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永成縣主
◎秦喜:又是被塞一嘴狗糧的一天。◎
景禾叫冬池先将人往偏殿帶, 自己則是收拾了一番,才來到偏殿,見見溫慧大長公主和這位……永成縣主。
路上, 景禾也從冬池口中聽說了不少永成縣主的事情。
她心中大約有數,才進了偏殿, 目光掃過溫慧大長公主身旁的女子。
穿得花枝招展的,身上的衣裳明顯也是用心挑過, 妝扮得十分美豔,誰瞧不出來他們想做什麽呢。
景禾心底暗暗嗤笑一聲,走上前去,對溫慧大長公主道:“都說上了年紀的人都是要午休的, 姑母怎的這時候過來了?”
溫慧大長公主本就瞧景禾不順眼, 見她說自己老,更是心裏不舒服,冷哼一聲,說:“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是惦記着皇上, 便想着進宮來瞧瞧。瞧你這麽說, 是不樂意見我們這些老東西了。”
景禾輕笑, 反問:“既是見皇上,那怎麽不直接去福康宮?姑母去那福康宮, 不是跟回自己家一般嗎?上回可還想硬闖呢。”
永成縣主擡眸看向溫慧大長公主,拉住氣急了的母親,對景禾道:“這就是皇嫂了吧?瞧着真是年輕,想來也不清楚宮裏的規矩。母親與先帝兄妹情深, 是最要好的, 這皇宮呢……自然是随意出入的, 本就是自己家一般呢。”
景禾不言語,只坐下來,姿态懶懶地喝了口茶,眼皮都不擡一下,良久才問:“姑母這回帶來的,又是哪位幹女兒?”
溫慧大長公主見景禾問起永成縣主,挺起胸脯,露出驕傲的神色,道:“這可不是什麽幹女兒,這是永成縣主,我女兒,皇上的親表妹!感情可好呢!”
景禾聞言,借此機會打量起永成縣主來。
而永成縣主也不怯場,迎着景禾的目光揚起下巴來。
顯然這位永成縣主也不大瞧得起景禾,只能說不愧是母女,這二人對她的态度是一模一樣。
不過,景禾早從冬池那兒聽說了永成縣主的事兒,倒也不至于相信溫慧大長公主的說法。她只垂眸輕笑,又喝了口茶,悠悠閑閑的,別說吃醋相信他們的說法,倒像是毫不在意。
永成縣主狐疑地看了景禾一眼,猶豫着朝溫慧大長公主看去,壓低聲音小聲喊道:“娘……”
溫慧大長公主拍拍永成縣主的手背,對景禾道:“既是表哥表妹的,自小感情深厚,不如就讓永成住到宮裏來。位分嘛,都是不重要的,能叫永成這表兄妹倆和和美美在一塊兒,才是最要緊的。”
景禾露出笑容,掃了永成縣主一眼,搬出陸遠寒來,“姑母說笑了,之前也說過了,宮中來不來新人,可不是本宮能決定的。皇上這個人,有自己的主意,來不來人,都是皇上做主的。”
溫慧大長公主叫景禾噎了一下,定了定神,才道:“皇後也不必用皇上來壓我,他們表兄妹感情深厚,定然不會不答應,你不必操這個心。你只需将人留下來,好好安頓好,再等皇上回來告訴他便是,他定是歡喜的。”
景禾搖搖頭,道:“若真是感情好,該直接帶到皇上跟前,叫皇上高興高興才是,怎麽帶到鳳儀宮來了?”
景禾的話,讓溫慧大長公主母女倆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景禾竟會問起這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景禾也不給他們多思考的機會,只說:“姑母也別再說謊了,皇上可都說了,從前是如何叫縣主欺辱的,這也叫關系好嗎?”
溫慧大長公主和永成縣主皆是臉色一白,更是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溫慧大長公主支支吾吾地說:“這……這怎麽會呢!哪有這樣的事!定是你編造……”
景禾擡眸,涼涼掃了永成縣主一眼,“編造?永成縣主自己做過的事,都忘了?”
