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乞巧
◎陸遠寒,你太過分了。◎
景禾發絲有些散亂,半坐在桌上,陸遠寒按在她腰間的手難以忽視,更別說方才他所說之話。
太……太過孟浪了。
景禾紅着臉,下意識咬下唇,卻叫陸遠寒按住嘴唇,強硬地分開。
“又咬,朕要心疼的。”陸遠寒輕笑,笑聲響在景禾耳畔,只叫她覺得耳朵尖癢癢的。
“乞……乞巧宮宴之事還未忙完,臣妾先回去了。”景禾羞得話也說不利索,雙手抵在陸遠寒胸膛上,說話間用力推開他,就要逃離此處。
誰知陸遠寒不肯,竟勾着景禾的腰,将人拽了回來。
且他還順勢坐了下來,攬着景禾,叫她坐到自己腿上去。
“皇上!”景禾驚呼一聲,怕掉下去,下意識抓住陸遠寒的手臂。
“怕什麽,有朕接着你。”陸遠寒低低地笑,摟緊景禾的腰,竟要伸手去拿奏折,還補上一句,“陪陪朕。”
景禾何時這般過,她羞得不行,掙紮着就想下來。
陸遠寒死死按住她的腰,聲音染上沙啞,道:“小禾苗,別鬧。”
景禾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聽見這聲音,頓時反應過來。
她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紅着臉暗暗罵陸遠寒。
但陸遠寒什麽都沒做,只埋在景禾頸側,氣息與她的皮膚相觸,惹得她微微抖了抖。
這樣過了小一會,陸遠寒卻是松開景禾,當着她的面,吃了一個牛乳糕,笑着說:“明日還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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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禾正在氣頭上,哼了一聲,道:“不送了。”
陸遠寒更覺她可愛得緊,捏了捏她的掌心,半哄着道:“好,後日再送。”
景禾聞言,猛地回頭瞪他一眼,起身站在離他好遠的地方,理了理衣裳,快步離開。
陸遠寒看着景禾遠去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眼前,才垂眸看向桌上的牛乳糕。
“秦喜。”陸遠寒喚道。
“皇上……”秦喜進門來,走到牛乳糕旁,猶豫着問,“這牛乳糕,如何處理?”
“朕……”陸遠寒又看了一眼,壓下那個分給宮人的命令。
只是,不等陸遠寒說出自己吃了的話,便見秦喜不贊同地開口。
“皇上,您是不能吃牛乳的。”秦喜提醒道。
“朕知道,但小禾苗送來,朕怎麽能不吃。”陸遠寒給秦喜使了個眼色,慢悠悠批閱起奏折來。
當日下午,兩名太監架着一名太醫,腳步疾疾往福康宮趕去。
很快到了七夕這日,景禾将命婦都請進宮來,于禦花園設乞巧宴,叫大家都聚一聚。
白日裏,景禾早早叫來女官、宮人們,訓話一番之後,才每人給了賞錢,叫他們好好兒辦事。
入了夜之後,景禾換上華服,在宮人的簇擁下,前往禦花園。
乞巧宴,是女眷的場合。
陸遠寒不好過來,卻也令景禾松了口氣。
面對陸遠寒時,景禾應對得總是磕磕絆絆。
他這樣的人,她是招架不住的。
且宴上這麽多女眷,景禾也不想出什麽旁的幺蛾子。
景禾走進禦花園,本三兩成群說笑的衆人安靜下來,紛紛朝她跪下行禮。
她笑着上前,擡手示意衆人起身。
冬鳶跟在景禾身側,小聲為她一個個介紹,眼前究竟是何人。
也幸而有冬鳶,景禾才不至于失了禮數。
“乞巧佳節,大家玩得盡興才是。”景禾落座,笑着掃過衆人。
女官适時下令,叫樂府伶人上前奏樂。
而命婦們則是三三兩兩說話,吃着席上的東西,又拿着彩線對着燈影穿針。
景禾垂眸吃酒,或與坐得近些的命婦說兩句話。
她并不很擅長應付這些人,只能各自面子上過得去,其餘便沒有了。
說來,這樣的場合……
若非是入宮頭一次辦宮宴,景禾定是要請許靜娴進宮的。
只是許靜娴身上沒有個诰命,也沒什麽名頭。
待日後許靜娴多在宮中走動了,景禾再請她來,想來也沒什麽人多嘴。
待乞巧宴結束之後,景禾回到鳳儀宮中,正要到後殿湯池沐浴,便叫人從身後抱住。
“皇上,臣妾還未沐浴。”景禾微微側頭,想往後看去,卻叫陸遠寒死死按住。
“小禾苗,七夕佳節,你不陪朕,卻去與那些無聊之人吃酒。”陸遠寒的聲音帶了幾分怨氣,卻又有些開玩笑的意味。
聞言,景禾微怔一瞬,心說她才喝了幾盞果酒,自己都未聞出味來,便叫陸遠寒發現了。
她并不往陸遠寒鼻子靈上邊想,只想着是不是又有人火急火燎到他跟前禀報這些瑣事。
“是有人告訴皇上了?”景禾并不細說自己問什麽,但她明白,陸遠寒是能聽出來的。
“這回可不是。”陸遠寒輕笑,在景禾頸側嗅了嗅,補上一句,“這酒味,朕可是聞得到的。”
景禾叫陸遠寒撩撥得面紅耳赤,又沒什麽理由拒絕,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抱起來。
可瞧陸遠寒是往湯池走,景禾又掙紮起來,喊道:“皇上!”
