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殉情

晁宏熙看向眉頭深鎖的總裁,他問,“在想什麽呢,這麽眉來眼去的?”

關澤予瞥了多嘴的人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晁宏熙撇撇嘴,“我不說話,以為你成了死人。”

關澤予作勢又要踢出一腳,晁宏熙反應快,收起腳丫子,他穿着一雙徒步鞋,路上還偷走了關澤予的錢去買了一件羽絨服,他說,“有錢人真了不起,銀行卡到處亂扔。”

關澤予咬牙切齒,他的銀行卡在掏錢包找內存卡的時候不小心丢了出來,誰知晁宏熙撿了,他撿起卡就直奔提款機,他說,“我要買衣服,吃飯,總裁大人請出錢。”

關澤予要不回自己的銀行卡,他只能把密碼報出來,然後晁宏熙取出了五千塊,他把卡還回去。

關澤予把內存卡交還給劫掠自己錢財的搶匪,“我們什麽時候去找郝揚威?”

晁宏熙又開車去夜店泡妞,他說,“急什麽,現在下班時間,誰人跟你上班談案子?”

“你是說,要我今晚跟你住夜店?”

“不好嗎?”

“好你個瘋子。”

關澤予推開靠近來的窈窕女人,他說,“我去住賓館。”

“啊,關總是想讓我去跟你開房。”

“晁宏熙,你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整死你。”

晁宏熙縮起脖子,他揮走圍繞在周身的水蛇美女。

關澤予坐在對面,女人走了,剩下兩個男人面對面深情相望?噢,不,是虎視眈眈?NO,也不,那是冷冷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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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宏熙喝了一口酒,他壯壯熊膽,“你這人能別這麽講究嗎,将就住一晚上也沒什麽啊?”

“我不喜歡。”

“那你去吧,我敢保證,坎老龍一定陪你睡覺。”

關澤予不聽,他去酒店開房,晁宏熙坐在夜店裏,喝了一杯酒,他打電話給烏魯石。

烏魯石問,“你們到巷城了?”

晁宏熙彈了彈手上的煙灰,他哀怨,“關澤予這人想找死怎麽辦?”

“他幹嘛了?”

“去住酒店,他不知道,在巷城,但凡好一點的酒店,那些人都是坎老龍的人,雖然坎老在這裏建立起花花世界被警察摧毀得七零八落,可他的人還在,他們遍布各地,我找了家小夜店,本想挨到明早去攔截郝揚威,就想盡快把東西交到他的手上,可……”

烏魯石邊聽電話邊抽雪茄,他吹出一口濃霧,藍政庭站在門外,他就看着聽電話的黑道大佬。

歐陽硯走出來,他說,“告訴他吧。”

藍政庭這人要狠起來,絕交的事絕對做得出來,歐陽硯不敢得罪朋友,所以讓步。

烏魯石沒辦法,他就怕藍政庭出事,因此派幾個人去看護,誰知藍政庭行事特別謹慎,他老早發現有人遍布四周充當護衛。

藍政庭說,“烏大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閑着沒事兒幹,居然派人去照顧我?”

烏魯石咬着嘴裏的雪茄,他看向歐陽硯求救,歐陽硯救不了,他說,“告訴他吧。”

事情瞞不住,藍政庭就算在這裏問不出原因,他去找別人,照樣問得出來,而到時,事情就鬧大了。

烏魯石把電話遞給藍總,他說,“接電話的真不是關澤予。”

藍政庭不信,他拿過手機,晁宏熙笑嘻嘻的向着被自己綁架過的人打招呼,“藍總,幸會幸會。”

“關澤予呢?”

“他 ,他陪美女去開房了。”

關澤予在酒店裏洗澡出來,他莫名覺得腳底發冷,心底撥涼,他走到床上坐着,拿過手機再查看信息,藍政庭說,“我再給你五分鐘,回我電話。”

關澤予心裏咯噔而起,這藍總威脅人一套又一套,哪怕是一句我陪你吃飯,也說得那般驚天動地泣鬼神。

關澤予勾勾額頭,他反複的對着手機輸字,可輸了大半天,一個字也沒輸進去。

藍政庭再次打來電話,這回用烏魯石的電話撥打,關澤予不知情況,他開口就說,“烏魯石,我警告你,這事別讓政庭知道。”

藍政庭翻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寶座裏的烏大爺,他說,“很不幸,我已經知道了。”

“政庭!”

