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坐上車陸星寒問她想吃什麽, 陳詩酒兵荒馬亂了一整天,這會兒能好好吃一頓飯卻覺得胃口一般。

想了半天才說:“有什麽開胃的嗎?胃口不是很好,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哪兒是天氣太熱?分明是累的不想吃飯, 疲憊兩個大字在她臉上寫着呢。

陸星寒掃了她一眼:“去吃東南亞菜?恒隆上面有家做東南亞融合菜的餐廳還不錯,酸辣開胃。”

陳詩酒平常宅在學校, 基本上沒怎麽逛商場,但恒隆一樓那一水兒的奢侈品祝之繁曾經帶她開過眼。商場檔次高,在裏面吃飯的話, 估計人均也不便宜。

“可以。”偶爾奢侈一下, 慶祝今天宰到四位數的兼職費,不算犯罪。好吃的話, 下回重要節日就帶祝之繁一起來。

“你可以把帽子摘了。”他提醒她。

從晚上見到她開始, 她就一直不舍得摘掉她的帽子,好像怯于把她的美貌展露給外人似的。

她長得不賴, 這點陸星寒不會否認。

甚至剛剛他在路邊取車, 陳詩酒坐上他車的時候,還有幾個輕浮的街頭青年還對着陳詩酒吹口哨。

陳詩酒下午一直恍恍惚惚的,總覺得自己腦袋緊,原來是頭上的棒球帽一直沒摘。

平時她不怎麽戴帽子的, 除非冬天的時候出門,赫吉會強迫在她頭上扣一頂獺兔毛帽。

她順手把帽子給摘了,手不小心蹭歪了束在腦後的馬尾, 翻下車子前上方的鏡子, 開始專心整理自己的發型。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了下來。

陸星寒單手搭在方向盤上, 餘光掃着她整理頭發的搞笑樣子。

可能是鏡子的面積太小, 只有一方巴掌那麽大, 不夠她對着鏡子伸展似的, 陳詩酒便像跳大神一樣對着一小方鏡子身姿極盡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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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嫌馬尾束在腦後紮脖子,想把頭發盤起來,可是脖子沖着鏡子轉來轉去,怎麽都看不到腦後圓髻的全貌。

有點沮喪,不知道随手一纏,丸子頭紮的會不會太古怪。

陸星寒幹脆就把自己的手機攝像頭打開,幫她拍了一張背影,角度剛剛好把她漂亮的後腦勺全部入境。

挂在她耳朵後面的那縷碎發,還是那麽暗暗撩人心弦。

紅燈轉綠了,踩下油門,随手把自己的手機丢給她,讓她自己看照片。

陳詩酒瞄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憑着感覺調整一下自己腦後丸子髻的蓬松程度,盡量讓自己的發量顯得多一點。

沒辦法,當代大學生的一大困擾就是如何高效防脫。

把手機插在車裏空調吹風口盛手機的卡座上,注意到他手機屏幕的屏保是一只狗。

好怪又好帥的狗,毛色黑的有點發藍,長得有點像狼,但一看又知道是狗,而且眼神好高冷啊。

她居然在一只狗身上看出了帥這個字!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陳詩酒覺得這狗的氣質莫名有點像陸星寒,清冷孤傲裏帶點狠戾的感覺。

真是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樣的狗。

“這是什麽品種的狗?”

“藍灣牧羊犬。”

“長得和牧羊犬有點不沾邊啊。”

她印象裏的牧羊犬是邊牧那種可鹽可甜的軟萌狗。

藍灣?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大約是車上沒有音樂調節氣氛,陳詩酒對他的車型又不太熟悉不會自己調頻找電臺,就一路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你幹施工隊平時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不是從事建築類行業的。”

“?”

那他天天來屠明的實驗室監工?

注意到今天又開了一輛不一樣的車來,奔馳的logo她還是認得的,便開始私自揣測。

“你開租車行的?”掂量了他之前被前女友踹是因為窮,而現在他一天換一輛很酷的車,說不是開租車行的,誰信啊。

陸星寒有點快捧腹了,為什麽她猜他的職業總是有點喜感的逗比風格。

“嗯,你喜歡什麽車?下回可以提前跟我預約,我開你喜歡的車來見你。”

他的玩笑話陳詩酒當真了,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和他說:“祝之繁她哥有一輛法拉利,平時經常放在租車行外租做婚車用,據說一天有五千好租。”

陸星寒:“是嗎?我們車行一般給不了這麽高的價,頂多三千八。”

越說越真,說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陳詩酒:“那算了,本來還想給你拉生意呢。”

陸星寒哂笑了一下,一個路口又是紅燈,踩下腳剎,眼睛不經意轉向她,有那麽一剎被驚豔到。

她身後車窗外是夜色裏絢爛的巨幅霓虹燈廣告牌,而她的剪影正好落在發光廣告牌的正中央,像極了一位自帶光芒的閃耀女主角。

側影好看的人,必定是山根到鼻尖的線條十分凸出流暢,而唇部的位置平直不外突,顯得整張臉的側顏,如遠山青黛一般,錯落有致而含蓄自如。

偏巧她今天還穿了一身特別運動朝氣的棒球服,這讓陸星寒覺得今天這幅廣告牌的主題內容,一定是青春美少女在販賣無敵美貌與活力。

***

可能過了晚飯高峰的點,又或者恒隆平時的客流量本來就少,等他們停好車到餐廳的時候,裏面的位置特別空。

服務生拿來的菜單上居然沒有标價,陳詩酒不能憑着自己的荷包來點菜了,只好憑着自己的感覺,專往素菜上點。

素菜總不會被宰的太慘吧?

