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戀戀

餘飛飛臉色一紅, 品出了點弦外之音,推開車門逃也似的跑了。

只留顧臣在車裏盯着遠去的背影,促狹似的笑。

有賊心沒賊膽!

餘飛飛跑的氣喘籲籲的回了家。

迎頭便遇上了周添。

“魯迅伯伯說得對, 人的感情果然是不相通的。”

周添拉着長腔, 灰着一張臉, 斜眉橫着餘飛飛那頭淩亂的發絲,和嫣紅的唇瓣。

“嘿!姐妹,分享一下你今晚的故事呗?”她像只聞到了腥味的貓, 一只有過偷腥經驗的貓, 嗅覺可是敏感的很,被甩也壓制不了她心中的那點騷動。

“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餘飛飛一路跑的有點快,換了鞋氣都還沒喘勻。

進門還沒立住腳三分鐘, 周添便炮火連天的開始了。

她跑的累,包往別處一丢直接仰躺進沙發裏了。

“問你呢,”周添抱膝坐在那裏死盯着她, 挑了挑眉,“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餘飛飛表情管理不佳,喜形于色, 手遮着眼,嘴角快裂到了後耳根。

“诶诶诶!”周添不滿的用腳踢了她一下。

“他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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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字說完,她像個失控的章魚精, 手腳沙發上亂彈。比那天的第一次接觸甚至還要激動。那次像做夢, 這次真實多了。

“......就這?”

周添大無語。

“不然, 你以為?”餘飛飛收斂了笑。

周添奸笑了聲, 手肘支撐到沙發靠背, 托着半邊腦袋, 沖人擡了擡下巴:“我以為, 我以為的能讓你高興成這,肯定得是來了刺激的了,比如——”她眼神瞟着她,從嘴唇,到脖子,一路向下,□□裸的。

餘飛飛罵了聲滾!起身沖進衛生間裏洗漱了。不理她這個色女。

立在鏡子前面,她看到了自己嫣紅的嘴唇,怪不得周添會亂想,這個要怪那個飲料了,顏色紅紅的,她喝了不少,嘴唇都染上了。捧起一捧水洗臉,碰到鼻梢的時候頓了頓,那點被他弓起身時、被他澀澀的胡茬刮蹭到的皮膚,貓撓似的觸感又湧了上來。

客廳裏傳來一聲哀嚎!

周添嚎自己命苦,口無遮攔的:

“吼~我老板為什麽是個大肚子油膩老男人,讓我怎麽下得了手去泡?我年輕氣盛的,也不能虧待了我這極富朝氣的身體器官啊!”

“......”

餘飛飛一口刷牙水噴了一整個鏡面。

搖了搖頭,這姑娘果然被甩受刺激了,她琢磨着發工資後請她出去吃頓好吃的,聊表一下同窗友誼。

她是洗漱完畢,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看見顧臣發來的微信的。

問她到家沒有。

她回了句: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已經安全到家了哦[可可愛愛/]

然後想了想又回了句: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顧臣能想象的到她紅着小臉,認真趴在被窩裏敲字給他的情形,勾着嘴角,回了聲嗯。

第二天一早,餘飛飛在街中一家新開的店面,買了一份鹵豬腳和兩份蛋包飯。嫩嫩的蛋卷包着飯團,看上去超有食欲。

去公司坐電梯的時候,又跟顧臣碰上了。

一同的,還有幾位其它樓層不太熟悉的同事。其中一個撈着顧臣谄媚,看樣子像哪個部門的女主管,身段妖嬈:

“顧總,聽說咱們又招标了個新項目,您這一出差就是幾個月不見人,得注意好身體啊。”

顧臣微笑的沖人點了點頭,沒說什麽。餘飛飛目光小心翼翼向後掃,視線同他相接兩秒鐘後,随即撇開。

餘飛飛頭腦一頓,臉一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心虛又害羞的直接裝起了不熟。

途中一同事還熱情的給她招呼:“你是新來的同事吧?哪個部門的啊?加個微信吧,有空約出來一起玩啊。”

餘飛飛慌裏慌張的掏出手機,同人寒暄加了微信。

那人距離近,餘飛飛這一動,飯盒子一晃,他聞到了飯香,“你帶的什麽早餐?好香啊!”

