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元節

xxxx-xx-xx 星期x 元宵天朗氣清月明星稀

元宵節的早上,我的鄉愁又犯了,“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揮之不去。

“元宵節那可是個好玩的節日!”阿海興奮地拍拍大腿,繼續口沫橫飛,“有元宵吃,各種餡的,有花燈賞,有廟會看,可放花燈許願,可看熱鬧,最主要的是有好多美女帥哥……”阿海的話總是能成功地勾起了我的興趣。

花燈會?聽說過。那是個盛會,是男女老少舉國同歡的盛會---未婚青年男女可在此聚會裏尋覓戀愛對象,已婚的可在此勾得劈腿對象,老了沒用的可以在此氛圍中追憶似水流年的美好青春,過于少的孩子們可以在一邊看熱鬧,一邊觀摩學習如何秋波暗送,如何暗度陳倉,如何眉目傳情勾搭成奸……

四個丫頭想跟着出去玩我不反對,畢竟已到豆蔻年華、青春夢好的年齡;阿海也要跟出來我也沒意見,所謂馬仔,就是要寸步不離地跟着BOSS,其忠心程度可參照其為BOSS送廁紙的次數與甘願程度;袁天要跟出來,我就有意見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已婚已育中年男人跟在身邊湊勞什子熱鬧,這不是明擺着要奪去我無數桃花運與秋波嗎?可是他掏出一顆忠心耿耿的說要誓死保衛本少的安全,于是我只好妥協;管家提個大框說他要去采辦節日必備品---雖然老爺夫人不在家,可也不能簡陋得使忠國公府丢臉。他以為他提個框子做道具就真能成功地诓騙他人,且不說他平日裏如何地端架子、倚老賣老、自稱“三朝元老”,專門欺壓“平民”—幾時見過他自己動手?單說他老是趁空擅離職守,偷偷回家探望老掉牙的老母和準備老掉牙的老婆以及正在發牙的孫子,恐怕連忠國公府隔壁的母貓都知道他這是又準備溜了。我看着他稀稀落落的胡須,說:“我猜回來後,管家爺爺的胡子又少了幾根。”他裝傻問為何,阿海笑嘻嘻地說您孫子拔了呗。我勾着他的肩說,一家人何必你瞞我瞞,要坦率,要真誠。他老臉通紅地說是。

太陽與春風在協奏,共譜一曲和煦樂章。街頭的表演卻似夏日驕陽一樣熱烈,加上觀衆那摧人耳膜的掌聲與尖叫,極大地調動了在場所有人的亢奮因子---看看前邊這位丐幫兄弟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就知。而平日裏最肅靜的秋月都被感染了---瞧那紅紅的臉蛋,閃亮的眼睛。如此看來,怪不得二殿下當時寫下“花落人獨立”,果然有幾分姿色。

那厮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路上鑼鼓齊鳴,鞭炮噼啪。數條長長的舞獅隊伍奔了過來,時而抓耳撓腮,時而眨眼張嘴,時而騰躍而上,時而登高望遠,又兼争奪戲珠一幕,端的是無比活潑靈動,驚險刺激,加之觀衆熙攘,喝彩不斷,更顯得熱鬧非凡。緊跟着是高跷表演,看他們一個個站得岌岌可危,我真替他們捏把汗;觀其打扮,真不是一般的驚悚:似神非神,似鬼非鬼,是人不似人。阿海說,那是三教九流及各行業的司神。見我疑惑,阿海繼續傳道授業解惑:無非是祈求風調雨順,各行業蒸蒸日上,逸國每一位百姓幸福安康。從我的遭遇來看,老天爺并不算善解人意,所以這願望也許會流産。

