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們相愛吧(一) ...

第一節

呵呵,原來宿醉的感覺是這樣的!簡媛努力試着睜開眼睛,頭撕裂裂地疼。輕扯一下嘴角,自嘲的想着。

試着起身,忽又生起一分懶散,又躺回去。

她向來不是一個懶散的人,睡懶覺、遲到、翹班從來沒有和她挂過勾。但今天,看向窗外明顯已日上三竿,她不得不信服雨酒精的麻痹作用了。是了,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小心。還有——伸了下懶腰,故意轉移自己的思緒。沒有成功——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但這又有什麽呢?他成功了!

她很高興。

轉頭,發現床頭櫃上一張便簽:“簡媛,燒退了。還有,你再喝酒看看!我上班了,下班再拷問你!”

輕笑一下,昨晚是她幫自己回來的吧。該不會,又在這兒陪了她一晚上吧。呵呵——

又一張便簽,壓在鬧鐘下,“搞什麽鬼。竟然寫兩張——”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好好休息!——程”

心裏突突跳了兩下,又看一遍。确定自己沒看錯:那樣俊逸又張狂的字跡,不會再有第二人了!可是——他怎麽會溜張便簽在自己的桌上呢?——昨晚喝醉後,又發生了什麽嗎?……

頭又有些疼。好吧,就放自己一天假吧!

起身,發現睡衣扣子都扣串了。又挪揄自己一下——酒精真是害人不淺哪!解開重新扣好。拉開窗簾。

窗外,遠山上,樹木蒼郁。空氣中好像混了淡淡的霧氣。難得偷得浮生一日閑。幹點什麽呢?大腦有點空滞……呵呵,先沖個澡吧。

光着腳丫,披散着發,走在門前草坪上。自那年後,自己漸漸成了一個寡淡之人。卻在住處上小資了一把。雖然阿雅總是抱怨太遠,太偏僻。可是,當初自己傾盡所有買下這棟房子——是想逃離亦或緬懷些什麽。沒想到,六年來,房價攀升的厲害,這裏遠離鬧市,頗具室外桃園之風的處所卻備受吹捧。呵呵,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一下下。

陽光剛剛好,純粹卻不濃烈。曬得一切都微微熏醉。青草的味道,很好聞,輕輕鑽進鼻孔。索性張大了嘴巴,大大地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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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點餓。早飯沒吃,又到了午飯時間吧,仍不想動身去弄些吃的。

幹脆躺下來,張開雙臂,微眯雙眼……好舒服,好寧靜……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很久了,很久了……恍惚間,似乎聽到媽媽溫軟的叫喚聲,還有誰誰的輕喃……

第二節

程衍勳平複很久才确信,眼前的這個人——沒有死掉!只是瘋了而已。要麽,自己就要瘋了。

昨晚驅車趕回市裏。早上趕開完那個重要會議。心理惦念着,也說不清楚。就拿了鑰匙,駕了車,駛向她的住處。路途顯得如此漫長,以至于車速越來越快,卻好像一直總在環形山路上盤行。好在這條路上車輛少,也鮮有紅燈,幾乎是一路絕塵。

遠遠看見那白牆紅瓦的房子,心裏突突的有些緊張。可再發現那躺在院子裏的人——他一下子幾乎心髒停止跳動——她怎麽了?她為什麽會躺在那兒?……

一瞬間無數疑問和無數答案沖進腦子,片刻的茫然。然後,他飛奔過來。然後俯身,就看到了眼前這個人——

閉着眼睛,眼睑微微翕動;那樣平淡又生動的臉頰,不施點粉,蒼白中又有被陽光照曬後的紅;發四散開來,雜亂又柔順的散着,有幾根在風中輕輕晃動……

有一瞬間,他以為——她死了!但馬上又發現她嘴角那笑意,那樣清甜,那樣滿足。就像很久以前,那個黃昏日暈中她的側臉的笑。原來正面看來,是這樣的——純美!

