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剛過半數,蔡悠就沒出息地紅了眼眶。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最難熬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沒個盼頭。蔡小青年小幅度地跺着腳忍痛,也不管落到腳踝的西褲會不會被踏出褶子了。

第十九下皮帶光顧後,兩瓣臀肉通紅略重,密實地挨在一起,皮帶印跡重疊的部分顏色就更深些。蔡悠吸吸鼻子,粗重地呼吸着,悶哼了聲,背過手蓋在挨揍的部位。也不說話,只是不肯拿開。

範元欽鮮少在動罰的時候訓話,講不明白為什麽錯就沒必要打,已經開打了還有什麽好說。這會兒也只是放下皮帶,自己去倒了杯水喝。

蔡悠眨巴着有些酸澀的眼睛,扭過頭來,啞着嗓子道:“我也要。”

範警官覺得有些好笑,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連直起身子來喝水的時候,爪子都不離開身後的兩團肉,寧肯要別人喂。

緩了大約五分鐘,蔡悠的呼吸平穩了許多,幹晾着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正小幅度往桌子那躲着,卻又不甘心老實趴回去。

這個問題總是很容易解決的,範元欽從抽屜裏拽出一把塑料尺,三十厘米長。在孩子面前晃了晃,語氣幹脆:“伸手,打手心。”

正掄皮帶的時候拿手去擋确實不是明智之舉,打打手心給個教訓也是應當。但就因為範家長總也沒認真執行過,或者說沒打疼某兩只爪子,下次挨不住的時候,蔡悠還是伸爪子去擋屁股。許是因為自家親哥每皮帶之間空隔的時間較長,倒也沒有停不下來,抽到手的時候。

心裏有底的蔡小青年也不多辯駁,老實地攤開兩只手掌,掌心上有着瑩瑩的汗,剛剛确實被教訓得有點兒慘。喝過水,嗓子就沒那麽啞了:“親哥,我挺疼的,唔,太疼了……”

範元欽居然又忘記讓小孩兒長記性,就此放下尺子,重新拿起皮帶:“回去趴好,還有十一下了。”遇到某人的時候,範警官總是妥協的那麽莫名其妙。

蔡悠幾乎是下意識地要還價:“抹個零頭,算十下不行嗎?”但還是沒敢,作為魚肉,還拿出去小攤買皮帶的精神是不明智的。經過剛剛的緩和,身後俨然是一盆麻辣火鍋,目前是麻椒更多一點兒,可是某位親哥還要加辣……

一開始趴回去姿勢總是比較标準的,弓下腰,帶着紅印的臀部就随之翹了起來。并着腿,肌肉有些緊張,兩團肉也瑟縮着。如果有采訪活動,它們一定很想回答:“好痛,真不想挨揍。”三下皮帶掄下去,青年就徹底趴在了桌子上。偏偏實木桌很大,沒辦法抓住邊緣借力熬刑,随着懲罰的繼續,蔡悠一路保持着下滑的趨勢。終于在還剩六下皮帶的時候,幹脆蹲了下去。

某位無良親哥毫不顧忌孩子的面子:“悠悠,站起來!把屁股撅好!打不到了!”

工作服都被汗水浸濕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抱着膝蓋縮着肩的蔡悠瞧上去狼狽極了。但也知道範警官說打多少就是多少,哪怕挨不起皮帶也會換成巴掌,就是不肯饒。這會兒也只是抿着嘴朝斜上方看看,含糊地應了句,又趁機背過手試探地揉揉明顯高于一般體表溫度,好像還帶着皮帶檩子的臀肉。

客觀來說,很疼,但不是忍不了。

範元欽彎腰,抱孩子似的夾着青年的腋窩,拎起蔡悠小同志,也不迫着他趴回原處了。待小孩兒站穩了,就攔腰摟住,按了後背,調整了下姿勢,兩瓣屁股各賞了三下,都打在臀側,避開了皮帶印重合的地方。

總算是結束了,兩個人都長舒了口氣。恢複了自由狀态的蔡悠稍微緩了會兒,盡管身後的兩團肉仍舊一跳一跳地疼,但不提褲子總是不行的。而工作服褲子,已經在剛剛的搏鬥中徹底脫了下來。難怪剛剛挪地方的時候還有些硌腳,想是踩在了自己的皮帶扣上。

