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就在門外候着的姜元同學一臉忐忑加同情時,屋裏床上趴着的卻不是蔡悠,而是範元欽。

當然反攻或者造反對于蔡某人來說都是件難以完成的任務,這會兒小青年只是殷勤地給熬夜工作的某位大爺按着肩膀和後背,手法熟練,力度恰到好處,範警官舒服地眯起眼,明明知道蔡悠同志是為了逃避懲罰才甘于奉獻,卻還是舍不得呵斥,丢掉福利待遇。

辛苦了小半個鐘頭,範大爺終于側了側身子,示意某人可以休息了。

蔡悠乖巧地蹲在床邊,巴巴地擡頭看自家親哥,等待下一部指示。

範元欽無奈地笑笑,揉了下小腦袋:“特意說不讓熬夜打游戲,就非要玩,都這麽大了,還處在逆反期嗎?錯沒錯?”手指往下滑,輕輕揪住耳朵。

青年咧咧嘴,跟着歪腦袋:“報告親哥領導,我做的不對,都是我的問題,和其他同事沒有關系,我下次一定改進!”這也算是公務員的标準答題思路。

範大爺松開手:“都是你的問題,那姜元都替你挨打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蔡悠試探地問:“我請他吃飯?”

範親哥搖頭:“你也替他挨一頓。”

蔡青年深吸口氣,起身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勾住自家親哥的手指,随後又略微用力握住,指腹在範大爺手背上輕輕蹭着,但很快就被反攻了,爪子被牢牢攥住的悠悠沒辦法繼續鬧騰,只好回歸原來的主題:“成,那親哥預備怎麽收拾他啊?”

範元欽往前拽了下,讓青年順勢趴在自己旁邊,巴掌放在臀部:“怎麽這兒也得打腫吧。”

蔡悠側過頭,鼓着腮幫道:“親哥,對祖國未來的花朵這麽暴力,你這樣做對嗎?”

範大爺揚起嘴角,在手感極佳的部位拍了兩下:“那你說逃課加上熬夜打游戲該怎麽罰?”

蔡悠正色道:“就罰他早睡早起去上課!哎!哎!親哥!”正讨論着呢就直接剝了褲子,這算是什麽談話的态度。

範警官卻絲毫不認為自己存在什麽問題,掂量着力道在兩瓣瑩潤的肉團上各揍了一下:“很有創意,但不予采納!”,順便“鼓勵”道,“大點兒聲喊!讓門外那位也知道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這這這,是拿自己當吓唬猴子的雞了嗎?像蔡悠這麽愛面子的人,會甘心被聽牆根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可憐的姜元在門外駐守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麽,卻緊張得喉嚨發癢,剛倒了杯水喝,就聽到屋裏傳來略帶沙啞的慘叫。少年驚得嗆到了,咳得涕泗橫流,急慌慌地沖進洗手間。

而行刑的範大爺也是相當不滿意地揉了揉耳朵:“怎麽你了!叫得和殺豬似的!”這才四五下巴掌,打得不疼不癢的,顏色都沒變。

蔡青年卻一臉無辜:“那不是你讓喊的嘛。我要是叫得好聽,就去唱美聲了。”末了還翻了個微妙的小白眼,明顯地挑釁加不怕打。

範元欽被鬧騰得基本沒了脾氣,揮了胳膊連着拍了十下,好歹讓白皙的臀肉泛出了粉色,滿意地聽到蔡小悠隐忍地嘶嘶哈哈。範大爺才平衡了些,又補上一巴掌,揍在臀縫下緣,聲音也不小,随後命令道:“褲子提上,面壁思過去!”

青年不情不願地整理好衣褲,蹭到牆邊耷拉腦袋。

範大爺打開門嚷道:“姜元!進來罰站!”

蔡悠聞言卻回過頭來,一臉認真地詢問:“親哥,需要我裝哭配合你嗎?”

範元欽嘆口氣,這是不哄不行啊,走過去揉了揉垂着的腦袋:“乖,別鬧!”

