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的時間轉而過去,無暇始終沒有再遇上女子,但她堅信,終有一日她們會再見。

淩月國一年一度祭祀大典,無暇來到了皇城,她想要看看是怎樣樣的人毀了她的家園。

無暇終于見到了她的仇人——赫連寒!此刻,她站在高臺上,和她并排同站的美人是當今皇後拓跋月朔。無暇把淩月帝後的模樣深深刻入腦海,不斷告訴自己,這就是她要殺的人!

突地,無暇瞳孔放大,她看到了赫連寒身後的女子,仿若天仙。而那張臉,她太熟悉了...

無暇想過千百次和她再見的可能,卻從沒有想過這種。她呆愣愣地指着女子問身邊的人,“她是誰?”

“我們國的似仙公主啊,怎麽樣?是不是美若天仙?”

無暇大腦一片空白,她終于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也終于知道了女子的名字——承歡,赫連承歡,淩月國公主,赫連寒的親侄女!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注意人群的沸騰。當她回過神,承歡已經走了過去,她驚了一驚,承歡要認出她了?!無暇心跳加速,可承歡,卻隔着阻擋圍觀百姓的侍衛在她面前蹲下,撿起地上的紅色紗巾。起身,承歡對百姓們微微一笑,轉身往回走。

無暇直勾勾地看着承歡的背影,十分肯定承歡起身的那個瞬間看到了自己,可她的眼神是淡漠的,仿若,無暇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為什麽會這樣?無暇問自己。那個留信讓自己不能忘記的女子忘了她了嗎?諷刺的笑話!

那一天,無暇逃了似的離開了皇城,回到了桃源。她要忘記承歡,那個不能愛的女人。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就在無暇以為自己忘了承歡的時候,她又出現了,再次打亂了無暇的心,她扮作赫連寒...無暇甚至差點殺了她!

無暇看着承歡的背影,有些失神。

“無暇?”承歡低聲喚道,手上拿着碗筷,正滴着水。

無暇這才回過神來,“啊?你叫我?”

承歡微微一笑,示意手中的碗筷,柔聲問道,“洗好的碗筷放哪?”

“放這裏便好。”無暇随手一指。

“這?”

見承歡一臉猶豫,無暇不解,順着自己的手指看去,不由臉上一紅,“我開玩笑的,”說着,她接過承歡手上的碗,讪笑道,“我來放。”原來,她剛剛一慌亂,随手指了燒火的爐子。

放好碗筷,承歡已經走出了門,無暇一頓,跟了出去。

承歡站在樹邊,望着天邊落日,那是雲國的方向。

無暇遠遠地看着,此刻的承歡,背影孤單,眉宇帶着憂郁,令她心疼。眉頭一點點地皺起,是什麽讓承歡的臉上失了笑?

太陽一點點地降落在山邊,消失了蹤跡,月亮從山的那頭緩緩爬了上來,越發明亮。

承歡就那樣安靜地站在樹邊,望着一處,無暇就這樣沉默地遠遠陪着,眼中只有她。

作者有話要說:聰明的你們是不是猜到什麽了?哈哈,放心哦,這篇文絕對是寵文

16第十四回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雲國的朝堂,百官齊聚,雲帝一身龍袍,坐入高位。大臣分作兩列,按官銜而排,前者為尊。

“大将軍到。”突地宮門外傳來響動,全朝一震,議論聲暗起,視線皆往宮門看去。太子李崖面露驚喜,雲帝面色凝重。滿殿之上,唯有丞相徐賢面色淡然,帶着全局在握的笑容。

穩重而充滿節奏的腳步聲越發清晰,一身铠甲的徐忠步入殿中,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虎虎生威,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他一抱拳道,“臣徐忠見過陛下,陛下萬歲。”大将軍徐忠,丞相徐賢之兄,太子李崖之舅,常年戍守邊關,保雲國江山。

“愛卿快快平身。”雲帝起身,招左右道,“大将軍戍守邊關苦累,還不速速賜座。”

徐忠一擺手,直接拒絕。轉身走入徐賢同列,和他相視一眼,又同下方李崖一笑,背脊直挺,直視殿上,“皇上,議朝吧。”聲音雄渾,殿下衆人紛紛繃緊神經。

雲國人人心知肚明,這雲國的帝王雖是姓李,但大權在手的,卻是徐家!