還有清清淺淺但均勻的呼吸——天,原來她在草地上睡覺呢,且睡得香甜無比!

一瞬間,心就柔軟起來;然後就萌生了‘懲罰’她的意念,只是‘懲罰’一下——

“小女巫——”情不自禁,脫口低喃,情不自禁,俯身吻上她的唇,先是輕輕地,既而濃烈地,難以自控地……他已經顧不上身下人兒的驚醒、掙紮、亦或是最後同他一樣的沉淪……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撼動是那樣強烈,只知道和她抵死纏綿……

不知多久,驀然停住,只是把唇移開,眉眼依然相對,一手仍緊緊地鉗住她的肩,一手輕托她的頭……

簡媛似做了一個綿長又绮麗的夢。不敢睜眼,又忍不住睜開——上空那雙眼睛啊,似燃着火,燒着焰,那樣熾烈。望着她,望進她的靈魂深處……他的氣息紊亂、濁重,和着自己的,怦怦地幾近轟鳴……

長久以來防築的心牆就那樣轟然倒塌。一切自責、自傲、委屈、還有逃避都砰然粉碎。只留下□裸的思念、愛戀,似被壓抑太久,一下子發酵膨脹開來,排山倒海,勢不可擋……激蕩得她淚水潰然……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讓自己好好地愛一次吧!哪怕,從此,萬劫不複;哪怕,就此,死去!也好,也好!

她迎上去,拙笨地、熱烈地、貪婪地吻上他。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真好,她是如此思念的這張臉,這個人,思念到以為已經忘記了!

然後,她感覺到他生愣揉捏她的頭上的力量。她狡黠而滿足地笑了。是啊,瘋狂的不 止她一人!

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被粗暴又溫柔地抱起,她的唇被粗劣而溫柔地吮吻着,她的心咚咚咚敲蕩着又異常柔軟異常平靜……她不用看,也沒了思維。但她知道她被緊緊地擁着,走進屋裏,然後,被扔到床上,和他一起。然後是——抵死纏綿……

第三節

“疼嗎?”

“我餓了。”

“疼嗎?”

“我餓了。”

暮色中,他的眼神炯炯的亮。偎在他的懷中,纏繞着他的身子,不想動。仰起臉,看着他布滿青青胡茬的下巴,上揚的唇,答非所問着。

真的。好餓。

“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再上揚,看進他的眼,見他嘆息着覆上來。慌忙閉了眼。卻感到他深深地回擁,下巴抵上她的額頭。良久——

“走,吃飯去!”

“……好。”

車子行駛在夜色中。隐隐的發動機嗡嗡聲。

簡媛穿了簡單的衣裙,窩在副駕駛座上。蔫蔫的樣子。

一手握方向盤,一手輕托起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卻對上她盎然的眸子!

低喟一聲,然後急促地将車泊在路邊。扯過她,狠狠吻上她……很久——

“你這個小妖精!是你勾引我的!”

臉上一垛垛紅,唇瓣腫脹着,欲加紅豔。小心地縮一□子,然後一句:“我只是餓了。剛好你送上門來而已。”然後飛快地轉過身,又窩回自己的座位上,做無辜鴕鳥狀加透明人。

但是,是誰說過,有賊心還要有賊膽承擔!不,是嘴犟的鴨子最先挨宰?還是——在驚咿聲中,她又被扯過,被吻着,懲罰式的啃咬。先是唇,然後是鎖骨,然後至胸前——“呼——!”

“我錯了——!”還有一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沒有笨到打算在這荒郊野外成為‘□女主角’!所以,乖乖求饒!

“呵呵,”低笑出聲,似無奈,卻又掩飾不住地抑制,“這次饒了你,再有下次,保證讓你‘吃’到撐為止……”

終于,這次在沒有聲響。

以為她真乖了。停了車,才發現她早已睡着。面上是清甜滿足的笑,一只手緊攥着他的衣角。傾身,細細看她的睡容。有那麽一刻,有種久違了的——幸福感。是了,這就是愛情吧!

