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冤家

關澤予賴在肖讓的住處五六天,他們相處得很平靜,當然,這是指兩個人互相不說話的那種平靜,各相排斥心理作崇,肖讓忍不住拍板,“關澤予,你吃我的住我的,憑什麽天天無視我,還翻白眼。”

關澤予穿戴整齊,他說,“肖醫生,我覺得你活得挺無聊的。”

肖讓拿起桌上的手術刀,關澤予退到一邊,肖讓認為,“關總,你需要動手術。”

關澤予閃到書桌旁,他打開抽屜,取出一本筆記本。

笑話,他關澤予正常得很,需要動手術的是那位拿刀的人,做醫生的真可怕。

關澤予拿緊了手中的盾牌,他表示,“你最好把你的手術工具扔了,否則……”他的則字尾音拉得很長,手上的筆記本,是肖醫生記錄對某個人的心事。

肖讓咬牙切齒,他扔掉手中的手術刀,他說,“把筆記放回去。”

關澤予好看的唇彎下,他說,“他叫陳郁鈞?”

肖讓面上烏雲密布,“不關你的事。”

關澤予把筆記本摔回抽屜裏,他說,“你躲在這裏等也不是辦法,他心裏有沒有你,你親自去問不就清楚了嗎,等待是最愚蠢的辦法。”

關澤予忙着收拾行旅,他說,“托你的照顧,我明天要回去了,我們相處還算愉快,這裏風景獨好,靠山靠水,基礎設施高檔。”

關澤予把證件收好,他接着說,“肖醫生,謝謝你告訴我政庭的病,我想,其它未解開的謎,我回去再問他,而你,知名的外科醫生,你該明白,守在他家鄉等待,并不是最好辦法,長痛不如短痛,你好自為之。”

肖讓聽着絮絮叨叨的男人講了一大堆,他把玩着鋒利的手術刀,關澤予不敢靠近危險人物,他走出醫務室,伸伸懶腰,想到明天要回去了,心情就如明朗的天,晴空萬裏。

肖讓倒了一杯水,他也走出來,走在外面,躺在椅子裏,透過樹葉,望着稀疏的碎光,仿佛,看到了流年過往。

關澤予坐在一堆草藥旁,他随便亂翻,肖讓說,“你手真癢。”關澤予丢了一顆石子過去。

肖讓說,“關總,你會下廚嗎,待會有客人來,去做點菜。”

關澤予坐在階梯上,他東看西瞧,在拔了階梯上的草,接着扔石頭打樹上的葉子,肖讓摸着額頭,他難以想像,自己聰明過人機智無比的好友藍總裁,他居然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簡直太是奇恥大辱!!!

關澤予把整個幹淨的場地弄得一片狼藉,他說,“這裏地勢不錯,在高山上建造這麽一座房子,說實在,有多少受傷人員上來療養?”

肖讓數了數,他說,每年一個,今年,你是第一個。

關澤予說,“你很有錢嗎?”

肖讓咬着水杯,他在心裏,我草,這男人是錢奴?

“我沒錢。”

關澤予把人踢走,他躺到躺椅上。

肖讓忍,忍氣吞聲,要不是看這神經病是病人,要不是受了朋友所托,他絕壁會把這人扔下山。

“哎,你說的貴客是誰啊?他來了嗎?什麽時候到?要不要我避一避?是你家的陳郁均嗎?”

關澤予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發射,肖讓覺得跟這種人交流,掉智商,他進屋去看書。

關澤予躺在高山上,他惬意非常,等聽到一聲熟悉的叫喚聲,“肖醫生,我們來了。”

關澤予迅速的從椅子裏坐起,他想躲,烏魯石已經看到熟悉的人影,他熱情的張開雙臂想走上去要擁抱,“啊,關總,你也在這裏。”

關澤予避開了人家的擁抱,他看向一副又要打臉的歐陽美人。

歐陽硯怒視着表裏不一的冠鷹總裁,他走進屋去,“肖讓,你在哪兒?”