雲帝掃過徐忠和徐賢,心中嘆息,他看向身側的太監總管,微微颌首。

總管心領神會,下巴一揚,拂塵揚起,“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畢——

“皇上,臣有事。”徐賢道,衆人齊齊擡首。

這個早朝,不簡單。

“皇上,臣反對傲情公主與若魚公主婚事。”徐賢也不躬身,他身子往前邁了一步,直接道,“臣以為,傲情公主身份特殊,若魚公主自小癡傻,她二人若是成婚,日後若魚萬一犯傻得罪了她,牽連雲國,那我雲國如何擔待?”

雲帝眉頭一蹙,張張嘴,卻不知言他。徐賢字字句句皆是為雲國考慮,讓人無力反駁。徐忠站在徐賢身側,目光沉沉地看着雲帝,不說話,卻無形之中給人壓力。

“那丞相有何高見?”雲帝道,換了微笑,心裏已猜到徐賢接下來的話。

徐賢低首擡頭間眼角一揚,他聲音清晰道,“臣以為,淩月國國力強大,能與之結親是好事,故,這婚事是不能推的。只是,這結婚的人,要換!”

“依臣看,琉璃公主就是不錯的人選。”徐忠開口,聲音洪亮。

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雲帝放在龍椅兩側的手緊扣着雕龍扶手,他目光沉了沉。“若兒,父皇沒用。”雲帝在心中嘆息,一擡首,恢複常态,竟贊同的颌首,“琉璃自小聰慧過人,又同是朕的骨肉,确實是不錯的人選。”

徐忠呵呵一笑,滿意地撫着長須,道,“皇上英明。”

徐賢眼中得逞的狐光一閃,他兩手作揖,微微躬身,附和道,“皇上英明。”

瞬間,朝下衆臣齊齊附和,皆道英明。

“可,傲情公主那裏,誰人去說服?”雲帝問道,眼底閃現一絲亮光。若魚可是傲情公主親挑,如若傲情堅持...

“臣會和傲情公主相談。”徐賢言笑道,他們皆以為傲情大有可能只是被若魚的幾分姿色吸引,一旦她知若魚心智不全以及毫無地位,定會舍她而選擇琉璃!徐賢雙眼微眯,他微微拱手,“還請皇上選好日期,早成好事,有利我雲國未來。”

“張順,查查看近期可有吉日。”雲帝對一旁的總管吩咐,他身子向後微靠,微笑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落敗的頹然。他,當真是無用之君!無用之夫!無用之父啊!

徐忠和徐賢互看一眼,皆是得逞之色。李崖心中卻生有不快,叔伯二人皆為琉璃所求,全然為他無關。想起傲情傲然嬌媚之姿,李崖只覺心癢難耐,一股征服欲升起。這傲情,該是他的!

“吉日?可是傲情同若魚的婚期?”一聲柔媚酥骨的聲音傳來,傲情妙曼的身姿自宮門娉婷而入,她對殿上雲帝微微蹲身,笑道,“傲情失禮,路過朝堂聽到議事,好奇之下貿然了。”

今日的傲情依舊一身紅衣,但眉間的三朵花瓣襯得她更為美豔動人。

雲帝連同朝臣皆是一呆,無不贊嘆其貌美。雲帝回過神來微笑道,“公主言重了,朕與大臣們确實正談及你的婚事,你來得正是時候。”說話間,眼底升起一絲希望。

衆人随即回過神,齊齊向傲情施禮節,傲情皆是微笑還之。

徐賢昨日出使鄰國,徐忠則在邊境,均是第一次見傲情,他們素聞淩月國公主容貌不般,對于傲情,經過昨日在朝堂上的臣子更是和他們形容一番,兩人心下早已對她有了大概,但今日一見,還是被驚豔一番。

“公主,這兩位分別是我雲國的大将軍徐忠和丞相徐賢,他們可都是我朝棟梁啊。”雲帝微笑着介紹道。

傲情微微施禮,笑道,“素來聽聞雲國徐大将軍英勇非凡,徐丞相能人智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公主妙贊。”徐賢微笑,看傲情的眼睛一亮一暗。

徐忠哈哈大笑,看傲情的眼睛絲毫不掩飾男人對女人的‘欣賞’,“公主不但人美,這嘴兒也是甜得很啊。”

徐賢眉頭一蹙,警示的眼神投向徐忠,奈何徐忠一等勇夫哪裏在意,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摸着下颌暧昧地看着傲情。

一時之間,滿殿肅靜,雲帝眉頭微蹙,随即松展,目光帶着期待地看着傲情,等待着她的回應。滿殿朝臣也均是如此,他們好奇,面對如此輕佻,傲然的傲情公主會有何反應。

誰知,傲情一小蹲身,輕笑道,“能得大将軍誇贊,傲情榮幸。”

“哈哈。”徐忠得意大笑,拍了拍身側徐賢的肩。竟更不知所雲,放肆道,“公主一等美人,和女子婚配豈不是可惜了,不如嫁于本将軍,做個将軍夫人豈不更好?”