她笑着沖人說了聲:“蛋包飯。”這次沒敢往後撇立在那裏的顧臣。

那人眼尖,随即又說:“你吃兩份啊!”

言下之意,看不出來,你吃的挺多。

餘飛飛想找個地縫往裏鑽。

她哪裏會吃得了兩份呢?

在到十五樓之前,其他人陸陸續續下完,就只剩了顧臣跟她。

她立在前面,像個鹌鹑一樣。

直到電梯停在十五樓,電梯門打開,她停了停,等顧臣走在前面,她後腳跟上。

然後開開心心的,進了他的門。

顧臣看着她那做賊似的傻樣無語,門剛合嚴,就上手撓了一下她的腦袋,膩着聲音問:“昨天還窮的要命的飛飛魚,今天怎麽就舍得買了兩份飯?”

餘飛飛知道他故意埋汰她,提着袋子往桌邊走口氣豪橫,恃寵而驕:“那——反正不都是你在吃我的。”小樣看上去趾高氣昂的。

顧臣擡手掃了下鼻尖,無語忍笑着點頭贊同,“也是,向人讨生活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得看人臉色。”

餘飛飛:“......”

之後的幾天時間裏都很安逸,快下班時間她會給他換下藥,換過藥,顧臣照例,送她回家。

但較之以往不同的是,他将她送到了地方都會下車再同人待那麽一會兒。

兩人總是沒話找話似的,多消磨點時間。

“穿這麽薄,冷不冷?”

餘飛飛搖搖頭,說,“不冷。”然後看過他的手說,“你這個手,不能沾水的,注意一點。”

顧臣看了眼,嗯的應,說:“沒事,應該快好了,到時候你陪我去醫院拆線怎麽樣?”

“好,我陪你。”她說。然後看了看樓上依舊黑着的自己的那間屋子,沖人揮手說,“那晚安了,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兒,慢點開車。”

“好。”顧臣看着人走遠,然後上樓,然後看到她屋裏的燈亮起後,方才開車返程。

不知道是誰将他們一行人游玩南禪壇,各自求取姻緣簽後,在菩薩跟前鬧騰的事情給錄了下來,還發到了公司群裏,連同各自的姻緣簽生怕同事們聽不清還編輯成了文字,發了過去。被餘飛飛翻到了,愣是坐在那裏看了一個上午。

翻來覆去的看。

兩人中午剛吃過飯,顧臣打着電腦在看一份資料,她吃的太撐了,半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裏不想動。

中午時間十五樓很多人這個時間要麽在各自辦公室休息,要麽是在外邊吃飯連帶逛街還沒回來。所以她就稍顯放肆了些。

再加上顧臣說了一嘴,說她屋裏沒沙發,午休不舒服,可以躺他這裏休息一會兒。

所以她就更沒有理由走了。

辦公室裏原本很安靜,只有顧臣敲打鍵盤的聲音。直到半躺着的餘飛飛将群裏的那個污糟糟的小視頻點開後。

七嘴八舌的聲音突然就傳了出來,她連忙将手機的聲音調小。

可盡管如此,顧臣還是聽見了,将目光從電腦屏幕跟前移開,往她那邊看了眼。餘飛飛是背對着他的,她看不見。可她不知道的是,雖然顧臣偶爾會戴個眼睛,但不代表人眼神不好,反而是好的很。她也根本不知道人一眼就清楚的知道她在看的什麽。

餘飛飛将小視頻一連看了數十遍,直到頭頂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吓了她一跳:“有那麽好看麽?一直看。中午不休息,下午上班時間可不準打瞌睡。”

餘飛飛動作猛,騰的一下原本要起身,結果頭頂撞上了顧臣的下巴。

她頭頂疼不假,可顧臣貌似更疼,直接疼的繃着嘴唇眯了眯眼将臉偏到了一邊。從牙縫裏咬出來了幾個字:“餘飛飛,你勁兒好大!”

餘飛飛:“......”

“沒有,我是被你吓着了,”她連忙起身狡辯,“我一個女生,能有多大的勁兒,中午吃飯那礦泉水瓶子不是都擰不開。”

這倒是真的!

