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火

“梁思當時給你的翻譯原稿還在嗎?”顧臣敲擊鍵盤的響聲透過語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在,在我的U盤裏。”她連忙應着。

“也就是說你當時只是發給她了翻譯後的電子版?”

“嗯。”

“電子版郵件被清除沒?”

“沒,還在郵箱。”

“好。”

“你現在手邊有電腦嗎?方不方便傳下文件?”

餘飛飛動了動在馬桶上快要坐癱瘓的雙腿,連忙沖人說:“可不可以,等我一分鐘......”

“好,我等你。”

顧臣說完最後一句話,将手機放到一邊,轉身坐到了電腦跟前。

餘飛飛挂掉語音,從衛生間出來,瘋也似的沖進了卧室,縷了下淩亂的劉海,慌忙找了件衣服來穿。

然後規規整整的坐到了電腦跟前,不知道的,還以為等下要視頻。

她很準時,一分鐘後準時打開了電腦,插上了優盤,登上了微信。

然後點開顧臣的微信聊天框,打了一個字:在?

顧臣簡短回了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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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将文件發了過去,就沒了下文。

她盯着電腦上的微信聊天界面看,總覺得還少些什麽,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網上呼聲很重,接連兩天的發酵,開始有網友@官媒發聲。

之所以事态惡化如此之快,除了一些大V號跟風帶節奏群諷之外,還因為一個資深老戲骨含沙射影說了幾句正義之詞,推資本論調。之後又随之而來了幾個明顯蹭熱度的小明星。

如此又憤起了不少的粉絲。

除了抨擊顧氏之外,甚至還開始了人肉當事人:

調查區區長:[據業內人士透露這個餘飛飛是個慣抄,什麽新人,能夠在那麽有影響力的雜志上署名文章,絕逼不是什麽新人,誰有渠道,孤想要一份這個餘飛飛的全部資料]

山間雲朵:[有人扒出來說她是外大一學生,兩年前在期刊上發表的論文其中一篇當時就有人說似曾相識]

走花路吧--:[聽說還是個學霸,天哪,現在這人都怎麽了?是嫌自己太優秀了嗎?]

......

餘飛飛想了想,在校期間,為了贏取獎學金,的确在國內專業雜志上發表過幾篇文章。畢竟外大的獎學金不好拿,是一件衆所周知的事。但金額也是真的對得起人。

可這些人說的抄襲?

就是污蔑了。

事情很快引來了外大的一群學生關注:

正經人:[餘飛飛?該不會是法系二班的那個餘飛飛吧?]

接着此條評論下方迅速蓋起了一層樓:

撒潑的姐姐:[報告!外大的加1]

好學生:[加2]

大baby:[加3]

......

我是帥哥:[哦~那個美女啊]

光頭強爸爸:[@我是帥哥色胚!這種人美了是罪上加罪]

爽歪歪:[我代表外大已将垃圾逐出師門]

王坑坑坑:[天哪是她,好像每年校訊欄通報獎學金的時候都有她诶,我還以為她真的有多牛逼呢,竟然能年年拿獎學金,這下終于真相大白了]

歡樂時光:[那校友們,有人知道她現在哪裏住嗎?]

......

短短兩天。

事态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為安全起見,公司人事去電給餘飛飛說她可以暫時不用去上班。

周添知曉事情的嚴重性之後,先來了句卧槽!

“餘小姐,你說,不會有人往我們這裏寄刀片吧?”

餘飛飛盯着電腦上的那篇翻譯稿,一句話都不想說。

遣詞是有點相似,但各項參數,闡述的算法等明明都和Building雜志上的那篇不一樣,她确定發給梁經理的不是那篇稿子。發到雜志上的算法,她查了查,都是別人申請過專利的,的确不合适。所以是有人中途,修改了參數。

這個人要在顧氏的單位裏上班,才能插手吧?

而且挑了她這個新人。

是以為公司會灰色處理嗎?

她翻開手機屏幕,找到顧臣的微信聊天界面,有一個沖動想要給他說——可能公司有內鬼。

他會不會信呢?

她猶猶豫豫盯着手機發呆。

周添看不過去,從背後戳了她一下,餘飛飛心情不好,回過頭語氣低沉的問了句:“幹嘛?”

