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戀戀
所以周添說的沒錯, 牽手、接吻、上——
她雖然,其實,她算不上因循守舊......如果真的、不得不、那個什麽、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可——
她腦袋亂七八糟!胸前起伏波動漸漸增大, 有種呼吸不上來的局促。
“我、我其實也可以不走的, 可,可許、許非讓我跟她睡,她說一個人住害怕, 我在飛機上已經答應了, 怎、怎麽辦?”她朦胧着一雙眼,看着人,聲音軟糯, 話說的磕磕巴巴的。“要不我去給她說——”不想跟她睡,跟你睡?
“...哦,原本想湊今晚時間給你說下明天出庭的事情。”顧臣停了停腳步打斷了她的話, 不過很快接着又往衛生間方向走,兩三步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與預想的似乎偏差太大,餘飛飛疑問式的啊了一聲。
顧臣将手中的一次性毛巾和洗澡巾放到了裏邊, 不過幾秒鐘便再次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邊走邊繼續剛剛的話題,“不過其實問題也不大, 你不聽也沒什麽事。聽了我又怕你心理有負擔, 我剛又一想, 索性就順其自然好了, 沒什麽大問題的。那你下樓跟她睡去吧, 今晚好好休息。”
“......”
餘飛飛紅着臉, 半晌又憋出一聲:“哦。”
不知道為什麽, 又有了點小失望。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種= =!
“我還以為你——”
“我什麽?”顧臣看了眼人,悶聲開玩笑似的語氣反問,“怎麽不繼續往下說,女朋友?”
“......”
這人。
餘飛飛是晚上十一點多回的房間,推門進去許非好像已經回來在洗澡,她慌裏慌張的從行李箱裏扒出來了一件高領套了上去。
結果剛穿好許非就出來了,大着嗓門問:“天吶飛飛,你再不回來我都要跟他們商量着報警了,你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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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飛搪塞着說是自己關了靜音。
“這麽長時間,我們早回來了,你去哪兒了?”許非锲而不舍的問。
去哪兒了?
去上趕着陪老板睡覺了。
可這不能說。
她捂着脖子,開玩笑都不敢這麽開。
支支吾吾的她想了想方才将話說了個囫囵:“房間太悶了,我一直在樓下溜達呢,也沒走遠。”
這個回答完美!
許非也信了。
躺到床上,她拿着房卡上下翻着一通看,她原來是将806看成了908。顧臣在908,往上一層。
怪不得。
她咬着下嘴唇将臉笑的都快扭曲成一團了,全身血液依舊沸騰不止,腦袋裏上演着如火如荼的顏色戲碼。她身體裏像是囚了只蠢蠢欲動的小獸,而不安生的小獸似乎已經有了想破籠而出的猖狂想法。
翻開微信找到人,她發了條微信過去問:“睡了沒?”
顧臣喝了口濃茶,他今天喝了不少酒,會議過後合作方鬧着要去狂歡。新項目伊始,需要聚齊人心,吃飯喝酒玩鬧,最能拉近信任。
所以他去了。
喝紅酒之前還喝了白的,多少有點不舒服。
剛好濃茶可以醒醒酒。
反正是睡不着。
他沒有酒後可以呼呼大睡的好習慣,反而異常的清醒。
看到消息進來,他打開手機回複:
[顧臣]:沒。
[一只會飛的魚]:你喝酒了,記得多喝點水。
[顧臣]:就這些?
[一只會飛的魚]:嗯。
[顧臣]:那你睡了沒?
[一只會飛的魚]:躺下了。
[顧臣]:嗯。幼稚鬼。
她揪了揪滑溜睡衣的領口。
看了眼被脫下丢在一邊的卡通內衣。
漲紅着臉。他是不是看到了這個?不然幹嘛說她幼稚鬼?
什麽時候?是那會兒嗎?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
她在床上扭成了蛆。
“喂,飛飛,你發燒啦,臉怎麽那麽紅?”
許非忽的湊近,吓了她一跳,差點把手機給扔了,連忙捂着胸口讪笑。
“我又不是男的,你捂着那裏幹什麽?”
許非無語的笑。
呵呵呵,是啊,她不是男的......
她此刻卻是覺得自己應該學學周添,搞一個防偷窺鋼化膜貼貼。真的有必要啊~
“沒,就、看了個笑話。”
對,她就是那個笑話。
談戀愛原來這麽容易上頭啊!
身在806,心在908。
沒救了!
所以繼飛飛魚、幼稚鬼之後,還會有個黏人精嗎?