随後又有舞獅隊走過,還有歌舞隊。其中一個舞蹈我怎麽看怎麽眼熟,太像當年廣場裏的老太太們扭的秧歌舞了,一問卻說叫“苦中作樂”,我張嘴哦半天。其他幾隊歌舞表演中俊男美女接踵而至,因前邊經過的都是些或張牙舞爪或面目猙獰的隊伍,更襯得這些歌舞隊楚楚不凡。具有明星光環的他們享受着周圍一些膚淺的人們(除我以外)崇拜的目光,忍受着另一些野獸般原始目光的視奸(依然除我以外),飽受着鮮花和手絹的襲擊。而周圍有些專一的男子,則緘默地看着女伴的花癡神情,看着她貼身的手絹飛到別的男人懷裏,一副重傷不治的表情;長情的女孩們看着身邊的如意郎君如何表現他的風流多情,如何展現他的煽情勾搭,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我在納悶,賣雞蛋的老板怎麽不乘此良機向這些失意之人高價兜售“情敵必殺武器”,四處搜尋,方見老板也成了石雕,硬了,僵了,木了,唯見滾滾紅流于鼻孔處奔向大地。

待看完了力士們的龍舟賽,我帶領喽啰們坐在“吟風樓”的臨窗一桌,品茶待菜。窗外夕陽餘晖鋪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河畔的一堤柳枝随風飛揚,柔媚入骨;遠天的圓月已登上藍空,等着它的重頭戲。賽完龍舟的男人們光着上身在河裏洗澡,我嫉妒地盯着那些模糊而粗壯的身體。

“知心堂的明輝少爺真的好帥!太帥了,想不到他肯出來表演,太迷人了!”大嘴巴還在回味無窮。

“我覺得柳梅公子更好看些。”這是一向老實巴交的春蘭的聲音。

“那是漂亮,和帥是不一樣的,不能做比較。柳梅公子的那種漂亮就好比咱家少……額,少骅弟弟。”“少骅”是忠國公府那個清秀的迎賓小弟。我把目光從大嘴巴那裏收回。

“少爺,您看。”阿海遞來一條手絹,我打開一看,上邊繡着撩人的鴛鴦戲水,右下角兩個秀麗的行書“菡萏”,我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湧起的邪思,含蛋含蛋,太他媽讓男人激動了。

我說:“好樣的!”淡定地将手絹收為己有,又問,“不知菡萏姑娘姿色如何?”

“少爺您沒看見?我看你一直看向那個方向,以為您中意這花魁,故拼着被踩死踢死群毆死的危險才搶到一條的,原來您竟沒看見。唉!”阿海一副“卿負了我”的欠扁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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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是大把機會?以後你帶我去就是了。”

“當真?太好了,少爺居然願意帶小弟去!謝少爺!”

“原來是你小子把少爺帶壞的!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站住,別跑!”袁天怒氣沖沖地追擊阿海。

“高少爺請自重!我們家少爺就在那邊!”此時傳來秋月激動的聲音,聞聲望去,幾個粗壯男人圍着秋月,臉上挂着淫賤的笑。為首一人衣着華美,笑得尤其無恥下賤。我們連忙趕去。

“怎麽回事?”我冷聲道。秋月見我過來,忙躲到我身後,說:“少爺,他們欺負人。”

“喲!原來這就是你家少爺?這個有名的喜好男色的娘娘腔,你躲在他身後可靠嗎?不過,一年沒見,雲少爺倒是變樣了。人們不是說女大才十八變嗎,怎麽咱們的雲少爺也湊這熱鬧?難不成雲少爺本是雲姑娘?來來來,給我瞅瞅!”“高少爺”一邊說,一邊靠近。

“說完了嗎,高—少—爺--?”我帥帥地挑挑眉。

猥瑣男止步,興味地看着我:“還沒有,給我驗明正身後,若是女的,我會勉為其難地收你為妾,若是男的,呵呵,我有許多好那口的朋友……”還未說完,他身邊的小弟對他耳語,他神色微變,卻又馬上鎮定下來。

