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得,就想伸手打她。
秦卿也不理會,仍有她狠狠甩着一只胳膊,嘴裏還不饒人,“賤人,你怎麽沒死呢,你怎麽又回來呢,你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
她罵得酣暢淋漓,幾乎用盡了力氣打秦卿。可惜一點都沒碰到秦卿,自己反而累得氣絕。秦卿眼瞅着那邊人安安靜靜地看戲看到現在,想着時間也該到了,不然秦佳人要真累暈過去,就不好玩了。
秦卿做好了準備,手上一松。語氣裏變得滿是可憐,道:“妹妹,你是我的妹妹啊,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你千萬別那麽說,在我跟前就算了,若是叫他人聽去,可怎麽辦……”
“誰是你妹妹!”秦佳人手腕一松,立時得勁了,大罵道:“有本事你告狀去啊,看爹爹是信你還是信我!別人……你說他嗎,哼,君翊寒,一個孬種而已,還能嚼人耳根不成!我看這裏最惡毒的人就是你了!賤人!”
秦佳人揉着手腕,越揉越酸,心裏郁結,擡手便朝着秦卿的臉打去。
夜色裏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可尖叫起來的卻是秦佳人,只是不等她哭出聲來,卻聽秦卿嗚嗚咽咽喚道:“妹妹,你竟然打我,這究竟是為何啊?”
明明被打的秦佳人竟忘記哭了,捂着臉呆滞地看着嬌豔欲哭的秦卿,正想着這賤人究竟要幹什麽,忽地周邊一陣腳步聲。
只聽一聲威嚴深沉的聲音:“夠了!”
人影攢動,忽地鑽出一少女,焦急萬分地跑過來,扶住傷心着的秦卿,一副擔心到不行的樣子:“小姐,你沒事吧,二小姐打你了,疼嗎?”
小桃兒确實聽見清脆脆地巴掌了,她清清楚楚聽見二小姐惡毒的語言,深深傷害着自家小姐。可恨老爺太子在身側,自己不敢動彈。
可等她仔細瞧看小姐臉上,卻一點痕跡也無,不禁疑惑起來。再定眼看,只見秦卿眉眼含着笑意,擡手朝着自己的臉狠狠地捂着,在放下來,就出現微紅的印子。
小桃兒一轉臉,秦相爺正好瞧見秦卿的臉,頓時氣紅了臉,怒視着悲戚欲哭的秦佳人,“你!你個……”
秦相氣得說不出話,不由分說,照着秦卿方才打得那半張臉又是一巴掌。
秦佳人瞧見衆人,又是太子,又是貴客,不覺腿軟。被父親這一巴掌,打得伏在地上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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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而來的劉夫人見狀,忙撲到愛女身上,淚就掉了下來,求道:“老爺,佳人喝了酒,怕是酒後胡言亂語,老爺切莫要責怪她啊!”
“都是你慣的!還不帶走,盡在這裏丢人現眼!”秦相爺咬牙狠狠道,說話間,滿是皺紋的手一揮,指令着劉夫人将哭得傷心的秦佳人帶走。
秦卿悲戚柔弱地站在一旁,也不多言語。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摸樣,就叫人看得心碎了。衆人忙勸慰着。
連一直帶着笑意的暮瀾修都笑道:“二小姐不甚酒力,才會這般失态。相爺何必介懷,走走走,我們回去再将痛飲,如何?”
他說着話,回眸盯着秦卿,笑意深深,“秦卿小姐也入席吧,自卿一舞,大家可都等着呢。”他眸光裏的笑意,別有他味。
相爺礙于面子,不好發作,他微微擡眼,看向樹影裏的人,沉聲道:“君公子,小女無知,得罪之處,還望包涵。”
“不會。”那君公子聲線清晰而溫和,雖淡淡地不易察覺,可秦卿還是莫名一凜。
!
019.北啓質子君公子
一行人拉着怒火中燒的相爺回花廳去,小桃兒趕緊上前查看,“小姐,你沒事吧。”
秦卿搖了搖頭,盯着樹影裏的身影,淡淡問道:“你就是北啓的質子君翊寒?”
“正是。”依舊不濃不淡。
“她那樣罵你你都不回一句,那樣打你你也不置一詞?”
“那又如何。”仍然是不溫不火。
“你和暮回雪還真是像,都是呆子。”秦卿冷冷道,忽想起他可是這場好戲從始至終的觀衆,忽地湊上前去,輕聲道:“诶,就當剛才是我救了你,你就當什麽都沒……”
湊近了些,即使他有意要往後退,可是秦卿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流連在她鼻尖的味道——淡淡地紫檀香氣。
她唯一能記得住的香,與其他香氣不同,紫檀香裏夾着薄荷葉的味道。
那是她身為某人禁寵時在邊境之地找到的薄荷葉,提煉出的香。腦海裏不經意地想起,那個清冷的聲音——
這味道倒是奇特,只是多了便有些刺鼻,難聞得緊。
秦卿小心擡起眼眸,正見樹影裏君公子,在光影下的輪廓,清晰而散發着每一棱角的分明。那般堅毅的面容,如今瞧着,竟溫柔起來。
“你身上,不是純正的紫檀香氣?”
