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切,我看你嫉妒的頭上都要冒煙了吧。”褚寧嫌棄的看了來人一眼,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外人比自己好。
這不,大師姐剛贏了第一名,就有人出來跳腳了。
“我嫉妒?”那人鄙夷地瞥了褚寧一眼,随後走到宗政蔓面前,指着她腰間綁着的乾坤袋,一臉篤定的模樣,“若不是靠着讨好我們少掌門獲得了金鳴筆,她能拿的了這第一嗎?”
來者身穿流雲門校袍,明顯也是這批參與比試的弟子之一。
聽見對方的話,宗政蔓當下了然。她一個外人,居然在繪符比試中打敗了流雲門的符修,看來是門派之人不服氣,過來為自己申冤了。
不過她行得正坐的端,也不怕外人這些挑釁論斷。
且不說她最後繪符用的并不是金鳴筆,就算是真用了又能如何,符咒出自她手,沒有假手于人,這弟子若是真不服氣,大可去找流雲門長老們辯駁,沒必要大廳廣衆下跟自己撕破臉。
估計是另有目的了。
宗政蔓抱臂旁觀,猶如看猴一樣看着這弟子,打算看看對方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見宗政蔓神色淡淡,對自己的話并無反應,那符修面上更是嘲諷,陰陽怪氣道:“原來千山宗的首席弟子就是這副德行,難怪近些年不溫不火,都快要查無此門了。”
宗政蔓眉頭微蹙。
找事兒就找事兒,扯他們千山宗作甚。
符修這一番話把褚寧被氣得捏緊拳頭,他憤怒地看着那符修,當即想沖上去給對方一拳,宗政蔓伸手拉住他,自己走上前。
她目光上下打量那符修許久,對方被她看的心中發毛,急聲道:“你看什麽看!”
宗政蔓掩唇一笑,反擊道:“你一個正兒八經的符修,學習繪符不知多少年,現在繪符比試敗給我一個劍修,還好意思過來找茬?”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現在打不過別人就懷疑別人用其他手段,這便是你們流雲門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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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冷然地看着那符修,擲地有聲,眼中盡是對這符修的鄙夷。
那符修顯然沒想到宗政蔓一個靠拍馬屁上位的劍修,竟敢如此理直氣壯,“你這人連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的嗎?”
“我沒羞恥心?”宗政蔓呵呵兩聲,“我靠自己繪出來的符咒得第一名,還要被你憑空污蔑,如今根據事實辯駁兩句就算沒羞恥心了,你真搞笑。”
“我污蔑你?!”那符修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這宗政蔓走歪門邪道取得繪符比試的第一,灰溜溜挨罵就得了,現如今居然敢如此嚣張,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沒必要顧忌了。
符修氣極反笑,“按你的說法,你是對自己的繪符術很有信心咯?”
“不如我們比試一番,若是你贏了,我便收回之前的言論;若是我贏了,你便自願放棄這第一,包括聚靈符,如何?”
他先前得到消息,說這獲得第一名的是個劍修。他不相信便去調查了一番,知曉了她救下少掌門,并且與少掌門關系匪淺一事。
這樣想來,她一個劍修獲得繪符比試的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那聚靈符乃是流雲門的內門絕學,別說是這女子一個劍修,就算是學習多年的符修也未必能獲得這個機會。
少掌門想要感謝這女子救命之恩他可以理解,但他絕不能容忍門派絕學流傳到外人手中。
所以他才出言挑釁,為的就是提出比試,好讓這女劍修答應,輸了之後她自願放棄學習聚靈符的想法。
他真是為門派鞠躬盡瘁啊。
想到此,符修更覺得自己付出巨大,他不在言語,靜靜等待着對面女劍修的回答。
她出言道:“信心倒不敢說。”
果然是不舍得放棄聚靈符嗎?
符修剛聽見這話,臉上就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譏諷,随即他就聽到對面那個女子語氣平淡道:“不過打敗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劍修居然嚣張至此?
不過正和他意,符修一錘定音,“好!”
他早想好了規則,簡短道:“規則很簡單,你我在一炷香內各畫一枚破裂符,屆時比較兩枚符咒的效果可好?”
破裂符?
看來這人是早有準備,宗政蔓微微一笑,“行。”她話音一轉,“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符修:“你說。”
“若是我輸了,就按照你說的來,但若是你輸了,只是收回言論,未免也太過輕飄飄了。”宗政蔓挑眉道。
她沒什麽可畏懼的。
雖然名義上說魁首能獲得聚靈符,但她怎麽都不相信流雲門掌門會如此輕易交出,必然會有些亂七八糟的附加條件。
既然如此,那第一名的頭銜也沒有什麽作用。
現在這符修先出言挑釁,賭約的信物便不會如此容易。
符修皺眉道:“那你想如何?”
