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惹

他什麽意思?

她得的是腸胃炎, 幹嘛摸人家額頭。

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抿了抿唇,擡起手背蹭了下被他碰過的額頭位置。

一點點碰觸, 擾的她心緒不寧的。

靜下來想一想, 她今天的刻意, 的确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像平常一樣就好啦~= =

然後細致一點。

況且人也不是不講感情的,她還每天給人帶早餐呢。

可是、他也每天送她回家......

餘飛飛郁悶的深呼一口氣。

晚上下班回到住處,沒精打采的, 拖着兩條腿往沙發裏躺。胳膊無意間搭上一個袋子, 這才想起,那天她衣服淋上咖啡,去清洗烘幹的時候, 他借給她穿的那件外套還沒洗呢。

思緒回潮,她将外套從袋子裏掏了出來。那是一件薄料的休閑西裝外套,她在公司見他穿過那麽一兩次。鬼使神差的, 她覺得自己有點變态的,将外套湊到鼻尖聞了聞。

淡淡的薰衣草香,很淡的那種。淡到, 如果不是她對這個味道極度敏感,換作旁人,多半是聞不出來。

她翻開內襯标簽看了下, 一水的英文, 她法語雖好, 可英文碰上專業的詞彙, 她不太懂。掏出手機将一個一個英語單詞百度搜了一下意思, 一個一個連起來, 前兩條是材質成分, 後面有一條就是洗滌方法了:幹洗或者常溫水浸泡用手輕揉。

還好,可以手洗的。

她拿着衣服過去衛生間,找了盆子接了些水,然後将衣服拎着放了進去。

找來了洗衣液,柔順液,除菌皂,排成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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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準備挨個輪一遍。

自己衣服都沒洗這麽細致過。

害怕下手重了将衣服洗壞,又怕下手輕了洗不幹淨。扣扣索索的,直到周添下班回來,她都還沒洗好。

周添将包往沙發上一扔,聽到衛生間動靜先來了一句:“喲,這麽勤快,”她給自己泡上一杯奶茶,然後深吸一口,滿足的往餘飛飛跟前靠,看過去問:“洗什麽呢?”

“洗衣服。”

周添看了眼那衣服顏色,灰不溜秋的,“你什麽時候買的灰色裙子,怎麽不記得你穿啊?”

“......”餘飛飛聞言偏過臉看她,解釋:“不是裙子。”

周添皺眉:“不是裙子?”

“不是我的衣服。”餘飛飛補充,話說的很慢,手下洗的也很認真。

“那是誰的?顧臣的?”周添手中奶茶都不香了,嗅出一股八卦的味道,“天吶,你們那天發生什麽了?”

“哎呀沒有。”其實餘飛飛心中煩着呢,因為今天的暈頭暈腦,顧臣此刻怕不是懷疑她是個傻子。TAT

“那你給人洗什麽衣服?”周添此刻很閑,喝着奶茶八卦着舍友的感情生活,悠閑的很。

餘飛飛深出一口氣,只能邊洗衣服,然後邊專心解釋給她聽:“那天不是給你當托去了麽,然後抽獎抽到一半的時候,有位你的貴賓,将咖啡碰撒到我衣服上了,然後我就去上邊二樓找衛生間清洗,”至于碰到的那什麽亂七八糟她沒說,“之後就碰到了顧臣,我就是用了下他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衣服換下來烘烘幹,就穿了一下而已。”

“哦,”周添聽的似懂非懂的,“他讓你給他洗的?”

餘飛飛舔了下唇,耐心的拉長着音敷衍她:“不是——是我執意要給他洗的。”

“哦~”“好吧。”“為愛洗衣服。”

“......”餘飛飛無語的看了人一眼。

周添咬着奶茶吸管往電視跟前去了,好久沒看電視了,她想看會電視。

電視裏演一好女人戀上一渣男的苦情劇,正鬧騰的熱火朝天呢:

渣男:“我就跟她去吃了個飯,你至于嗎?”

好女人:“吃飯就吃飯,為什麽要湊那麽近?”

渣男:“我當時眼睛飛進來一蟲子,人家幫忙給吹吹怎麽了?”

好女人:“你說怎麽了?”

渣男撇了撇嘴:“你總是愛多想,我也沒辦法。”

周添:“......”

這他媽什麽爛俗劇情?啪的一聲,她将電視又關了。

餘飛飛依舊在吭哧吭哧的洗衣服,細致的很。最後一道程序了,洗完就可以晾起來,挂在那裏等它幹就行。

上床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她翻來覆去的心裏亂糟糟的。

到最後決定,為了讓顧臣覺得她是正常的,也避免自己在人跟前再做出反常的舉動,她決定最近兩天離人遠一點。

不然總是拿着資料,在人跟前亂晃,不由自主做一些傻的冒煙的事,本來好好的,說不定這麽一來,反而變糟了。

比如今天。

她惱的狠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機會說來就來,第二天上班,梁思說松阜西城郊區項目有人鬧場,讓過去幾個人維持一下秩序,具體詢問下到底是什麽情況跟問題,然後盡量把問題給解決了。

當時她正給梁思經理送一份資料,旁邊立着另外的同事,她是跟另外的同事說的。

餘飛飛聞言自告奮勇,說:“梁經理,那我也去吧,多一個人也能招呼的周到些。”

梁思看過她問了一句:“那、顧總那有什麽工作沒?”

