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昭寧公主離開

◎永成縣主又是怎麽回事?◎

聽說齊倓來了, 景禾推開陸遠寒,往旁邊坐了坐,才對秦喜道:“叫他進來回話。”

陸遠寒沒反對, 秦喜也知道,景禾的意思, 就是陸遠寒的意思,并未猶豫, 直接到外邊去領齊倓進來。

齊倓一進門,發現景禾也在此處,腳步微頓,心中略有些奇怪, 朝秦喜看去, 卻叫對方輕輕推了一把。他頓時會意,低下頭不多問,只行至二人面前,規矩地行了個禮,才提起這些日子處理東南倭患一事。

齊倓道:“牽涉其中之人, 已寫在之前的密信中了。但臣還懷疑, 京中還有品級更高的官員牽扯其中, 否則,這些人不至于那般肆意妄為。”

陸遠寒點點頭, 又問:“我們不必一擊便抓住幕後之人,只要……先抓他們的人,能問出多少算多少。看能不能順藤摸瓜,翻出些什麽來。不過, 現在你要做的, 不是這個。睿王的案子, 來的路上秦喜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

齊倓道:“是,秦督主已經把情況大約跟臣說過了。不知皇上的意思,這睿王是如何處置呢?”

景禾擡眸看了陸遠寒一眼,代替他答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必手下留情。尋常百姓犯了事如何處置,你便如何處置睿王,明白了嗎?”

齊倓微怔,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擡眸朝陸遠寒看去,頓時了然,道:“是,臣一定依照娘娘的吩咐去辦。”

說完,齊倓也不耽擱時間,離開皇宮辦睿王的案子。

景禾在福康宮又留了一會兒,用了午膳,才回到鳳儀宮。

三日之後。

齊倓追查到之前協助睿王逃避追查之人,其實背後另有其人。是他們一直在以利益引誘睿王,并以陸遠寒一定會原諒他為理由勸說,讓他覺得自己犯錯是完全沒有成本的。

在大離,錦衣衛辦案都是直接向陸遠寒禀報,就算最後判了,也不必知會其他衙門。便是大案子,也沒有三司會審這樣的大陣仗,都是自己審,自己抓人,自己判,自己行刑。

齊倓本身又是個老手,很快便将案子查清楚,親自到陸遠寒面前禀報。

陸遠寒沉吟片刻後,并未做出什麽決定,只說:“朕到诏獄瞧瞧他。”

齊倓垂眸揣摩着陸遠寒的心思,也摸不準陸遠寒究竟是突然想放過睿王了,還是心中仍有什麽疑慮。他只跟在陸遠寒身後,一同來到诏獄後,忍不住道:“皇上,是案子還有什麽不對的嗎?”

陸遠寒搖頭,說:“不,你做得很好。後邊應該還有人,睿王定然是不清楚的,否則現在一定問出來了。所以,你接着往下查,暗查,不要打草驚蛇了。”

齊倓這才放下心來,應下之後就要跟進去,卻叫陸遠寒攔住。

陸遠寒回頭朝齊倓看去,道:“你等在這裏,不必跟進來。”

說完,陸遠寒關上牢房門,走到角落,看着蜷縮在陰暗處的睿王,道:“你倒是瞞着朕,偷偷幹了不少事嘛。”

睿王在诏獄待了這幾天,早就吓得魂不守舍,現在見陸遠寒過來,只當他是來救自己的,連滾帶爬撲到他腳邊,抱着他的腿叫道:“皇上!皇上!您饒了臣吧!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陸遠寒仔仔細細地打量睿王,笑了,說:“你雖說好色貪財,但一向膽小,不至于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其中應該還有別人在教唆吧?”

睿王轉動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說:“這……只是聽人說有個很賺錢的買賣,臣……臣就鬼迷心竅了……”

陸遠寒猜到睿王要說的約莫也就是齊倓查出來那些,也懶得多浪費時間去聽他支支吾吾,便擡手截住他的話,“這些朕都知道了,不要再浪費朕的時間了,說點有用的。”

睿王壓根不清楚那幕後還有誰,他本就不大聰明,又自負至極,叫人挑唆一番後,便信以為真。他思索片刻後,實在想不出什麽,只哭着對陸遠寒道:“皇上!皇上您看在……看在趙答應的份上,饒了臣吧!臣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下回……下回定然不會給您惹麻煩了!還請皇上看在趙答應曾幫過您的份上,再幫幫臣,臣真的不想死啊!”

聽得睿王提起趙答應,陸遠寒皺起眉來。

他沒想到,睿王竟然還有臉拿趙答應當年幫過他的事求情。

不過轉念一想,睿王都能肆無忌憚地惹事生非這麽幾年,怎麽就不敢提起趙答應呢。

陸遠寒自嘲地笑笑,笑自己竟然還對宗室留有幾分情面,睿王可不是趙答應養大的,他是張貴妃養大的。

與跟在趙答應身邊的陸遠珩很不一樣,睿王與那些人……是像極了。

睿王見陸遠寒不說話,只當他是松口了,哭嚎得更加大聲,生怕小聲了,他覺得自己不夠慘。

陸遠寒只聽得耳朵疼,不願再留在這裏,扯開狗皮膏藥般的睿王,離開牢房,對齊倓道:“行刑日定早一些,以免生出變故。”

齊倓道:“是。”

鳳儀宮內。

景禾剛處理完宮務,便見冬池從外邊回來,問:“怎麽樣?”