顧臣也不過是随口一說。

“你、有沒有破皮?”可縱然嘴硬,免不了她擔心。

顧臣用舌尖頂了頂臉廓,眯了眯眼說:“好像破了。”

“......那、”她心生了點愧疚。

“沒破,”顧臣随即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逗你呢。”

“......”

他昨晚赴了個局,沒怎麽睡好,很少午休的他此刻頭也沉沉的。擡手摸了摸下巴,就轉過身也坐進了沙發裏,一并将人也拉着從新坐了進去。

顧臣頭歪在餘飛飛的肩頭,短發戳在她的臉頰,癢癢的。餘飛飛肩膀不敢再動,抿了下唇,只是微微斜眸過去看了眼人,小聲問了個她想了半天的問題:“你那天求的是什麽簽啊?”

顧臣瞌睡,回的稍顯敷衍:“忘了。”

忘了?這都能忘。顧臣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放在餘飛飛這裏,好像有點不一樣。因為她挺想知道那個的。

“那那個簽還在吧?我能不能看看?”

顧臣幹脆一把捂住她的嘴,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應該是丢了。”接着阖上了眼。

餘飛飛心裏一陣酸,可能患得患失的心裏成分在,也可能最近一段時間她如踩在雲端一樣的不真實。有時候想想,他好像也從沒說過自己是他女朋友這樣的話。

關系是近了點,可那個問題她又重新從心底拿了出來,一遍一遍,審視他們之間這段關系。

她之前從一本書中看到過,說男人的心裏防線底。

喜歡可以分為很多種。

随便搞搞暧昧算是一種喜歡。

名正言順交往一個女朋友,也是一種喜歡。

當然,她不是懷疑顧臣會渣。

只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哦,我就、只是有點好奇。”她也不想讓人聽出自己有多迫切想知道。試圖忽略掉這件事。

可話雖這麽說,第二天趁着周末,她還是招呼沒打的就回家了。

她算是就近讀的大學,家就在松阜市下轄管理處的虞港,行政上也是歸松阜管理。算的上是松阜的一個區。

坐了一趟城際公交,下來車又打了個滴,就到了家附近的巷子口。

因為巷子窄,旁邊還是個公園,人多,還都是老人小孩子,她就沒讓司機往裏送。

公園裏熱熱鬧鬧的在跳廣場舞。

她懷疑老崔也在那兒。

所以她沒先往家裏拐,而是往公園裏的人群中走。

老崔标準的中年婦女,全名崔銀花,她老媽。

無業游民。

至于她老爸,餘海。人稱餘大海。說起來大小也算是個老板。街頭開了個小超市。過年時候就跟老崔商量着要往市區挪。

關于家裏整體文化水平,一般,以至于當年她出人意料考上外大,在街坊鄰居周邊一舉成名。

老崔出去走路都帶起了風。

哎呀,你家高材生回來了呀!

飛飛可真是優秀啊,老崔真是好福氣。

老崔自是覺得自己付出的也可多了。

餘飛飛高考那年,她媽媽遇佛拜佛,見廟進香,足足有一年的時間沒有消停。

高考前夕她一次在家裏給菩薩供香火,還差點把房子給燒了。

但不得不承認,她心是真的誠。

但她霍霍人罵人的時候,也是真的令人惱火。

記得小時候,她怎麽罵,餘飛飛都不記恨,獨獨為了餘陽來罵她,她能惱的飯都吃不下。

對她如果說是寵,對餘陽那絕對就是慣。

慣出了一身臭毛病。

餘陽可曾是恨不得讓老崔為他上天攬月的。

可之後次次考試二三十分的成績往家拿的時候,老崔也真是惱的恨不得将他骨頭給打斷了。

但畢竟打斷骨頭連着筋,還是她親兒子。

她跟餘陽自小不對付,用一個壞詞兒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用一個好詞兒那就是相愛相殺吧!

“媽——”

公園裏跳舞的人很多,餘飛飛這一聲吆喝,很多當媽的都回了頭。

崔銀花剛抖了下肩,收回了腿,看見是餘飛飛,撇過眼沖旁邊一老太太笑着說了句:“哎喲,我得回去,我閨女回來了。”然後就松身往這邊走。

腳步利索的很。

走到跟前先問了句:“吃飯了嗎?”