餘飛飛舔了舔唇,眼睛轉了個彎,說:“沒有。”目前沒有。

接觸的事情多了,也有助于能力的提升,梁思是沒意見的。

既然她說顧臣那裏沒事,于是就果斷同意了。

餘飛飛他們一行一共去了五個人,有外宣部的三個人,包括那個鄭春,一個財務,一個就是她。

坐了一輛車去的。

西城距離城區的位置較遠,開車開了一個小時的路程才到地方。

現場的确是熱鬧,多半是有人報了警,周邊都拉起了警戒線。

旁邊還停了一輛警車。

圍了不少的群衆,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麽。

餘飛飛跟着大家一起,擠着進了人群。

鬧事的是聚在一起的幾家業主,因為不滿意門窗的設計,執意說跟當初講解的圖樣不一樣。

受到了欺騙。

旁邊似乎知道點內情的鄭春說:“這個的确當時怪我們,當時講解的有個新人,圖冊給人拿錯了。”

說完看了餘飛飛一眼,人湊她有點近,讓她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回他說:“這樣啊,那是不是得賠償?”

鄭春點了點頭,“賠償肯定得賠的,首先得安撫下他們情緒,然後不是才好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賠償的麽。”

餘飛飛抿了下唇,贊同說:“也是。”

剛巧她旁邊立着一像是跟着一起來的小孩子,她蹲下身問:“你好呀?幾歲了?”

小男孩肉嘟嘟的很可愛,比着指頭給她說:“姐姐,我三歲了。”

“三歲了啊。”那她應該是阿姨了吧,“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手往前面人堆裏一指,“在那呢。”

餘飛飛順着看過去,正是鬧的喊的最兇的兩個。一男一女。

孩子媽媽也剛好轉過頭往這邊看自己的孩子,然後看到餘飛飛跟自己孩子說着什麽,憤憤的大步走過來,餘飛飛措不及防的,被人推倒在地。

鄭春旁邊立着,連忙将人拉了起來。

“你好,動手不好吧?我們沒說不賠償的,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平心靜氣的談嗎女士?”

原本旁邊看熱鬧指指點點的風向也開始有所轉變,因為她那樣的一推,的确過分了。畢竟人家也沒說不賠,再者當初他們同意也在先,想想多少有點過分。

餘飛飛掌心摁地,被尖銳的小石頭硌得生疼,蹭破了點皮,不過沒出血。

鄭春問她有事沒,她扯掉被人拉着的胳膊說沒事,然後客氣的道了聲謝。

一起過去的同事,過去上前同業主們輕言軟語談了幾句,再加上旁邊圍觀群衆的助力,輾輾轉轉小半天的時間後,終于将他們一行人請進了貴賓室。

好水好茶供起,将情況細細的問了問,尋求能達成一致的解決方案。

一直忙活了将近一天的時間,方才談妥。天色漸黑,外邊淅淅瀝瀝還下起了小雨,鄭春開車将人又送回家,留下餘飛飛同另外幾個同事在單位收尾。說是拐回頭送完了人來接他們回去。

但就是沒料到車子在半路抛了錨,自己都回不去了。

鄭春給餘飛飛打電話:“車子卡水坑了,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到不了你們那了。”

“那你有事沒?我們過去幫幫忙吧?”

“過來沒用啊,我喊了拖車過來,我這邊沒事的,就是你們要自己想辦法回去了。”

“你沒事就好,我們你不用擔心。”餘飛飛記得旁邊有個公交站牌,這裏雖然偏僻,不好打車,但是能坐上公交也行。

另外三個人都是男同事,其中一個家還剛巧是附近的,另外兩個吆喝着要去他家過夜,明天一早再說。

于是就只剩了餘飛飛,她不喜歡給人找麻煩,況且還是留宿,肯定不行的,直接大大方方的沖他們擺手說:“沒事沒事,我來的時候見到那邊有公交站牌,我去坐公交回去。”

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他們也是怕人有事,其中一個男同事擡手看了眼手表,六點半,那邊有一趟公交車通往市區他是知道的,這個時間......似乎還能趕上最後一班。

最後他們将人送到了公交站牌的位置,看人上了車方才回去。

餘飛飛問了司機,司機說車子最遠只到市區城中街那裏,不過對于她來說只要能停在市區就行,畢竟好打車。她再打車。

怪不得鄭春的車子會抛錨,她下來公交才感覺到,似乎越是往北邊來,雨就下的越大。路上人都是少的。

下來公交車在路邊打出租,等了沒兩分鐘,身上就淋濕了,眼看車子遙遙無期的樣子,她跑着往前面有遮擋能避雨的地方去。

正跑着,手機響了,她在口袋裏摸索出來看了眼,是顧臣。

沒多想什麽,她直接摁下了接聽鍵喂了一聲:“顧臣。”

嘩嘩嘩的雨聲透過手機從對面傳了過來,顧臣蹙眉,問:“你在哪兒呢?”