那個人,不論她犯了什麽錯,不論過多久,依然牽動着自己的心。就是那個人了吧!

“簡媛,這次說好了,我們好好相愛吧。不要背叛和傷害,只要相愛。”像是契定,又像是喃喃自語。輕輕吻一下她的額頭。

“丫頭,吃飯喽!”輕快地喊,一手用力揉搓她的發。

“嗯——哦?——困——”濃濃鼻音,又要睡去。

“喂,不許睡!乖,先吃飯再睡。”下車開門把她抱起來。

“呼!好好,我自己來。我不睡了,我吃飯!”終于清醒,慌忙掙脫下來,臉上紅暈一片。左右環顧一下,還好,晚上,路人不多。不然太丢人了!

好笑地關上門。見她的樣子,知道是吓着她了。看來,他的寶貝還是很羞澀的。“寶貝!”,心念一動。是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麽煽情加肉麻 。但是,呵呵,感覺真好。

快走一步,牽起她的手,走進一家西餐館。

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是呀,出來的急,只穿一件素布裙子,卻被腳尖、帥毅的他牽着手,怎能不引人側目?只好快步跟上。

一頓飯吃的驚慌失措。

一間極淡雅清淨的包間,輕緩的音樂流瀉。對面的他,似是無意,又像是故意。上衣襟微開,露出古銅色的前頸,上面隐約幾道潮紅。簡媛的臉唰一下炸紅,眼睛匆忙別開,手上抓起一個杯子就喝——

“喂,那是清酒!”制止聲喊出,卻以為時已晚。

“咳咳——咳!”但見她一陣咳嗽。可是辛辣的液體已經順着食道流進肚子裏,不知是嗆得,還是辣的,臉更紅了,連脖頸也透出微微的粉紅。

“傻丫頭,現在才知道害羞已經晚啦!”寵溺又不懷好意的笑開來,就見他将上身又往前探一探,一只手又解開上衣一顆扣子,往下扯一扯:“看,這都是哪只小野貓抓的呀,還有這兒,這兒——”眼見面前人兒窘得要窒息了,方才停手,收斂玩笑,但眼角眉梢那得意和壞笑卻是掩飾不住。

“好了,不逗你了,趕快吃飯。吃飽了,回去再給你‘加餐’哈!”這明顯話中有話的暗示,登時震得她雙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終于肯正眼看我啦。”這次真真穩住,不再鬧下去,否則真怕她消化不良。動手将各類菜肴夾放在她的碗裏,“自己吃,還是我來喂你?”

就見她飛也似的抓起筷子,低頭快速吃起來。

“哈哈——”忍不住又是一陣笑聲。

飯後,開車送她回家。他很安分。因為簡大某人一杯倒的酒量又使她醉睡過去。也知道她今天累壞了,也吓壞了。便只幫她用溫濕毛巾擦擦臉,腳。然後摟着她和衣而睡。

第二天因有個會議。見她睡得沉,也沒有吵醒她。自己悄聲收拾一下走了。

第四節

“簡媛,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程少總之間到底有什麽?”

門被推開,只見一人風風火火地進來,詢問聲大得吓人。被問者臉上難得一紅,阿雅察言觀色,心中更是篤定。

“嘿嘿,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呀?他——他,前天晚上竟讓幫你換睡衣,還——”明顯尴尬,“還幫你‘仔細’地擦了一遍身子哦!”聲音大得吓人。反正也說了,倒不如借機好好唬唬她,再說了這也是事實。

“哦,天哪!拜托,阿雅!”幾乎是跑上前捂住她的嘴,也不管被這“消息”震得如何了。第一反應是:都瘋了!