冬池行至景禾跟前,恭敬行禮過後才道:“許老太太請了先生細細算過,說是今年不宜議親,連下定都不好,說是最好拖到明年呢。”

景禾皺眉,她是不信這個的,耐不住大離便是這種習俗,老人家又信這個。她沉吟片刻,才問:“那十四可說什麽了?”

冬池也愁眉苦臉的,道:“十四爺自是一切都依許家的,是宗室那邊……頗有微詞。”

景禾更是皺緊了眉,怪道:“是人家十四成婚,又不是他們。十四都不急、不氣,他們摻和什麽。”

“出什麽事了?”

陸遠寒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景禾朝屏風處往去,正好與繞過屏風的陸遠寒目光相觸。

景禾站起來,問:“怎麽回得這樣早?不是說去诏獄了?”

陸遠寒拉着景禾坐下來,想起睿王的模樣,搖了搖頭,“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只一個勁兒求饒,還提趙答應……”

景禾臉色微沉,冷笑一聲,道:“真惦念趙答應,還做那混賬事呢。”

陸遠寒也贊同景禾的說法,拍了拍她的手背,正要說什麽,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秦喜進門來,匆匆行禮後便道:“皇上,娘娘,方才齊指揮派人來禀報,說是睿王又說了一件事。想着與娘娘頗有些聯系,便趕忙來報。”

陸遠寒與景禾對視一眼,她道:“說,什麽事與本宮有關?”

秦喜道:“睿王說,告訴他可以放印子錢,又幫他綁過好些良家婦女的人,似乎與蘇蘭認識。而且,蘇蘭身上,似乎有股很香的味道。剛來的時候是沒有的,是……大約是蘇家夫婦處斬之後的事情。”

景禾乍聞此言,想起之前在睿王府看到的香料,再結合蘇蘭變化的節點和睿王所說的人,大約把事情都順了一遍。

那蘇蘭是被滅口了?還是……她壓根就沒死?

“你怎麽看?”景禾朝陸遠寒看去,想聽聽他的想法。

“秦喜,叫人找找蘇蘭的去向,萬一沒死。”陸遠寒臉色微沉,心中已經設想了最壞的結果。

秦喜應下後,便匆匆離開。

有了睿王那日的一番話,本已經清晰不少的案子變得更加複雜。

加上即将到來的秋獵,陸遠寒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他甚至連鳳儀宮都沒回來,在福康宮看折子看了一整夜。

景禾也不到福康宮去打擾他,只偶爾問起睿王一案如何了,再處理一下宮務,與昭寧公主坐坐,這一天就過去了。

只不過,昭寧公主是回宮探親的,終究要離開。

這一天來得很快,昭寧公主到鳳儀宮來向景禾道別,神色間滿是不舍。

景禾也拉着昭寧公主的手,指了指面前的賞賜,道:“這些你都帶回去,青狼部路途遙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

昭寧公主紅着眼睛,抹了把眼淚,道:“日後若有機會,定還要回來與娘娘相聚。”

景禾點頭,安撫地拍了拍昭寧公主的手背,把她送到宮門口。

目送昭寧公主離開,景禾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轉身道:“回去吧。”

回到鳳儀宮後,景禾本想小憩片刻,誰知剛躺下,便聽宮女說溫慧大長公主來了。

景禾皺眉,心說那日在福康宮都鬧得那樣難看了,怎的還來……、

冬池對景禾道:“還将永成縣主帶來了,說是帶小輩見見娘娘。”

景禾挑眉,問起陸遠寒來,“陸遠寒在宮裏嗎?”

冬池搖搖頭,說:“聽福康宮的宮人說,皇上一早就出宮了。”

景禾垂眸沉思片刻,問起永成縣主來,“這永成縣主……怎麽回事?與本宮說說。”

冬池點頭,斟酌片刻,便道:“這永成縣主,是溫慧大長公主的女兒。先帝時封了永成縣主,因先帝與溫慧大長公主感情甚好,她時常出入皇宮,宮裏宮外都有她肆無忌憚地作威作福的影子。”

景禾聽着冬池的話,心中大約有了計較,問:“那她與皇上的關系……”

冬池笑了,說:“娘娘,皇上當初是何處境,您也是知道的。這永成縣主呀,也是欺辱皇上的人之一呢。先帝雖覺得縣主欺辱皇子叫自己臉上無光,可到底是溫慧大長公主的女兒,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聽了冬池這話,景禾心下了然。

她大約能猜到溫慧大長公主帶永成縣主來做什麽,有了冬池這話,她待會也好應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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