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餘波
xxxx-xx-xx 星期x 風暖陽煦
為了報答方丈大哥的寬厚及其廚師之高妙廚藝,我更加賣力地往天淨閣鑽。于是,這個全新的世界向我展示了它的奇妙之處---陌生的王朝,熟悉的唐宋文化名人---看來他們的存在對于文化的傳承與發展急需不可或缺。或許是老天在暗示我不朽的職業與道路。
然而做名人難,做出口成章的名人更難,于是日子繼續松松散散地過去了。到我“刑滿”那天,我那扭曲的毛筆字已經充塞于方丈的辦公桌上,我正要自覺地欲将之束之高閣,方丈卻阻止了我,
“無礙,就擱這吧。”
我驚喜,莫非我的書法在此期間有了個質的飛躍?
“我自己會收拾的。”方丈馬上添了一句。
我笑了笑,道:“這金雞獨立的架勢都讓我羞愧不已,為求走得安心,大師就讓我拾掇拾掇吧。”
于是他默許了。末了又問,“在此可有收獲?”
這話讓我聯想到家訪,而我這個學生能不能讓二殿下及父母等長者滿意,就看眼前這位面容沉靜目光溫柔的高僧了。于是我離開了剛整理好的書架,擦了擦額上的汗,眨眨眼,真摯地回答:“在這個環境清幽,充滿禪意的寺廟裏,又有方丈及諸位師傅、師兄的陶冶熏陶,我想任何狂暴不安都會在佛的照拂下慢慢蛻變成安靜祥和。而我之所以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寧靜,都得歸功于貴寺。”
“過譽了。雲公子本就有一顆善良質樸的心,我們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萬望珍重。”
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我那雀躍的心突然變得安靜了不少,而明智瞪大眼睛巴不得我快滾的以及老師父一副望徒成龍的神情都讓我欲賦離別詩一首的沖動。我拍了拍被古人日漸侵蝕的腦袋,懷着莫名的惆悵離開了。
踏進忠國府的大門的那一瞬間,我心中生起一種歸家的喜悅。沒有預期的熱烈歡迎,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氛圍,沒來得及與衆人訴說相思之情,便被袁天拖着去了客廳。
“雲飛揚知錯了嗎?”老爹沉聲問道。
“請教父親,難道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拯救受欺壓的丫鬟有何錯?”
“哼,我不知我們雲家何時如此榮幸培養出一位能與一等武将在武藝上抗衡的高手!”聲音越發冰冷,如山雨欲來時般壓得人難受。
“飛揚,你爹的意思只是勸你不可逞強,一己之短攻彼之長,若非遙兒及時趕到,恐後果不堪設想。”母親從旁勸說。
Advertisement
“是孩兒魯莽了。”我躬身回應公主母親。
公主母親的力量是巨大的,只見怒火沖天的父親的神色緩了緩,說:“日後要好好感謝二皇子殿下才行,不僅救了你,還阻止了高家的進一步尋仇,在高一鳴赴任前又把你安置在高手如雲的質心禪院,否則你怎麽死都不知道!”
就這樣,我又回到了枯燥乏味的學堂生活中。然而,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我進入學堂的一瞬間,收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目光的“洗禮”---惱恨的目光時刻“淩遲”着我,還有貌似仰慕的神情對我纏綿不已。
“飛揚,你終于來了!大夥都等你好久了。”曹侍郎家的公子曹淩跑來勾着我的肩膀說。
“看來我錯過了什麽好戲?”我掃了眼對面那些仇視的目光,也勾着曹淩的肩,對他眨眨眼說。
“哪裏,是飛揚你主導了一場精彩的戲劇,讓我們對你刮目相看。”肖安祐也湊前道。
“是啊,飛揚你雖不會拳腳功夫,卻勇于挑戰作為武狀元的高一鳴,談笑奔走間,纨绔雞飛狗跳,從富貴流油間變成貧困乞丐。真是佩服佩服!”曹淩一邊說一邊對我拱拱手。
我笑了笑拱手回禮,這曹淩說話能把雞說成鳳凰,地蛇說成天龍。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納悶:“難道這裏選拔官吏時不考察人的品德?”