“瞧你那樣兒,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麽,“哎?你昨天下午為什麽不接電話?不是說好了晚上要去‘拷問’你的嗎?”話還沒說完,怎麽眼前這個人臉紅得像紅屁股似的,難道才從“濕身”事件中明白過來?也難怪——

“求你了,阿雅。我很好,我只是睡着了,沒聽到你的電話。嗯——要不咱倆去吃日本料理?我請客!”簡媛幾乎語文輪次,真害怕她再追問下去,忙改用‘美食計’。

“啊?日本料理?好呀,我要去‘楓葉’!”此時不宰她,更在何時?反正可以慢慢來逼供的。想到這,嘿嘿盯着簡媛幹笑,吓得她趕快收拾東西,拉她下樓去也。

是夜。楓葉日本料理。

菜剛點上。鹽煎蝦一上桌,阿雅忙抓起一只往嘴裏塞。“你趕緊吃呀,別客氣!”一邊忙着招呼簡媛,好像是今天她做東似的。

“翁——”手機在兜裏震響,本就被阿雅整的一愣一愣的,手機這一響動,簡媛吓了一跳,忙接起:“你好,簡媛,請問——”

“是我!”低沉的聲音,卻直直穿過耳膜,抵達大腦。

……有點呆滞。

“現在在哪兒?”

心還兀自咚咚跳着,面上火辣辣的燒着,“啊?——”

“告訴我,現在在哪兒?”不急不徐,再問一遍,聲音微微帶份誘惑和蠱惑。

“嗯,楓葉日本料理——”似被下了蠱,喃喃般口語,忽驚覺出什麽,“我,我正在跟阿雅吃飯呢!你——”

那邊已然挂斷了電話……

一絲頹然,一絲慌亂,還有一絲莫名奇妙的驚喜。

第一次,這樣清晰的在電話中聽他的聲音,那樣陳蘊、性感——哦,天哪!頭腦處于紊亂狀态。拿起杯子就喝——好辣!

“死丫頭,誰的電話?你秀逗了?你喝的是酒哎!”

阿雅尖叫,要瘋了!這人怎麽接個電話也面紅耳赤,還舉酒就喝——

“喂,說好了啊,我可不送你回家!簡直就是酒鬼了!”

正在此時,門“嘩——”的一下被拉開。

“啊?程——程總!您,您怎麽來啦?”阿雅見來人,像是看見一個

三頭六臂的怪物,語不成句。

“呵呵,對不住了,阿雅。你慢慢吃,簡媛我先‘借走’了!”

只見程某人長腿一跨,長臂一伸,老鷹叼小雞一樣,拎起擠在牆角兒的簡某人就走。

“咳咳——可是,她正在陪我吃飯呀!”阿雅無比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像被人點了穴道似的,眼見某個可憐的小人兒就要被‘挾持’而去,忙出口阻攔。

“謝了,改日再讓她補上。今天不行!”絕對霸道,丢下一句,頭也不回,走人。

遠遠見那‘小雞仔兒’憂怨地向她投來一瞥。但自己卻無能為力——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喂,為什麽非拖我出來,還在阿雅面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拽着,終是忍耐不住,出口抱怨。

沒人理會。大長腿繼續向前邁着。害得她只有小跑步地跟着。

“喂,我在問你話呢!——”簡媛急了,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分。忽然驚呼一聲,撞上一堵肉牆,有點眼冒金星——“你幹嘛突然停下——好疼呀!”一手摸着鼻梁,一邊抱怨嘟哝着——

“想你了。”

“嘎?!”

“想你了。”

又一遍,低低沉沉,卻清晰可聞,似魔咒。

簡媛呆呆地擡頭,迎向那張臉——沒有戲谑。

華燈初上,燈火通明。光影閃爍中,他的雙眸炯炯,定定的看着她——

于是,簡媛就有了靈魂出竅的感覺。輕飄飄的。一顆心似要飛起來。可是身形卻死死地釘立原處,動彈不得……

是夢嗎?輕輕阖了眼睛。這種感覺,幾乎讓心髒難以負荷。也好,也好,哪怕心髒就此衰竭,又何妨?輕輕緊緊的偎進他的懷中,緊緊帖服他的胸膛,聽見他的,加上她的,咚咚的,有力的心跳。抱緊,再抱緊……

“力氣還真大!”

