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澤深帶着顧白跑了, 跑得無影無蹤,留下一只狗讓謝聞他們照顧。

謝聞一開始還沒有察覺, 聽到兩人一起去洗手間心裏不免又嘀咕了一番, 怎麽連洗手間都要一起去,他們是離不開對方嗎。

他和摩卡玩了好一會兒扔球才發覺不對,這兩人去洗手間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甚至他還想過是不是楚澤深在洗手間忍不住把顧白給辦, 這麽離譜的想法都出現過在他的腦海裏,就是沒有想過楚澤深和顧白回抛下他們。

直到陸盛凡到洗手間找人, 沒有找到人。

謝聞一臉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他們留下摩卡給我們, 自己去玩了!”

陸盛凡很淡定的點頭:“根據前臺的服務員的話, 看到他們下樓, 所以應該入你所說他們走了。”

顧嘉孜和顧睿林聞訊而來。

“老三和澤深走了?他們怎麽沒告訴我們。”

楚寧惟和楚涵今也走了過來。

“堂哥不是這樣的人,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不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怎麽能抛下有血緣的人帶着其他人跑了。

謝聞已經想開了:“別打了,你們能有摩卡重要?他們都沒把摩卡帶上,自己去過他們的兩人世界,我算是看透了楚澤深這個人。”

下一秒, 陸盛凡收到楚澤深的微信。

【阿澤:麻煩你們照顧一下摩卡,寵物包就在車上,晚上我們就回去。】

謝聞一把搶過陸盛凡的手機,給對方發了一條語音。

楚澤深按下那條語音,謝聞嘶聲裂肺地聲音傳來——

楚澤深你特麽就是一個見色忘義的人。

坐在副駕駛的顧白看了楚澤深一眼:“他們說什麽了?”

楚澤深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回去:“他們說會照顧摩卡讓我們不需要擔心。”

顧白說:“摩卡是一只熱愛運動的狗,只要消耗它的精力,它就會老實聽話。”

楚澤深啓動了車子離開度假酒店。

“當初為什麽想養摩卡?”

顧白不知道原主為什麽想要養一只狗, 但綜合他自身的處境, 顧白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想要有人陪着自己, 不想孤單的一個人。”

楚澤深聽到這個理由愣了下, 帶着點自己都看不出來的小心翼翼。

“你什麽時候會感到孤單?”

顧白笑了一下:“這只是以前而已,現在不會了,什麽時候會感到孤單?應該是一個人上大學的時候吧。”

摩卡已經一歲半了,是原主大學期間養的。

楚澤深聽到飼養的時間段,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顧白大學專業似乎不是自己的意願。

車裏氣氛有一些怪異,顧白倒是表現出無所謂。

“那時候年紀小,第一次離家這麽遠上學,會感到孤單很正常,現在年紀大了,慢慢地就不會在意孤單。”

楚澤深說:“你現在才22歲,年紀還小。”

顧白一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前世他出國讀書,那時候确實會感到孤單,不過随着年齡的增長,他覺得孤單只是懦弱的一種表現,只要內心強大就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哦,我才22歲,但我怎麽感覺畢業很久了呢。”顧白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明明才過了兩個月。”

楚澤深直視自己的年齡:“兩個月都覺得久的話,那我畢業了這麽久可以說半截入黃土?”

顧白忽然醒悟,原來這就是半截入黃土的感覺,他就說怎麽感覺過了這麽久。

“也不是不能這麽說。”顧白側頭笑了起立,“學長,你可是比我大七屆的人。”

楚澤深不是第一次聽別人叫他學長,他回母校參加活動的時候幾乎每個人學生都會喊他學長,那時候他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點了點頭回應。

現在好像不太一樣,聽着心裏癢癢的,很輕很細微,很想去回應。

“學弟,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顧白笑着應下了:“謝謝學長的祝福。”

兩人一邊聊一邊去往目的,途中顧白也沒有問要去哪裏。

車停在了街道,楚澤深松開安全帶:“這邊有一間咖啡店,裏面的摩卡聽說很好喝。”

顧白喜歡喝咖啡,喜歡加糖加奶的那種,摩卡就是他的首選。

顧白沒想到第一站就是打卡店鋪,這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覺得有趣極了。

顧白點了一杯摩卡,楚澤深點了一杯冰美式,此時的店裏并不多人,他們拿着咖啡上了二樓的陽臺。

陽臺上擺有幾張桌子,還有一個面向大海的簡易吧臺。

陽光刺眼,顧白戴上了昨晚楚澤深給他準備的墨鏡。

兩人坐上吧臺看向大海的方向,今天顧白噴了楚澤深送的香水,一陣海風吹來,帶走了同樣的味道。

其實不做什麽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大海挺好的,顧白一坐下來就不想走了。

楚澤深轉頭看着顧白的側臉:“摩卡怎麽樣?”

