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是夜,蔡悠小青年坐上回家的通勤車時,表情很是凄楚。同車的同事一臉好奇地問道:“蔡悠,你怎麽了?卷太多,弄不完了?”

蔡悠嘆了口氣,搖頭道:“甚之。”

同事翻了個白眼:“那就是送上去批的卷,被科長大幅度修改了?”

蔡悠抿抿嘴,沒有回話,滿臉的表情卻都是,那算個什麽事兒啊,也值得一提。

開車的司機師傅接道:“瞅瞅那個唉聲嘆氣的勁兒,一般來說,這都是遇到感情問題了。”

蔡悠思索了下,點點頭道:“嗯,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随後無論再怎麽就時間地點方式進行追問,當事人也不肯補充回答了。

好在八卦只是調料,不是主菜,也沒人再多追究。

忐忑不安地進了門,赫然發現放在茶幾上略微有些皺的體檢報告單以及……黑着臉悶在廚房收拾魚的範警官。

蔡悠剛想硬着頭皮湊過去搭話,緩和下尴尬的氣氛,就看見他家親哥用刀背拍昏了撲騰的魚,動作幹淨利落,頗有力道,直接把青年要說的話都吓回去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無論是誰好好的一個休假,被迫出去翻社區的垃圾箱找東西,其間還遭遇若幹好奇目光,都很難心情明朗。何況是剛熬了一個通宵,又“辛勤耕耘”了半個黎明的範元欽。

食不知味地共進晚餐,好幾次蔡悠故作輕松地挑起話題,比如“哎呀,這條魚很新鮮,親哥,你吃魚眼睛嗎?”都被對方以單一的“嗯”字打發了回去。既不是不理你,也不是和你争執,就是冷冷淡淡地拿語氣詞敷衍,就算是訊問,這樣的對象也是比較棘手的存在。

若是平時,吃過飯的小蔡同志都會窩在房間上網,帶着耳機打游戲。範元欽同志則任勞任怨地洗碗收拾桌子,幫小孩兒熨衣服,頗為賢惠。但今天的範警官明顯不打算做保姆了,随着青年進了門,還順手鎖了門。盯着縮在椅子上的青年道:“悠悠,你還記得上次光碟那件事兒嗎?”

怎麽會不記得,就算腦袋不記得,身後的兩團肉也會記得。

那是蔡悠剛工作不久的事情,忙不完就把卷帶回了家。翻開卷,習慣性地把用來證明刑訊逼供的光碟放在了一邊,寫好了訊問提綱,打了案審報告的草稿,回頭理卷的時候發現光碟不見了。并不是離奇失蹤那麽玄乎,而是混在那一大堆游戲光盤裏面了。

該光碟和蔡悠同志的盜版游戲光碟有個共同點,都沒有名頭,外觀無任何特征。

無奈之下,二人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從幾百張光碟中找出了指定目标。最後的結果是,蔡悠同志被剝了褲子,按在沙發上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整個過程中範元欽同志連訓話都省了,連說服教育都不屑于了。只在最後揪着被揍哭小青年的耳朵,連哄再吓唬了幾句,甚至沒有給揉揉……

至今回憶起來,蔡悠還記得那屁股坐進炭火盆似的感覺,晚上翻身都不敢的窘迫,趴着睡不着的凄涼,以及自己哭得滿臉花的狼狽,不可謂不慘痛,誠然銘心刻骨。

看看處于痛苦回憶狀态的蔡悠,範元欽坐了下來,往前探了探身子,繼續問道:“看來是沒忘,那當時我是怎麽說的,如果再犯類似的錯誤會怎麽樣,你告訴我。”

蔡悠一開口就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抖,就像第一次自己去開庭的時候,寂靜中帶着腦海中的回音:“再,再犯就,在工作的時候算賬。”這個懲罰設定的倒也講理,既然總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影響生活,那麽就把工作的時間用來挨揍。當然,所謂工作的時候,自然是在單位,既然是在單位,自然是半公共場所……一想到某種懲罰的公開化,蔡悠兀自漲紅了臉,攥着褲線,手指都壓白了。

範元欽盯着青年看了會兒,輕聲道:“記得不錯,那還等什麽,換工作服,咱們走吧。”見對方抿着嘴唇,不肯動彈,範警官突然擡高了聲音,“換制服!”

蔡小青年抖了下,嗫喏道:“親哥,我,我……”每當範元欽用命令的口吻說話的時候,蔡悠總是下意識地犯熊,絕不會想到嗆回去。所幸範警官鮮少這樣欺負孩子,除非是真的火了。

範元欽不肯再多說,只是眼都不眨地靜靜看着對面的青年。蔡悠苦巴着臉,磨磨蹭蹭地寬衣解帶換制服,慫得快哭了似的。

差不多拾掇齊整了的時候,範警官居然還不滿意,挑剔地道:“襯衫掖到褲子裏,檢徽呢?”

蔡悠呼吸有那麽點兒急促,語氣甚至帶着懇求:“親哥,別戴着檢徽了吧……”所謂的職業榮譽感,往往不是有了它會多麽榮耀,而是佩戴着它,就不好意思散散漫漫地犯二。

範元欽站起身,走到青年身旁,揚手在西褲上拍了下:“這就受不住了?還沒去你們單位呢!真那麽看重這份職業,就別天天稀裏糊塗的!罰你應不應該?”

垂着腦袋的蔡悠偷瞄了自家親哥一眼,覺得這事兒似乎還有緩和的餘地,自然保持了良好态度:“親哥,我該罰……別去單位了,在家裏怎麽罰都行,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範警官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某個小混蛋裝可憐的段數又升級了。“去書房,褲子都脫到膝蓋,撐桌子上,撅着屁股反省!”

蔡悠讨厭挨揍前的反省,讨厭挨揍後的晾刑,偏偏某個小攻一度樂此不疲,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妥協的怎麽總是自己。犯錯的代價,真是太太太大了。

拉好窗簾,擺好了指定的姿勢才發現好像是上當了。制服的褲子根本就不存在保持在膝蓋處的可能性,除非可以并攏腿去夾緊它,滑到腳踝是必然結局。蔡悠糾結了下,最終還是放棄,随它去了。又在某人推門進來時,往下扯了把內褲,剛露出兩瓣臀肉,就俯身趴了下去。自我鼓勵着,不就是挨揍嘛,又,又不是沒被揍過。羞不羞什麽的,反正我自己也看不見。

但範元欽明顯不打算讓青年完成全套自我勸解,而是對折了皮帶,拉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加上言語震懾:“三十下,不用你想別的,就問問自己對不對起這身衣服。”

蔡悠剎那間就覺得自己真是,快要羞憤愧疚致死了。

但範警官還是善良的,并沒有讓蔡悠在沉寂中折磨太久,對折後的皮帶隔了一個小臂的距離,反手抽到青年繃着的臀部,沒出現什麽肌肉彈跳的效果,不過就是青年往前蹭了下,臀肉又縮緊了些,皮膚上先白後淡粉。

一般來說,這樣打下去,聲音比較吓人,實際并不是太痛。可連着五下打在差不多的位置上,就不是了……

青年吭吭唧唧地嗯了幾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錯了,居然沒有嘶嘶哈哈地叫出來。只是在第八下落下來的時候,扭過頭看了眼,發現刑具正是前幾天的生日禮物。

蔡悠鼻尖一酸,地攤貨憑什麽質量那麽好!對得起消費者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