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求情
◎陸遠寒堵住她後邊的話。◎
鳳儀宮內。
昭寧公主坐在景禾身旁, 捧着手中的茶盞,皺着眉說:“這睿王……原以為他就是好色,誰知道竟還惹出這麽大的禍事!”
景禾笑笑, 道:“誰能想到呢。”
昭寧公主倒也不是不知道睿王不是東西,只是不知道他竟這般不是東西。
她本也可以不上門一趟, 但她身為皇室中人,此事鬧得沸沸揚揚, 不到景禾這兒坐坐,問上一嘴,實在也說不過去。
景禾明白這個道理,安撫般輕輕拍了拍昭寧公主的手背, 道:“若有人說公主不求請, 便說那睿王做的事實在求情不得。何況你是和親公主,不是總說嫁出去的公主不能多嘴嗎?這般豈不是如他們所願。”
昭寧公主叫景禾的話逗笑了,忽的又想起什麽,對景禾道:“過些時日該是秋獵了,青狼部和蒼鷹部都會派人來大離。青狼部便是有異心, 該也不敢大張旗鼓做什麽, 可那蒼鷹部……你們可千萬小心。”
景禾點點頭, 她也記得陸遠寒曾提過秋獵一事,想該是待東南倭患稍稍解決之後, 再辦秋獵一事。
至于章程如何,又有何打算,她還需與陸遠寒聊聊。她到底也不清楚朝政大事,只能在陸遠寒等人給予的已知信息上做出判斷。
不過, 景禾本就不想多攬一些事兒給自己, 只是有些事不能不知道罷了。便是人坐在鳳儀宮, 也要耳聰目明,說不說話不重要,要在該說的時候說得上話。
昭寧公主見話已帶到,便不再扯這些個正事,只與景禾說起從前宮裏的事來。
其中,她也提到那位寧安長公主。
“寧安長公主,從前便不是好相與的,娘娘可得小心一些。您将她拒之門外,可不知要被怎麽記恨。”昭寧公主面露擔憂,腦中閃過少時與寧安長公主的屢次沖突來,更是嘆氣。
“她來鳳儀宮,無非就是為睿王求情。左右都是要碰釘子,在外頭就碰釘子回去,也好過進來撕破臉皮吵一架。既是能因此記恨的人,想來當面也不會給你什麽好臉色。”景禾輕笑,并未将寧安長公主太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冬池匆匆走進來,朝二人行禮後說:“娘娘,寧安長公主求見,人就在鳳儀宮外頭呢。”
景禾微微蹙眉,心說怎麽說什麽來什麽,轉頭看了昭寧公主一眼,問:“你是回避,還是……”
昭寧公主站起身,腼腆地笑笑,“還是回避吧,寧安長公主說話沒個把門,一會兒弄得娘娘這鳳儀宮烏煙瘴氣的。”
好在是二人已熟絡許多,否則昭寧公主這話,可說不得。
景禾輕笑一聲,并未多說什麽,只叫冬青帶着昭寧公主到偏殿休息一番,再叫冬池把寧安長公主帶到正殿來。
“皇後娘娘可是大忙人,見您一面這是比登天還難呢。”
寧安長公主昂着腦袋走進門,先是大咧咧掃視一圈,才将目光移到景禾身上,不情不願地行禮問安。
景禾姿态懶懶的,正眼都沒瞧寧安長公主一眼,只冬池打量着景禾的神情,上前叫寧安長公主坐下。
寧安長公主一拳頭下去打在棉花上,一時間臉上挂不住,也不願在此多待浪費時間,幹脆直入主題:“睿王叫皇上下獄了,此事皇後知曉嗎?”
景禾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自是知曉的。”
寧安長公主冷哼一聲,說:“皇上也是,怎麽這般不顧情面,連自己的親兄弟也下獄!哪有宗室送入獄的,合該送進宗人府再行定奪才是!”
景禾挑眉,終于看向寧安長公主,道:“送進宗人府,至多也就是關一輩子,到底因着皇室的身份與趙答應的面子,也不會太過為難睿王,只不過換個地方吃喝不愁,不能出來罷了。”
寧安長公主一瞪眼,說:“那還不夠嗎?睿王堂堂王爺,這樣罰了還不夠嗎?”
景禾譏諷一笑,輕輕放下茶盞,“若今日放印子錢逼死人的是尋常百姓,怕是長公主已經喊打喊殺了吧?”
寧安長公主被說中了,一時間漲紅了臉,嘴上卻不敢承認,說:“那……那自有大離律法界定如何懲治他們,何須我喊打喊殺。”
景禾見寧安長公主如此說,道:“哦?尋常百姓需得依照大離律法界定如何懲治,睿王卻不必了?長公主是這個意思嗎?”
