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惹

怎麽了就影響公司秩序?

再說, 她哪有跟人眉來眼去?

“如果跟人沒那個意思。”

顧臣丢下最後一句話,盯着人看了兩眼,轉身走了。

“......”餘飛飛眨了眨眼。

什麽沒有什麽意思?他怎麽總是話說半截的。

她将網兜在水裏戳着, 恨不得将魚缸給戳出來個洞。

之後顧臣專心在電腦跟前看資料, 好似已經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了一樣。

餘飛飛盯着魚缸裏游的歡實的魚兒們望眼欲穿, 話說,那些沉在缸底的魚食,什麽時候能吃完?

再不吃完, 她中午吃的那頓飯都要消化完了。

她瞥眼看了看右後方認真工作的某個男人, 然後悄無聲息,自以為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去惹人注意的拉過了旁邊一個椅子。

站的久了,腳都是麻的。

她将椅子拉近, 然後坐在了魚缸旁邊,熬!

看誰能熬的過誰?

她就不信這魚食今天還真就吃不完了!

餘飛飛的犟勁兒上來,八頭驢都拉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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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上學, 一次老崔喊她讓她去學校接餘陽放學回家,那時候老崔還有點偏心的,總喜歡向着餘陽, 她死都不肯去。

被兇的在屋裏哇哇大哭,就是不去。

窗外雨淅淅瀝瀝的還在下。

襯得屋裏靜的出奇。

餘飛飛盯着盯着,就打起了瞌睡。心裏想着, 跟他較個什麽勁兒, 幹脆服個軟, 道幾句苦水, 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腸胃炎還沒好利索, 想先回去休息不就得了。

可她就是不願意他說的那句跟別人眉來眼去, 為了證明她的心思,于是犟着脾氣,在他這裏待着。

然後打眼又偷瞄了下人,畢竟又不是待不下去。

待着,想着,憤憤不平着,然後就睡着了。

夢裏啥都有,顧臣向她求婚來着= =!

但好景不長,被一陣電話鈴聲給驚醒了,她揉了揉因為趴在桌子邊沿而發酸發脹的脖頸,醒來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困頓。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想着拿出來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然後就聽見另一邊陽臺的位置,顧臣沉聲的一聲喂。

原來不是她的電話。

她這麽動作一大,身上肩頭還落下件東西,她低頭一看,是顧臣的外套。

“......”她彎腰拾起,禁不住耳朵熱了。

為了表明忠心,她一路陪人熬到了下班。

到最後還是顧臣臨走了拍了拍人肩膀,說:“走了,送你回去。”

她哦的應了聲,将原本搭在手邊椅子扶手上的他的那件外套,起身遞給他。

顧臣接過外套,沉着眼眸将人深看了兩眼,餘飛飛撩起眼皮向上同人四目相接,長長的睫毛眨着輕戳着下眼睑,對視久了就開始耳根發熱,目光往一邊躲。

顧臣不着痕跡的将目光收回,擡腳往門口走。

她跟着人屁股後面,也下了樓。

坐他的車坐慣了,她還真沒想過要自己打車回去。

“安全帶。”

她系上了安全帶。

然後出發。

回到家的時候周添早回來了,八卦的眼神問她,“我的傘呢?”

“什麽傘?”餘飛飛話說出去後恍然,“壞了,我好像給丢了。”因為她也不清楚在哪個環節傘突然沒了的。包包在身上背着,手中提着個袋子,袋子裏裝的,是顧臣的那件外套。獨獨沒有那把傘。

等出租車的時候沒打傘,因為在房檐下面等的。

下出租車的時候雨都小了,而且兩步路就能走到大廈下面,有遮擋的地方,所以她也沒打傘,但是她不記得自己同鄭春說話的時候手裏有沒有拿傘。

所以,丢在哪兒了?

飯館?

還是出租車上?

還是——辦公室?

或者顧臣拿着嗎?

“那是我借同事的。”周添可憐巴巴,沖人眨着眼,她真借同事的,如果是她自己的就算了。

“......”餘飛飛想了想,說:“沒事,我給你找,找不回來,買一模一樣的。”

周添嘆了口氣。

餘飛飛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經過一番心理建設後,給顧臣發微信:

[一只會飛的魚]:你對今天我們用的那把傘,有印象沒?

她開始沒直接問,試探着。

但是覺得這樣似乎更能讓人多想,畢竟她在他那是有前科的,落在他車上過一支口紅。

索性換了語氣,問的直白,口氣随意:

[一只會飛的魚]:有沒有在你那?