“剛誇你呢,現在又呆了。真懷疑你是不是逸國人。”肖安祐說。
“人飛揚以前這不是志不在此嘛,天天就想着那個許狀元,額,的文采斐然,決意向許大人學習。我們逸國選拔官吏的考試中是要考察官員的品德的,然而,你知道的,筆下千言,未必句句從心。”曹淩說。
“哦,懂了。文筆可以讓一個窮酸秀才戴上才子的榮冠,也可為豺狼披上兔子的皮毛。由此可知,我國官員選拔制度有待改善。”我大悟道。
兩人立刻表示贊同,沒多久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
“雲飛揚,你說誰是豺狼?你害我哥哥貶到西林去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居然還敢在這污蔑我哥哥!”
我的小老婆,你知道你不但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毀了,還把我的心揉碎了。
“兩位仁兄,你們聽懂高姑娘在說什麽了嗎?是我在禪院呆傻了還是高姑娘口才在這一個月內有了質的飛躍了,為何我聽不懂呢?”
兩人心有靈犀道,
“我也不明白。”
“聽不懂。”
“少在這裝傻,我們聽到你們說的話了!”一個娃娃臉說。
我低聲問曹淩:“這是哪根蔥?”
曹淩忍笑道:“高鵬小蔥,高一鳴之弟。”
“原來貴兄居然是披着兔子皮的豺狼,不說不知,一說吓一跳,失敬失敬。”我一副恍然的樣子。
“以後我見到高狀元,絕對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昂首挺胸,一定會靜悄悄地弓着身子溜走。”曹淩吓壞了的樣子。
“嗯,不然目标太顯眼,一不小心就被咬一口,還真是背!”肖安祐邊說完邊畏縮了一下身子。
“你們怎麽能這樣說高狀元?真是太不像話了!”我生氣地批評他們,轉頭對高家人真誠道,“高姑娘,高鵬兄弟,我這兩位兄弟向來口無遮攔,還請見諒。奉勸貴兄出門前還是照照鏡子,收拾得面目和善一些,不然吓到路人還不打緊,更主要的是這世間總是有些不明真相的獵人,誤以為貴兄是,額,兇猛走獸,暗箭難防啊。”
“閉嘴!”
“喂!注意你的語氣!”
“想找茬嗎?!”
“誰怕誰!”
“要動武嗎?”
雙方的馬仔們蠢蠢欲動,我的安撫聲被淹沒在滔滔洪水中。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大吼一聲,
“停!誰敢動武,我先揍誰!”袁天站在兩派分界線上,肅殺的面容,魁梧的身軀,讓兩邊的人在化獸之際頓住了。
“看來我的存在比路邊的野草還要薄弱。”學堂上首傳來熟悉的聲音。許老頭不知何時站在上邊,吹胡子瞪眼睛。野草是野花的老公,暗地裏都不知招來多少嫉妒,那存在感堪比鮮花下的牛糞,半點都不薄弱。
衆人見許老頭面色陰沉,都讪讪不語,回座位拿屁股沾着凳子。
“雲飛揚越發本事了!”許老頭盯着我說。
“回夫子的話,飛揚就是因為沒本事,才要勞煩夫子教導,心中十分慚愧。”我起身低頭說。
“你知道我說什麽!真是屢教不改!”老夫子繼續吹胡子。
“回夫子的話,飛揚在娘肚子裏就立志做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如若飛揚的行動跟不上志向,還望夫子指導。”我恭恭敬敬地說。
“放心,我會好好指導你的。”許老頭奸笑着說,“回去給我抄《靜心默語》一百遍,兩個月後拿來給我,還要寫一篇對《靜心默語》的心得體會。”
我聽到一片吸氣聲,又有壓抑的笑聲,馬上抗議:“飛揚何錯之有?還望夫子指出。”
“哼!何錯之有?唯恐天下不亂,以下犯上,打架鬥毆,手無縛雞之力卻逞匹夫之勇,玷污老夫及學堂名聲。”
“夫子真是眼光獨特,生生将這等充滿俠義色彩,不畏權勢的見義勇為看成了纨绔子弟的無聊作風,學生真是佩服。”我豁出去了。
“你這狡辯是在暗示我罰得不夠重嗎?”許老頭陰沉地盯着我。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