像姜元這種年紀的男孩子大多同時具備沖動和講義氣的雙重特點,一進屋瞧見絕對是非自願站在牆邊蔡某人,少年頓時義憤填膺了:“是我自己不樂意去上課的,他早上叫我了!你幹嘛罰他?”

範大爺點了根煙,淡聲道:“合着你不是沒醒過來,就是不打算去啊。”

事已至此,再怎麽樣也不能被對方的氣勢所壓倒,姜少年挺挺胸脯:“我,我們班老師都不樂意讓我去!教導處都說了我可以不上課!你跟着瞎操什麽心……唔唔……”

越聽越不對的蔡悠及時捂住了某人的嘴巴,語速極快地道:“親哥,別在未成年人面前吸煙。”

範警官毫不客氣地在少年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等着。”随後去了陽臺解決餘下的多半根。

松了口氣的蔡悠恨得牙癢:“你是真傻啊!還是沒記性啊!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吃軟不吃硬這事兒嗎?”

此刻少年倒是老實了,悶聲不響地站在旁邊。

蔡小悠有些哭笑不得,合着這小家夥是覺得對不住自己了,還來面帶愧色這一套呢。當即清清喉嚨道:“還想不想讓我帶你去刷副本?我說話你到底聽不聽?”

姜元抿抿嘴,小聲道:“又,又沒說不聽啊。”

蔡悠忍了笑,在少年的屁股上連着拍了五下:“現在你不欠我的了!待會兒老實站在這兒,我說什麽你都點頭就行了!”

雖說隔了褲子的巴掌跟撣灰似的,可上午剛挨過一頓的姜元還是有些郁悶,蹙着眉往牆角縮了縮,随後又想起什麽似的點點頭,搞得和地下組織接頭暗號似的。

範大爺抽完煙,又看了會兒新聞,才想起來算賬的事兒。一進屋,見倆孩子都規規矩矩地站着,自然也沒了什麽火氣,松口道:“悠悠,你去洗澡睡覺吧。”

蔡青年略帶讨好地笑道:“親哥,明兒姜元還要上學,也得早點兒睡!”扭頭看當事人。

少年不甘不願地點點腦袋。

範元欽挑起眉毛:“不是全校上下都不希望這禍害去嗎?”

蔡悠依舊搗漿糊:“哪能啊?姜元還是籃球隊的主力呢,對吧?”順口胡說。

姜少年苦巴着臉點點頭,卻還是小聲糾正道:“是足球。”

蔡悠輕咳兩聲:“呃,剛才我已經嚴厲地教訓過他了,他保證下次不敢了!是不是,姜元?”

這,這太丢臉了吧。少年鼓着腮幫,有些不情願。

蔡青年頓時急了,就差臨門一腳了,你這是搞毛線啊!攬過少年的脖子,微微向下用力:“知不知道錯了,嗯?”又小聲提醒道,“副本,副本。”

姜元漲紅了臉,頗為不情願地應道:“知道啦!知道啦!快松開!”

範大爺靜靜地冷眼旁觀了會兒,到底還是氣樂了:“你們倆這是唱哪兒出呢?”随後伸手擰住少年的臉頰,“我不用你現在和我言不由衷的,這事兒就拉倒,下次再犯我手裏,看還能不能這麽不疼不癢的。”

少年搓着臉,倒是有些委屈了:“你們老找我到警局錄口供,老師和同學能不把我當怪物嗎?”

範元欽和蔡悠對視一眼,皺了眉道:“嘿,你倒是有理了!行,你要不再惹事,就不找你了。”

蔡悠很認真地詢問:“不去警局去哪兒呢?到家裏嗎?”

範大爺揚揚嘴角,故意吓唬孩子:“行啊,就在咱們家,給他捆床邊上,看說不說實話!”

看了眼少年氣鼓鼓的臉,蔡悠果斷挺身而出:“那親哥你就等着收‘糾正違法’吧。”見範警官瞪眼,青年仍舊不知收斂,“那樣咱們院還能加分呢!”