滿殿嘩然,徐大将軍剛剛還讓傲情和琉璃成婚,現在一轉眼,竟讓傲情嫁與他了!且徐忠年紀已逾五十,別說家中妻兒,便是孫兒皆落了地。如若是一般女子倒有可能,但傲情...

徐賢更是臉色大變,暗罵兄長愚笨,以為天下他為尊了!

傲情卻在此刻,掩唇笑了起來,聲音開始很小,随即越發大聲。漸漸地,滿殿盡是她的笑聲。

開始徐忠還陪着她笑,當聽出她笑中諷意時,不滿地質問傲情,“你笑何?”

傲情驀地頓住笑聲,眼底笑意不減,她鳳眼斜看徐忠,掩唇道,“傲情只是覺得将軍這笑話好笑極了。”她話語一頓,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諷刺意味更重,“将軍夫人?怕是大将軍無福消受,紅事撞了白吧。”

“你竟敢怒罵本将軍!”徐忠勃然大怒,擡手就要打向傲情。可瞬間功夫,一只手已經快他一步,緊扣他的手腕,随手一擰,把他推離傲情三步之遙的地方。

徐忠巴掌下去之時,衆人暗道不妙,正欲阻攔,卻覺眼前一花,明白過來,徐忠被推離不說,傲情身後也在頃刻之間多出兩位筆挺将士。

徐忠從未受過如此侮辱,正欲發作,徐賢見狀,急忙上前拉着他耳語道,“兄長,你可看清她身後将士的腰間玉佩!淩月國國力非凡,傲情公主不是你可以得罪的!”

“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個公主——”目光落到傲情身後将士的玉佩上,徐忠話語再發不出,他愣在原地,張嘴也不是閉嘴也不是。

“兄長莫要再多言。”徐賢輕語警示,徑自走到傲情一步之遙的位置微微蹲身,“兄長是個粗人,素來喜歡玩笑,還請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傲情微微笑起,眉眼輕佻,“大将軍好情趣,傲情自然不會當真在意。”

徐忠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而是站在一旁,把腰杆挺得筆直。

死要面子!傲情心中笑話,臉上卻是嚴肅,她轉頭對身後兩人輕罵道,“大将軍不過和本宮鬧着玩,你們就當真了,萬一傷了人怎麽辦?”

她身後兩人垂首,“屬下知錯。”

傲情轉回徐忠,柔聲道,“他們護住心切多有冒犯,傲情代他們向大将軍致歉。”眼睑微擡,極為勾人。徐賢和徐忠皆是神色一迷,傲情見了,斜勾唇角,驀地轉身,問詢殿上之人,“皇上,可定好傲情與若魚的婚期?”

雲帝剛要開口,徐賢先恢複了心智,他暗惱自己竟被美色所迷,平複下來搶聲道,“傲情公主,關于婚事,臣還有一事和你商議。”

傲情微微側身看他,禮貌問道,“何時?”

“能否私下相談?”徐賢身子微恭,露出謙卑之态。

奈何,傲情卻不給他面子。傲情揚唇一笑,挺直腰杆,“不用了,既然是關于本宮的婚事,就此時此刻談吧。”

徐賢沒想到她竟直接駁了自己,臉上失了面子。但徐賢不同于徐忠,他只是略微尴尬,便徑自輕笑道,“也好,也好。”頓了頓,他對擺着等待姿态的傲情解釋,“淩月國能與我雲國聯姻,是我雲國榮幸,雲國自然不能虧待公主你。若魚公主乃我國公主,幸得公主錯愛,奈何若魚公主自幼癡呆,其母早亡,又是卑賤之身——”徐賢還想再說,卻被傲情打斷。

“丞相直言便是,可是要改了傲情的婚配對象?”

傲情說得直接,徐賢反倒半天才反應過來,颌首道,“正是如此,不論品貌還是身份,琉璃公主都比若魚公主更配于公主你。”

“丞相是傲情嗎?”傲情問道,嘴角在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徐賢一愣,不明所以,“公主說笑,臣怎會成了你?”

“那便是了,”傲情一笑,言辭咄咄,“既然丞相不是傲情,又怎知琉璃較若魚更相配于我呢?!”

向來能言善談的徐賢竟無言以對!