陸遠寒停住腳步,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他才将景禾放下,露出笑容,“逗你的,還當真了。”
說完,陸遠寒揉了一把景禾的腦袋,轉身離開。
景禾回頭看着陸遠寒的背影,待看不見人了,才在宮女的簇擁下,往湯池走去。
這夜,陸遠寒似是帶了幾分怨氣。
一次次的,有種不肯繞過景禾的架勢。
到後來,景禾軟綿綿地踹他,他才稍稍消停些。
“你太過分了……”景禾嗚咽着控訴。
“下回輕一些。”陸遠寒附在景禾耳邊,輕聲道。
景禾累得沒力氣生氣,只軟綿綿地又踹了陸遠寒一腳。
卻見陸遠寒在她頸側蹭了蹭,輕嗅一下,突然道:“小禾苗,你好香。”
景禾羞得臉上更紅了幾分,微擡眼皮,瞪了陸遠寒一眼。
陸遠寒輕笑着,親了親景禾的眼角。
都是陸遠寒那樣折騰,景禾竟是睡到了臨近午時,才在疲憊中醒過來。
“娘娘,這皇上也太……”孔嬷嬷瞧着景禾頸側的紅痕,只覺心疼,又不好說陸遠寒什麽,只能在自家姑娘面前抱怨兩句。
“好啦,得了空我與他說說,興許就……就不這樣了呢?”景禾極不确定地說了這話,明明是安撫孔嬷嬷,可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陸遠寒瞧着可不像是僅僅說一說,就能說通的人。
這個道理,景禾明白,孔嬷嬷自然也是明白的。
二人不再多言,宮女在這時湧入屋內,伺候景禾梳洗穿衣。
待用過午膳之後,景禾才叫芳草帶着她的牌子,到永昌伯府召許靜娴進宮。
自入宮已有一段時間,景禾卻還沒與許靜娴見面。
這會兒忙完乞巧宴,也是時候該與許靜娴一聚了。
宮裏的馬車直接來到永昌伯府,芳草帶着景禾的令牌下馬車,告知來意後,在永昌伯府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帶走了許靜娴。
一路上,許靜娴好奇地問這問那,芳草也不嫌煩,一點點為她細說景禾這些日子碰到了什麽事。
當然,這是景禾準許的。
若景禾沒點頭,芳草自不會多嘴。
待馬車到了宮門口,再由芳草領着許靜娴,一路行至鳳儀宮。
殿內。
景禾正吃着茶,便聽說許靜娴來了。
她笑着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拉起就要行禮的許靜娴,道:“可算見着你了!前些日子忙暈了頭,一直不得空見你。”
許靜娴也笑,仔仔細細打量着景禾,瞧她瘦沒瘦,或是有沒有受欺負。
可仔細打量下來,卻發覺景禾不僅沒瘦下來,還稍稍圓潤了一些。
只是……那眼底似有些發青,是夜裏沒睡好嗎?
“民女也想着見娘娘呢!說起來,娘娘是睡不好嗎?”許靜娴指了指眼睛,略帶擔憂地說。
“這……待你成親便知道了!”景禾也不好多說,只輕拍一下許靜娴的手背,拉着她的手坐下。
許靜娴眨了眨眼,起初還不懂,瞥見景禾頸側紅痕,當即紅了臉。
原……原是因為這個!
許靜娴瞠目結舌,又覺尴尬,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原以為宮中沒有太後,皇上也并未納妃,你的日子該是十分舒适滋潤。誰知竟還有旁的事情纏着你,真是到哪兒都有不舒心的。”許靜娴聽景禾說了些宮中之事,微微瞪大眼,撇撇嘴道。
“哪有事事順心的。好在皇上站在本宮這邊,那些人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景禾笑笑,腦中忽的浮現陸遠寒的臉,耳朵尖紅了紅。
“哇,看來你們感情還不錯,那真的是太好了!”許靜娴瞪圓了眼,露出笑容,神色間滿是欣喜,瞧着是真為景禾高興的。
二人又說笑小一會,又留了許靜娴吃了些點心。
臨要走時,許靜娴卻是想起什麽,轉身欲言又止地看着景禾。
景禾猜到她該是想說什麽,給冬池使了個眼色。
“都下去吧,不必個個兒在這裏杵着。”
冬池說着,領着宮人一同退下。
沒一會兒,屋內便只剩下景禾與許靜娴二人。
景禾拉着許靜娴的手,壓低聲音問:“怎麽了?”
許靜娴咬了咬下唇,道:“我家大廚房有個媽媽,似……似是蘇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