“嗯?”

“勒得好緊!”

“啊!”

“餓了,先吃飯好嗎?再免費讓你抱。”

頭上聲音中掩飾不住的笑意。

簡媛松了雙臂,不敢擡頭。

“走吧,小女巫!”手被牽起,十指相扣。

晚風輕拂,霓虹閃爍,空氣中有股醉人的氣息。簡媛微閉了眼,跟着他走着,醉了,醉了……

第五節

日子過得飛快,又漫長。每一天,都似在雲端。

“嗨,早啊!”走進辦公室,簡媛向大家問早。

“早啊,簡助理!”

“嘿嘿,最近簡助理有點奇怪哦?”Sara一臉賊笑,用探究的眼神掃視她。

“是哦!”

“對呀!”一時間,衆人附和,紛紛向她圍過來。

“哪有!”

“啧啧,別辯解了!看那皮膚更白皙了!”

“還有,臉頰緋紅,嘴角含笑,還有那眼睛——乖乖不得了,要滴出水來似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邊打量,邊說,邊誇大其詞地羞赧她。要知道,這簡助理平日清冷的緊,眼見這幾日活潑許多,也都來逗趣兒。

“哇,簡助理,你簡直就是個妖冶美人哪!這以前怎麽沒發現呢?”蘭蘭越說越亢奮,“哦,不,我是說,以前很美,現在——更動人啦!”

“嘿嘿,我看呀,簡助理肯定是——談戀愛了!”不知誰說到。一語中的。

“哇塞!對呀,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快說說,是何方神聖,能打動我們的簡大美人?太厲害了!”

大家唧唧複喳喳,就見簡媛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情況是相當混亂。

“好啦,好啦,回位兒工作去!小心被程總撞到你們八婆,扣你們工資!”阿雅忙出來推開衆人,解圍道。簡媛趁勢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再也不敢出去。

“真不曉得,如果知道那個‘何方神聖’就是她們朝思暮想的程少總,還會不會這麽八婆!”阿雅咕哝着。

第六節

新一代瑞芯的研發基本度過試模期,将進入比較艱苦的攻堅階段。

幾個星期來,他和簡媛 “默默”地交往着。

一來這一段時間不定時的大大小小的會議無數,實在太忙,抽不開身來;更主要的是她堅持如此,想到過早的昭示他們的關系,一定會引來過多非議,也就默認了。

工作中的簡媛,在程衍勳看來,別有一種動人之處。

公司裏的工作越來越緊張,他和她也鮮少單獨在一起。偶爾加班到很晚,然後約了她出來簡單的吃飯,說話,有時正吃着飯就會就某一問題探讨起來,也常常出現飯吃到一半再返回公司修補方案的時候。

一旦恢複冷持。她的溫婉和幹練的作風竟融合的恰到好處,沒有所謂女強人那種迫人的強悍,也沒有一般女子那樣嬌點。睿智的見解,勤勉的處事風格,也常常有一句話點醒他頗困擾的難題的靈光點子。看來,能做到銀座研發部的經理助理一職,這幾年當真苦加鑽研了。

每每見她專心于工作中的樣子,便生出一種欣賞之感。是了,他欣賞她。說實話,一向自視甚高,卻對她萌生這種感覺。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早過了下班時間。開完會回來,見助理室燈還亮着,推門進去,果見埋首忙碌的她。一時間,竟微微有些感動。在國外,雖早已涉獵現在的項目,彼時因為沒有真正的環境,有共同語言的也只有邵柯等寥寥幾人。現在,急急回來,真正為他勤勉出力的竟是她。

“傻丫頭,下班了!”