“我在——”餘飛飛四處看了看,說實話,她也不清楚這是哪裏,當時就想着只要是市區就行,能打個車,但是沒想到市區雨有點大,車也不好打,“好像是——”

“用微信,把你位置發來,在那等着。”

“哦,好。”她跑着終于到了一處房檐下面,立穩了身,給人發位置。

夏□□服薄,頭發跟上衣都濕了很多。

也太狼狽了。

有點冷,她深呼一口氣,蹲在那裏等。

大約過了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從不遠處的雨幕中閃過來一道車燈。

她被照的眯了眯眼,霎時站了起來。

車子停下,顧臣撐了一把傘出來,上着臺階走到人跟前,餘飛飛狼狽着一張臉,扯了扯嘴角,悶着聲音喊他:“顧臣——”

“怎麽搞成這樣?”顧臣捋了下她濕噠噠貼在臉上的頭發問。

“我去了西城郊區的項目辦了點事情,然後那邊車子只能走到這裏,下車時候,雨有點大。”她撩起眼皮往上看着人,臉色白白的,沒什麽血色,慢着音,一點一點說給他聽。

顧臣淡着神色,看不出什麽思緒,沖旁邊停着的車子偏了偏臉,說:“先上車。”

餘飛飛跟着人上了車,顧臣車子停在路邊,他關上車門,拿過手邊的紙巾包,放到餘飛飛的那邊,說:“自己擦擦。”

“好,謝謝。”

“病好了?”顧臣拿話揶揄她,“怎麽不喊顧總了?”私下兩個人的時候,她通常就像現在,是喊名字的。而且昨天還一口一個您的。

她知道他說的什麽,禁不住被他逗笑,自己都替當時的自己尴尬,舔了舔唇角,淡淡的清了清嗓子:“那誰讓你是我領導,又不能怪我,她們都說——”餘飛飛及時剎車,心下覺得有點不妥,有種打小報告的感覺。

“說我對待下屬苛刻?”這句話是顧臣幫她說出來的。

“你知道?”餘飛飛有點出乎意料。

“我不長耳朵的麽?”顧臣擡手沖自己耳根處指了指。老生常談的話題了,全公司人都知道,他還是罪魁禍首,更清楚不過了。

“你真換了那麽多的助理?”

顧臣皺眉想了想,像是在為自己開脫,“我覺得應該沒有,她們誇張了。說實話我有時候很少在公司,一些人我都沒見過,人事部門自己調換的占絕大多部分。況且,在我這裏,你就是翻譯。”

“哦。”餘飛飛看了人一眼,收回目光。拿着一張紙巾捏着一縷頭發,繼續擦幹。

顧臣瞥眼看過去,抽了張紙巾湊近,說:“我來幫你。”

他忽然的靠近,禁不住讓她停止了呼吸,淡淡的香煙味道一點點變濃,男性獨有的荷爾蒙氣息将她周邊的空氣全部占據,然後侵入,甚至毛孔。

頭發絲絲縷縷被風吹的,不少鑽進了衣領深處。

他涼涼的指尖勾着發絲往外,一下一下劃過皮膚、耳廓,她不好意思的将臉往另一側去偏。

“別動。”顧臣掰過人偏過去的臉,可能幅度太大,也可能湊的太近,她再偏過來,點點涼意,像是她的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

兩人具是一愣。

不過顧臣随即繼續幫她擦拭,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就只是她的目光,依舊沒地方放,更局促難過了。

顧臣幫人擦拭着,肉眼可見她的耳朵漸漸愈來愈紅,從耳廓,到耳根,甚至到最後紅透了整個脖頸。

他手捏着一截紙巾,然後給了她,淡淡的聲音響在她耳側,說:“濕的不多了,這些還是你自己擦。”

餘飛飛抿平着嘴角,随着人的離遠而不着痕跡的深呼吸一下,然後點頭應了聲嗯。“謝謝。”

她心砰砰的亂跳,擦了半截,拿眼小心翼翼的看他。

顧臣勾唇笑,禁不住問:“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餘飛飛也不知道怎麽了,平時看他唯恐被抓包,此刻卻是特別的大膽,盯着人語氣認真的問:“顧臣,你是專門來接我的嗎?”

“你覺得呢?”顧臣回望過去。讓原本被雨水淋濕而有點周身泛冷的她起了點燥。局促逼仄的空間裏,外邊下着雨,她又不能像上一次,到了家門口,可以順理成章的奪門而去。

只能随着心跳幹耗着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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