第二天的早上九點十分,她同法務部的幾位同事到達了法庭現場。
人很多,但她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人群裏的顧臣。
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低頭垂眸看着什麽。
那麽......謙和紳士,又惹眼。
跟昨晚不太一樣。昨晚的他,除了以上——還多了點讓她難以言說的,難以抗拒的,她抿了下酥麻的唇角,然後擡起手背下意識輕蹭了下被他青色胡茬厮磨過的有點澀疼的下巴,單單回味的去想一想,就能讓人臉紅心跳。
餘飛飛擡腳往前走。
記得昨晚他的确跟她說:我也會去,沒事。
所以,他就真的在。
路上同事們又說:他們問什麽,你就如實答什麽就行,不必緊張。我們不理虧。
是啊,又不理虧。即使做不到得理不饒人,也起碼要有底氣才是,慫個什麽勁兒!
你可是能被顧臣深愛的女人!
飛飛魚,沖!
“Miss Yu Feifei, est-ce un premier projet de votre traduction?”
法官是個當地的法國人,意思大意就是:“餘飛飛小姐,請問這份是你譯文的初稿嗎?”
“non”餘飛飛說不是,“Le premier brouillon original J'ai envoyé une bo?te aux lettres de ma collègue, mais ce n'était pas ceci.”她說原始的初稿我發在了我同事的郵箱裏,但是并不是這一份。“Publié dans ce manuscrit sur le magazine, il y a une copie du plagiat et je ne sais rien.”又說,發表在雜志上的這份稿件裏,有涉及抄襲的內容,而這些內容我一無所知。
“Je demande donc que le policier demande de demander des preuves et je peux terminer mon dossier de la traduction au départ jusqu'à la trace de l'ensemble du réseau. Je n'ai pas peur de l'enquête. Ypris mon entreprise, pas peur de l'enquête.”最後她又說:所以我要求申請取證的警官同志,可以完整的調取我文件從翻譯初始到發表過程中整個的網絡途徑痕跡。我不怕調查,包括我的公司,一樣不怕調查。
“d'ord.”法官說好的。然後給了餘飛飛一個請坐的手勢。接着開始問原告方問題。“Quelles preuves que vous avez peut prouver que Miss Yu Feifei plagare votre conception?”就是,請問你們有哪些證據可以證明,餘飛飛小姐抄襲你們的設計稿?
對方能主動将事情搬上法庭,肯定是準備充分的,底氣十足:“Tout d'abord, les divers algorithmes des documents de Yu Feifei......”意思是:首先,餘飛飛小姐論文中的各種算法、公式都是出自我方單位工程師王林佑先生申請專利的一本産品附贈使用說明手冊裏,算法也申請的有專利,手冊是01版,個別圖書館有藏書,可以外借供人查閱的那種。至于餘飛飛小姐說的申請警官調取網絡文件傳輸痕跡的方式取證,我方覺得沒有任何可信度,畢竟如果他們起初就有這方面作案動機的話,那準備方面肯定是齊全的,留有後手之類的彌補措施,所以根本沒有參考價值。畢竟什麽比白紙黑字更具說服力呢?
法官點了點頭,用一種表示認同的态度。
“Les mots noirs en papier blanc sont persuasifs, mais ce n'est pas faux!”
餘飛飛有點激動,站起來說的,她意思是:白紙黑字是有說服力不假,可它也并非不能僞造!
法官投過一記不滿,伸手往下壓,示意她違規了,現在坐下。
餘飛飛心跳的很快,心裏開始有點慌亂,因為對方很強。
想想也是,能主動将顧氏告上法庭的單位,怎麽會是弱雞呢?
她有點怯了,視線不由得往臺下看,顧臣的位置居然是空的。很快她看見從後門進來一個人,往她的方向去。走近後同一法官低頭說了句什麽,法官點了點頭,敲了下法槌,然後說:“Permettre au groupe d'avocat du défendeur de se défendre.”允許被告方律師團入場辯護。
所以,律師團才是本場的主力軍,餘飛飛的作用,不過是抛磚引玉。
她再往臺下看的時候,顧臣重新又坐回了位置,雙臂抱在胸前,用一種慵懶随意的氣質,然後看見餘飛飛在看他,他還伸出手俏皮的給人比了個大拇指。
“飛飛魚,很棒!”他用的口語。
然後她看懂了。
繃緊的神經難得露出一抿笑出來。
她真的太緊張了,額頭都浸了汗。細細密密的,生怕出錯,她小心的用手背擦了又擦。
接下來她更是過足了一個旁觀者的瘾。
顧臣說的對,他們的律師團,是真的很厲害。
既然能被人抓着不放告上法庭,對方肯定是占有絕對優勢的,此一番唇槍舌戰下來,竟然打了個平局。
聽說他們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大戰過一次,只是這次對方咬着不放,非要當事人出庭,餘飛飛這才出了庭。
顧臣了解透了他們心裏打的小算盤,知道員工是新人,勢單力薄沒經驗,容易突破。這種事情,如果當事人這裏心怯掉了鏈子,會很麻煩。但是如果當事人死咬着不放,就好辦的多。
飛飛魚的表現很棒,是真的很棒!