寧安長公主自然是這個意思,她身為皇室,自然是要特權的,也害怕旁的皇室失了特權,讓自己手中特權一步步被收回去。
要知道,陸遠寒自小受人欺淩,後來又去了行宮,明擺着與他們不是一條心的。
思及此,寧安長公主內心更為慌亂,捏緊手中帕子,為自己鼓鼓勁,又要再說。
景禾打斷寧安長公主的話,道:“長公主多說無益,此事也不是本宮能決定的。”
寧安長公主狐疑地看了景禾一眼,她知道陸遠寒是個什麽性子,但也聽過許多關于帝後恩愛的風言風語,自然想來試一試。萬一景禾這耳旁風有用呢?那豈不是省了很多功夫,在她看來,只要男人真的心中有你,那這耳旁風定是能大吹特吹的,就像她父皇一樣。
“不是說帝後恩愛嗎?皇上連娘娘的話都不聽?”寧安長公主摸不準景禾說的是不是真話,半信半疑地問。
“都說後宮不能幹政,本宮怎麽好叫皇上不高興呢。”景禾笑着看向寧安長公主,神色間滿是無辜。
寧安長公主更是摸不透景禾是個什麽意思,也不願在此耗費時間,便尋了個借口告辭。
景禾本就不願與寧安長公主多交流,自不會留她,只叫冬青送送寧安長公主。待人走了,才請待在偏殿的昭寧公主回來。
“她是真敢說……連帝後恩不恩愛都關心上了。”昭寧公主在景禾口中聽說一二,驚訝得瞪大了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皇後,管天管地的。”景禾吃起點心來,瞧着毫不在意的模樣,話語間卻帶了幾分譏諷。
昭寧公主陪着景禾多說了會話,便也起身告退離去。
入夜之後。
景禾見陸遠寒遲遲不來,正要遣人去問問,便見他大步踏入正殿來。
她打量着陸遠寒眉目間透着疲憊,問:“怎麽了?朝堂上又有什麽煩心事?”
陸遠寒到景禾身邊坐下,秦喜識相地将宮人都帶出去,只留下帝後二人互相依偎着坐在榻上。
景禾為陸遠寒揉了揉額角,看着他疲憊的雙眼,道:“到底怎麽了?可是睿王的事很棘手?”
陸遠寒搖搖頭,說:“那倒不是,睿王這小子還不至于。齊倓不是去解決東南倭患一事了嗎?他順手揪到不少蒼蠅,順藤摸瓜還揪出京城這邊的老虎。現在證據齊了,就等着他帶着證據回來收網。”
景禾聞言笑道:“這好事,怎麽還不高興?”
陸遠寒皺着眉,說:“我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往後壓一壓,等秋獵之後。”
景禾挑眉,“怕鬧出太大動靜,叫番邦看了笑話?”
陸遠寒嗤笑一聲,道:“我還怕他們?我是覺得,後邊應該還有大魚。剛好番邦各國要過來,就看能不能順藤摸瓜,再揪出一些。”
景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陸遠寒說的頗有道理。
反正現在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暴露了,那拖一拖,等過了秋獵再一塊兒宰,也不是不行。
陸遠寒抓住景禾的手,将她的手掌按在心口,笑道:“聽說陸高蘭今日來鳳儀宮了?”
陸高蘭是寧安長公主的大名,不過大家一般不叫她這個,都叫寧安長公主。
景禾點點頭,把寧安長公主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又說:“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不會以為睿王入獄,她的好日子也會一塊兒到頭吧?宗室的待遇份例不改,只要她好好兒過日子不犯錯,誰會想不開去對付她。”
陸遠寒嗤笑,“我看啊,就是分不清人家是對付宗室還是緝拿犯人。更不自量力把宗室命運綁在一起,想要大家一塊兒共沉淪,更把自己想得特別重要,好像對付了睿王,下一個就是她一樣。”
景禾叫陸遠寒的說法逗笑了,搖搖頭,道:“好了,不說她。想來她不會善罷甘休,你那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趕緊用膳休息,養好精神應付眼前的事兒,你說是不……”
陸遠寒牽着景禾的手,湊過去堵住後邊的話,摟着她的腰,動作輕柔地親吻着她。
景禾臉頰一紅,沒想到陸遠寒突然湊過來,卻并未推開他,而是将雙手輕輕搭在他肩頭,任由他索取。
作者有話說:
換工作了,不知道新工作忙不忙,痛苦面具,希望換工作後還能好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