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想念

斯瞳天天窩在廬園裏曬太陽,他問,“關總,天天按時上早班,你累嗎?”

關澤予沉默不說話,他吃着難以下咽的外賣,此刻,無比想念藍政庭在身邊關照的日子。

斯瞳挑着碟子裏的青菜,他忍不住唉聲嘆氣,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過得悶慌。

關澤予吃着粗糙的晚餐,心裏想念着那個遠在國外的總裁。

也不知對方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每次通話,都來不及詢問彼此的近況,許是不願提起,許是不想破題。

斯瞳像黑貓警長一樣在客廳裏擺正步向前走,他昂首挺胸的闊步軍姿,走過去,再走回來,如是反複。

關澤予揉起手中的一張廢紙,眼看無聊至極的青年玩耍累了,他建議,“你要是閑得發慌,大可以去幫園丁師傅砍樹,再無聊,就扛着相機去取景。”

斯瞳扒在石桌上,他說,“這個不好玩。”

關澤予劍眉微蹙,他說,“那,去打掃房間,也不用勞苦家政清潔工了。”

斯瞳說,“太累,不适合我。”

關澤予把揉成團的廢紙擲過去,“那你可以去跳河了,反正活得太膩味。”

斯瞳眨了一下眼睛,紙團砸到他腦袋上,他說,“要不我們去K歌,聽說你唱歌很好聽。”

關澤予睥睨的眼神,“你聽誰說?”

斯瞳想了想,“藍總。”

關澤予心裏一沉,他起身走回書房。

他繼續忙着工作,上次想過要投資其它行業,如今想到了要投資汽車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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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瞳說,“你的興趣愛好和汽車行業不搭邊啊。”

關澤予回,“我興趣愛好廣泛。”

斯瞳沒辦法跟腦回路分叉過大的人交流,整天觀看着忙碌的總裁早起晚睡,甚至看到他時常加班加點到深夜,雖然看他睡覺沒幾個小時,但他天天精神俱足,從不會表現困乏疲倦跡象。

斯瞳跟随去參加幾場酒宴,陪同去參加各種商務聚會,眼看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從容不迫的走過金碧輝煌的商宴中,他雷厲風行的處理各項工程業務,他每一步,無一不穩重,無一不有序,那一番精思熟慮的斟酌,只為步步為營。

斯瞳無法想象,這男人七年就是這麽過來,這樣的人生真可怕。

斯瞳說,“藍總,你跟關總碰撞也有一年了吧,難道你沒有發現他是一個工作狂?”

斯瞳窩在客廳的沙發裏,他給大洋彼岸的總裁打電話,他說,“你再不回來,關總勢必要成仙了。”

藍政庭蹙着眉頭,他知道關澤予一投入工作就不要命,沒想到他還敢入汽車行業,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藍政庭再打電話,他說,“又在加班?”

關澤予點着太陽穴,他翻看着攤開在桌面上的文件,只嗯了一聲,就沒聲了,藍政庭等了好久,他就想等來這人的一句玩笑,哪怕諷刺也行,可最近聯系,不是說開會,就是在和老總談事,他好像很忙,忙着逃避。

“澤予,你在忙什麽?”

關澤予翻開書頁的手一頓,他終于從資料上的數據堆裏回神,“政庭,這麽晚,你還沒睡?”

“剛才我跟你說要睡了嗎?”

“沒有。”

“你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啊?”

“嗯,有點,一邊給斯瞳裝羅新公司,一邊想為公司拓展投資新渠道。”

藍政庭不明白,“為什麽有了冠鷹你還要入股其它行業?”

“我就想找點事做。”

“所以,忙得不吃不喝不睡?”