中途休庭她去了趟衛生間,顧臣在她出來的時候将人攔住給了個擁抱。
她慌忙看了眼周邊,稍顯害羞的将人往外推:“會被人看見的。”
“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顧臣擡手幫她抿汗,“怎麽還出汗了?”
她尴尬又不失調皮的沖人伸了伸舌頭,表情嬌俏:“有點緊張!”
“那——晚上我們出去吃大餐,順帶幫你壓壓驚。”顧臣手貼着她的腰,捎帶用了些力。
她開心的腳尖着地,一跳一跳的,應着好。
他們之間的氣氛,從來沒有這麽心無旁骛的融洽過。眼裏只有彼此,他用心的在想盡辦法,來祛除她的緊張和不安的小情緒。
她感受到了。
于是在周邊沒人的時候,踮起腳尖往人嘴角親了一下,然後跑了。她少有的主動。
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也真的是難得的一次主動去親他。
沒辦法,可能是女孩子,比較害羞吧!
顧臣順着人跑的方向彎了彎眼尾,擡起手背,輕觸了下被親到的嘴角。
顧臣晚上沒有食言,真的帶他們一行人去吃了大餐。有律師團,還有公司的法務部跟餘飛飛一起過來的幾位同事。
熱熱鬧鬧的,尋了個很高檔的酒吧消遣,給大家放松。
餘飛飛看了眼顧臣,心裏的小算盤有點偏差,其實她原本以為會是二人世界的。
這麽多人,還都是公司的,顧臣還是領導,別說親近,她看他一眼都怕被人察覺不對勁兒,怕給人逮着。她可是記得公司條規裏面有一條是禁止辦公室戀情的。
顧臣逮住了她游弋不着調的神游,伸手在桌下捏了捏人手背。餘飛飛觸電一樣的彈了回去。
然後端起一杯酒仰頭就喝了。
許非看見了,還忍不住給她鼓掌來着:“哇~飛飛,看不出來你喝酒挺猛啊~”
餘飛飛:“......”壞了!她以為是茶來着。
偏過臉看了眼顧臣,他神情自然的正同旁邊一律師講話,仿若剛剛在桌下碰她手背的是別人。
“來飛飛,喝點這個果汁。”劉威從旁邊拿了一杯藍色的AK-47伏特加搭配藍色芭力,遞給了她,“這個特別好喝,你可以嘗嘗。”
餘飛飛道謝,然後又聽劉威關心的給她閑談:“你今天表現的其實挺好的,好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接着又笑話她一句:“就是有點緊張,你現在其實可以放松了,我們這麽多人給你撐腰呢,怕什麽?”接着又小聲的對她沖顧臣方向使了使眼色,說:“看見沒,顧總監都來了,專程為了這個事情過來的,你還不知道顧總監是誰吧?他可是——”
他後面的話剛到嘴邊,就看到原本同一律師談的不亦樂乎的顧臣撇過頭,對上了他的眼,吓得他差點被話噎住了喉嚨。那個眼神,靠,有點吓人啊!他禁不住離餘飛飛遠了點,伸手似不經意似的去拿了瓶啤酒給自己喝。
餘飛飛原本側低着頭認真聽他說來着,就是不知道人怎麽突然就不吭聲了。轉而看了看顧臣這邊,這次換那位律師絮絮叨叨的給他說,他微低着頭,手下把玩着一盞琉璃高腳杯。時不時的還點點頭,對律師的話表示一下贊同。
她看了眼劉威推過來的果汁,藍橙橙的很好看,看上去也很好喝的樣子,拉到跟前正準備抿上一口,就被旁邊的人給拿走了。
餘飛飛眨了眨眼看着顧臣,只見他推給她一杯橙汁,說:“那個可不是什麽普通果汁,也有酒精的,喝多了也會醉。你不是不想喝酒麽,喝這個。”
他不是挺忙的麽?她有點納悶,怎麽就看出來自己不想喝酒來着。
不過說實話,她也是真的不想喝酒。沒喝慣,覺得辣喉嚨,剛剛那一杯下肚,喉嚨裏現在還火辣辣的。
“哦。”她聽話的抿了一口橙汁,然後又伸出舌尖添了下嘴角,粉紅着臉沖顧臣笑了笑,說:“這個好甜啊~”
顧臣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心想可真是不勝酒力,不過就那麽一杯。“喜歡甜的嗎?”
