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子臉漲得好似豬肝,“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皇兄膝下多年沒有皇子大臣們為何不着急?若不是本王懶得要那個位置,你一個鄉野尋回的皇子,憑什麽被封為太子。”
李徹拍了拍太子的臉,許是清脆的巴掌聲刺激到了他,他開始劇烈掙紮,“你別想诓孤,你只是父皇的弟弟,孤才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你若是殺了孤,父皇定饒不了你。”
“呵呵,說你蠢你倒是不含糊,本王出生那日便被抱到了皇嫂宮中,親自撫養了十八年,你說說對他們來說誰才是他們的兒子?”
李徹從腰間抽出匕首,劍刃閃着寒光,一看就是吹發可斷的寶刀,“本王向來是不将你放在眼裏的,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襄兒下手。”
“即便今日本王殺了你,他們也不會怪罪本王,你信是不信?”
太子信以為真李徹要殺他,吓得驚叫出聲,“你不能殺孤!孤是太子!”
“吵死了。”李徹随手割下太子的一截袖子團了團塞進他的嘴裏,堵住了他的聲音。
“唔、唔、”
“既然管不住這臍下二兩,那本王便替你剁了它,一勞永逸,你說如何太子?”
太子聞言目眦欲裂,生怕李徹一個手起刀落将他的子孫根切了,他拼命搖頭想要掙脫,偏生他被緊緊壓制住動彈不得,“唔、唔”他怕了,他真的怕了,李徹這瘋魔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長寧聽着外面的動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小皇舅不會将太子打死吧?這可是他的親侄兒。”
“應該不會吧,王爺做事向來有分寸,就連禦史臺的人都抓不到他的錯處。”
李襄宜在喜鵲的服侍下換上了她取來的新衣裳,又将微微淩亂的發髻拆了重新梳好,很快便恢複如常。
“走吧,我們出去。”
她推開門,正對的便是院子中央,太子被李徹按在地上,他手上高高舉起的匕首閃着寒光。
李襄宜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太子被打得已經不成人樣,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她承認她被吓到了。
她故作鎮定地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皇叔,放開他吧。”
聽到她的聲音李徹偏過頭,一時間竟有些慌張,他不該的,不該讓她看見自己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若是吓着她怎麽辦?
李襄宜自然是注意到了李徹一瞬間眼神的轉變,她走到李徹身邊蹲下,輕輕握住他的手,李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時骨節處磕破了,此時手背上幾個血印子。
李襄宜從他手中拿過匕首又從袖子中拿出手帕小心地将李徹的手包了起來,“皇叔,放開他吧。”
李徹聞擡起了抵着他的膝蓋,太子唔唔兩聲徹底松了口氣,李襄宜一把扯開了他嘴裏塞着的布料。
“襄陽,是孤錯了,孤□□熏心才一時做錯事,你原諒孤。”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太子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這個賤人敢打孤的臉?!”
“啪~”又是一個巴掌聲。
“太子,方才你說本宮欠你的,要補償你。本宮現在同你說清楚,本宮不欠你的。若說欠,本宮欠親生爹娘不能在他們身邊盡孝,欠父皇母後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讓他們多年養育之恩錯付,欠誰本宮都不欠你!你離開了爹娘,本宮何嘗不是從未見過他們的面。你若是想尋仇,就去找當年将你換掉的人,而不是對着本宮撒氣!”