“澤予,你現在在哪裏,告訴我?”

“……”

“澤予!”

“我在……”

“巷城?”

“是。”

“你去那裏幹什麽?”

“就是,來玩?”

“想好再回答我?”

“我來做點事。”

“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

“是不是還想晚兩天。”

藍政庭平心靜氣的問,關澤予咽了咽口水,他冤屈委屈憋屈的表示,“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就像在審問犯人。”

“你是犯人嗎?”

“我……”

“澤予,你從未那麽沖動,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

“我,我這不是想盡辦法解決嗎?”

“解決?你以為警察能困得住坎老龍?這事稍有疏忽,就會給無關的人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

關澤予也想過這事情的嚴重性,這種誤打誤撞的‘大事’,他活了那麽久,頭一次碰到,而且還不是他想碰。

他放下手機,在想着明天怎麽把事情交代完了馬上坐飛機回海市,他就想,早斷早完事。

晁宏熙不放心關澤予,他來酒店尋找非要睡溫床的總裁,關澤予才昏昏入睡,聽聞動靜,他睜開眼,順手拉開臺燈,他開門出來,竟見晁大爺坐在客廳裏吃盛飯?

關澤予訂了晚飯,服務員附贈了甜品,他就吃了幾口飯,剩下的甜食,他一點沒動,偷偷溜進來的晁宏熙,竟自己啃起來。

關澤予站在門口,看着吃白食的乞丐,“你真可憐。”

“可憐也是人。”

晁宏熙拿起一塊涼糕溫柔柔的親起來,舔起來,關澤予看着眼前的惡心畫面,他說了一句,神經病,随後關上房門睡覺。

晁宏熙樂得哈哈大笑,其實關總這人很無趣,他不懂情調,也不懂享受,還天天板着一張全世界欠了他千萬億的臉,這樣的人,要是有喜歡的人才怪。

晁宏熙睡不着,他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夜下兩點鐘,要等到早上,還真是困,想想這事要是郝揚威不接,那他們後面的一大堆麻煩如何解決?

坎老龍這人,人不僅狠,而且殘忍,對付不了主,他抓來小釘子出氣,要是哪天斯瞳真被抓去剁了,晁宏熙想想就打寒顫。

這得罪誰都可以,卻萬不能得罪坎老龍,除非削弱他的勢力,而他的勢力,在他出獄後,又死灰複燃,而且比以往更盛,如今能制得了他的人,就只有當年敢去把他逮捕歸案的郝揚威。

郝揚威最喜歡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他最喜歡碰別人不敢接的案子,或者是不敢揭開的案底,這人三年前來巷城,一開始就和坎老龍扛上了,兩個人扛了兩年,郝揚威被害無數次,他不僅沒死,還抓了老想整死自己的幕後黑手,原本以為真能把罪有應得的人繩之以法,誰想,坎老龍進去不過幾個月,最後又手足舞蹈的出來甩尾巴。

這雜草叢生的花花世界,想要清理掉哪些突兀的荊棘,還真不容易。

晁宏熙摸了摸肩窩上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還結成了茄,碰上去硬硬的就像他變成石頭的心。

這麽多年,遠離了原來走的路,下海經商,混得颠三倒四,也過得舒坦,至少沒有那時的步步須規整,事事須條紊,總之個人心志,被各種條條框框規制着,人要想在裏面喘氣,必須違背一些意願。

晁宏熙抽完了煙,他也想去旁邊的卧室睡一覺,誰知,才起身,卻聽到有人敲門。

晁宏熙眯起眼,他走到門口,在想着,不會這麽精吧,又不是演電視。

門外再敲了幾聲,還不見有人回應,服務員開口詢問“先生,您剛才打電話叫服務,請問,能開開門嗎?”

晁宏熙瞄了一眼,門外不僅站着服務員,還站着一位濃妝豔抹身材高挑波濤胸湧的女人。

晁宏熙眨了眨眼,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定睛一看,确實是美女,而且說是關總想要的美女。

關澤予也聽到了聲音,他開門出來,才走到門口,晁宏熙笑得特別猥瑣,“想不到關總也喜歡風流快活。”

關澤予懶得理會神經病,他說,“不是我叫。”

“是嗎?”

