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發火
藍政庭走到宴會場的門口,他讓女兒先進去,随後轉身去找往洗手間的人。
“澤予。”藍政庭快一步追上去,他說,“還在生氣?”
關澤予心裏一冷,他問,“你說呢?”
藍政庭心裏一緊,他說,“那事是我不對。”
關澤予洗了洗手,要走,藍政庭把人拉住,“事情沒那麽嚴重,就一些沒有根據的偩面新聞而已。”
關澤予推開面前的人,“只是偩面新聞而已?藍政庭,你說得真輕巧,你想沒想過,關家的人怎麽想?你讓我留下來過春節,是不是就想着我在關家人面前出醜,讓他們看盡我的笑話?”
“你?”
“藍政庭,我敗給了行嗎,我今年運氣特別差,上次被卓嘯算計,敗得一塌糊塗,失去了大好機會,我沒能成功收購訊飛艇。而這次呢,又敗給你,我才知道你一而再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了從我這裏獲悉冠鷹的商業秘密,我沒想到你的一切好心好意,全是為了個人利益。”
關澤予說完想走,藍政庭把人拉住,他把他扯回來,二號将其按往牆上。
“關澤予,你說什麽?”
藍政庭心裏還想着好好說話,可是那個想讓自己好好說話的人,他給機會了嗎?
關澤予被用力的按在牆上,他有些震驚,當後背被迫貼着牆壁,他看着遽然出手的人。
“藍政庭,你幹嘛?”
“我幹嘛,我還要問你啊,這把一切怪到我頭上,我要解釋,你就不聽。”
“你放開。”
“我不放,我就想問你,在你心裏,我的目的就為了你所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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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政庭心裏不好受,他痛恨別人懷疑自己,根本沒有的事,無中生有就讓人惱火,更何況,這無中生有的人,還是自己重視的人。
關澤予被挾制的難受,他想掙開,藍政庭不讓,他說,“回答我。”
關澤予心火也上來了,他隐忍着,那是因為他已經習慣隐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他不像別人,心裏承受着巨大痛苦就要必須發洩發憤出來,他猛然甩開身前的人,可是藍政庭不堪示弱,或者說他察覺到了反抗的人的意圖,因此,為了控制住,他用身子貼上去,就為了壓住想掙脫的人的動作。
“關澤予,你怎麽可以把我看成是那樣的人?”之前的那些信任呢?走過來的一路交情呢?
“藍政庭,你想要怎樣?我承認,我關澤予情商比較低,不,是很低,智商也就是在狠方面特別高一點,其它的,我比較笨,也難怪被你耍得團團轉,怎麽,你還不如願嗎?”
他背靠着冰冷的牆壁,眼看着面前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心裏又是一陣刺痛。
那種想要恨卻恨不得徹底,想要愛卻不能去深愛的痛苦,你體會得到嗎,藍政庭?
關澤予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人,他想告訴他,你知道我這些年怎麽過來嗎?
你不知道?所以,你憑什麽要求我重視你我的交情?
關澤予想拿開脖子上的手,藍政庭盯着冷冷直視自己的眼神,那樣的眼神,陌生而殘忍,殘忍得就像是自己是他的仇人,他在面對着一個殺了他全家的仇人。
“關澤予,你居然把我想成這樣……”
藍政庭緊緊抓住男人的衣領,他強忍着要揮起的拳頭。
他想問,為什麽?
可來不及開口,門外,突然間闖進來的藍政岩,他站在門口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藍政庭驀然放開抓住的衣領,他說,“沒事,就想說清楚一些事情。”
關澤予冷笑,“說清,你們藍家對我做的事能說清嗎?千算萬算,我怎麽都不如你們三兄弟聯手。”
關澤予推開身前的人,他走出去。
藍政岩側開身子,他說,“澤予,你不能怪政庭,那件事是政軒的錯,不是政庭放出去。”
“那麽,是誰偷走了數據?”
關澤予看着還想辯解的藍家人,他說,“你們一個個逃脫不了關系,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合作的關系,到明年為此。”
藍政庭震驚的目送大步離開的人,他喊,“關澤予,你站住。”他要追上去問清楚,什麽叫合作關系到明年?這事能讓他做決定嗎?