顧白說:“中規中矩,咖啡豆的味道還行,但奶味不夠純,巧克力醬有點太突出了,不過結合這個景色我可以給個八分。”

“看來我找的店踩雷了,你是看在風景上給我打的高分。”楚澤深喝了一口冰美式,“第一次探店失敗了。”

顧白搖頭:“失敗這個詞說得嚴重了,只能說有美景的加持,咖啡不好喝也沒有關系,心情始終是保持着愉悅。”

楚澤深問:“如果你在這裏開一間咖啡店,你會把咖啡的成本提上來提高飲品的質量,還是降低成本,和你所說的一樣,來這裏看到這樣的風景,手裏的飲品會有加分。”

顧白思考了一會才說:“學長,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和你同專業吧,我是文學專業的,不懂經商生意。”

楚澤深笑着說:“我當然沒有忘記,現在是抛棄專業知識,用常人的想法去解答這個問題而已。”

顧白似乎真的不懂經商的模樣,他搖頭:“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成本提高了,降低成本了,無非就是為了一個生意長遠,但這兩者在這裏的可行性都很長久。”

楚澤深沒有在追問下去,而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顧白看風景。

看了好一會兒,顧白問:“下一站的目的是哪裏?”

他有點期待接下來的行程。

楚澤深說:“之前你來過這個海島一次,下一個目的地你來定。”

原來是毫無規劃的出逃計劃,顧白的期待并沒有下降。

他提議:“我也不知道去哪,要不你開到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楚澤深同意了這個提議,帶着顧白吹着海風繞着海岸線。

期間他們遇到個景點,這個景點并沒有在謝聞的計劃行程裏,所以他們兩個像旅客一樣買了門票進去。

其實裏面就是一個還沒完全開發的海灘,裏面有很多岩石,并不适合下水游玩。

他們和周邊的旅客不一樣,既沒有拿手機出來拍照又沒有進行激烈的交談,倒有種老年游客來旅游觀賞的從容。

參觀完畢,兩人感嘆了一番大自然帶來的震撼,随後就沿途回去了。

在來的路上,顧白看到有人擺着小攤,裏面買着一些貝殼項鏈和小孩子的玩具等等。

顧白停在了小攤前。

楚澤深問:“想買什麽?”

顧白拿起一個貝殼項鏈:“摩卡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給它帶一個禮物。”

楚澤深失笑:“根據摩卡的破壞力這個東西應該撐不到一天。”

“戴在脖子上它弄不下來。”顧白忽然擡手将貝殼項鏈戴在楚澤深的脖子上,“你試試。”

楚澤深反問:“我是摩卡?”

顧白一本正經地說:“姑且當一天的摩卡,我看看哪個戴起來好看。”

楚澤深垂眸看着顧白:“有酬勞嗎?”

顧白試完一條再試另一個:“今晚的晚飯。”

楚澤深說:“這是本來就欠着的。”

顧白擡眸和楚澤深對視上:“楚總,你很缺這一天的酬勞嗎?”

楚澤深臉不紅心不跳:“有點,今早給你發紅包了。”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

顧白作為在顧家唯一一個拿到家産的少爺,一天的酬勞還是支付得起。

“你想要什麽?”