可惡,奸商的套路真多,商品沒有明碼标價,是不是可以向市場監管局投訴啊?

雖然陸星寒說請她吃飯,但是天底下哪有什麽免費的晚餐,不過都是提前标好的籌碼而已。他請她吃了這麽多的價,下回她還得估摸着差不多的價位反請回去。

總之行走江湖,誰也不欠誰的,才能落得一身輕松自在。

陳詩酒點了青木瓜沙拉、芒果糯米、炒金邊粉,唯一點的葷菜就是海鮮冬陰功湯。來東南亞餐廳,不點一個冬陰功湯實在說不過去。

輪到陸星寒拿菜單,好家夥,什麽泰皇咖喱蟹、泰式炸虎蝦球、青檸明爐鲈魚、馬來咖喱牛腩,就差給她來個滿漢全席了。

眼見着他還要張口往下點,陳詩酒慌忙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幹嘛?

他把視線從菜單上挪開,仰歪着頭用疑惑的表情望着她。

陳詩酒保持禮貌的微笑,對服務生說:“我們就兩個人吃不完這麽多,先點這些就好。”

唇角已經開始控制不住抽抖。

開租車行利潤這麽好?是已經發財到了財富自由,閉着眼睛不看價格點菜的地步嗎?

餐廳因為這會兒人少,所以每被帶進來一批新的客人動靜都會比較大。

陳詩酒拿起桌上的免費檸檬水,嘴唇剛沾上杯壁,注意力就被剛進來的一位大美女完全吸引住了。

大美女波浪長發披肩,穿着深V的緊身真絲材質酒紅包臀裙,腳上一雙恨天高碎鑽涼鞋更是把她的辣妹氣展露得淋漓盡致。

陳詩酒看美女喜歡從美女的腳看起,穿鞋品味不好的美女,在她這兒就算不上正兒八經的美女。

大美女瞎穿是會扣分的!

雖然不知道美女腳上的那雙鞋是什麽牌子,但陳詩酒潛意識覺得,那一定是一雙她幹癟錢包買不起的高跟鞋。就像祝之繁鞋櫃裏一些貴到離譜的高跟鞋,光一雙平平無奇的CL紅底恨天高就得上萬。

陳詩酒甚至覺得自己能和祝之繁成為閨中密友,很大一個原因就是蜈蚣精祝之繁的穿鞋品味絕頂好。

鞋子在她的腳上不是鞋子,而是斬男神器。

祝之繁經典語錄:一雙漂亮的鞋子,就是我腳下最大的底氣,走起路來勁勁兒的,是個男的都得臣服在我的腳下。

當然,這句經典語錄迄今為止仍然只是吹牛,畢竟母胎單身的祝之繁到目前為止也沒把哪個男的玩弄在股掌之間要死要活,乖乖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

陳詩酒單手托腮,賞心悅目的把眼睛自下而上地調去美女的臉上。

不看還好,一看連手裏握着的水杯都險些墜落跌灑。

今天是什麽日子?緣分來的就是這麽巧。

陳詩酒神情有點緊張地望向自己對面坐着的陸星寒。

她定定盯在他的臉上看,淌露出一副哀其不幸的微表情。

陸星寒對上她不明所以的憐憫眼神:?

“你的前女友。”她輕啓薄唇小聲地說。

她的記性可真好,僅一面之緣,就對他的前女友印象深刻。

陸星寒聞言轉身回頭,很不巧,在餐廳瞭望合适空位的餘函,眼睛就這麽和陸星寒對上了。

陸星寒面無表情地把眼神從她臉上略過,繼而去打量她身邊着裝遒勁的男士。

這就是她年薪百萬的IT精英對象?除了長得有點過于着急之外,Zegna最新一季的府綢襯衫,腰間別着一條菲拉格慕的腰帶,算是有那麽一點點小縣城富二代氣質。

好怪,心底沒有任何的鄙夷和不屑,而只是事不關己地在思考一個挺逗的事情:原來碼農也不全是穿格子襯衫和大褲衩啊?

陳詩酒挑挑眉問他:“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人家一直盯着你看呢。”

陸星寒摘了她手上呆滞的檸檬水杯,慢條斯理飲下一口,随即對她笑得十分溫柔熨帖。

然後說:“好啊,你要不要一起?”

他當然知道這種親密輕佻的動作,此時正落入餘函的眼中。

不過短短一年多,原本素面朝天連粉底都不知道選色號的餘函,已經迅速被催熟成了一位會穿低胸V領緊身裙的都市女郎。

看來“錢”真的能讓一個人改變很多。

陳詩酒對他奪過杯子又喝了一口的動作先是愣了一秒,而後又對他發出“要不要一起去打招呼”的邀請,居然壞壞的躍躍欲試。

“好啊,一起就一起。”眉眼彎彎地笑着。

她率先從餐桌上起身,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手還親密地挽上了他的手腕。

察覺到他的肢體不由自主僵了一僵,陳詩酒踮腳湊在他耳邊低聲磨嘴說:“人家穿着高跟鞋,戰袍還是深V大紅裙,不要對我太有信心,我不一定打得過哦!~”

周圍燈光昏暗,香氛蠟燭的香氣暗香盈動。

陸星寒微微低頭攫攝住她眼底狡黠的眸光,微笑着說:“你很好,她比你醜。”

作者有話說:

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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