擺着是說,陸遠寒瞧不上蘇蘭,更是聽得蘇蘭火冒三丈。
蘇蘭雙眸帶着濃濃怨恨,氣急敗壞地揚起手,罵道:“你這個賤人!”
景禾忙別開臉略作躲避,她可不願因幾句争執真的受傷。
可預想之中的巴掌并未到來,她有些奇怪地轉頭看去,卻見陸遠寒竟出現在此處!
只見陸遠寒臉色陰沉,眸中滿是陰鸷,單手抓着蘇蘭的手腕,不叫她的巴掌落到景禾臉上。
景禾微驚,知道陸遠寒不守規矩,沒想到他到了臨近大婚之時,竟還跑到水雲居來。
且沒有任何人通報,這樣突然地出現在面前,他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堂堂皇帝……
不會是翻牆來的吧?
景禾漂亮的桃花眼閃過一抹錯愕,微微瞪大眼,一錯不錯看着陸遠寒。
蘇蘭手腕吃痛,回頭對上陸遠寒那雙陰鸷鳳眸,驚得就要後退躲開,卻半點挪動不得。
她頓時生出幾分後悔來,她若知曉陸遠寒會來,她怎麽會來找景禾理論呢。
這……這不是給陸遠寒留下壞印象嗎?她悔恨地想。
陸遠寒眸中陰鸷駭人得很,唇角卻是勾起笑,更顯出幾分可怖。
只聽得他輕笑兩聲,對景禾道:“小禾苗,她又欺負你,朕替你殺了她吧?”
話音落下,沒等景禾反應過來,便見陸遠寒掌中巧勁一擰,生生折斷了蘇蘭的手腕。
“啊——”
蘇蘭的慘叫響徹水雲居,連外頭路過的婆子都聽得一清二楚,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麽。
“皇上!”景禾一驚,無心再管什麽婚前不婚前的,忙走上前去,雙手抓住陸遠寒的手臂,擋在他面前,“到大臣家中,殺了大臣的女兒,傳出去可不知要被人編排成什麽樣子。”
“朕可從不在乎流言。”陸遠寒露出笑容,鳳眸中滿是景禾的身影,補上一句,“朕若在意流言,便不會封你為後。”
景禾心頭一瞬觸動,卻不敢多想,只将那股情緒壓了回去。
“皇上還是回去吧,此事我來處理便是。”景禾目光移到蘇蘭身上,看着她疼得在地上打滾的狼狽模樣,心知鬧成這樣,蘇丙煜夫婦定是要過來的。
“朕傷的人,怎能叫你一人面對呢。先将衣衫換下來,其餘的,不必擔憂。”陸遠寒做事向來随性,此次也不例外。
可不同的是,從前陸遠寒并不在意如何善後。
如今卻是在擰斷蘇蘭手臂時,仔仔細細在腦中過了一遍,該如何善後,才不影響到景禾。
景禾別開臉去,低垂着腦袋,只露出微紅的耳朵尖。
芳草在這時上前,扶着景禾往屏風後走,伺候她将婚服換下。
陸遠寒則是在屋內坐下,一個眼神都沒給地上痛苦萬分的蘇蘭,只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你……你是何人?為何在姑娘房中!”
這時,孔嬷嬷回來了,她可不認得陸遠寒,見一個陌生男人竟在水雲居內,當即警惕起來。
“我家姑娘可要嫁人了,外男到這兒來可不合适吧!”孔嬷嬷眼睛一瞪,走上前來,就要趕人。
陸遠寒擡眸,頗感興趣地打量起孔嬷嬷,突然就猜了起來,這位孔嬷嬷是如何将景禾帶大的。
“無知刁仆!這可是皇上!”
蘇丙煜來得很快,不等陸遠寒回答孔嬷嬷的話,便趕着進了屋內。
只見他撲通一聲跪下來,小心翼翼向陸遠寒請安:“臣蘇丙煜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光臨寒舍,是……是有何吩咐嗎?”
柳姨娘随之而來,顧不及給陸遠寒請安,只撲向地上痛苦打滾的蘇蘭。
她哭得凄慘,口中直喚:“蘭兒!我苦命的蘭兒啊!”
陸遠寒視線落到柳姨娘身上,想起番子查到的蘇家秘事,不禁譏諷一笑。
就是這個人,叫小禾苗落到那般境地嗎?
作者有話說:
婦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