“完了沒?”我不耐煩地問。

“完了,怎麽樣?”他挑釁道。

“好。兄弟們,準備好沒?操家夥!”我喊道。

“好!”袁氏兄弟齊聲說。

袁天以一敵五,勉強支撐,袁海躲閃着另一人的進攻。我随手操起板凳砸向猥瑣男,負了也好,挂彩也罷,人活着不就是為了争口氣嗎?況且背後還有姑娘對你的信任與依賴。

猥瑣男顯然被我的勇猛驚吓到,怔了怔,慌忙躲閃。我就不信我暴雨般的襲擊,他能完全躲開。果然,他被砸到了,摸了摸額頭的血,青筋爆出,抽出桌上的劍,那白森森的寒光映射出死神的影子。他舉起劍向我沖來,我忙說:“等等!”他揚起帶血的額頭,死死地盯着我。我忙将衣服下擺套好在腰帶上,擡眼見他依然盯着我,我溫和地笑笑:“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呢?持械鬥毆是犯法的,高少爺!”

“當你砸我的時候為何沒這樣規勸過你自己?”說完,又揮起了手中的劍。我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殺人了!犯法了!哪位大俠救命!”飯店沒幾個人,估計都看熱鬧去了,僅有的三四人都作了鼠輩,溜得比飓風還快。我絕望地拼命在這不夠寬敞的樓上逃命,期間數十張桌椅被一次次地砍倒,那整齊的切口讓我驚恐地想到自己的頭有可能也會整齊地抛棄它的另一半而去,這想法讓我頓時腳下生風,然而速度有了,卻依然沒法逃出去---樓梯口被群毆的人堵住了。當最後一張桌子金雞獨立般地靠在窗邊時,他停下來大口喘着粗氣,我也停下來,悲哀地發現雙腿在發抖。他也發現了,得意地笑着。我看了眼臨窗的桌子,顫巍巍地爬了上去。他撫着額頭上的傷口說:“想跳窗嗎?這樣更好,省得我動手。”我問:“人們都說不打不相識,我和你打了那麽久,還不知你的大名呢。”他像看白癡一樣看着我,說:“高一鳴。”我嘿嘿一笑,對着窗外吼道:“我是忠國公府的雲飛揚,大家快看,高一鳴舉着劍要麽砍我,要麽逼我跳窗,我要是有個好歹,請鄉親們為我讨回公道,家父必有重賞!”這一吼果然氣勢非凡,不僅引來了無數目光,有的大膽之人毅然跨上了正義之道---現場勘查來了。高一鳴此刻依然舉着劍,猶疑着。我轉過身坐在桌上,雙肘倚在窗口,抖着腿蔑視着他。沒過多久,下邊傳來木斷的聲音,桌子開始和我的腿一同顫巍巍地抖,我本能地往後一撐,悲哀地發現窗戶嫌棄我過于龐大,死都不肯載我,就連大地母親也覺得我飄在空中太有違地球規律,立刻命令地心引力把我押過來。在我免費地體驗着蹦極的過程,二殿下的臉闖入腦海:

“公明哥哥,你再不來,俺就得命赴黃泉了!”

我的身體陡然停止自由落體,一雙優美的手緊箍着我,沁入鼻息的是汗臭味。

“琪兒,公明哥哥是誰?”他眯着眼問。

我晃晃腦袋,果然應該抱二殿下的大腿,因為他不僅是高富帥,還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星,只要有難,找他準沒錯。

“公明哥哥是誰?”他又問。

“哦,我給你取的外號。”

“原來琪兒真想本宮了。”他的眼裏含笑。

我左瞄右覽,發現周圍人很多很擠,都在向此處看齊,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燒。

“走吧。”他松開了對我的包圍,改為牽手,我掙了掙未能如願,人們的目光緊粘了過來。

群架早就停止,見我們上來,都肅立兩邊。殿下牽着我的手站在上頭。高一鳴與衆人行禮。

“高大人何時遷回京師?”二殿下問。

“年前。”高一鳴神色恭敬。

“不錯,一年時間就得以升任,可見高大人有顆愛民如子的心,方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政績突出。”

“殿下過獎。”

“作為本國官員,未有不熟悉本國律法的。不知高大人對這滿地狼藉作何解釋?”

“下官會依照相關律法賠償店家。”

“高大人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高大人”斜了我一眼,說:“那是拜雲飛揚所賜。”

“雲飛揚,你可知無故毆打本朝官員該當何罪?你有何話說?”