藍政岩攔住沖動起來的二弟,他說,“澤予生氣,你也跟着一起起哄,你們這樣會把事情越鬧越大。”
藍政庭心口裏憋火,他生氣,不是為關澤予的威脅,而是他的誤解。
這人要是認定一個理兒,他就往死裏給人扣帽子。
回到飯桌前,兩家人,出席的大長輩,大大小小十幾個人,關澤予換了位置,從藍政庭身邊換到一位關家長輩身邊,在席間給長輩敬酒,他虛以委蛇,縱橫捭阖。
藍政庭喉嚨裏頭咽着一股火氣,這種場合,還是在長輩前,他一向懂得自持,只是今天,真是被戳到心尖上了,越想越不堪心,因此,回敬滿杯,一幹二淨。
藍政岩看不下去,他不知自己的二弟怄起氣來也是這般強悍,在看着對方把酒當成白開水喝,不得已,他走過去把人帶走。
“政庭,你什麽情況,還真火了。”
藍政庭心裏不舒服,他說,“我也是人。”
“可你以前遇事不是一直很冷靜平靜的嗎?”
“那是沒遇上值得生氣的事。”
藍政庭真被惹惱了,他得罪了關澤予是錯,那對方得罪自己呢,就不是錯嗎?他又不是神仙,能無悲無喜?
藍政庭站在外面好久,遠看在外邊玩耍的三個孩子,他心裏稍微平複了些,再回到酒桌旁,卻不見關澤予的身影。
關澤啓說,“他有事,先走了。”
藍政庭想追出去,藍政岩把弟弟拉住,“人家走好幾分鐘了,追不上了。”
“大哥,你不早說。”
“得了,早說?早說你們是不是要準備打架了,看看你剛才的架勢,你和政軒得罪他,他不動手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倒好,你和政軒一個脾性,火氣一上來就送拳頭。”
藍政岩還糾着剛才的一幕不放,藍政庭剛才在洗手間,似乎是真要打人了,那情景,讓藍政岩吃驚,從小到大,他第一次見到這麽沖動的二弟。
關澤予離開了飯局,他一個人開車漫無目的走。
原曲凡正陪着高特,他說,“你要是寂寞冷,可以來我們這裏取暖。”
高特非常很不樂意,他說,“我們二人世界,他來幹什麽?”
關澤予聽到了電話那頭的抱怨聲,他心裏不快了,他就是要去給他們添堵,大過年的嫌棄人家,禮貌和道德呢?
高特在家裏裝羅着晚餐,他擺上了鴛鴦火鍋,關澤予進門,就見到高律師拿着一口鍋當鏡子照,關澤予看着又一神經病攻,他說,“請我來喝酒,酒呢?”
原曲凡正配着火鍋菜,他說,“自取。”
高特瞟了一眼來當電燈泡的總裁,“關總,聽說你和藍總鬧別扭了?”
關澤予才從冰箱裏取出一罐啤酒,他還沒開,當即把啤酒砸過去,“高律師,說話注意點。”
高特反應快,他躲過了,目送飛向牆壁上的啤酒,他說,“暴力,太暴力,小心我起訴你。”
關澤予再開冰箱,“行,你有本事就去告,就怕你最後名譽掃地。”
關澤予走到沙發裏,大喇喇的坐着等吃,剛才跟那些人喝酒,早上起來,東西又沒吃,空腹喝酒已經夠難受,在想起藍政庭要揍自己的架勢,心裏更瘆。
印象中,那個人那麽冷靜自持,想不到今天被激怒得要動手了,藍家人就這麽沖動。
關澤予躺在沙發裏,他翻了翻丢在沙發裏的一本法律書籍,他說,“哎,高律師,人家說你名氣響當當,可我怎麽沒聽說過你啊。”
高特正在擺弄着火鍋,他懶得理會專門來打擊人類的總裁。
關澤予得不到回應,他抽了抽書本紙頁,一不小心,他撕了紙張,他撕了。
高特聽到聲音,他咆哮,“關澤予,你手怎麽這麽殘?”
關澤予坐起來,他提起手上被撕破的書本,他說,“真抱歉,這書是盜版的。”
高特捧起個冬瓜就要砸過來,幸好原曲凡出來阻止,他說,“別亂來,那是我的冬瓜,熬湯的。”
關澤予喝了一口啤酒,他看着那邊小兩口争搶,就一個破冬瓜,至于嗎?