盯着姜元同學不情不願地定好了鬧鐘,鑽進了被窩,範大爺才收起扳着的臉,關燈回房了。

卧室裏,蔡悠正躺在床上扒拉手機,也沒挪動目光,懶洋洋地道:“把孩子哄睡啦?”

範元欽瞬間就有了一種改行做了保姆的感覺,蹙着眉走過去,揪住青年手中的蘋果往外拽。

蔡小悠自然是不樂意地往回搶:“哎,還我!我還沒找完呢!”

範大爺愈發不滿了:“早就和你說這游戲特別累眼睛,還玩兒!”

蔡悠鼓着腮幫,眼睜睜看着倒數計時閃了幾下,game over了。青年憤然地按滅了屏幕,翻個身背對着某人,縮小團兒。

範警官有些好笑地跟着鑽進被窩,從身後摟住某人,下巴搭在肩膀上,輕聲道:“怎麽還鬧小孩子脾氣,跟崽子有樣學樣啊。”

氣流吹過來有些癢,蔡悠縮着脖子,悶聲道:“睡着了!”

範元欽想了想,揚起嘴角,大掌探進被子裏,隔着睡褲放在某個圓潤的部位:“對對,今兒打完還沒哄呢,難怪悠悠不痛快,是親哥不對。好吧,你接着玩兒吧,親哥幫你找,是找小狗還是小貓?”

青年嘴角抽搐了下,到底沒忍住吐槽了:“什麽小狗小貓!寵物市場啊!我還找血跡,找腳印呢!我不鬧別扭,但你得答應我下次至少得讓玩完一局再睡覺!”

範親哥扳着蔡悠的肩,強迫對方轉過身來,呼嚕了下腦袋,有些無奈地道:“行,讓你玩。但要是一局結束之後,你還不停,怎麽辦?”

蔡小悠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我,我一向說話算話的。”

範元欽順着青年的後背,掌心一路下滑到睡褲裏面:“要是你自己做不到,可就別怪親哥了。”順便加重力道攥了下。

蔡悠不情願地扭着身子,往後挪了一點兒,閉上眼睛,有些不屑地想。最多就被揍一頓呗,難不成你還修煉了什麽新招式。當然只限于想想,有些話青年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到底還是礙于隔壁房間睡着一個未成年,兩個人也收斂了許多,僅僅相擁而眠而已。沒過多久,蔡悠還因為嫌熱,遠離了自家親哥的懷抱,順便蹬了被子,自顧自貼着牆,睡得踏實。

翌日清晨自然是由範保姆置辦早膳,另外兩只米蟲擠在洗手間裏一同刷牙,都頂着一頭蓬松的毛。

到底是少年動作快些,胡亂洗了兩把臉,用手抹了抹水的姜元眯縫着眼睛問道:“你今晚還加班嗎?”

叼着牙刷的蔡悠回了一個訊問的眼神:“有事兒?”

姜元有些不自然地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唔,我昨晚和公會裏的人約好了,今天晚上八點半去刷本……”

蔡悠吐掉牙膏沫,順口道:“行,到時候一起去。”随後卻在少年離開前想了起來,回手扭住姜小同學的耳朵,“你膽子不小啊!昨晚約的?”以為你睡着了,結果你貓被窩裏玩手機。最讓青年不平衡的是,自己都沒玩兒成!

姜元顯然也不那麽淡定,急慌慌地看了眼門外,确定廚房裏忙活的某人沒有察覺,才小聲道:“我去!你嚷嚷什麽啊!”

蔡小悠抹了抹牙膏沫,挑起嘴角:“今晚你刷的裝備都歸我了。”

好不容易忙活出三口人早餐的範大爺剛落座就看見小的那只追着大的那只跑,嘴裏還直嚷嚷着:“憑什麽啊!憑什麽!”

範元欽的回應是蹙着眉:“還吃不吃飯,不吃都滾蛋!”憑什麽!我也想知道憑什麽!明明今兒休息還要起來給你們倆小混蛋做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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