肖讓戴上了眼鏡,他舉起雙手,擁抱天地的手勢,“硯硯,好久不見。”

歐陽硯迎接了好友虎虎生威的懷抱,他說,“你怎麽跑到這山上來了,想隐居遁世。”

“開玩笑,紅塵俗世多紛繁,這就是一個度假場所而已。”

歐陽硯讓朋友幫幫混黑社會的烏大爺看看傷口,這整天喊打喊殺的,烏魯石胳膊差點被卸下,肖讓給朋友抱了抱拳頭,他說,“你真厲害,不,是你和政政都很厲害,居然喜歡的男人都這麽神經質。”

關澤予坐在外面,歐陽硯走出來,他說,“關總,你拳頭不是挺硬的嗎,怎麽滾下山了?”

關澤予聽着又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美人,“我說歐陽硯,我哪裏得罪你了,怎麽每次一見到我就一副要扒我皮的恨意?”

關澤予納悶了,他又沒有動歐陽硯一根毫發,這男人怎麽每次見面都要來跟自己刷存在感。

歐陽硯坐下旁邊,他說,“要說不幸,就是你不該讓政庭受委屈。”

“胡扯,我哪裏讓他受屈了?”

“哼,就你這種榆木腦袋,要真懂得什麽是愛,又為何在人家回國時,處處跟他作對,還冷落他,欺負他。”

“你什麽意思,敢情你是要我去對一個陌生人笑臉相迎。”

關澤予感覺莫名其妙,就算開始的時候懷疑藍政庭是自己二十歲遇見的人,但沒有任何的證明,他會為了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投懷送抱,就不說自己的性格制約不會這樣做,而且以當時的情形,他根本不可能和藍政庭友好共處,感情本來就是要日積月累的嘛。

歐陽硯說,“別告訴我到現在你對他還存有敵意。”

關澤予感覺身邊的人又要動拳頭,“不是,歐陽硯,我和政庭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這是我和他的事。”

“我是他朋友。”

“那我還是他愛人呢。”

“哼,關澤予,能說會道并不是本事!”

關澤予不反駁,他實話實說而已,這都發生關系了,還同床共忱了,若還不算愛人,那還能是什麽?他就是他的人。

歐陽硯冷笑,“怎麽,你就不懷疑我和他的關系?”

關澤予被這麽一提醒,他警惕心起,“你不說我倒忘了,說實在,我有時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你,而你不喜歡他,所以你要處處護着他。”

“所以說,你這種腦袋,活該被揍,你當誰人都有你那般龌龊心思。”

“不是,歐陽硯,你這開口閉口罵我,教養呢,我有什麽龌龊心思了,就算有,也是對我心裏所愛的人,與你有關嗎?”

關澤予就想不開了,這複姓歐陽的人,怎麽脾氣那麽沖,“你說說看,我哪裏得罪你了?”

歐陽硯瞅着裝無辜的人,“你真想知道?”

“我不能不知道。”這罵人也有個度,一沒欠錢,二沒欠命,見好就收。

歐陽硯悠悠的翻舊賬,“那麽關澤予,你還記不記得,政庭第一次追着你滿世界跑的事?”

關澤予想了一下,他實在想不起來,滿世界跑,“有這樣的事嗎?”

歐陽硯火氣湧上來,“你還敢不承認,那次,為了你破公司的工作,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扔下給政庭解決,他為了找你,從窖市追到天石山……”

關澤予終于想起來了,他反駁,“這事,我說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沒得追究,再說了,我還在街上看到他買花送給你,你還親他臉呢,這事我沒跟你算賬,你還敢跟我算。”

反擊了!

關澤予雙手抱胸,“我說歐陽硯,換做是你自己喜歡的人,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親了,還見到喜歡的人,買花送給那個陌生男人,你什麽感想?你把我關澤予當成什麽人,我那時才察覺對藍政庭的心思,而你們倒好,友情過甚,這讓我看到氣血旺盛的一幕了,我還不能質問,難不成我要忍辱負重以證明我忠誠不渝?”