“......那個,我們需不需要搬個家?”

餘飛飛電腦有個打開的網頁是微博關于抄襲侵權話題下面的評論,她不是沒看見,所以才心情不好。

餘飛飛不認同,“法治社會親。”不至于要搬家的吧?

找到解決問題根源的辦法是當務之急。

周添盯着電腦上面的評論安靜了幾秒,終于還是坐不住,走到了房門跟前,推開往外掃視了一圈,然後皺了皺眉說:“不行,我不放心,明天找人過來裝個攝像頭。”

玉華府算的上是個老小區,很多攝像頭都已經壞掉老化。

周添這個提議其實可以,就算沒有這個事情,攝像頭也的确是應該裝的。

周添說完将頭從門外縮了回來,關上門,然後反鎖,接着轉身去了廚房,吆喝了一聲問她:“我準備做飯,你要不要吃?”

“我沒準備絕食。”

餘飛飛說完重新将目光放回同顧臣聊天的微信界面,伸手過去準備戳屏幕去退出,結果瞪大了眼。

她什麽時候發了個表情過去?

她再一想,剛剛周添戳了一下她的手肘。

她長按着那把菜刀圖标,這個還能撤回嗎?

然後就被系統提示,兩分鐘已過,不能撤回。

可發個什麽表情不好,為什麽是把菜刀?

要死了!

也不知道顧臣看見沒有。

可不是遲早會看見的嗎?

餘飛飛手指戳在屏幕,打了“對不起總監”,然後就停住了,又開始逐個字眼的去消除。

不能這麽說,這樣畫風可就太僵硬了。

或許以輕松玩笑的方式來化解尴尬會不會更好?

四季上島咖啡廳。

顧臣盯着手機屏幕界面,旁邊費楊拉過手邊筆記本電腦讓他看,他看了一眼,用手指了一處讓修改的地方後就重新盯上了手機屏。

屏幕的頁頭晃動着幾個字。

[對方正在輸入中......]。

已經時隐時現,持續晃動了幾分鐘。

但仍無果。

他盯着對話框裏的那把菜刀,少有耐心的在等。

而這邊餘飛飛删删減減終于組成了一句較為滿意的話,帶着表情:

一只會飛的魚:天哪!是不是把你給吓壞了?剛剛手滑給摁到的,沒打擾到你吧?

("▔□▔)/("▔□▔)/("▔□▔)/怎麽茶裏茶氣的?後悔發了......

咖啡店裏的燈光是昏黃的。

目光所及屏幕上的方正宋體,還有那個表情,寥寥一行字,他親眼目睹了這字裏行間溢出來的斟酌輾轉。

俏皮又心酸。

顧臣看的認真,旁邊費楊湊過來看他都沒察覺。

“天!哪!是!不!是!把!你!給!吓!壞!了——”

直到費楊誇張的一個字一個字蹦着往外念。

顧臣這才回神将手機往懷裏撤,看了費楊一眼。

“原來顧少是這麽容易被吓壞的啊?”費楊吊着音調侃,“誰啊?”

顧臣沒搭理他,将筆記本拉到眼前,連着又指了幾個地方,需要修改。

費楊怨怼了句:“敢情我是過來給你顧大少爺打下手來了。”

餘飛飛是兩個小時後收到的回複。

彼時她正在味同嚼蠟的喝一碗稀飯。

周添做的。

清湯寡水的她用湯匙攪了攪,同周添說:“親,我沒生病,我能吃肉。”

“乖,沒材料了,改天。”

“......”

這個時間進來一條信息,手機在桌上嗡嗡震動了兩聲。

她以為是顧臣的,連忙拿起來看,沒想到是崔銀花。

一只金花:[你弟弟的學校我已經聯系好了,還是我之前給你商量的,等轉學手續辦好,你沒事了多給他補補課。]

餘飛飛原本心情就不好,崔銀花的信息就像沒看見似的,沒回。

喝了兩口清湯寡水,剛要将手機放下,顧臣的信息,就是這個時間過來的。

顧臣:[我在你住處樓下,這會兒方便嗎?下來一下。]

“咳咳咳咳咳!”

餘飛飛一口湯噎在喉嚨口,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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