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處置冬鳶
◎忙,但想見你了。◎
景禾倒是沒想到, 自己就是出門一趟,回來竟還能瞧見這樣的好戲。
在場衆人都沒想到,景禾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陸遠寒最為鎮定, 他起身朝景禾走去,拉着她的手, 說:“小禾苗身邊的人,未免也太膽大妄為了。”
景禾輕笑, 瞥了地上的冬鳶一眼,道:“姑母上回說,宮女沒有不想當娘娘的,還當是唬我呢, 原是真的。”
趴在地上的冬鳶聽見這話, 臉色更為蒼白。
若景禾發火,她好好兒認個錯,興許還能留下來。
可景禾這樣笑眯眯地說話,以她對自家主子的了解,她定是……再無機會留下來了。
興許還要治她的罪。
冬鳶咽了咽唾沫, 害怕地看向景禾, 跪得規規矩矩, 道:“娘娘,娘娘, 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不敢再有這等非分之想!不敢再聽旁人挑唆,從此都聽娘娘的,一定對娘娘忠心耿耿,不再有二心!”
景禾一步步走到冬鳶面前, 上下打量她一番, 笑道:“你的忠心耿耿, 本宮可不敢信了。不過,你倒是可以說說,那旁人是誰?”
冬鳶想都不想,直接和盤托出,說:“是……是溫慧大長公主!她告訴奴婢,妃嫔身邊的宮女都是等着開臉給皇上的。若非娘娘善妒,不肯容人,如今我們幾個,都該是娘娘了。”
景禾收起笑容,深深看了冬鳶一眼,道:“當娘娘就那樣好?”
冬鳶一愣,擡眸朝景禾看去,不解她為何要這樣說。
景禾輕笑,道:“好好兒當差,待到了年齡,本宮為你指婚,風風光光出宮嫁人,不好嗎?到了外邊,有着在鳳儀宮當過差的經歷,誰會看低你?他們還指望請你到家裏教宮中規矩呢。”
冬鳶眸中含淚,聽着景禾所說之話,更是生出幾分後悔來,仆役成群,穿金戴銀,卻只能盼着皇上來,忍受着宮人捧高踩低的日子,似也沒有溫慧大長公主說的那樣好。
陸遠寒見差不多了,上前将景禾拽入懷中,道:“差不多該用晚膳了。”
景禾輕輕拍了拍陸遠寒的手背,對冬鳶說:“不過,我說的這些,也與你沒什麽關系了。你收拾收拾,便出宮自行家去吧。”
景禾說完,太監識趣地上前,将冬鳶拖了下去。
被拖下去時,冬鳶還在一遍遍為自己求情。
可景禾并未心軟,她轉過身,與陸遠寒一同坐到桌邊去,叫冬池等人傳膳。
陸遠寒盯着景禾看了一會兒,笑着問:“你一點兒也沒想過,将她留下來?”
景禾瞪了陸遠寒一眼,道:“怎麽?你真想要?”
陸遠寒搖搖頭,說:“畢竟是從入宮便跟着你的人,我呀,便有些好奇,小禾苗有沒有一絲絲心軟。”
景禾沉默良久,才道:“确實有那麽……一絲絲。但是,你也明白,能聽別人挑唆兩句,便來勾引你的人,下回不知道會不會聽人挑唆,便做出其他事。”
“我不能冒這個險。”
景禾補上這一句,轉頭朝陸遠寒看去,目光中帶了幾分只有二人能懂的情緒。
陸遠寒知道她想起什麽,她定然也知道他想起了什麽。
他們誰都沒有說出口,只心照不宣地別過頭,仿若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冬鳶是第二日走的,景禾把她叫來,給了一些錢財好傍身,默許了冬池等人送送她。
到底主仆一場,臨別時保全雙方體面,至于旁的,便不再有了。
殿內,芳草為景禾捏了捏肩,有些不理解地問:“娘娘,冬鳶聽信旁人讒言,您為何還要給她錢,讓她離開呢?”
景禾翻了一頁書,盯着書頁上的字,解釋道:“既是她犯了錯,你叫她走得體面一些,也叫她不安一些,往後有人找上她,叫她做什麽事,她也得猶豫幾分。”
芳草如有所思地點點頭,仍是不大明白,但她向來不大聰明,左右聽景禾的就是。景禾說什麽,她便聽什麽,別的也不多去想。
昭寧公主很快聽說此事,來到鳳儀宮時,正好瞧見景禾在學點茶。
“怎的想起學這個了?”昭寧公主走上前,行禮過後,坐到景禾身旁,笑着問。
“從前學過一些,但沒多久便不學了。左右宮務都安排下去了,秋獵之前也沒什麽事,便搗鼓一番。”景禾露出笑容,叫芳草将東西都收走,不再搗鼓。
“學嘛,不用因為我來了,便不學了。”昭寧公主見狀,忙說。
“就是學着玩,還是與你說說話的好。”景禾搖搖頭,對冬池道,“将小廚房新做的點心拿出來,叫昭寧公主嘗嘗。”
冬池福身應下,轉身到小廚房取來桂花酥,端進殿內來。
景禾指了指桌上的桂花酥,道:“嘗嘗,底下宮人剛做的。”
昭寧公主拿起一塊,小小咬了一口,樂道:“果然好手藝,禦膳房都比不得呢。”
景禾朝外頭等着的宮女招手,道:“聽冬池說,就是她做的。”
昭寧公主上下打量了宮女一番,笑道:“叫什麽名字?別是真從禦膳房出來的吧?”
