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在找我的小喪屍19

而李家這邊,十來歲的少年卻偷偷承擔起了養團子的責任,他将小孩藏在自己的房間內,每餐親自喂食,給她買了一大箱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甚至将自己用慣了的黑色床單被子換成了粉紅色的卡通床單,還整了個小蚊帳,以防小孩睡覺玩耍時掉下去,自己則在地板上鋪了床鋪,每晚見着小孩睡去才躺回地上。

他房間裏原先放了很多電腦和電子設備,擔心有輻射影響小孩幾乎拔掉了所有電源,僅留下一臺電腦,多餘的東西也被他清理出去,在地板上鋪了軟墊,擺滿了給小孩的玩具玩偶。

空調不再開到極低,每日會把窗戶開起來通風,那個陰沉黑暗的世界逐漸有了光彩,若是不認識的人進來,大概可能會以為是個可愛童趣的兒童房。

唯一讓少年頭疼的是,他發現團子雖然看着很健康,精神也很好,卻不能吃牛奶以外的食物,第一次喂小孩吃了蝦仁粥害她拉肚子時,将他吓得一整晚睡不着,守在她旁邊。

後來三兩次下來,他才慢慢摸索出方法,小孩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需要慢慢适應絕大多數食物,于是他從奶粉米糊面包再過渡到米粥果蔬泥肉泥等等,一點一點地看着小孩吃着他準備的食物,慢慢地适應下來這些食物,變得不那麽敏感,才幾天就感覺臉上多了些肉感。

他沉迷上養崽的快樂,越發樂此不疲地投喂,比起在網絡世界當王稱霸,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另一種被需要的快樂滿足。

少年沒發現自己臉上的陰沉少了幾分,跟傭人說話也很少用一個“滾”字作為開頭和結束,管家和傭人也感覺小少爺這幾天變得很不一樣,他頻繁地從房間裏出來去廚房做好吃的,還經常網購各種東西,總是一箱箱地往樓上搬。

他們甚至驚悚地發現少爺陽臺上曬着粉紅色的被單!!!

李闫多在公司忙得腳不沾地,連家都沒法回,直到把沈大混賬留下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才回家歇歇。

管家把大少爺攔住了,欲言又止。

李闫多:“什麽事?”

管家想了想還是得跟大少說,畢竟小少爺一直都不太正常,現在變得更難以捉摸了。

“小少爺最近變得……很奇怪。”

“哪裏奇怪?”

“少爺口味變了,他現在很喜歡做一些蔬果泥肉泥之類的食物……大少,小少爺牙齒是不是壞了?要不要請個牙醫上門看看?”

李闫多嘴角抽搐,“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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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少爺陽臺上晾曬過一床粉紅色的床單……”

要知道,以小少爺的個性和習慣,他長時間以來都是用深黑色的床單,偶爾心情好點的時候才會用上深藍色,但都是極為深沉的色調,再怎麽變化都不可能一下子從陰陰沉沉的色彩喜好跳躍到童趣可愛公主鳳?

管家感覺實在太幻滅了。

李闫多:“……”

李闫多快速上樓走到弟弟房門前,深吸一口,敲響了房門。

裏面傳來少年低低的嗓音:“有事?”

李闫多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弟弟的聲音像是有一絲笑意,聽着沒那麽陰沉冷冽。

他頓了一秒,說:“你在幹什麽?”

這是一句廢話,裏面的人理所當然地沒有回應,李闫多想了想又說:“我聽管家說,你最近審美喜好有了一點點變化?”

少年不耐地說:“有屁快放。”

“……嗯,管家說你曬了一床粉色的床單,是有什麽特殊的故事嗎?”

裏面傳來少年毫不猶豫的聲音:“喜歡。”崽崽喜歡床單上面那只卡通笨兔子。

他說得言簡意赅,門外的人卻吓得小心肝一顫兒,自己弟弟不愛陰沉冷酷愛走可愛公主風了?

李闫多見鬼一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好哄着弟弟開門,說當哥哥想跟他聊兩句。

溫不宴問:“手機不要了?”

門外的男人摸摸鼻子默默走開,這才是他那個熟悉的弟弟,什麽粉色公主,什麽可愛,什麽笑意,根本就不存在!

他回了自己房間,拿起手機給從前給弟弟做過心理咨詢的心理醫生發了條信息:“不宴他突然變了喜好,這是為什麽?”

心理醫生很快回複:“具體是什麽?”

李闫多将管家告訴他的事說了說,然後不确定問:“有句話怎麽說,在沉默中變态……我弟弟還好?”