這大概是當媽的通病,見面先問吃沒吃。吃飯是天下第一的要事。

餘飛飛一大早趕得車,還真沒吃。

“沒有。”

“走走走,趕緊回去,給你做碗面條,你喜歡荷包蛋,再給你加個荷包蛋。”崔銀花奪過她手裏一袋子,翻了兩下順口問:“買的什麽呀這是?”

“紅豆餅,你跟我爸不是都好這口?我租房子的附近這家味道特別正。”

崔銀花笑嘻嘻的從裏面抖出來一個,填到了嘴裏,“真孝順,沒白養。”

“......”

“我爸啥時間回來?”

“今天星期,生意最好的時候,估計會晚點,到晚上十一二點了。等下我給他去送飯。”

稀奇事兒。

老崔也知道心疼她老公了。

進了家門餘飛飛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裏不想起,崔銀花給她做面條。

老崔別的不說,廚藝是真的一流。

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條,她做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餘飛飛歇了一會兒,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飯就好了。

崔銀花将飯給她擺在眼前,然後攏了一把頭發問:“你找那工作的地兒怎麽樣?你姨媽開那公司缺個會計,前段時間你剛畢業那會兒一直說着讓你過去,我都沒同意。她家那倆孩子一個兩個的沒出息,你一個外大的法語系學生去給她當會計,想想就不合适,我沒應承她。”

餘飛飛吸溜着一根面條,沖崔銀花比了個大拇指。

這件事做的好!

“我工作好着呢。”

之後崔銀花裝了個飯盒去送飯,餘飛飛窩在家裏玩手機。

回來後又問餘陽的情況。

餘飛飛死咬着說她弟弟早戀,還信誓旦旦說哪天肯定會抓個現行給老崔看。

老崔這才将信将疑起來。數落絮叨了幾句後想起來餘海讓她拉回來了一桶水還在下邊的車子裏邊放着,然後又吆喝着餘飛飛去下樓提水。

沒錯,她的确是吃得多,勁兒也大,他沒屈說!= ̄ω ̄=

清晨一早崔銀花就将她給拉下了床,嚷嚷着讓她去超市幫忙。

說是進的貨到了,要有個人招呼着裝卸。

那是一刻都不想讓人歇着。

崔銀花堪稱完美指揮家。

于是她一口熱乎的飯都沒來得及吃上,被崔銀花塞了幾個包子提了個飯盒,就騎着電動車就被趕去了街頭的超市裏。

“爸!”

她停好車,喊人的時候,餘大海正彎着腰收拾一堆紙箱。

餘飛飛這次回來還是第一次見老爸,昨天她瞌睡的早,餘大海回家的時候,她睡熟了。

“你媽呢?”

“我媽說她要睡個回籠覺。”

“......”

“喏,給我們做了飯。”

餘飛飛揚了揚手裏的保溫飯盒。

“我們吃完再忙吧,等下要涼了。”

餘海騰了騰手,往旁邊洗手池走。

她将飯盒放到了收銀臺,天還早,沒什麽人上門。

父女兩人吃了個很消停的早餐。

“你媽給你說的事情,你怎麽考慮?”

餘飛飛啊一聲,崔銀花就跟她說了姨媽要她去他們公司的事情,是這個?“我媽不是給回絕了嗎?”

“什麽?她回絕了?”她什麽時候回絕的。

“嗯,她嫌棄我姨媽那公司,覺得容不下我這蹲外大畢業的佛。”

“......”

餘海沖吃相堪憂的女兒翻了翻白眼,兩人根本沒在一根弦上。

前段日子聯系上一個故交,他兒子剛巧與自己女兒同歲,條件挺好,年齡也适當,剛搬家過來虞港,一直撺掇着要兩人見個面。昨天也不知道從誰那裏得到的消息知道自己閨女回來了,非要安排一起吃個飯,飯店都訂好了。看自己女兒一臉懵的樣子,多半是崔銀花就沒提這件事。

他擡手看了眼表,心想,這距離中午吃飯時間,也沒幾個小時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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