永成縣主聽到這話,臉色更加蒼白,再說不出話來,只死死抓住溫慧大長公主的衣袖,緊張地看着她。
溫慧大長公主也不知該怎麽辦,這事兒她自是不能承認,可不認……萬一陸遠寒回來,那全都露餡了,還談什麽将永成縣主送進宮呢。
景禾也懶得再留他們,她還想去補補覺,便道:“姑母瞧着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番,再與皇上談談今日之事。”
溫慧大長公主站起身,搖了搖頭,說:“不……不必談了。我這年紀大了,出來沒一會就乏得不行,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與皇後喝茶敘舊。”
景禾譏諷一笑,并未接話,只做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樣子。
冬青走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明顯是不給他們再留下來的機會。
永成縣主氣得咬牙,可溫慧大長公主要走,她也沒辦法,只能跟在自家母親身後離開。
待二人走後,景禾才換了寝衣,回到床上沉沉入睡。
陸遠寒才将秋獵提上日程,正與大臣商議着,便叫一名資歷較老的大臣打斷,開口就是子嗣空虛,叫他趕緊生孩子。
正是秋獵,各國來大離的日子,大家都忙着,卻提起這事兒,陸遠寒一聽便覺煩躁。
何況,陸遠寒也不願意景禾這個歲數生孩子,甚至不生孩子,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大不了從宗室過繼一個來當太子便是,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
女子生産猶如過鬼門關,陸遠寒怎麽願意讓景禾承受那樣的風險。
那大臣仍在聒噪地催促帝後生子,又有一名大臣站出來,表示若皇後不能生,那便在來年三月再開選秀,選其他姑娘進宮,為皇家綿延子嗣。
陸遠寒按了按眉心,神色瞧不出情緒如何,卻在大家放松時刻,猛地将桌案上的奏折砸到那名大臣腦門上,罵道:“成天想着生孩子,你是管大離朝政大事的,還是管生孩子的?”
那大臣叫陸遠寒吓得夠嗆,慌忙跪下來,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皇上!您膝下一個子嗣都沒有,這于社稷……”
陸遠寒瞪了大臣一眼,道:“皇後進宮都沒有一年,你們便成天兒催她生孩子。難道你們自己成婚頭一年就生出孩子來了?不是憑什麽要求皇後就得生?況且,朕都不急,你們這些外人急什麽?”
幾名大臣正要再勸,陸遠寒一甩袖,只叫禮部與幾名閣臣跟上自己,将其他人都抛在原地。
路上,陸遠寒越想越不對,對身邊的秦喜道:“叫人去查查,那幾個人近來都跟誰有來往。”
秦喜應道:“是。”
與大臣們商議完之後,已經黃昏時分。
陸遠寒看了一眼剩餘不多的奏折,想着已有幾日不曾到鳳儀宮去,便帶了些折子,索性到鳳儀宮去批折子。
來到鳳儀宮,剛好碰上冬池準備走一趟福康宮,她一見陸遠寒過來,行禮後才笑道:“娘娘本還使喚奴婢走一趟福康宮,問問皇上今兒個來不來呢。”
陸遠寒挑眉,笑着走進去,道:“還當她一個人自在,嫌棄朕來了吵鬧呢。”
冬池跟着笑,卻不接話,只囑咐宮女去叫禦膳房把帝後的晚膳都送來。
景禾在殿內就聽見外邊的動靜,待陸遠寒繞過屏風,才嗔怪道:“什麽叫我一個人自在,這不是瞧你近日忙碌,不敢多打擾嗎?”
陸遠寒到景禾身旁坐下,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說:“你來怎麽能算打擾,你來是大好事。”
景禾沒接話,只笑着點了一下陸遠寒的鼻尖,靠在他懷裏接着看這兩日送來的賬本。
陸遠寒正要再說什麽,便聽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秦喜匆匆進來,向他禀報今日之事。
陸遠寒問:“查清楚了?”
秦喜答道:“回皇上的話,已經查出來了。那幾名大臣是受溫慧大長公主指使的,溫慧大長公主以錢財賄賂,又以子嗣空虛令社稷不穩為由,讓那幾名大臣在朝上向皇上施壓。”
陸遠寒眯起眼,說:“溫慧大長公主,這是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又來插手,她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吧。”
景禾聽見二人的話,朝他們看去,笑着提起那日的事,“溫慧大長公主,前些天帶永成縣主來過一回。”
陸遠寒聞言,眼眸微眯,問:“他們來做什麽?”
景禾笑了,說:“來把永成縣主塞你後宮裏。”
陸遠寒臉色一沉,道:“她做夢,我饒她一命已經是大度,還想進宮呢。”
景禾說:“進宮也不見得是好事,不知道他們熱衷于這個做什麽。”
陸遠寒點頭,畢了覺得不對,抱着景禾玩笑起來,“什麽叫不見得是好事,那你心底是不願意嗎?”
景禾笑着推他,道:“那你又不喜歡他們,他們進宮來守活寡啊?況且……她一個好好的縣主,本可以靠着溫慧大長公主,在夫家當土皇帝,硬要入宮來做小的,想不通,想不通。”
陸遠寒搖搖頭,對景禾道:“這幫人,若是削尖了腦袋入宮,想的可不是單純做個妃子。他們要的,是皇後、太後的位置。放人進宮來,可不是說不管不去就沒事兒了。他們一來,可是要威脅你性命的。”
景禾冷笑一聲,指了一下陸遠寒的肩膀,道:“誰又不知道呢,這幫人都把心思寫臉上了。不管我怕不怕他們,左右不會松口,想進宮?門都沒有。”
陸遠寒撫摸着景禾的頭發,擡起頭朝秦喜使了個眼色。
秦喜會意離開,走出鳳儀宮時停了停腳步,長出一口氣,心說下回皇上與皇後親熱之前,能不能先吩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