高特咬牙切齒的隐忍着來破壞人家家庭和睦的罪魁禍首,他說,“起來吧,吃飽喝足了趕緊滾蛋。”
關澤予聽着從一位律師口中吐出來的粗俗惡言,他罵,“衣冠禽獸。”
高特揚起手,作勢要動手,原曲凡把所有菜端上桌,他拉住舉手的人,他安撫着,“乖,別跟小孩子計較,他就這性子。”
關澤予坐在餐桌前瞟着怒不可遏的律師,他剛才瞄了一眼原曲凡領口的吻痕,他就想,這麽明顯,辦事這麽用力?
原曲凡夾了一把菜給琢磨着事情的總裁,他說,“想什麽呢,表情這麽猥瑣。”
關澤予伸出長腿,他那叫猥瑣嗎,他猥瑣嗎?
高特擺出一打啤酒,他說,“敢嗎,關總?”
關澤予咬住原曲凡喂過來的食物,他還沒回答,高特又咆哮,“小凡,你居然給他……”
原曲凡不理會這兩只活寶,果然,這種高大威猛的男人,外表英武雄壯,內心就一三歲小孩,争鬥起來,唉,拉低人智商。
高特開出一瓶啤酒,他擲地有聲的砸在桌上,關澤予選了一瓶,他鄙視的先幹為敬。
原曲凡說,“哎,別喝多了,沒人送你回去,外面冷,我不負責送人。”
關澤予說,“我直接睡這兒了,高律師,來吧,幹。”
高特猶豫了,說老實話,他不希望關澤予留下來。
關澤予掃着滾沸的鍋裏,他問,“曲凡不回家陪父母。”
原曲凡這回夾菜給自家內人,他說,“昨晚就陪着他們了,我小姑帶她小孩來,活寶在家裏耍得天翻地覆。”
關澤予看向高特,他說,“那高律師呢,你家不是在意大利嗎?”
高特不想回話,關總這人,嘴欠抽,他一開口說話,準要人命。
三個人圍着桌子度過了大年初一的晚上,關澤予醉扒了,高特也扒了,原曲凡沒喝酒,他清醒的看着兩個人醉倒,實在沒辦法,把關澤予搬進了客房,再走下樓,要搬走高特。
高特躺在沙發不肯走,他說,“我沒醉,關澤予,我一定打敗你。”
原曲凡無奈的撓頭,他坐在旁邊,由着賴在沙發裏的人,他去抱了棉被出來,給人蓋上,然後坐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守着。
晚上十一點,藍政庭打來電話說,“關澤予不見了。”
原曲凡蹙眉頭,他說,“放心吧,他死不了。”
藍政庭找不到人,自己開門進了廬園,關澤予沒有換鎖頭,雖然那天看到他扔掉買給的東西,而今晚,再走進去,東西又恢複原樣,枕頭回到了沙發上,小盆栽換了更為精致的白瓷容器,還有卧室裏的窗簾,已經安裝回去。
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關澤予早已關機,他呼呼大睡,雷打不動。
夜裏,醒來,他走出房間,四處尋找洗手間,找不到,差點敲開人家的卧室,可張望了一眼,發現一樓還亮着,他想下樓找,誰知,走到樓梯口,見到人家小兩口在客廳裏吻得天崩地裂。
關澤予睡意全沒了,他往後退,再往前一步,偷偷瞄了一眼兩個男人渾然忘我親吻的情景,他打了一個寒顫,在二樓裏四處尋找衛生間。
這解手怎麽也能想到藍政庭?
關澤予洗了把臉,他甩甩頭,強制性甩掉腦海裏的人和剛剛看到的一幕,他們是他們,自己是自己,能和他們比嗎?
不要多想!!!
他回到房間,躺下去,開了手機,才啓動完整,信號恢複,接連的震動,就像是地震一樣,他抖得扔下手機。
藍政庭問,“澤予,你在哪裏,我錯了,你回一下信息好嗎?”
關澤予一手枕着頭,一手舉起相機看着人家發來的短信。
“藍政庭,又想對我用骨肉計,你省省吧。”
他扔下手機,翻身睡覺,他一無所知,藍政庭在廬園裏等了一夜。
早上,藍政庭早早回家,藍政岩問,“你經常不在家住,外面買房子了?”
藍政庭怔然的點頭,天知道,他買的房子是關澤予的家。
關澤予初二早上起來,他走下一樓,客廳裏已經不見那兩位的身影,他留了紙條就走,頂着一雙熊貓眼,心裏罵了藍政庭千百回,沒事裝得那麽可憐,誰害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