楚澤深沒有第一時間說:“暫時還沒有想到。”

顧白“哦”了一聲:“那還是欠着。”

他已經習慣了楚澤深這種欠着的行事風格,反正兩方都不可能跑掉。

既然工具人已經答應下來了,顧白就人盡其用,給楚澤深試了好多花裏胡哨的飾品,最後買了兩條貝殼項鏈。

途中兩人走走停停,算是把海島的半個風景區海岸線走完了。

一圈下來天已經暗下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餐廳楚澤深已經預定了位置,抵達餐廳後,坐下來兩人才有時間去看手機。

半天下來除了付款兩人都沒有碰手機,實現了來旅游的真正意義。

拿到餐單第一時間顧白翻到後面的酒水區,今天興致很高,他想喝一杯。

兩人出來吃飯也有規律,一個人喝酒,一個人不喝酒負責開車,不過一般都是顧白喝酒。

雖然今晚的請客人是顧白,但點菜的權利在楚澤深手上,他只允許顧白點一杯酒。

顧白不在乎數量,只在乎能不能喝。

等待飯菜上來期間,楚澤深在小群上收到謝聞發上來的照片,看樣子應該是他們下午的行程。

他們就在度假酒店裏玩了半天,泡溫泉按摩理療,不過照片裏只有謝聞和陸盛凡,從某一張照片裏看到剩下的四人,全都是興致不高的模樣。

最後一張照片他們似乎處在蹦迪的環境中,摩卡身上甚至還帶着發光的項圈和大金鏈子,好一只會蹦迪的狗子。

楚澤深将手機遞給顧白,顧白拿着手機一臉平靜地劃着照片,最後他的手停在了最後一張照片。

他好笑地看着楚澤深:“這是摩卡?”

這街溜子的模樣和平日裏乖巧的摩卡判若兩狗。

楚澤深點頭:“是摩卡。”

顧白倒沒有不滿,只是一臉果不其然地說:“你看吧,我就說摩卡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

在理性的行為上顧白會管教摩卡,但在這種感性的行為上,他不會不約束,寵物來到這個世界就讓它多感受不同的東西。

照片裏的摩卡玩瘋的模樣證明它很喜歡。

“不介意我給他們拍照片吧。”楚澤深問。

顧白無所謂道:“不介意,只是這裏的燈光有點暗,拍得清楚嗎?”

楚澤深說:“沒關系,一張照片而已。”

話音剛落,服務員拿着一杯酒上來,顧白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沒有在意楚澤深怎麽拍照。

時隔半個小時,小群裏的照片再次更新。

一張在昏暗環境下拍的照片把摩卡的照片刷上去。

照片裏的光線集中在桌上點亮的蠟燭上,在燭光的旁邊出現了一只拿起高腳杯的手。

那是一只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捧着杯身高貴而優雅,香槟酒從酒杯中微漾點點氣泡。

整一張照片的氛圍看起來極其暧昧。

照片發出來下一秒,謝聞就開始刷屏了,都是罵人的一些話,直到陸盛凡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阿盛: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你這已婚人士用不着來刺激我們單身狗的心。】

手機一直在震動,楚澤深再次把手機放到一邊沒有管。

菜品陸陸續續地上來,兩人開始享用晚餐。

餐廳的中央位置有表演者在彈奏鋼琴,有音樂的伴随,顧白的心情愉悅,多吃兩塊牛肉。

吃完甜品,顧白叫來服務員來買單,誰知服務員說:“楚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等到服務員離開,顧白看向楚澤深:“不是說今晚這頓飯是我欠你的嗎,應該是我來買單。”

楚澤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壓下嘴裏的甜膩:“抱歉,我忘記了。”

顧白有錢沒地方使瞬間郁悶了,這人情還沒還今天又欠一個了。

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去還。

“那你記得下一次是我請客。”

楚澤深點頭,應下:“嗯,你請客。”

晚飯過後,楚澤深帶着顧白去接摩卡。

謝聞所在的位置在一個私人酒吧,招待朋友純喝酒的地方,看樣子是謝聞認識的人,不然也不會允許寵物入內。

顧白進到包廂看到摩卡追着一位女孩子玩樂,玩得不亦樂乎。

他喊了一聲摩卡,摩卡沒有任何反應,根本就注意到顧白。

顧白有點生氣從包廂裏牽着摩卡出去,而楚澤深被謝聞拉住了說話。

摩卡被牽出來的時候還不怎麽情願,屬于蹦迪蹦上瘾。

顧白沉聲道:“走不走。”

摩卡瞟了一眼顧白沒有再掙紮跟着走。

出了酒吧門口,顧白站在了對面街道的空地上,旁邊的摩卡坐在顧白的腳邊。

從酒吧進出的人無一不被對面那一人一狗所吸引,從年輕男孩的臉上不難看出這又是一個來捉對象的人,無非就是對象說了晚安後,兩人在酒吧偶遇。

顧白一訓狗的時候表情就會不自覺的嚴肅,垂着眼看摩卡。

“你可真出息,直接撲到好幾個女孩子懷裏,看到美女走不動道是吧。”