關澤予合上桌面的資料,他不知如何回答,是,他最近很忙,忙得輾轉難眠,茶飯不思,坐立不安。

他想說,政庭,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想你。

他開不了口,一靜下來就想,為此逼自己去忙,去忘。

斯瞳的公司名稱取好了,也選好了地址,他不想留在海市,因此,關澤予跑去外省出差,就為籌備那廣告策劃公司。

海爾斯裏的二十幾個人,陸續去參加,他們說參加開幕式,順便大家聚聚。

關澤予借此跟一些人探讨了投資汽車行業的利弊。

關澤予不知要說什麽,好像他和藍政庭,已經沒有話可說,他們不過分開兩個多月,從一月底到二月份,再到三月,很快就要到四月,藍政庭上次說,我出國大概要十幾天,當然,他後面補充,可能長一點,其實也就個把月。

關澤予當時就害怕時間累積下去,他沒想到,藍政庭真的推遲了回國的時間。

關澤予有那麽一瞬,感到異常痛苦。

他好像被抛棄了,從默默的等待,到莫名其妙的對抗,再到與之若離若即,再而一起靠近着相互摩擦,最後又分別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見面?

他咽下從胸口郁積的沉痛,說不清這種委屈和痛苦源于為何?

這算什麽?其實和藍政庭沒有關系,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一個掌握着關企的冠鷹,一個管理着藍企的映輝,他們因為公司間的合作關系交纏到一起,他們因為公司才交集到一起,從一開始,并不是為了這個人。

藍政庭看着手機,已經結束通話,關澤予說,我有點累,先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藍政庭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束。

明明擁抱的餘溫還有,明明還記得言笑晏晏的歡喜,為什麽要這麽疏離?

一會兒熱情高漲,一會兒情緒低落,究竟要怎麽做,你才不會這樣随心所欲?

本來想問,“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去年,從五月份到十二月份,都沒聽你提起過生日,那麽,真正的生日該是一月份到四月份這段時間。”

藍政庭每個月都問,澤予,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那次,在大明山上,他讓他猜自己的生日,其實就想趁機詢問,你的生日呢?

可是,話題沒能順利進行。

原曲凡說,“他的生日每年按照身份證上的時間随便囫囵過去,他說不是身份證上的日期,我問不出來,他也不想告訴別人。”

關依琳也不知道,當然,關耀聰更不可能知道兒子的生辰,在關澤予的童年裏,他沒有父親。

藍政庭去買了飛機票,四月,天氣轉暖,繁花盛開,他想起了木棉花的花語:珍惜,珍惜身邊的人,珍惜所愛。

關澤予正在汕城,斯瞳公司就開在汕城。

關澤予躺在新辦公室的皮質沙發裏,他拿着平板電腦,翻看着最近新拍攝的照片,這辦公室的主人,他坐在辦公椅裏,連連唉聲嘆氣,他說,“當老板一點也不好玩。”

關澤予笑,他笑聲特別低,低低的有點沉,極富磁性的嗓音,聲色缭人。

斯瞳瞟一眼來霸占自己沙發椅總裁,“唉,關澤予,你最近沒有跟藍總聯系?”

關澤予返回查看照片,他嗯了一聲,将看圖頁面退出來。

斯瞳問,“為什麽?”

關澤予登入海爾斯,他看着一幫大男人在大白天聊成人話題,這些男人,過得也非空虛寂寞冷,就不知為什麽總聊起女朋友,老婆,男朋友,他們有的已經成家,有的還在進行中,而有的八字沒一撇呢,這些思春的雄性簡直不能再可怕!

關澤予第一次參與話題,他說,“結婚的靠邊站,沒結婚的可以參加會展。”

他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炸出來,是的,所有人,各個句子前面加倆字,卧糟!

關澤予不解,他說,“嘶,大家為什麽都這個反應,我提的不合理嗎。”

斯瞳坐在老板座位裏,他玩着手機翻譯,“你提得豈止不合理,分明把所有人吓死,你說說,這麽多年,你幾時說過話?”

關澤予一手枕頭,一手捧着電腦,他仔細回想,确實,他從未在群裏說過話,而第一次,竟然說出了這麽驚天動地的霸王輪調,不吓死人才怪。

關澤予轉頭看向窗外,他心裏突然有些戚戚。

斯瞳說,“你知道藍總要回來了嗎?”

關澤予才想起身,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從沙發裏翻下地板。

斯瞳瞥一眼遭難的總裁,他說,“唉,可憐的男人,有愛不懂愛,深表同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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