我忙站到下邊,将事情起因經過結果一一交代清楚,末了補充說:“草民雖沒外傷,但為保命,也被高大人追得心跳劇烈,雙腿發顫,腳底生泡,膽戰心驚。若無殿下相救,草民想必早已肝腦塗地了!草民經此一役,必定夜夜噩夢,不得安眠,精神大損,食不知味,了無生趣。相比較高大人,傷得更重!”我停了停,發現輿論都站在我這邊,遂精神一振,繼續說:“我朝向來注重民權民生,草民一介布衣,性命不足挂齒,但若被朝廷官員舉劍逼迫而無處申訴,實在有違朝綱;況人活一世,拼的不就是自己的尊嚴,若被人辱罵欺壓而不知反擊,那活着還有何意思?草民反擊方式确實過于粗魯,然自幼家教甚嚴,草民張了半天嘴巴,亦無法吐出半句辱罵高大人的話語,本人受辱不要緊,但見身邊女孩被欺負得十分凄慘,心中悲痛難當,便情不自禁付諸武力了。我見高大人随身佩劍,想必是個練家子,便打算就是敗了,受傷了,也負得光榮,不料高大人居然會走神,否則,憑我這身手,哪能撼動高大人的一根汗毛?”

觀衆紛紛附和,高一鳴的臉上抽搐幾下,張口欲言,終未做聲。殿下擺擺手,待衆人靜默下來,說:“雲飛揚砸傷本朝官員證據确鑿,本應嚴懲,但追其緣由,情有可原,”他頓了頓,又說,“然則先動手傷人就是事實,決不能因任何理由而姑息。鑒于高大人受傷甚微,故本宮罰雲飛揚明日起在靜安寺裏修行一個月,此一個月時間裏需與寺內師傅一般嚴守清規戒律,望爾戒嗔戒躁。不知諸位有何異議。”衆人高呼殿下英明,我本欲反對,但二殿下嚴肅地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只好悶着。

“至于高一鳴高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熟知律法,卻調戲婦女,侮辱他人,還欲仗劍行兇,幾欲傷人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剛升任回京,卻罔顧聖恩,嚣張跋扈,仗勢欺人。現本宮派你協助楚将軍駐守西林,你可有意見?”我聽到一片吸氣聲,又聽得“山窮水惡”“楚魔頭”等詞彙,頓時心裏平衡了。

“下官敢問元帥,何時開始既領兵又管理政務?真是能者多勞!”高一鳴赤裸裸地諷刺道。

“關于此事,你可以去問你姨丈姨娘和你那穆王小表弟,是他們共同拜托我的。關于調遣一事,因系民案,故而只需禀報聖上即可,如若聖上覺得過重,他會自行調整。”二皇子揚起頭邊說邊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說,“還發什麽呆?你現在要學會惜時如金。”又吩咐我的跟班們自由活動去。我掙脫他的手,氣沖沖地下樓。

“本宮可是為了你得罪了大夫人,你沒娶妻無法想象枕頭風是多麽的強大!”我頓住,自知理虧,半晌憋出句:“看來殿下已有妻室了?”

“原來琪兒關心的是這個問題。本宮真的很高興!衆所皆知,本宮尚未娶妻。”

“誰關心你有沒娶妻了?另外,不要叫我‘琪兒’!”

他停住腳步,有點傷感地看着我說:“你知道嗎?母親和我說,朋友就是那種可以互相贈字,互相以字稱呼,可以不必自稱‘本宮’的親密關系。可惜,當本宮遇到了,他卻不喜歡。”

我只好與他勾肩搭背表示哥倆好,他嘴角彎彎。

這一折騰已到晚上,明月當空,銀花花地罩着大地,燈市已臻,萬家燈火互相映射,把整個街市都籠罩在一片朦胧中。街上人流不息,青年男女皆衣着華美,尤為養眼。河中更有數艘大船,各色彩燈将其裝扮得金碧輝煌,好些朦胧倩影在船頭或戲耍,或揮手,或賞月,或彈琴。

走至一處,我随手翻了個燈謎來看,見上邊寫着:呀(打一成語),口牙相伴?唇齒相依。遂遞答案給老板,老板笑眯眯地遞了個小包裹給二殿下,咦?

