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姜元奮力掙紮,除了被撩起上衣,露出一截後背,沒有其他進展。掃帚把還是不屈不撓地抽在臀上,牛仔褲也并沒有起到更多保護作用,陣陣痛感越演越烈。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想要自由,讨厭約束,尤其是這個非親非故的人還莫名其妙地賴上來,不停管閑事,還給了自己這頓痛打。不是沒挨過打,但這種掙紮不開,逃離不掉的無力感讓少年倍感憤怒和傷心,終于嗚咽起來。
掃帚到底不是什麽正式的刑具,範元欽用起來也不那麽順手,見姜元哭得直抽噎,雖然覺得可恨,但也怕看不見傷,真的打壞了孩子。松開手,任由少年趴在床上埋頭發洩。自己則輕車熟路地開始打掃房間,全然沒有要哄的意思。
姜元抽噎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趣,再哭下去更是丢了面子。氣鼓鼓的用袖子揉揉眼睛,站起身來,回過身發現地上的衣服都被清理出去了,而剛使用完暴力的男人正在用拖把擦地。少年龇牙咧嘴地站起身,胸脯起起伏伏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對方旁若無人整理房間的過程中,醞釀了好一會兒,終于吭哧出來一句:“你怎麽還不走,這是我家!”
偏巧這時不知去哪晃蕩了的蔡悠拎着桶回來了,一臉無辜地接茬:“啊?我,我回來送垃圾桶啊。”
姜元梗着脖子,生怕青年看出來自己哭過,忍着疼走過去一把拽過來,剛想領完垃圾桶就送兩位大神離開,低頭看見桶裏面的塑料袋:“這什麽?”怎麽還裝點兒新垃圾回來?
蔡悠笑笑:“哦,我去食雜店給你買了幾包泡面還有火腿腸,盒裝的那種澆了開水之後有毒,還是泡這種袋裝吧,鮮蝦魚板和紅燒牛肉味兒,吃得慣嗎?”
少年怔了怔,臉頰莫名有些泛紅,到底還是抱怨道:“那不是還得刷飯盒,麻煩死了。”
蔡悠卻趿拉着剛換好的拖鞋進來,有些得意地道:“親哥,瞧見比我還懶的了吧!”
收拾得差不多了的範元欽啓動洗衣機,擦擦手,敲了對方腦袋一下道:“吃的東西放垃圾桶裏拎回來!”
青年嘿嘿地笑着,把酸奶塞進冰箱:“日期是前天生産的,你抓緊時間喝。”
見可惡的大叔沒打算提起自己挨揍的事情,姜元也松了口氣,有些扭捏地問道:“多少錢?”
蔡悠有些錯愕地眨巴了下眼睛,随即一本正經地道:“這位親,剛剛的貨物是賣家包郵的,我們只負責送貨。”
可憐的少年手一抖,泡面盒子都掉地上了。
範元欽誇張地撫額長嘆一聲:“得,我得趕緊帶你回家吃藥去,別給我丢人了,好嗎?”
蔡悠翻了個微妙的小白眼,這次連姜元都沒忍住,噗嗤了一聲。
範大爺有些無奈地忽略某人,正色交待對面的少年:“不許再鬧別扭了,把家裏收拾幹淨,奶奶回來了才能住得舒服。也不是小孩兒了,自己懂點兒事兒吧。”綠色的小紙片粘到冰箱上,“這是我倆的手機號,有事就打電話,不樂意聯系我,就找他。”
姜小少年有些不屑地切了一聲,卻還是沒忍住往冰箱上瞄了一眼。
走到門口換鞋的蔡悠突然想到:“姜元,你午飯在哪兒吃,學校嗎?”
少年把洗好的衣服都揪出來,順口道:“嗯,如果我去上課的話。”
誰知一句話已經出了門的範大爺又回來了:“什麽?敢不去上課?”
姜元皺着眉,難得沒有頂嘴。
蔡悠輕咳兩聲,打破有些尴尬的局面:“啊,我突然想到家裏窗戶沒關,這天風大,該進不少灰了,親哥,我們快回去吧。”
範元欽憤憤地丢下一句:“欠收拾。”轉身下樓了。
沒過多久,留在一室沉寂裏的姜元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我是蔡悠,剛剛親哥和我要了你班主任的聯系方式,好歹去學校裝幾天相,別給自己找虧吃。另,範大爺吃軟不吃硬,切記。”
洗好澡的範元欽擦着頭發,笑問站在露臺的某人:“和誰發短信呢,還藏着掖着的。”
蔡悠回過頭,得意地露出小白牙:“單位新考進來的小姑娘,真是才貌雙全。”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範元欽還是眯起眼眸走過去:“悠悠,咱們進屋談談?”
蔡悠靠在窗臺上:“親哥,你得大度點兒,怎麽說我也是一二十多歲的大好青年,唔……”要不要這麽使勁兒啊,嘴唇會啃破的好不好。
在被抱着進屋的時候,蔡小青年心裏還是很得意的,畢竟吃飽喝足洗香香之後,也該做點兒愛做的事情了。但當蔡悠單方面地被剝掉褲子,睡衣掀起來,露出整個腰背臀腿,而自家親哥卻還穿得很整齊,好整以暇地把大掌放在危險部位,不輕不重地拍着:“咱們悠悠挺久沒挨打了吧?”的時候,蔡悠就笑不出來了。
不應該是這種劇情啊,青年垮着臉,小心翼翼地背過手,反握住自家親哥的手,生怕動作劇烈了,惹對方不高興:“親哥,親哥,那是因為我最近都很乖啊。”
“是嗎?”腿根的肉被捏了一把,蔡小青年被調戲得吞了口口水,硬着頭皮道:“啊,我錯了,我錯了!”