顧臣回的很及時:

[顧臣]:在我這裏,明天你來上班了找我拿就行。

餘飛飛心裏一喜,說:好的,多虧有你。不然要給周添買新的了。

[顧臣]:嗯,不客氣。

然後她戳着屏幕思慮了半天,最後又戳過去了兩個字:晚安。

她以為自己之後就是終結了,人應該不會再發來什麽了,但過了大概有十分鐘,她正在翻手機聽歌的時候,又來了一條微信。

她點開,是顧臣發來的,寫着:你也是。

她揚着嘴角,翻個身埋頭進了枕頭裏。

雖然被壓榨了一個下午的免費勞動力,但此刻餘飛飛倒是莫名其妙的開心。

然後睡了個好覺,一晚無夢。

第二天元氣十足的去上班。

路過顧臣辦公室的時候,敲了敲門,裏面沉沉的傳出來一聲進。

她已經習慣了他這麽早的過來,幾乎每次她來,他都會在。她給人一如既往的帶着早餐,他吃早餐。

餘飛飛推開門,看到人正伏案寫着什麽。她走過去将早餐給他放到桌上,然後特意說:“今天是你愛吃的那家蒸餃,嘗嘗吧。”

顧臣擡起頭迎上人甜甜的笑,禁不住揚了揚唇角,然後從下面的櫃子裏,拿出一把傘,遞給了她。

正是昨天的那把。“你的。”

“謝謝。”她接過給人道謝。

場景似曾相識,她記得上次落下口紅在他車上的時候,也是這樣。

顧臣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盯着人直直的看了兩眼,明明沒幹虧心事,卻是被盯得臉色一熱,然後連忙收回目光,向後指了指,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那個眼神,鬼使神差的,讓她一個中午心都不靜。

甚至中午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都在跑神。

不過很快被工程部她們幾個的話題所吸引,回了神:

“我那天太閑,沒事幹,将顧總監這幾年裏身邊來來回回來的又走的助理捋了捋,你們猜有多少個?”

“多少個?”

“三十九個!”

“......”衆人皆是一陣驚詫,居然這麽多。

“五年時間,平均每人待的時間是多久?”

“一年是三個半人多點,不到四個人,四舍五入就是一年開掉四個人,再補上四個人,十二個月,那每人待的時間就是,三個月。”坐在餘飛飛對面的蘇會,掰着指頭,認真的算。

“......”

有人聽完目光轉移到了正在扒飯吃卻豎着耳朵聽的餘飛飛。

禁不住問她:“飛飛,你來多久了?”

“......”

這像是個殺人誅心的問題,像是期滿三個月,你說不定就可以滾蛋了的意思。

“???啊?”餘飛飛擡起了頭,看過眼神齊齊望向她這裏的八卦小分隊。“我、不太清楚,忘了具體哪天入職的了,應該、還不到三個月吧?”不然照你們的意思,不是應該走了的麽?畢竟人對助理的要求,那麽苛刻啊。可是、她明明也不單單是顧臣助理的呀!外涉翻譯才是她名正言順的職務。

助理明明是他資本家愛壓榨勞動力,附加的。

“飛飛時間來的短。”

“飛飛這麽優秀,高材生進來的呢,對吧飛飛?”

“就是,吃飯吃飯。”

“......”

她們這麽一說,她哪裏還吃的下呀!

胃口都要倒沒了。

原來顧臣的苛刻,真的是出了大名的。

還有歷史可追溯。

而且也真的是,也太誇張了吧?

餘飛飛回去辦公室,坐在工位上,恹恹兒的。突然有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顧氏企業的門檻高,衆所周知,然而比顧氏企業門檻更高的,是顧臣助理的門檻。

接觸這麽長時間了,不知道顧臣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日常有沒有什麽偏見或者不滿意的地方。

她舔了舔唇,決定湊個機會過去探探。然後再好好表現表現。不能坐以待斃才是。

手邊剛巧有一份梁思給她發來的文件,是一份項目方案,內容比較細,話術語挺多的,她需要改一份外譯版。其實她對勝任外涉翻譯這份工作還是很駕輕就熟,但也只是她覺得,畢竟上來就撞上了一場官司,是非黑白還沒縷清楚前,多多少少印象分都要打折扣的吧。