“還有,你這般下作行徑,真令人作嘔。當真是應了那句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比起每日耍太子做派,不如将太傅交給你的書好好看上幾遍,免得功課連七歲稚兒都不如。”
太子瞪着李襄宜,眼中滿是恨意,這個女人偷了他的人生還要這般羞辱他。
李徹正蹲在一旁看李襄宜發怒的模樣,眼中是淡淡的笑意,這才是他一手帶大的襄兒,才不會故作慈悲地原諒仇人。
“皇叔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李徹便感覺到手被一只柔嫩的小手牽住,随後被拉着站起了身,沒有人再管地上躺着的太子。
“兆松,派人将太子完好無缺地送回東宮。”
“是,王爺。”
兆松帶着幾個侍衛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将地上癱如爛泥的太子給架起來帶走了。
李襄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發怒的模樣都被李徹的手下給看到了,頓時羞澀了起來,“皇叔,您怎麽不告訴襄兒還有手下在!”她可是溫柔娴淑,從不苛責下人的。
“怎麽了?方才襄兒教訓人的樣子頗具威嚴,想必以後能震懾他們。”
“皇叔莫要打趣襄兒了。”
李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大長公主還在等你的消息,別叫她着急了。”
“好。”
“等一下,皇叔你的外袍還沒穿。”李襄宜從喜鵲手中接過那件外袍,将它打開,等着李徹穿上。
李徹的袖口和袍子上濺上了太子的血跡,若是貿然出去定會吓到大長公主,現在去取衣裳也實在是耽誤功夫,只能穿上外袍暫且遮掩一番。
他看着李襄宜舉着衣裳笑眼盈盈的模樣,将手伸到了袖中穿上了外袍。
李襄宜站在他身前,手指細細地将衣領的褶皺捋平,李徹不由得想到了他們婚後她也是這般早晨起來服侍他穿好衣裳,囑咐他出門多多注意。
幾個人陪着她去找建安大長公主,她看到李襄宜遠遠地就迎了過來,心疼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放下心來,“好孩子,都是姑母的失察,竟叫太子這個混賬鑽了空子,本宮一定會秉明你父皇,叫他給你一個公道。”
方才她已經聽到李徹派人将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太子竟會在今日這場合做出這檔子事,終歸還是她監管不力。
看來有的人以為她老了,想要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了。
“姑母您不必往身上攬責,九皇叔會和父皇說的。”
建安大長公主看了一眼李徹,放心地點點頭,“也好,小九處事妥當,交給他本宮也放心。”
“皇姐,本王這便帶襄兒先回宮了,不必驚動其他人。”
“好,襄陽今日受驚了,回宮好好休息。”
“是,姑母,襄陽告退。”
李徹帶着李襄宜離開了,園子裏的人還在玩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一件這麽大的事情。
待他們走了,建安大長公主才收起臉上的笑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給本宮将那個膽大的丫鬟帶過來,本宮要好好看看是什麽人有那麽大的能耐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
“是,公主跟奴婢來,那丫頭現下正關在柴房裏。”
建安大長公主甩袖向柴房走去,長寧和淩沐雪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小丫鬟名叫紅蓮,此時正被人綁在柴房裏,臉頰高高腫起,左右都是被人打的巴掌印,顯然方才已經被拷打過。
柴房的門打開,是建安大長公主的身影,她眼中希冀的光芒破滅。
“怎麽,在等誰來救你?”
紅蓮不說話,緊緊得閉上了眼睛。
大長公主坐在下人端來的椅子上,定定地看着紅蓮,“你這丫頭倒是有三分骨氣,本宮倒是想瞧瞧你能堅持到幾時。”
紅蓮仍舊是不說話,大長公主倒是也不急,就坐着陪她耗着。
約莫一刻鐘之後,大長公主開口了,“叫本宮猜猜,你莫不是在等太子來救你?太子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回宮了。”
聽到太子二字紅蓮終于有了反應,她睜開眼睛看着大長公主便開始流淚。
“說吧,太子給了你什麽好處叫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幫他?趁着本宮如今還有耐心能陪你好好說話,若是沒了耐心,便只能大刑伺候了。”
“想必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想吃皮肉之苦。”
“奴婢招,太子說只要奴婢将公主身邊的丫鬟支開再将他帶過去就将奴婢要了去東宮伺候他。”
紅蓮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殿下,是奴婢鬼迷心竅,您饒了奴婢吧。”
“當真是蠢貨,你是個什麽東西也能進東宮伺候,太子不過是随口哄騙幾句你就敢做下這等子蠢事!若是襄陽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便是本宮也逃脫不了責任。”
建安大長公主越說越是氣憤,“你是怎麽做的,給本宮一一招來。”
“奴婢将茶水撒到襄陽公主身上,帶她去了最偏遠的廂房,那路七拐八繞第一次走的人根本記不得,襄陽公主讓郡主身邊的寶簪去接人,奴婢便将公主引去了太子候着的院子。”
“奴婢有錯,求殿下饒命。”
“來人将她送去交給靖王處置。”
兩個強壯的小厮将紅蓮拖了出去,一路上都是紅蓮的哀嚎,求大長公主放過她。
長寧看大長公主氣極了,趕緊幫她順氣,“母親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本宮無事,你們兩個速速回去,若是有人問起靖王、太子、襄陽中的任何一人便說宮中有事将他們叫回去了。”
“是,女兒和沐雪現在就回去,不會叫任何人起了疑心。”
“所有下人嘴都封嚴實了,不允許任何一句閑言碎語從本宮這沁園傳出去。”
“是!”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大長公主才卸下一口氣,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她有一種預感此次回京定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也不知她回來的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