範元欽在白皙的臀肉上甩了兩下巴掌,彈性上佳,揚着嘴角問:“錯哪兒了?說!”
蔡悠抿抿嘴,閉上眼,按捺着羞臊的情緒,快速道:“小的是範老爺的人,不該出去拈花惹草。”
範大爺哼了哼,又在面前的翹臀上補了一巴掌,聲音清脆:“腿分開!爺平時都沒滿足你是不是?”
蔡小悠紅了臉,猶猶豫豫地往旁邊挪了挪左腿,某些敏感部位一覽無餘的曝露出來,兩個人的呼吸似乎都變得粗重起來。
範元欽俯下身去尋剛剛那個被啃腫了的嘴唇,攻城略地之後,卻還不忘教育:“剛剛在露臺上躲什麽?也不怕栽下去!是不是該把屁股打腫才能長記性,嗯?”側過頭改成撕扯某人的耳垂。
蔡悠倒吸了口氣,忍受着酥麻與癢痛,合着自家親哥是氣這件事兒。講理不講理啊,要不是你突然沖過來,我會往後仰嗎?
平時挺精挺靈個孩子,每到這時候總是嘴巴特別笨,吭哧了半天,也只能含含糊糊地道:“唔,呃,錯了……”語氣中似乎還帶着模糊不清的喘息,功力深淺,當下立見。
範大爺推了推小青年,擺弄好了合适的姿勢,剛想進行下一步,手機就熱熱鬧鬧地開唱了。這個鈴音是蔡悠幫着設置的,專門用于公事兒。範元欽猶豫了下,低聲咒罵了句,深呼吸了兩次,粗着聲音接起電話,語氣自然也不那麽友好:“什麽事兒?”
追捕了很久的犯罪嫌疑人終于有了線索,別說加班了,就算你正休假也得乖乖回去履行公務。
撂下電話,還趴着的蔡悠很善良地提議道:“親哥,給,給你放點兒涼水沖沖吧……”
在興頭上被打斷對雙方而言都是件痛苦的事情,範元欽饒是再惱火也不可能遷怒到蔡小悠身上,這會兒也只能趁着換衣服的空隙,揉了揉小青年的腦袋:“哥今晚估計不回來了,你別熬夜打游戲,早點兒睡,聽話。”
蔡悠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像只大貓似的蜷縮起來,懶洋洋地答應一聲。是啦,親哥是工作狂,但自己又何嘗不是。
但老神仙明顯沒打算讓蔡公訴在範警官忙碌的時候悠閑自在,青年剛起開一聽飲料,準備打打游戲,手機就響了。蔡悠看了眼號碼,有些詫異地接起電話:“姜元?怎麽了,我落東西在你家了?”
少年卻沒有馬上回答,只聽到手機裏傳來流水的聲音,蔡悠眨巴眨巴眼睛:“你,你洗澡呢?”洗澡的時候打什麽電話啊。
姜小同學終于搞不定了,憤憤地咒罵了一聲,才解釋道:“我家水管爆了,樓下的也都不在家。你,你能不能偷偷過來一趟,幫我修修。”
所謂偷偷,大概是不想讓範警官知道。蔡悠搔搔腦袋,隔着移動信號指揮道:“啊,你先把總閘關了,我這就過去。”
“哪裏是總閘?在我家還是在樓下?”少年明顯找不到指定物體。
“我勒個去,得了,你給自己準備個救生圈吧。”蔡悠趿拉着鞋,鑽進車子,救水去了。
抵達了目的地,蔡悠才發現自己能做的也只是關掉總閘,給換水管的技術人員打了電話,對方卻回答要明天才能來修理。然後兩個人淌着水站在“池子”中央,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小會兒,盡管不情願,蔡悠還是拿了拖布開始擦地板,老神仙是在懲罰自己白天的時候沒有參加勞動吧,姜元則在旁邊負責運送一桶桶擠出來的水。
蔡小青年突然想到:“你們這樓防水燙得好嗎?”
姜小少年停下動作,皺起眉:“什麽東西?”
蔡悠拄着拖把,嘆口氣:“平時你洗澡弄濕了地板,樓下會漏水嗎?”
姜元聳聳肩:“不知道,反正沒人來砸過門。”
蔡悠抿抿嘴,一般這樣的老樓都好不到哪去,要不是現在樓下沒人,應該已經有憤怒的鄰居沖上來了吧。
簡單打掃了戰場,蔡悠拿袖子蹭了蹭額頭的汗:“你收拾下,帶上要用的,跟我回家。”
少年卻沒動彈:“不,不用了,床又沒被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蔡青年倒吸口氣:“這大熱天,不能洗澡還怎麽睡覺,快點兒收拾東西!”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着補充道,“今兒親哥加班去了,不在家住。”
姜元擡起頭,從床頭櫃裏拽出三張游戲點卡,遞給青年:“那好吧,這是我的房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