心理醫生:“沒有見到病人和他親自面對面交談,我很難判定,不過這種情況不一定是壞事,他在自己媽媽去世後,遭受到一系列的心理創傷以至于性格大變,現在幾年過去了,他的整個兒童生長期已經過渡到後期,有一定的概率會慢慢發生一些轉變,從審美喜好再到性格一點一點變化,你再觀察幾天看看。”

李闫多看完醫生的信息,才大大松了口氣,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弟弟一直沉溺在過去的事走不出來,他現在還小,總不能一輩子活在那個創傷中,先前弟弟的狀态就一直讓他和父親挺擔心的。

好友沈知藥的話也讓他添了不少疑慮,想到這些,他手指動了動,給沈知藥發了條信息:【猜猜我陰沉冷酷不近人情的臭弟弟發生了什麽?他改用粉色床單了!算不算世紀大新聞?】

李闫多發完信息等了會兒沒見回複,片刻才想起來,沈知藥那個混賬在實驗室裏,根本沒用手機!

他坐那百無聊賴玩着手機還在想這事,琢磨着等有機會偷偷溜進弟弟的房間,把粉色床單拍下來,留作那臭小子的黑歷史,再轉發給老爹樂一樂。

第二日李闫多一早起來準備吃個早飯去公司,樓下廚房已經忙活開了,不是廚師傭人,是他那個臭弟弟!

少年圍着圍裙,手上拿着鍋鏟,一旁的果汁機在榨着果蔬泥,他煎好了蛋,有條不紊做了兩個三明治,跟着把榨好的果蔬泥倒進一個卡通餐盤裏,再在上面淋上酸奶。

最後又倒了杯牛奶,把三明治,果蔬泥酸奶都放到餐盤上。

李闫多在身後看了有一會兒,他嘴角緩緩上翹,心裏高興又欣慰,正如管家所說,弟弟的确有了一些變化,感覺身上多了一點點陽光的痕跡。

溫不宴捧着餐盤,轉身碰到自己哥哥,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就要走出去。

李闫多伸手攔住了他,笑眯眯問:“做了兩個三明治是不是要分給哥哥吃?”

“我的弟弟最體貼了,哥哥真的好感動!”

少年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腳步一動,往另一邊走出去了。

背影陰沉冷酷。

李闫多“……”什麽陽光,都是錯覺!

他走出幾步,頭也不回說:“還剩一點果蔬泥。”

李闫多走進廚房看,果汁杯裏的确還有一點杯底的果蔬泥,他嘴角抽了抽,将果蔬泥倒出來,有小半碗,想到弟弟的操作,他懷着一顆被弟弟傷害的蒼涼的心,從冰箱裏拿出一杯酸奶也倒進去,淋在上面。

轉頭看了一旁的面包機,弟弟是個吝啬鬼,上面連多餘的一片面包都沒有!

“……”

同才十來歲出頭的弟弟相比,已經老大不小碩士畢業的李闫多是個廚房黑手,他是個連煮泡面都不會的男人,做三明治?不存在的。

管家看着大少捧着一碗酸奶果蔬泥出來,感覺大少一米八幾的個子就吃這麽點,怎麽看都不夠,還有點心酸,他提議讓廚師給大少做點?

“今天是做中餐的李師傅當值,讓他給您做點面條吃吧。”

李闫多坐在餐桌前,給這碗可憐巴巴的酸奶果蔬泥拍了照,然後慢慢攪拌着,一口一口珍惜地吃着。

跟管家說:“不用了,我減肥。”

“不宴他就是體諒哥哥,知道哥哥在減肥,一早上就起來給我準備這麽低卡健康的食物,我真感動!”

管家:“……”您就吹!

接下來兩天李闫多都回家睡覺,每日見着弟弟忙上忙下做着吃的,做好就往樓上端,從來不給他留點兒,最多留個湯底,他感覺心靈受到了深深的殘害。

幹脆把老爹也叫回來感受一下小兒子的冷酷無情。

李總一頭霧水:“過往十年你沒感受過?不宴他就是這個性子,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不宴的牙齒是不是真壞了,你記得他的牙換過幾顆了?是不是還差兩三顆沒換完?是不是掉牙齒了?”

李闫多被老爹一說,也被帶跑了,感覺自己弟弟大概可能真壞牙了。

父子倆把溫不宴騙下樓,叫他張開嘴巴,想看他的牙。

少年:“……”

他二話不說又上樓了,根本不想理會這對傻逼哥哥傻逼爸爸。

因為溫不宴的異常,父子倆再忙也在家住下了,誰知道當天晚上,李闫多坐在二樓的游戲室打電玩放松時,褲腿讓什麽給揪住了。

他低頭一看,一個陌生的粉團子扒在他大腿上,然後動作笨拙地,緩緩地爬上他的大腿。仰頭跟他對視,又在他身上嗅了嗅,奶聲奶氣地喊道:“叭、叭、叭!”

李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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