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之吻③
醫院裏。
太久沒有吃東西，遲小唯的肚子已經餓得有些胃疼了，卻遲遲都沒有看到湘芮回來的身影，她忍不住煩燥地想齊湘芮是不是故意的，因為自己想要使喚她，所以她用這樣的方法整治她，故意讓她餓肚子，又或者，她突然不想留在醫院裏照顧她和遲暮了，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醫院。
如果是前者，她只能對湘芮翻翻白眼，吐槽她有心機，如果是後者……
她樂意之至。
她也不想看到湘芮留在這裏，不想等到遲暮醒來的時候，除了她之外，還看到第二個人在場，僅管她不知道遲暮什麽時候能醒來。
又等了半天，湘芮還不回來，遲小唯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打算自己去醫院外面找點吃的。
出了病房，她正想要找個護士拜托她幫忙照看一下遲暮，一擡頭，卻正好看到了湘芮一路小跑過來的身影。
遲小唯面對着她，不自覺地雙手抱胸，态度倨傲，見湘芮走近，語氣十分不善：“齊湘芮，你是故意的吧？”
湘芮知道自己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連連道歉，聲音有些嘶啞：“對不起，小唯，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點事情，所以……”
遲小唯根本不理會她的道歉，只伸手奪過了湘芮手裏的東西，一面轉身，一面狠狠地說：“你不許進病房來，影響我的胃口。”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遲小唯又回頭來看了她一眼，語氣刻薄，“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矯情！”
這話正好被路過的護士給聽到了，湘芮莫名地覺得一陣難堪，她漲紅着臉轉身跑去了醫院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
冬天的水很冰很涼，撲到臉上，那溫度幾乎要浸到心底裏去了一般，湘芮看到鏡子裏紅腫着眼睛的自己，還有微微發麻的嘴唇，堯殊離去時的背影仿佛還在眼前，他微帶着疼痛的話語也依舊回響在耳邊——
“湘芮，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麽辦？”
她任由着堯殊擦着他的眼淚，心亂如麻，但最終還是狠下了心，微微側過頭，避開他的動作，哽咽着對他說：“堯殊，你別再喜歡我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堯殊突然抓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再看着他，厲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湘芮的眼淚又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她顫聲道：“我不喜歡你，堯殊，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喜歡你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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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就像峰利的針，重重往堯殊的心口上紮去，他幾乎承受不住地松開了手，眼眶突然泛紅，他盯着她，幾乎咬牙切齒般：“齊湘芮，我真恨你！恨你對我如此殘忍！”
“對不起，堯殊。”除了道歉，湘芮不知道還能再對堯殊說些什麽。
她的心裏，除了遲暮，再也容不下別人。
堯殊越是喜歡她，她就越怕自己會傷害到他。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同時松開了她，最後如同詛咒一般，發狠地說道，“即然如此，那從今以後，就請你帶着遲暮，一起滾出我的世界！”
湘芮一直希望堯殊能夠放棄她，不再喜歡她，可是真等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心中卻有說不來的疼痛。堯殊他這個人向來愛憎分明，愛要愛得瘋狂，恨也要恨得熱烈，從今以後，她和他，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湘芮回憶着他說的話，閉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用冰冷的水洗臉，洗自己的嘴唇，直到感覺到手機在口袋裏不停地震動，她才緩緩停了下來，擦幹了臉和手，接起。
是呂映之。
“湘芮，堯殊他是不是去找你了？”呂映之很着急。
“嗯，他這會已經走了。”湘芮點頭應道，因為不久前大哭過，她的聲音裏還帶着濃重的鼻音。
“那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呂映之小心翼翼地問道，以堯殊的性格，找到了湘芮，一定不會輕易罷休。
湘芮也沒有瞞着呂映之：“我剛才……動手打了他。”她的聲音格外艱難，“以後，我們也許做不成朋友了。”
聽到這話，呂映之倒吸了口涼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湘芮說的話，實在讓她太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溫和柔婉的湘芮，也會動手打人，而打的這個人，還是堯殊。她甚至不明白湘芮說的那句“做不成朋友”是什麽意思，難道成不了戀人，就鬧翻了嗎？
“映之，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以為以他的反應能力，他會躲開的。我不想的，真的，我一點也不想這樣，我當時真的太生氣了……”湘芮的聲音十分脆弱，“他應該不會原諒我了。”
呂映之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湘芮，她知道，湘芮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堯殊，可是今天，恰恰又是堯殊的生日，是湘芮先抛下了他。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她的閨蜜，另一個也是她的好朋友，她立在中間，分辨不了誰對誰錯。
最後，她只能勸道：“湘芮，別難過了，你還有我。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去找你。”
“不用了映之，我還在醫院裏。”
“那遲暮他現在怎麽樣了？傷的重不重？”
“他傷到了頭，現在還沒醒。”想到遲暮的傷，湘芮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你今天是打算留在醫院裏一整晚了嗎？”呂映之又問道。
“嗯。”湘芮點點頭，“小唯她也是病人，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呂映之急道：“那你還是發地址給我，我過去陪你。我也不放心你和遲小唯在一起，上次你就是因為她才會受的傷！”
“映之，你放心，我一個人可以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頓了頓，湘芮又說，“讓林淮岑去找找堯殊吧。”
“湘芮……”呂映之嘆了一口氣，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只叮囑她道，“我知道了，我會和林淮岑說的。不過你那邊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還有，別讓遲小唯一個勁地欺負你。”
湘芮都點頭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