歐陽硯一愣,他是不知道這件事,關澤予繼續說,“是,你們是朋友,可我哪裏做對不起他的事了,我也有喜怒哀樂,我心情差,不能去緩解心情,難道我還要待在辦公室裏悶着死?我說你什麽邏輯,我尊重你是政庭的朋友,不過,尊重歸尊重,我先跟你說一聲,以後對我,不要動不動就亮拳頭,我對比自己弱勢的人,同情心比較重。”

關澤予說得舒坦,歐陽硯聽着氣血倒流,“關澤予,你找死。”

“你看你看,又來了,你生氣,我也會生氣,我再說一次,別動不動就要教訓我,能打我的,就只有政庭。”

關澤予真把話說白了,歐陽硯倒是對這個人刮目相看了,烏魯石之前說,關澤予一說話不得了,他不說話還好,一說準能要人命,這種為自己四處找借口開脫的人,他說得句句在理。

“可你不得不承認,你确實有錯。”

關澤予這才想舒心的松口氣,這氣還沒吐出來呢,又有罪了。

“啧,我又觸犯哪條刑法了?”

“你還記不記得,在天石山的時候,政庭讓我進去幫忙解衣的事?”

關澤予臉色一陣難看,提到那事,他心裏就不爽,藍政庭為什麽要踢開自己,不就是給他脫個衣服嗎,他還不讓人脫了,又不是吃了他。

歐陽硯盯着人家那變幻莫測的表情,火氣又上來,“關澤予,你就是不明白,當時,你就一味欺負他。”

“我,我有欺負他嗎,我敢欺負他嗎?”

“你還說沒有,當時,為他脫上衣的時候,你敢否認,你那發癢的手,沒有趁機揩油,你知不知道,當時他身上帶着傷,本來就不能随便亂動,而你還想看他笑話,你當時欺負他上瘾了吧,知道他為什麽不給你幫忙脫褲子嗎,就因為他有反應了,你自己想想,你當時在為他脫上衣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歐陽硯咬牙切齒的說完,關澤予嘴巴張得能塞上十個雞蛋,他他他不知道這件事?那時還以為自己被嫌棄了,沒想到是自家的藍總被自己欺負得起反應了,唉……

“哼,還敢說,你沒有對不起他。”

關澤予眨了眨眼,他退開一點點,上下審視着近在眼前的弱受,他嚴肅的問,“當時,你進去,進去為他解褲子,你們?”

“卧槽。”歐陽硯這下忘記了關總前面剛剛說的話,他又要打,“關澤予,你還敢說心思不龌龊,就你這種氣量,還想和他在一起?”

關澤予反應快,他先退開,“我,我又不确定你們之間的友情關系,他是我的人,要是你,你什麽想法?”

關澤予把疑難抛給敵人,歐陽硯指着整個就一醋壇子的總裁,“關澤予,枉政庭處處認你是謙謙君子,在我看你就是一小肚雞腸的男人,口口聲聲說在乎他,卻又處處質疑所愛的人,你這算愛嗎,你……”

關澤予躲到烏魯石的背後,這事,兩碼事兩碼事,總之當時他還沒有向藍政庭表白,情緒上自我一點是正常不過現象,再說,喜歡一個人,還不允許鬧點脾氣,兩個人在一起又不是成仙了不知悲喜。

關澤予拿了烏魯石當擋箭牌,他說,“這麽暴力的美人,烏老大,你怎麽消受得起?”

烏魯石呵呵呵的笑,“這種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你就不要打聽了,還不趕快回去見你的藍總。”

關澤予去拉了行旅,烏魯石把人送到飛機場,他說,“關總,我這千辛萬苦把你送到機場,給我多少車費。”

關澤予掏錢包出來,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再取出一張五毛錢,“給,不用謝。”

烏魯石瞬間被雷劈,他忍不住學起斯老弟狂叫,我草卧草卧草草草,關澤予,你這只鐵公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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