知道是他進來。擡頭笑一笑,“一會兒就好。”

見她又忙将起來,索性上前撥下了她手中的文件,“走了,我餓了。”

笑笑。關上電腦,拿了包跟他走出來。

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不用太多言語。不管有多累,多辛苦,有一個人在心裏。他是你的愛人,和你溫言軟語;也可以是你的‘哥哥’,亦或‘爸爸’,寵着你,讓着你;你是他的愛人,也可以是他的‘姐姐’,‘媽媽’,他累時可以安撫他,撒嬌時可以慣着他……

呵呵,想着自己奇怪的感覺,不自覺笑出了聲。

他也不多話。只是上了車,因天色已暗,加之車窗是暗色隔擋效果很好的玻璃。待她上車,只是把她拽進懷裏,吻上她。然後抱着她,也不說話。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久到以為他睡着了。輕輕撥開他的兩臂。見他真的閉了眼在假寐。也不去驚擾他。就着察看他的姿勢細細觀察起他來——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問自己。嗯,睿智、銳利、又有商者的深沉城府;有魄力、有魅力。嗯,總之,是個極吸引人的男人!

出衆如他,卓群如他,卻有那樣熾烈又帶張狂的情感。自己到底是 哪吸引他呢?能吸引他多久呢?随着相處時日的增加,對他的戀慕竟然愈加深刻,有點害怕,又難以自控……

“好看嗎?”忽的睜開了眼睛,自己探看的眼神被逮個正着兒。

“嗯,好看。很帥!”

似乎沒料到這樣的回答,一頓,然後低低地笑出聲來。

“想吃什麽?”

“嗯?你說了算。”

“今天怎麽這麽乖。”又笑笑,邊發動起車子。

“衍勳。”

“嗯?”

“衍勳。”

“怎麽了?”

“呵呵,只是想叫你的名字。”

“衍勳。”

“嗯。”

簡媛漾起一絲笑意。是了,就是這樣。就讓她好好珍惜吧。

現在。此時。

第七節

可是,似乎是連老天爺也嫉妒她現在的幸福和寧靜。

邵柯和斐兒要回來了。邵柯,是他請來幫助他攻克最後的技術難關的,這她早就知道。斐兒,卻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要來和他舉行訂婚宴的。

忙了一上午了,有點累。起身沖一杯咖啡,邊喝邊微閉了眼睛休息一下。突然,門被推開,這個時候,能把經理助理室當做自家涼臺随意出入的也只有她了——

“簡媛,老實告訴我,你和程衍勳在交往嗎?”

“嗯?”差點嗆着。

“你不要和我打哈哈,到底是不是?”

難得見阿雅如此認真,簡媛有點不知該如何應付。

“——呃——你別來煩我,我手頭攢了太多工作!” 放下杯子,頭也不擡,埋入工作——

“簡媛,我說了,你不要跟我打哈哈!”

簡媛低頭當作沒聽見。

“沉默,就表示确有此事!”

翻翻白眼,“你看起來很是清閑呀?過來幫幫我呀?”簡媛說着果真把一堆文件推到桌邊。

“簡媛,希望你們最好沒有什麽——”話風一轉,她的語氣變得嚴肅,“大家都傳言,程衍勳的青梅竹馬——就是那個信達國際的千金,許斐兒就要回來了,而且,聽說他們婚期也定下來了。”

對于傳聞,從來都不信八卦的她也不得不承認,比起眼前的在感情上近乎空白的簡媛來說,曾一度風靡上海各大校園的許家千金——

勝敗立現!

忙着記筆記的手片刻停滞,然後又快速忙将起來。低埋的臉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不餓嗎?快12點了。我已經叫了外賣,就不陪你了!”一會兒,簡媛開口,一幅趕人的架勢。

“那我去吃飯了!你自己好自為之”無果,阿雅低低說出一句,便推門而出。

“——啪——!”手中的筆滾落地面。

該來的總是要來,不是嗎?

只是這些,連阿雅也知道了。恐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到現在,他都沒有跟她說起過一點消息,包括斐兒——她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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