晁宏熙靠在門邊,兩個人等着外面的敲門聲停下,這一聲聲的催促,也不知是外面的人饑渴難耐,還是裏面的人太過淡定。

晁宏熙說,“你非要住五星級酒店。”

關澤予穿上衣服,他要去開門,晁宏熙攔住,“外面站了四個人。”

“你肯定?”

“廢話。”

晁宏熙是猜的,想想大半夜找個人,也不可能叫來一幫兄弟,他們目的就是要回照片和錄像,斯瞳也真是,非要爬那麽高拍照,他是一腳吊兒郎踩了狗屎運,居然能拍到神出鬼沒傳言是神龍見頭不見尾的坎老龍。

關澤予準備開門,晁宏熙去抱來一堆浴巾浴衣,他說,“我們只要逃出去,不打架,深更半夜打架會吓到人。”

關澤予認同,他挑了一條毛巾,他說,“有用嗎?”

晁宏熙收拾好手上的工具,毛巾沾濕了打人很痛,而且能消音,一扒兩扒,不影響隔壁間的無辜人士。

晁宏熙左右手一條毛巾,肩上還挂了一件浴衣,他說,“我做出來的時裝怎麽樣,是不是很NICE死?”

關澤予看了一眼穿着衣裝不倫不類的男人,他說,“挺像神經病的。”

晁宏熙指着侮辱自己形象和人格的男人,“你等着。”

關澤予仰仰下巴,意思是,我怕你?

他開門出去,當即有人迎上來,還真的是兩個男人,而且彪悍無比,那一名服務員和美女,各自閃到一旁,關澤予打出手上的毛巾,正迎上撞進來的人的臉,啪嗒一聲,很響亮,關澤予問,“晁宏熙,你不是說沒聲音嗎?”

晁宏熙也把手上的最新衣服款式甩出去,他一股腦兒扔給了另一個奔向自己的男人,他說,“拿去吧拿去吧,我不要了。”

兩個人竄進了電梯,關澤予按關門,晁宏熙伸出腿子,他把要沖進來的人踢出去。

關澤予看着順利收回來的腳丫子,差一點這只腳就廢了。

兩人按了負一樓,大晚上沒人坐電梯的好處是嗖的一聲很快就可以從天上滾到地下,晁宏熙去摸摸自己的跑車,一晚上不見,如隔三秋,關澤予被推去副駕駛座,他說,“最好給我認真開。”

晁宏熙皺起臉,笑得特別醜,“放心,包你舒服。”

關澤予聽着這話怎麽這麽不對,晁宏熙嘿嘿笑了兩聲,他踩下油門,關澤予猛然靠向背椅,晁宏熙說,“我們逃命要緊。”

兩人離開了酒店,即刻狂奔在無人的夜裏,關澤予問,“要去哪裏?”

晁宏熙操控着方向盤,他說,“只能繞一段路甩開他們。”

關澤予檢查了身上的安全帶,他說,“開慢點。”

晁宏熙聽不到,他開上瘾了,飙車的動感一起,除非到達終點。

關澤予再說,“減車速。”

晁宏熙打轉着方向盤,兩人沿着湖邊開,開着開着,晁宏熙終于覺得不對勁,他說,“剎不住啊。”

“你?”

關澤予又想踢腳,晁宏熙胡亂踩起腳,他說,“車子被人動過了,停不下來。”

關澤予要幫忙,晁宏熙用手臂撞開靠過來的人,他說你別搗亂。

他想試試着停車,可……

前面的轉彎處,根本沒時間停車。

關澤予說,“轉方向盤啊。”

晁宏熙手忙腳亂的一頓亂轉,他說,“不行啊,失控了。”

關澤予看着前面的轉角處,他驚愕了一瞬,下一秒,晁宏熙大叫起來,他喊,“關澤予,我才不願陪你殉情。”

關澤予轉頭,他才轉頭,他們所坐的車子即刻飛起來,它沖向了前方,飛向前方。

晁宏熙害怕,他低下頭,在悠長的慢鏡頭下,他把頭埋在了方向盤裏,而關澤予,只能直直望着前方,最後,撲通一聲,車子跳水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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