咬牙忍痛彎腰去拾皺巴巴的西褲,蔡悠覺得怎麽也應該來點兒“小白菜,地裏黃”的配樂啊。

傷病人員就是動作慢,範警官搶先拎起了被當抹布拖地的褲子,又伸手和青年要另一件:“襯衫脫了,給我。”

被汗浸濕了的衣服穿在身上本就難受,蔡悠也不再上演故作矜持求同情的戲碼,大咧咧地剝掉了襯衫,只穿着一條小內褲趴到了長條沙發上,摟着抱枕放挺。

範警官倒是真不慣着某人的脾氣,看着卧病在沙發的傷員,居然說了句:“歇會兒有勁兒了就去洗個澡,一身汗都蹭皮子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性質決定的,範元欽顯然是認為這幾十皮帶根本不算個事兒,別說沖澡了,就算是泡溫泉搓澡都沒有影響。

得不到應有關心的蔡悠憤憤地哼唧了幾聲,含糊地抱怨了句:“暴君,土匪,山賊……”又在對方瞪眼的時候,慫了,加上一句,“唔,人民公仆。”

範元欽被氣樂了,徑自去衛生間幫“功臣”洗衣服,還是一件件用手搓的,晾好之後,又去浴室,把蔡悠的內褲也拿去洗了。

饒是如此也不見蔡某人滿意,龇牙咧嘴地洗完澡後,居然還敢提意見:“哎,拿走了倒是給送一條回來啊!”

正在抻平襯衫上褶子的範保姆叼着煙語氣平淡地道:“光着出來。”

打完了也不哄也許是件委屈的事情,但更悲催的是,蔡悠習慣了。低聲嘀咕了句“your sister”,老老實實地圍了條浴巾,蹭到屋裏找衣服。當然适當的申訴是必要的,換好睡袍,抱着筆記本在床上趴好,一面登陸游戲賬戶,一面隔壁家小狗似的嗷嗚:“親哥,我剛剛看了,全是檩子!”

得到的卻是對方全然的答非所問:“你褲上蹭的什麽,都洗不幹淨了。”

趴在床上的青年撇撇嘴:“唔,吃午飯的時候菜湯灑了。”

範元欽倒也不再追究,反而揚起嘴角道:“老說單位夥食不好,菜湯都這麽油,還不知足,真欠揍。”

趴在床上玩電腦意味着增大對手臂的壓力,不到一個小時就會酸麻。蔡悠一面用力和鍵盤鼠标較勁,一面扭着身子助力,眼睛盯着屏幕,終于被對方玩家滅掉……青年欲哭無淚地捶了下床,又朝着電腦比了個手勢,自顧自嘀咕道:“爺今日身體微恙,等我休養好,必然滅你!”随後咧着嘴蠕動着準備換個姿勢,酥麻刺痛感一陣陣傳來,配合着身後的皮帶重創,讓某位大好青年無比糾結,沒比挂在樹上的爬蟲類好多少。

忙活完了的範元欽進了屋,逗小狗似的呼嚕了一把蔡悠的腦袋:“歇會兒眼睛!贏房子贏地!”

某位不怕事兒大的青年即刻回道:“贏美女的,親哥,回頭給你也置辦幾房。”眼眸間甚至都帶着得意的神色。

範警官揚起嘴角,大掌按在蔡悠的脖子上:“行啊,悠悠,最近膽兒大了嘛。哥滿足不了你了是不是?”順着青年的脊背往下滑,一路來到腰部,開始往上攏睡袍。

已然被教訓過的臀腿交接處都曝露在空氣中了,蔡悠不自覺地戰栗了下,并不是恐懼,甚至還隐隐有些期待。青年紅着臉,忘記了要說什麽詞兒嗆回去,背過手去抓某只邪惡的大掌。

範元欽毫不費力把青年的手臂擒在了後背上,動作熟練且連貫,還沒使力,對方就嚷了起來:“哎呀,疼了疼了!大老爺,快松手,我都招了,你說怎麽的就怎麽的,你讓我怎麽說就怎麽說,我簽字畫押!”

範警官無可奈何地笑了,松開手,在青年的屁股上輕拍了下,縱然有些腫了,也是彈性極佳:“先研究今晚吃什麽,至于你嘛,留給我做夜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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