宮女答道:“奴婢夏青,從前在禦膳房當過差。”
昭寧公主一挑眉,道:“還真是。”
景禾笑起來,對昭寧公主說:“本宮瞧着她機靈,想着大宮女缺了一個人,不如提做大宮女。”
昭寧公主點着頭,說:“那敢情好,她一手好廚藝,做了大宮女閑暇一些,這不剛好多給娘娘搗鼓些新花樣。”
景禾笑得掩唇,道:“公主這是嘴饞了!”
二人笑成一團,而夏青依照大宮女的名字,改為冬青,成了鳳儀宮的大宮女。
夜裏陸遠寒回來時,聽說景禾提了個大宮女,下意識問:“可調查過底細,別又是……”
景禾打斷他的話,說:“可都是你給我的人,若有什麽不對,我自然是找你麻煩。”
陸遠寒聽說後,叫來秦喜問了問從前選來那波人,見真的皆是身世幹淨的,便也不在多言。
又過了小一周,東南倭患一事有了進展。
齊倓帶人搗了倭寇的一個重要據點,抓了幾個頭領,審出他們在大離藏匿的大本營。
那邊的官員本是畏手畏腳不敢如何配合,齊倓便以阻撓錦衣衛辦案為由,将人給拿了,關押起來,審出了不少東西。但為免打草驚蛇,對外也只提倭寇,不提其他。
陸遠寒這邊得了消息,下令都察院和東廠秘密派人前往,将涉事官員都給帶回來。
“皇上,右佥都禦史已經出發了。”秦喜走進福康宮,揮退伺候筆墨的太監,将此事禀報給陸遠寒。
“都說華修誠為達目的不顧一切,這回便叫朕瞧瞧他究極有幾分能力。”陸遠寒放下一本折子,揉了揉額角,道。
“東廠也盯着,若是他不成,也不至于出大亂子。”秦喜答道。
“時辰差不多了,回鳳儀宮吧。”陸遠寒将剛打開的折子合上,帶着秦喜往外走去。
鳳儀宮內。
景禾剛剛送走昭寧公主,想起多日不見許靜娴,對身旁的芳草說:“說來許多日子沒見靜娴了,不然明日召她進宮喝喝茶吧。”
芳草點頭,道:“那奴婢明日出宮一趟,到永昌伯府接許姑娘。”
景禾搖搖頭,翻出一塊牌子,遞給芳草,說:“也別大張旗鼓的,你只過去問問,有沒有空閑。若是有事兒,便不忙叫她來,只給她塊牌子,有空再進宮便是。”
芳草應下,接過牌子收好,正要說什麽,便瞧見陸遠寒往這邊走來。
景禾擺擺手叫芳草下去,迎上去,道:“近來不是挺忙嗎?怎的這樣早就過來了?”
陸遠寒上前,将景禾抱入懷中,溫存一會兒,才道:“忙,但想見你了。”
景禾耳朵尖瞬間紅起來,瞪了陸遠寒一眼,“肉麻什麽呢。”
說完,景禾推開陸遠寒,率先到榻上坐下,佯裝鎮定地喝了口茶。
陸遠寒露出笑容,上前環住景禾的腰,問:“你想不想出去玩?齊倓那邊快解決了,秋獵也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
景禾挑眉,道:“我騎射可不太行。”
準确來說,景禾并不大會騎馬,射箭也沒學過。
對蘇家來說,姑娘家是不需要學這些的。
當然,若景麗儀在,定會把自己會的都教給景禾,可惜她死了。
陸遠寒猜到緣由,捏了捏景禾的掌心,道:“沒事兒,我教你。”
景禾點頭,并未拒絕,又問起秋獵來,“秋獵該是有外邦參與吧?”
陸遠寒點頭,道:“對,興許能鬧出什麽好戲呢。”
景禾翻了個白眼,說:“什麽好戲不好戲的,仔細陰溝裏翻船。”
陸遠寒似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笑了兩聲,忽的想起什麽來,說:“睿王之前不是情緒低迷,待在家裏頭不肯出來嗎?”
景禾點頭,問:“怎麽了?又出事了?”
陸遠寒搖搖頭,說:“太醫調理下來,除卻精神頭不大好,倒是基本好全了。嗯……與從前沒什麽分別,又出來游走在各家宴席間,不知道會惹出什麽幺蛾子。”
作者有話說:
又找了份工作,以後更新可能不太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