“唇齒相依,真是親密的關系。”他笑着打開包裹,居然是一對錦囊。他遞了個錦囊給我,說,“我是齒,你是唇。”

我直接忽略他的玩笑話,氣呼呼地接過來,真是狗眼看人低,明明是我猜中的,卻把獎品給他!

來到另一個攤子,随手翻開燈謎,但見上邊寫着:久別重逢(打一草藥名)。我只好遞給殿下,他接過來一看,對老板說:“一見喜。”轉頭對我說,“琪兒抽的燈謎真好,很符合我此刻的心境。”

我只能猜二殿下以前太孤獨了,以至于孤獨成癖,對着我這個男人發情,又或者他母親過于完美,以至于身邊的美女都入不了眼,轉而對着我這個男人動情。領了獎品繼續前行,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辨認,是那“肖大哥”。他牽着一個白衣男子的手?兩人神情親密而甜蜜?

“那是肖林,精通《周易》,擅長蔔算。他牽着的是他的,額,夫人。”二殿下充當解說員。

“我對他的夫人表示深切同情。”

“你看他們那麽溫馨,你覺得你的同情還有必要嗎?”

也是,看來我的思想還不如古人前衛。

他勾着我的肩繼續往前走。夜晚的氣溫比白天低,河風陣陣,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殿下馬上從身上脫下披風準備挂我身上,我笑笑說,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娘們。他執意要給我披上。

“一股汗臭味。”

“我從邊疆趕回來,期間換了10匹馬,回來後還沒回府。”

太感天動地了,結識這個哥們果然不虧。我湊過去仔細瞻仰偶像的容顏,但見其風塵仆仆卻未顯疲态,目光深沉,最顯眼的是胡子。

“哥們多久沒剃胡子了?”我摸了摸他的胡子,太紮手了。

他順勢抓着我的手笑吟吟的,待要說話,忽然抱緊我轉到旁邊,一人一馬飛奔而過,騎馬人與我們六目相對,眼神尤為銳利。二殿下叫了聲“飛鷹”,一個玄服高手不知從哪奔出來,拱手肅立。

“去查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違反禁令。”高手遵令而去。

“他讓你如此着迷?”

“好帥!這是傳說中的影衛?”

“影衛?這詞倒新鮮。這是我的勘查隊。你要是……”

“二皇子殿下,這裏!”

一艘豪華大船船頭站着幾個麗人。

我一邊扒拉着米飯一邊反省自己對最原始欲望的忽視。妹妹們深情款款地瞅着、慰問着,情意綿綿,溫情脈脈,柔情似水……丫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淡定地感謝她們的關心,拍着我的背叮囑我慢慢吃。未免被神仙妹妹等人的目光灼燒得體無完膚,我提起一壺酒走向船頭。

我舉起酒壺,仰頭望着明月說:“老媽,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喝了一大口,直沖上腦。對面一船上的男子邊彈筝邊唱道:

“如此佳節/月圓人未圓

怪只怪/心太高眼過闊

怕只怕/青春易逝随流水

莫回頭/回頭迎來秋霜華

如此佳節/月圓人未圓”

“嘿,兄臺,大過節的,怎麽唱那麽憂傷的歌?聽我的!”我撸起袖子,清清嗓子喊到:

“羊肚子兒那個手巾三呀三道道藍

我的那個二妹子兒真呀真好看

你把你的哥哥心攪亂

山丹丹那個花兒呀就呀就地開

你有什麽心事呀你就說出來

你呀你不開口我心明白 哎嗨嗨”

完了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我得意地灌口酒,問:“味道怎麽樣?”

對面的兄臺說:“味道好極了。”有人嚷嚷再來一首。于是我勉為其難地再翻唱了首躍民同志的陝北信天游。反應如何已記不清,只知道在我即将醉倒之際,有人接住了我,那氣息很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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