她可愛的沖他點點頭。
“喜歡就多喝點。”
“好~”
公司法務部的幾個在另一邊熱鬧的劃拳,餘飛飛覺得頭有點發昏,但意識是清醒的。她清醒的知道是剛剛那一杯酒的事情,這都過去快半個小時了,那杯酒的威力反倒是越來越大!
她小心伸手在桌下拽了拽顧臣的衣角,趁着大家亂糟糟的熱鬧勁兒,大着膽子湊近他小聲說:“我好像喝醉了,你等下走了可別落下我。”
顧臣:“......”醉的還挺清醒。他伸手示意服務生過來,服務生眼睛利索很快看到這裏,然後彎腰問顧臣:“先生需要點什麽?”
“麻煩給我煮一壺濃茶。”這種地方要醒酒茶不現實,大多也不會真的給你弄,茶葉多多少少能夠醒醒酒,“再來一杯溫牛奶,謝謝。”
服務生聽候差遣準備去了。
這邊酒桌上七零八落的打牌的一波,現在又有人起哄要做游戲。還吆喝着想玩點刺激的。有人讓轉酒瓶,瓶頭和瓶尾對着的兩個人現場打啵,不分男女。不打波就對吹一瓶啤酒。
玩的有點大。
還沒開始,剛剛的服務生已經把溫牛奶準備好了,端了過來,遞給顧臣說:“先生,您的溫牛奶。”
聲音有點敞亮,惹得幾個律師和法務部同事紛紛往這邊看。
餘飛飛腦袋昏沉,心裏清楚的很,粉紅着一張臉連忙打岔:“我的,我點的,謝謝。”
她知道是顧臣點給她的。
她都聽着呢。
“對了,我還有一杯茶。”在人臨走時,她還不忘加了一句。顧臣剛剛還點了一杯茶。
顧臣忍笑着,給了她一個你還挺知道的眼神,她沖他眨了眨眼,繼續假裝不熟。然後沖那群玩游戲的人舉手說:“你們在玩什麽呢?加我一個呗?”
許非噗的笑了:“酒瓶轉到誰,兩人接吻,玩嗎?”
啊?她剛剛心思全在顧臣那,誰知道還玩這種破游戲。
于是連忙揮手,“那不玩了不玩了。”
“怎麽了飛飛,家裏有男朋友管啊,這麽放不開。”
餘飛飛喝了口溫牛奶沖人犟了犟鼻子,聲東擊西的将話題引開:“你們還有什麽想吃的沒,我幫你們點吧?”喝了點酒,她覺得自己話都開始變多了。
“飛飛,我們這個游戲不是真的打啵,就是隔着一層紙,不打啵可以喝酒的,玩嗎?”許非沒打算放過她。
餘飛飛繼續沖人擺擺手,“不不不,我剛喝了點酒,有點受不了,玩不了這個。你們玩吧,我去前臺看看有什麽好吃的給你弄點來哈。”
她逃了!
顧臣怕她走丢,停了沒半分鐘就借口去衛生間尋人去了。
問酒吧前臺的調酒師有沒有一個小姑娘過來點餐,他說沒有,倒是看見一個小姑娘端着一杯牛奶剛去衛生間了。
端着牛奶去衛生間?
顧臣循着衛生間方向過去,在濕着水漬的洗手臺地方看到一杯放在那裏的牛奶杯,然後就看到穿着粉色裙子的飛飛魚在不斷的往臉上潑水洗臉。臉比剛剛更紅了,他有點擔心的伸手上前拉了拉人胳膊問:“你還好吧?”另一手抽了旁邊一張面巾紙給她擦臉。
剛剛她喝的是将近六十度的調制伏特加,那酒的确挺烈的,但是看她剛剛挺清醒的,他便沒多上心,但是這次看着就有點不對勁兒。小聲的在她耳邊問:“第一次喝酒?”
餘飛飛連連點了幾下頭,一手搭在顧臣胳膊肘上,另一手拉過他去扶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處說:“你摸摸我這裏,燒的慌,有點難受。”
他盯着人粉紅的臉愣了一下,回神時候連忙看了眼周邊,扯着将放在她胸口上的不雅動作收回。
聲音有點啞的問:“那我們回去好不好?”
餘飛飛點了點頭同意,“好。”
顧臣去收銀臺先結了賬,包場的價格,讓服務生通知他們可以随意消費。
開車載着餘飛飛先回去了酒店休息。
半路路過藥店的時候,又下車開了醒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