她将資料拿到手邊翻了翻,然後開啓工作模式,開始外譯,将電腦鍵盤摁的啪啪響。

終于在兩個小時之後,她将工作完成了。

梁思說的讓她後天拿給她就行,但是她明明兩個小時就已經完成了。

她深呼一口氣,拿着打印好的資料過去顧臣的辦公室門口,除了早上見了一面,今天一天都沒怎麽見到人,她來碰碰運氣。

她原本想着擡手直接去敲門的,但鬼使神差的,就傾身到了門板上,耳朵貼在了上面聽。

也不知道在他自己的情況下,通常都會做些什麽。

但是似乎裏面沒什麽動靜。

她偷聽的入迷,直到一聲清嗓子似的咳嗽從對面的電梯口處傳來,她霎時立直了身,順着咳嗽聲看過去,只見顧臣穿着一套少有的黑色布料的休閑運動衫,正從電梯口方向,往她這邊走。

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她将身體繃的筆直。

随着人的走近,沖人揮了揮手,“你不在辦公室啊,我還以為你在。”

顧臣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人,沒敷衍她:“所以你是以為我在,特意立在門口偷聽是麽?”

“......沒有,”餘飛飛抿了下唇,“我就是怕打擾到你,怕你忙,所以才——”

顧臣手搭上門把手,斜過目光,居高臨下,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将餘飛飛剩下的話直接給整沒詞兒了,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他随即收回目光,推開了門,似乎也沒有要聽下去的意思,直接沖背後喊了聲:“不是找我有事?進來吧。”

餘飛飛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見人已經坐在了椅子上開始伏案畫東西,最近一段時間慣常進去總是會自覺到給自己拉把椅子來坐的她,今天決定站着,而且工工整整的站着。

“你擱那站軍姿麽?不是有事?”顧臣掀起眼皮盯着她看了兩秒,禁不住問。

“沒有。”她下意識的回,什麽站軍姿。接着連忙上前兩步,然後将資料一頁一頁的翻開。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顧臣又問:“腿不舒服?”

“......”餘飛飛郁悶的猶豫了兩秒後,說了聲沒,然後解釋:“那是做為下屬,對您的一種尊崇。”怎麽就不懂?

“......”顧臣盯着人,跟看一怪物一樣。

“您看,這是新項目最新一期的設計方案,您先看一遍,這份屬于是譯文稿,專業術語多,您有什麽看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她需要突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才行,對,你可能會看不懂的哦。

這些東西可是她扒資料翻出來的,用意上絕對深刻,專業。

三個“您”喊的顧臣眼皮直跳,看了兩眼資料後直接皺眉,問:“你知道這資料是要給誰看嗎?”

餘飛飛啊了一聲。

“是要給基層的一些工人看的,你弄這些,是讓他們、看天書嗎?”

“......”

“專業不是你辭藻堆積,用詞深奧,偏僻,就是專業了。通篇的魑魅魍魉,那是考古的出土文獻。有時候簡單明了的話,來傳達一份想法,并且能被大家所接受理解領悟,那才叫專業。比如這份資料,先撇開不談專業,它的第一要務,就是能被人看懂,明不明白?”顧臣言辭犀利,沒給人留面。

餘飛飛內心狂風暴雨、五味雜陳,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她了吧。

“對、對不起啊。”她将資料收起,然後比了個發誓的姿勢:“我一定會做好的,您再等我一個小時。”

“......”這姑娘,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他準備開口問她點什麽,就見人已經折回頭出門走了。

還給他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

然後一個小時過後,顧臣再次等來了敲門聲。

他淡淡出聲,說:“進。”

然後餘飛飛抱着修正過後的那份資料重新過來了,顧臣剛接了個電話,從陽臺那邊走了過來,立在了辦公桌邊。餘飛飛走到人跟前,将資料放到他面前,顧臣低頭作勢去翻,她連忙阻止說:“顧總沒事,我給您翻着,您看就行,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臣看鬼似的,掀起眼皮略過資料,直接垂眸看過了人,然後伸手,沖人勾了勾手指,說:“過來我跟前。”

“嗯?怎麽了顧總?”餘飛飛游弋着往他跟前湊了湊。

“再近點。”

“......”餘飛飛哦了一聲,又挪了挪,忽閃着長長的睫毛,湊到了人跟前,顧臣身上淡淡的茶香,飄然而至,萦繞在了鼻尖,撓心似的。

接着顧臣伸手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問:“你病是不是還沒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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