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友達一身一身的冷汗冒，很想鑽桌子底下，進一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寧莀也不生氣，平靜地說：“如果你今天來是指點我關于性向方面的事，那對不起，我沒時間奉陪。”

前妻着急說：“你不能走！找你好幾次你就是拖着！告訴你今天你要是走，我就……”

寧莀說：“到我們單位去鬧？說我那方面不行，所以你給我戴綠帽子，所以咱們離婚了？——我無所謂，如果你覺得鬧的還不夠大，還可以叫媒體來，再發個微博，配個圖，把自己包裝成秦香蓮。”

前妻氣得牙癢，卻不得不退步：“反正今天你不能走！得有個說法！我不能跟你這麽拖下去——我拿到我應得的錢就不找你了！”

寧莀說：“什麽錢？”

前妻虎目圓瞪，敲着桌子說：“甭跟我裝糊塗！你說什麽錢？！——咱離婚的時候簽的協議裏說的清清楚楚的，分配財産的時候我該得的那部分錢說好了你給湊的。這都一年了，錢呢？這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說着把欠條往桌子上一拍。

宋友達扭頭看寧莀，結結巴巴地插嘴：“寧總，你不是說、說還沒離婚……”

寧莀在同前妻的交鋒中抽空對他笑了一下：“那個啊，開玩笑的呵呵。”

開玩笑？！你是我的男三什麽的玩笑也是随便開的麽？！聽了根本把持不住好麽！

宋友達覺得真是夠了，不想和這兩口子攪合，說：“內個，寧總、嫂子，我……”

前妻不樂意了：“誰是你嫂子？說什麽呢？我跟這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你幹嘛的！會說話嗎？不會說閉嘴！”

宋友達說：“你們倆聊，我先……”

寧莀警告地看了一眼說：“你哪也不要去。”

前妻說：“對！別走！就留下來看看你這個寧總私下裏是個什麽無恥的德行！”

宋友達心想：“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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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整理了下情緒，盡量不那麽激動，“我不想和你廢話，咱倆之間也沒那麽多話好說了。就一句話：給錢。”

寧莀嘆氣說：“我很想給你錢，畢竟夫妻一場。但是我沒錢。”

前妻虎目圓睜：“你還說你沒錢！離婚的時候你就說沒錢！都一年了你還沒錢！你覺得我能信嗎？”

寧莀說：“當時家裏的財政狀況你是很清楚的，錢都拿去炒股賠了，幾套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情況就是這樣，你不信也沒辦法。你雇的人不也是挖地三尺地找錢麽，找到了麽？”

前妻胸部起伏比較大，又激動了，敲着桌子說：“我說你根本就是蓄謀已久要離婚！財産都被你轉移出去了！離婚的時候連給孩子的撫養費都不給！就簽了個破欠條，都一年了，你給過我一毛錢嗎？！”

寧莀喝了口咖啡，說：“你別急麽，錢沒了可以賺，人沒了就不好了。只要我還在，欠你的遲早還，只要給我點時間就好。”

前妻說：“你至少有工資吧！你不是高薪嗎？！我不信一點錢都攢不下！”

寧莀苦笑：“我可是欠了一身債，薪水每月直接劃賬還債了。不信，你現在還可以雇人去查。”

前妻急了：“你是想給我耍臭無賴是不是？！我當初瞎了眼找上你這麽個沒有用又陰險的男人！你也配叫個男人……”

宋友達心想來了來了，這是談判破裂要動手的節奏？默默地做好準備，就等掀桌一刻，他立刻跳起來避禍。

“媽媽！”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闖進現場。

歇斯底裏而帶出點東北腔的女人高亢的聲音戛然而止，女人慌忙起身迎上小姑娘抱起來，“寶貝，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跟阿姨去逛街嗎？”

女孩大概五六歲，長的圓圓胖胖的，一看就是女人的孩子。

“我想爸爸了。”小姑娘的眼睛盯着寧莀看。

寧莀不為所動，坐在那裏只微笑朝她點了點頭。

前妻別過身體擋住女孩，有點戒備的姿态。

小姑娘越過媽媽的肩膀看寧莀，但是她爸爸沒有和他親熱的打算，還很冷淡。她就略委屈地說：“爸爸，你怎麽不來看我和媽媽啊？我都想你了。”

寧莀說：“你媽媽大概不希望我去看你吧。”

前妻急了，低聲說：“不要在我女兒面前說這些！”

寧莀但笑不語。

小姑娘感覺到父母之間的緊張氣氛，哇地哭出來，“爸爸爸爸”地喊個不停，連宋友達都看不過去了。

“寧總，你過去抱抱孩子呗……”

前妻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她一邊安慰女兒，一邊說：“今天就先到這，你別想給我耍無賴，要是讓我知道你有錢不給我，你就等着瞧吧！”

她拎起包，抱着孩子匆匆走了。

小姑娘臨走前眼淚汪汪地一直巴望着爸爸的方向，最後也沒挨上邊兒。

宋友達忍不住說：“寧總，本來不該我說，但是你這心是不是太狠點了。虎毒不食子，就算你和嫂子離了，畢竟還有個孩子，錢錢不給，連孩子也不親，你這是不是過了點。”

寧莀說：“你覺得剛才那孩子長的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