摩卡已經絕育了,性格是屬于看到美女就會往前湊,除非像顧嘉孜和楚涵今一樣不喜歡狗的人,摩卡會察覺出來對方是否喜歡它,如果是真的喜歡,摩卡就會撲倒別人的懷裏求摸摸。

摩卡的眼睛在心虛地亂瞟,只有脖子上的燈圈在閃着彩虹燈。

顧白剛想彎腰摘下這煩人的光圈就看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

“你好,又見面了。”

摩卡又下意識地起身站到了顧白的身前,擋住了來人的腳步。

顧白擡眸看着面前的人,有點認不出是誰:“你是?”

聽到顧白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他是誰,宋修嶺臉上的笑容差點挂不住,但他的修養不允許讓他出現這種表情。

“我們昨晚見過。”

昨晚顧白在關家宴會見過不少人,過了一天無一例外都不記得了。

顧白點了點頭:“哦,你好。”

宋修嶺看到顧白這個樣子就知道對方沒有記起他。

“我們在後院見過,那時候你還想我提議訓練芬迪的方法……”宋修嶺看着顧白的臉,然後笑了一下,“這些都不重要,我叫宋修嶺,關源是我姨父,我聽姨父說你是聞哥的朋友。”

聽了一大串,顧白就聽取了重要信息,關源沒有将他和楚澤深的關系告訴其他人,看樣子應該是楚澤深的意思,除了身邊的人,楚澤深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顧白順着演:“是,我們一起來海島玩。”

“我小時候一直生活在這裏,我可以當你們的導游。”宋修嶺興致異常的高。

顧白說:“我們的一切行程都是謝聞安排。”

宋修嶺有些遺憾:“這樣啊……”

忽然有人朝這邊喊了一句:“修嶺?”

宋修嶺是和朋友一起來的,中途看到顧白站在對面就抛下朋友一個人來招呼。

顧白看了對面一眼:“你的朋友在叫你。”

宋修嶺兩邊為難,但還是選擇了朋友:“顧白,過兩天我再找你玩。”

宋修嶺看起來并沒有和謝聞玩得到一起,能不能來另說。

顧白敷衍地點頭。

宋修嶺進酒吧的時候和楚澤深擦肩而過,他剛想開口問好,然而楚澤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離開酒吧走到對面的顧白身旁。

明明顧白是謝聞的朋友,但他感覺顧白和楚澤深的關系不淺。

宋修嶺被同行的朋友推着進酒吧沒能看到後續。

楚澤深說:“我們走吧。”

顧白并沒有詢問謝聞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夜不歸宿也是很正常的事。

上車前顧白終于把摩卡脖子上閃得眼睛疼的光圈給關了,然後丢到一邊。

一個下午沒見,顧白和摩卡一同坐上了後排。

楚澤深一見這陣仗就知道顧白要訓狗了,很有眼力見地沒有出聲。

本以為在歸家的途中顧白會開口訓狗,上車好一會兒後排并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楚澤深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顧白閉着眼睛捏着摩卡的耳朵,而摩卡一副委屈的模樣,但也沒舍得掙脫吵醒顧白。

顧白是有點累了,但不至于一上車就睡着,他只是懶得去訓狗,給點臉色就行了,沒必要捉着不放。

只不過是後排的空間大,他坐得舒服。

回到別墅,顧白剛打開車門摩卡刷的一下飛快的下車,然後走到了楚澤深身邊。

楚澤深彎腰揉了摩卡的腦袋,安慰了它一下。

顧白拿着袋子下車,摩卡好奇地走上去聞。

楚澤深幫顧白關門:“謝聞他們還沒有玩盡興,過一會才會回來。”

顧白嗯了一聲帶着摩卡進門。

摩卡在外一整天,回家的時候需要擦腳和專用的免洗手套清潔毛發。

進門擦腳由顧白負責,而擦拭身體由楚澤深帶到浴室。

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分工變得這麽明确,宛如在家裏楚澤深帶摩卡外出運動,回來後由顧白負責喂飯,一切都很和諧。

今天的摩卡很老實,不到五分鐘就擦完全身。

摩卡先跑到碗裏喝水,然後才屁颠屁颠地跳上沙發坐在顧白旁邊。

顧白嘆氣:“今天玩瘋了,精力怎麽還是這麽足。”

