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地急亂。

“啊，來了！來了！”

然後，她繼續混混僵僵地看着那個男人奇異卻溫柔地用冰毛巾擦拭着那個女人的額頭、手、腳、還有——後背。是了，他還有些分寸，也還知道旁邊有個她正在觀摩着，沒有直接朝某人的胸口擦去……

可是，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那樣溫柔謹慎的動作，那樣摻雜着憐惜和憤懑的神情，那樣耐心地、仔細地、虔誠地擦拭，仿佛只要這樣一遍又一遍細致地擦拭就會驅走高燒，驅走她病痛似的。

那種執着和細膩竟是那般的詭異和暧昧！

這确實太奇怪了！

這位全上海最多金，最俊帥的，一直遠在美國大西洋彼岸深造的人，怎麽會和平凡身家的一個普通員工有所牽連呢？早在上次醫院裏時候，他的行為就相當古怪，妄她思考了那麽久，也沒有答案。

一瞬間，她很想沖過去把床上暈死的簡媛拖起來搖醒，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她看來，比起此時正投入到渾然忘我狀态的某人，暈死不省人事的簡媛好像更清醒一些！

啊，好像一切都陷入混亂，都失去了控制。這可是她近三十歲人生裏遇到的最最複雜的局面……她很有些要抓狂的沖動……

“阿雅，她不久燒就會退了。剩下的麻煩你照顧吧。我得趕回去整理一下，明天還有研訓實施會。”

……

“對了，你這兩天不用來上班了，在這看着她的情況，如果有變化，就上醫院吧。”

……

就在不久前，這些話好像，不，一定‘預演’過了，可是，再來一次，加上剛才那火辣的動作，她還是很難接受。

最後看一眼依舊熟睡的人，表情複雜。然後，拿起床邊的外套，推門走出去。然後是确定門關嚴實的聲音，然後是漸漸變小的下樓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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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沒有理會屋內除去昏睡的人外，還有一個要錯愕到暈死的人……

第六節

駕車返回途中。

天色已微微透亮。天邊有混夾着灰色雲霭的朝霞，慢慢暈染開，隐隐的亮從中透射開來。放目極遠，是一望無際，伸向極處的盤山公路和路旁繁茂的，有別于市區街旁被汽車尾氣熏染的失了亮色和鮮豔的樹木。

從微開一條縫隙的車窗透過來清晨略顯清涼的風。細細聞來，夾雜了淡淡的樹草香。不自覺，微微阖上眼，深深呼吸，竟漸漸熏醉在了那清涼和樹草香間，一時間，久違了的，深潛于身海中深刻的味道和記憶漫湧開來，充斥開來……

心中微微就刺痛起來。

他不明白，明明已決裂了心意，為何還要選擇這樣的城郊，選擇與那兒神似的樹叢、草林、道路？她怎麽可以！

他清楚，時隔十載，再次相見，他對她的感情，非但沒有消失役盡，反而出乎他意料的濃烈，厚郁。對她的感情，他已經無法阻止，無力左右。

可是，正因為此，他就更無法去求證，她當年的背叛，她任性、狡詐之下對斐兒造成的無法磨滅的傷害背後的原因。他害怕，真正的原因；亦或許是她對他的感情的判斷……

只對她，他無法掌握，無法确定……

所以，他不知道該怎樣澄清，怎樣繼續下去。想起最近斐兒的态度和隐隐約約的意圖，不禁又陷入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