“嗯……”宗政蔓食指戳住面頰,故作思索一會兒才道:“這樣吧,若是你輸了,你便身上貼着‘千山宗最強’的橫幅,繞流雲谷飛三圈怎樣。”
她笑眯眯強調道:“要确保在流雲谷的每個人都看得到哦——”
“好。”那符修冷哼一聲,只當她是在嘴硬,他一口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此時剛剛放榜,正是一群人前來查看自己排名的時候。
見千山宗弟子要跟流雲門的弟子比試繪符,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弟子圍聚過來。周洵陪着父親來查看各弟子情況,兩人便正巧目睹了一切。
流雲門掌門看着下面兩個對峙的弟子,笑着感嘆道:“果真是年輕人啊,就是氣盛。”
站在他身邊的周洵看着臺下那個金色身影,蹙眉道:“流雲門的弟子畢竟修習繪符許久,跟千山宗的劍修相比,未免有些欺負人了。”
“洵兒你可別忘了,這位‘劍修’可是突破重圍拿到了繪符比試的榜首了。”
自從上回看過那個‘火箭’符咒的威力之後,流雲門掌門就對這個傳聞中的宗政蔓來了興趣。
且不說她是不是那個千山宗畫境渡劫的弟子,就憑上回那枚有趣的符咒,就足以讓他對對方産生好奇。
既然這麽巧能碰上自己弟子故意挑事兒,那他也就正好看看這宗政蔓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兩把刷子在身上。
流雲門掌門眼中興味濃厚,緊盯着臺下兩人的一舉一動。
臺下。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我與姑娘你都正好在此,不如正好速戰速決。”那符修掏出一枚靈符,上面繪着的圖案是計時符,正好是一炷香時間。
“都行。”宗政蔓點點頭,把手向後方的宿荼伸去——
宿荼:“?”
見少年一臉狀況外,宗政蔓提醒道,“我沒帶紙筆,把你的借給我。”
別以為她沒發現,自從她為了聚靈符開始跟周洵越走越近之後,宿荼這小子就悄悄買了符紙和符筆,每天廢寝忘食地在房間裏練習。
落金門被滅之後,宿荼讀書識字的機會也沒了,字一日不練便生疏,雖然宿荼已經盡力學習,但書法并非一日而成,他那字還是寫得跟鬼畫符一樣。
繪符與書法類似,也講究控筆運筆,她那幾日常在院中見到一堆黃紙,上面歪七扭八地繪着些奇怪圖案,一看就知道是宿荼繪符失敗的手筆。
一想到宿荼黑着臉聯系繪符的模樣,宗政蔓就莫名覺得可愛。
她攤平粉白的手掌,在宿荼面前晃了晃,“快點的,這回師姐是輸是贏,就全靠你了。”
宿荼明顯沒想到她會發現他偷練繪符一事。
少年唇角抿緊,從乾坤袋中取出自己紙筆,賭氣一般重重放在她手中。
宗政蔓眉眼彎彎,“多謝小師弟。”
她接過紙筆,對那符修道:“開始吧。”
圍觀的人自動圍城一個圈,為兩人騰出一片空地。那符修瞥她一眼,懷疑目光絲毫不加以掩飾。
宗政蔓撩好衣服下擺席地而坐,待她将紙筆放好後,那符修才往那計時符中注入靈力。
計時符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消散。
對面的符修鋪陳符紙,迅速地研墨蘸筆,他下筆穩而準,幾乎是一氣呵成,一個破裂符就落在了符紙之上。
符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顯然是對自己的破裂符相當滿意。
反觀對面的宗政蔓。
她先是不緊不慢地研磨朱砂,随後才握起筆準備繪符。
不知是不是因為始終練不好繪符,導致宿荼對符筆發了脾氣,他給宗政蔓的那根筆毛毛躁躁,堪比打掃庭院用的大掃帚,每一根毛都散發着不羁的光芒。
宗政蔓毫無形象地坐在地面,用那根不羁的符筆沾了點朱砂,然後随意地在符紙上游走。
那姿态随性至極,仿佛是小兒閑來無事,在沙地上繪畫一般。
上方的流雲門掌門此刻正在用水月鏡觀察兩人,見到宗政蔓随意繪出的符咒,他眉梢擡起,欣賞之意盡顯,“倒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他拍了拍身旁周洵的肩膀,笑聲道:“我看啊,這小姑娘的繪符天賦可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先前與宗政蔓交流繪符,對方滿臉認真的模樣,周洵唇邊緩緩浮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颔首道:“是。”
不知想到了什麽,流雲門掌門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他看着臺下宗政蔓的身影,若有所指道:“這樣看來,聚靈符若是交給她倒也不虧。”
“父親——”想起前些日子父親曾講過的條件,周洵有些尴尬,耳垂染上了一層粉色。
“哈哈哈哈。”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流雲門掌門更是存心逗他,“你跟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為這點小事害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