楚澤深從浴室出來:“謝聞說它我們走了後就一直睡覺,一行人等到它睡醒了才進行下一個項目。”

顧白哼笑,點了點摩卡的頭:“你可真了不得,還要別人等你。”

怪不得謝聞說還沒有玩夠興,原來元兇是這只小狗。

摩卡在顧白懷裏撒嬌,顧白從袋子裏拿出貝殼項鏈,果不其然摩卡看到後眼睛直發光。

貝殼碰撞叮叮作響,摩卡興奮地彈坐起來。

顧白将項鏈戴在摩卡的脖子上,引來摩卡更加歡悅的蹦跳。

兩人看着小狗興奮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到了休息的時間。

楚澤深給謝聞他們留了一盞燈,摩卡走前頭,顧白緊跟其後。

顧白上到二樓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看着楚澤深:“摩卡的項鏈多少錢?”

這兩條項鏈是楚澤深付的款。

楚澤深說:“沒關系。”

顧白對錢財分得很清楚,該他給的就應該給。

“還是有一點關系,畢竟是我要給摩卡買的。”

楚澤深看着顧白這麽堅持忍不住說道:“那你一天把我當成摩卡怎麽沒給我買一條。”

顧白也是眼角帶着笑意:“你和摩卡比不了。”

楚澤深追問:“怎麽比不了?”

顧白的神情帶着些倦意,挑着眉慵懶地說:“因為你比摩卡乖。”

楚澤深站在樓梯口愣了一下,二樓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光束打在了顧白的肩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因為兩人離得近,楚澤深能看到顧白側臉上的小絨毛。

顧白倒是看清楚楚澤深的表情,眼神一直注視着他,眼裏帶着驚訝。

他輕笑了一聲:“晚安。”

随後轉身進了房間,留下楚澤深一個人在樓梯口。

直到摩卡咬了一下他的褲腳,楚澤深才慢慢地走上樓梯。

翌日客廳依舊是那副半夢半醒的狀态,謝聞倒數第二個起床,昨晚放肆狂歡讓他今天有點萎靡不振。

他吃完早餐像條鹹魚一樣躺在沙發上,晃眼間似乎有東西跳了上來。

謝聞眯着眼看了一眼,發現有摩卡站在了他的頭側面,而他正對着摩卡毛絨絨的頸部。

“嘛呢摩卡,你要上房揭瓦啊,自己玩去。”

摩卡不僅沒有下去,而是更靠近謝聞。

謝聞也不好把狗下沙發,無奈之下睜開眼睛,看到摩卡身上似乎戴着什麽。

他擡手仔細瞧瞧:“阿澤,你家摩卡身上戴着是什麽?我記得昨天好像沒有。”

楚澤深拿着咖啡從廚房出來:“顧白給摩卡買的禮物。”

謝聞聞聲頭頂擦着摩卡的毛發起身,驚呼:“我們呢?禮物。”

楚澤深掃了他一眼:“沒有,你喜歡這個類型的手信?”

“喜不喜歡另說,主要還是看心意,我幫你們照顧了摩卡半天,讓你們兩個去過兩人世界,難道就不值得你們給我帶禮物?”謝聞哇了一聲,“不會真沒有給我們帶吧。”

楚澤深點頭,理直氣壯地說:“沒有。”

謝聞冷笑了好幾聲:“我算是看透你了。”

陸盛凡笑着坐下來:“兄弟的用處不就是這幾樣,幫忙照顧孩子讓他們享受兩人世界。”

摩卡跳下了沙發,走到陸盛凡的身邊,陸盛凡摸了一下摩卡:“好看。”

謝聞不明所以:“所以,摩卡跳上來讓我看是在向我炫耀?”

摩卡聽到誇贊後似乎更加昂首挺胸,在客廳裏踱步。

謝聞被氣到了,又躺回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那你有沒有收到禮物?”