他微微楞了楞,才道:“……正是。”
秦卿默然站定住,淡然道:“什麽味兒,難聞死了都!”
言罷,也不顧身子微微一怔的君翊寒,兀自轉身就走。
小桃兒緊步跟着,勉強跟上。秦卿心煩意亂,走哪都不舒服,心裏像是堵了什麽似的難受之極。好像燒開的水,塞子一直塞上不給拔下來一般堵得心慌。她直喘着氣兒,忽地停了下來,小桃兒一時不察,差點撞上小姐。
秦卿問:“那君翊寒什麽時候來南滄的?”
小桃兒想了想,道:“奴婢七歲進的秦府,有三年的時候,君公子來的滄都。”
秦卿又問道:“他一直都那個樣子……唯唯諾諾的,膽小如鼠的樣子?”
小桃兒一臉疑惑,道:“說不上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吧,他同回雪公子一樣,只是待所有人都好罷了,只是二小姐最喜歡欺負他,許是君公子都習慣了吧。”
秦卿沉眉,又問:“剛剛那個真是君翊寒,北啓的質子?”
小桃兒不說話了,只點了點頭。
秦卿不甘心,“深更半夜的,他又在暗處,你這麽确定是他!”
小桃兒又點了點頭,“奴婢确定!二小姐不會像欺負他一般欺負別人的,你沒瞧着她打下去都是假模假樣麽?二小姐真打起來,可生疼得呢!”
秦卿心中一滞,邁開步子便走,好像這樣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甩開一般。
宴會上,蓮花臺已然退出,偌大花廳裏,一時間燈火如晝,人流如潮。
目光所及,在那一方,一襲青衣雖是素得緊,可卻因是錦繡織得,在燭影下熠熠生輝,泛着綿綿徐徐的光,卻仍是擋不住他柔美的臉。墨發高束,只用了雙簪扣住,碎發随意垂下。鼻梁挺秀,嘴唇泛着桃紅,雕刻般得臉廓顯得柔和異常。
暮回雪永遠都是那麽溫柔一般,淡淡地笑意,遠遠地瞧着秦卿。他忽地站起身來,兀自朝她走來。
秦卿心亂如麻。她狠狠排斥着所有的一切,卻始終得不到安寧。似乎在看見暮回雪一瞬間,才安定下來似的。他正尋她而來,她便站在原點,等他。
賓客衆多,他的身影在衆人間夾縫穿行,秦卿的目光自是随着他而動,一會出現的笑意洋洋的臉,一會又隐在陰影處,忽現忽隐。突然一抹紫色身影立在她眼前,将前方一切擋的嚴嚴實實。
秦卿心裏有些微怒,一擡首,便瞧見暮瀾修那勾起的薄唇,泛着點點燭光,鳳眸閃爍,在眼角綻開了一朵冷豔的雪蓮花。襯着衣襟的绛紫,印在浮雕一般的臉上,一瞬間覺着他穿紫色确乎是最好的選擇,別人也是穿不出這般味道來了。
未及秦卿開口,仍是如以前一般油腔滑調,暮瀾修笑道,“這滿室繁華,只等秦卿你來,便黯無顏色了。”
秦卿輕嘆,正要開口,他忽的俯身,緊緊貼在她的耳側,忽的耳處一陣暖風,癢得她更不自在,只聽他輕聲道,“秦卿方才那出戲,演的可真精彩,可不比你的舞跳得差。”
秦卿凝眸瞧他,揚起笑臉,道,“多謝贊賞。好戲也要有人看才行啊,你就是為好觀衆。”
“秦卿!”紫色袍子旁,忽的一絲春意顯現。暮回雪臉色桃紅,望了一眼身邊的暮瀾修,關切道,“我聽說了方才的事,你,可還好?”
“沒事。”秦卿笑着微微颔首。眼前這兩兄弟卻是堵在這,一言不發,定眼瞧着自己。反叫她不甚自在,看也不是,說什麽也不是,尴尬之極。
正躊躇着,忽地身後一人緩步而入。秦卿側目,正是那隐在樹影裏久不現身的君翊寒。
此時他正穿過衆人,行至暮回雪下首的座位上坐定。如流人潮,他坐定其中,青衫如畫,眸子明亮似星辰,竟不似往昔的淩厲。他卓然其中,眉目溫柔如花,竟毫無陰厲之色。忽地他擡起眼眸,望将過來,一如今夜月色,淡漠而疏離。
月邪。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