陸盛凡也看着這位從一早上就開始意氣風發的已婚者。

楚澤深喝了一口咖啡:“沒有。”

謝聞再次猛地一下起身,直盯看楚澤深看:“沒有?那你昨天幹嘛去了,不是帶人家去過二人世界嗎,沒摸摸小手親親小嘴。”

咖啡似乎很好喝,楚澤深的眼神沒有從咖啡裏移開,也沒有說話。

昨晚在樓梯上的話後遺症很大,讓他現在都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顧白怎麽這麽從容說出這樣的話。

謝聞見他這模樣就知道剛剛說的這些事都沒有做,楚澤深到現在連一點甜頭都沒有收回來,如果這是一單生意,做到現在已經虧損上千萬了,應當當機立斷及時所損。

他仰天長嘆:“難啊,難上加難。”

顧白剛下樓就聽到謝聞這句話,看了沙發一眼然後就進廚房了。

謝聞眼尾掃到人影,壓低聲音問:“他應該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吧。”

陸盛凡說:“聽到了也不願意搭理你,誰知道你在鬼哭狼嚎些什麽。”

顧白今天的胃口還不錯,早餐吃了七八分飽。

大早上并沒有安排,第三天謝聞帶的游戲機終于派上用場了。

謝聞從小就是游戲迷,都快三十了,每一次出新游戲都是第一個沖到前頭,男人至死是少年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淋盡致。

顧白被新游戲吸引了目光,捧着咖啡站在沙發旁邊不知不覺看入迷了。

楚澤深在對面好笑地看着顧白,怎麽出來玩了還惦記着游戲。

謝聞再一次在同樣的地方失敗,罵罵咧咧的存檔,轉頭就看到一旁的顧白。

“有興趣?”

顧白問:“前兩天新出的游戲?”

謝聞問:“你怎麽知道?”

顧白說:“我也買了,還沒有時間玩。”

謝聞身邊都是一些精英總裁派,好不容易遇到到個志同道合的人,對顧白的态度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坐下來聊聊,我怎麽也沒見到你把游戲機帶來?”

顧白看了一眼對面的楚澤深,謝聞注意到他的眼神,忙說:“是不是阿澤在管着你,別管他,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不玩游戲,一點青春都沒有。”

顧白說:“因為他說想和我一起玩,我就沒有帶,打算回去的時候再玩。”

謝聞:……

“死去的青春忽然攻擊我。”他哼笑,“遲來的青春它終歸是來了,遲了十幾年也要來是吧。”

謝聞忽然覺得這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要也罷。

楚澤深确實對游戲不怎麽感興趣,但因為顧白,他第一次接觸游戲,嘗試的過程中覺得比想象中還要有趣。

兩人在沙發上讨論游戲,另外兩人在一旁的喝茶區喝茶聊天,一個客廳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氛圍。

因為謝聞蹦迪傷了元氣,所以接下來的行程都是修身養性。

午飯過後,他們打算出海海釣。

這是顧白在這些天裏最感興趣的項目。

隔壁別墅從昨晚開始就和他們分道揚镳,雖說是一同來玩,但也都是自己玩自己。

沒想到他們對海釣這麽有興趣,竟然也跟着來了。

到了碼頭,謝聞看着盛裝打扮的兩位大小姐,在海風的吹拂下長裙飄飄。

他忍不住問:“你們這樣露出手臂真沒有問題嗎?這太陽挺毒的。”

顧嘉孜微微一笑:“我們帶了防曬外套。”

另外一位楚家小姐一到碼頭就心不在焉,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你不是說會來嗎,怎麽還不見人影。”

楚寧惟帶着墨鏡看着遠處,揚了揚下巴:“這不是來了麽,急什麽。”

遠處開來兩輛車,從車上下來好幾個人。

顧白正在低頭整理魚餌和魚餌,并沒有注意。

“聞哥,我們又見面了。”宋修嶺笑着走過來和謝聞打招呼。

謝聞看到宋修嶺有些意外:“舅舅不是說你在這裏住幾天就回去,今天怎麽這麽有雅致過來?”

“家裏沒什麽事,讓我玩盡興才回家。”宋修嶺雖然對着謝聞說話,但是眼神一直有意無意地瞄着顧白。

摩卡帶着楚澤深走到了顧白身前,剛好阻擋住了宋修嶺的視線。

顧白正在整理魚鈎,被摩卡碰了一下又亂了。

“摩卡,定。”

楚澤深幫摩卡說話:“可能站累了想走走。”

宋修嶺笑着看向謝聞:“聞哥,我們幾個人是臨時決定來碼頭玩,還沒來得及租游艇,不知聞哥能不能帶上我們幾個。”

謝聞還是眼熟這些人,都是和關家走得很近好些個集團的少東家。

這個時候楚涵今擡了一下墨鏡說道:“聞哥,大家一起玩熱鬧些,出玩來就是圖個熱鬧。”

因為這次出游的行程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他需要顧及其他人的意見。

謝聞看向陸盛凡,對方聳了下肩表示無所謂。

謝聞走到楚澤深身邊,低聲問:“方便嗎?”

楚澤深則是側頭問顧白:“打擾到你海釣嗎?”

顧白搖頭:“沒有,你們玩你們的,我釣我的。”

顧白的興致并不在于來了多少人,而是釣魚。

謝聞走過去和宋修嶺說:“行,大家有個伴一起玩。”

宋修嶺說:“謝謝聞哥。”

他們出游的這艘游艇是關家的,關源放假期間和老夥伴們出海釣魚工具,謝聞提前好幾天向關源借用。

上了游艇第一步顧白依舊是給摩卡穿救生衣。

摩卡之前穿過一次,這一次穿淡定了不少。

好幾個人看到正在穿救生衣狗停下了腳步觀看。

顧白剛想摘下摩卡戴了半天的貝殼項鏈,摩卡就不樂意了,頻頻掙脫顧白的手。

和宋修嶺同行的人見見狀笑道:“這是它的寶貝嗎?”

謝聞有些酸地說:“戴了半天的寶貝。”

楚澤深接過顧白手上的救生衣,蹲下給摩卡穿:“讓它戴着吧,等會下水的時候摘下就行。”

摩卡見楚澤深沒有摘它的項鏈就安穩下來。

宋修嶺見到摩卡這麽可愛的模樣,沒忍住下手摸:“今天沒有帶芬迪出來,不然摩卡有個伴。”

摩卡聽到芬迪的名字擡眸看了宋修嶺一眼。

謝聞擺了擺手說:“芬迪還是算了,我生怕它一個不留神自己跳海裏去了,不是所有狗都像摩卡一樣聽話。”

陸盛凡加了一句:“是聽主人的話,昨天它就沒聽過你的話。”

只聽主人話的狗狗很讓人心動。

謝聞讪讪地笑了起來:“弄得我都想養一只了。”

所有人上了游艇。

顧白帶着摩卡到上層勘察最佳釣魚位置。

楚澤深則是陪在顧白身邊,其他人在裏層的室內。

游艇開到合适海釣的地方後,摩卡下來走到謝聞的腳邊,然後立馬轉身示意。

謝聞起身說道:“可以出去了。”

宋修嶺的朋友忍不住驚嘆:“它還會報信?”

謝聞一副驕傲的模樣:“那當然,摩卡很聰明。”

不管對海釣管不管興趣的人都跟着摩卡出去了。

游艇上自帶魚竿,而顧白自帶了魚竿,裝備齊全一看就很專業。

謝聞出去後差點就認不出顧白,只見他戴着遮陽帽,臉上帶着面罩,陽光刺眼也戴上了墨鏡,渾身就沒有露出來的地方。

“你這是打算長久作戰?”謝聞問。

顧白在弄魚餌:“海釣本來就是一件長久作戰的事。”

謝聞非常有自知之明:“我還是适合等吃。”

不過來都來了,也是要嘗試一下。

這些人裏沒有幾個有海釣經驗,連魚竿和魚餌都不知道怎麽弄,顧白沒有管他們,只顧自己掉。

幸好船長在,只是只有一個船長,每個人喊一聲船長,他有點忙不過過來。

喊聲中帶着有好幾聲“學長”,楚涵今和宋修嶺同一個大學畢業的,這一次出游相遇屬實是一個意外。

謝聞樂呵呵地說:“看來你們楚三小姐出來玩得了一段邂逅。”

楚澤深問:“向往?”

謝聞說:“我一個單身人士當然向往一段邂逅,不過你這個已婚人士就收起心吧,邂逅與你無關。”

楚澤深撇了他一眼,随後轉頭朝顧白說:“學弟,這個魚餌怎麽弄?”

顧白不搭理其他人,但是搭理楚澤深,手把手地教楚澤深。

楚澤深拿着已經完好的魚竿再次可能看了謝聞一眼。

謝聞:……

他被氣笑了,扭頭和陸盛凡吐槽:“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早上的摩卡炫耀項鏈有什麽區別?”

陸盛凡見怪不怪的模樣:“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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