傲情不再理她,傲然颌首,對上殿上雲帝,“陛下,莫怪傲情無禮。既然你昨日已答應傲情下嫁若魚,又怎能食言?!一國之君,不當言而有信嗎?”

雲帝啞然,同樣無言以對!

片刻,雲帝才回過神來,他一颌首,“公主所言極是,是我雲國有錯,是朕不該。”說着,他看了眼神色不悅的徐家兄弟,目光一暗,“可是——”

傲情一擺手,打斷他的繼續,“沒有可是。”傲情擡高下颌,面對衆人,“本宮再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本宮只嫁若魚,普天之下,也唯獨若魚配得了本宮!絕無第二!”話語堅決,不容置疑。

徐賢只覺傲情的話如棋子字字句句打在心頭,結合她之前一瞥一笑,徐賢眉頭微蹙,看傲情的眼神帶上深意,眼前的女子,心機深沉,絕非簡單。可她,為何只要若魚那癡兒?徐賢摸不透。

徐忠一看她直接駁了意思,心急地又要開口,徐賢急忙拉住了他,搖首道,“此事再做商議。”徐忠這才不甘不願地頓住,以免再犯迷糊,招惹不該。

當天,在傲情‘微笑’下,雲帝定好日期,半月後,待若魚同傲情回淩月國祭祀歸來,便成婚。

作者有話要說:貌似你們更喜歡看若魚這對?

17第十五回

“公主,公主!”石竹一邊叫喚着一邊從外門走入,臉上的神情,十分興奮。

若魚半倚在床榻上看書,還未梳理的長發就随意地披散在榻上,帶着一分慵懶。聽到石竹的叫喚,她眉頭微皺,放下書,輕擡眉,便見滿臉興奮的石竹,她不由坐起身子,好奇道,“朝堂發生什麽了嗎?讓你這般急切。”

石竹卻對她暧昧一笑,“公主,你今兒可在朝堂又争了臉。那傲情公主——”

“她的事,我不想聽。”若魚一聽到傲情的名字想也不想地直接道,她想到昨夜的傲情,鼻子發出一聲哼。

石竹掩唇偷笑,“公主這是吃醋了?”

傲情一瞪眼,駁道,“我便是吃米醋、陳醋,也絕不會吃她的醋。”

“是,是,我們家公主只吃辣椒,不食醋。”石竹笑得更歡。若魚惱羞成怒,作勢就要打她。石竹急忙拉着她的手,讨饒道,“公主,石竹不敢了。”

若魚斜了她一眼,還是忍不住問道,“那花心蘿蔔又怎麽給我争臉了?”

石竹聽到花心蘿蔔四字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她說得是傲情,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說道,“公主不知,今日朝堂可算是熱鬧了,徐家那一狼一狐齊聚,給聖上施壓,讓傲情公主娶李琉璃而棄你。”

“父皇定是答應了。”若魚道,眼中神色一暗。

“那又如何?傲情公主不答應,他們再如何也沒用。”石竹壞笑,湊到若魚跟前,帶着崇拜的口氣道,“公主是沒見着,徐家那只老色狼被傲情公主美色所迷,大殿之上竟直言要娶她。你猜怎麽着,傲情公主直接說他是要如棺材的人!把那老色狼氣得,胡子都快吹上了天。”

若魚噗嗤一聲笑出,“她倒是什麽話都敢說,徐賢呢?他可不好對付。”

聽她問到徐賢,石竹臉上崇拜更深,“那老狐貍說公主癡傻不配傲情公主,傲情公主當即直駁他可是自己?怎知誰配的?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吃癟,太痛苦了。”

若魚聞言,笑意卻減去幾分,蹙眉道,“徐家權傾朝野,她一下都得罪了,怕是會惹禍上身。”

石竹壞笑地撞了撞她,“公主這是擔心人家了?”

若魚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偏偏沒話堵她,臉頰卻紅了幾分。半天才道,“誰擔心那花心蘿蔔,我不過說說罷了。”

“口是心非。”石竹笑道,笑容微斂,多了份認真,“公主,我不知昨夜她私下對你做了什麽,但今日朝堂她直言非你不娶,那份真心,石竹是看得真切。”

若魚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低眉不再言語。

門外腳步聲輕響,石竹耳力過人,只要聽過,再聽便知。“公主,傲情公主來了!”她低聲提醒道,急忙直起身子。

若魚一呆,她怎會來了?正想着,門外傳來輕喚,“若魚公主可在?”

若魚一擡首,對石竹道,“迎她們進來。”石竹點頭,碎步走出宮門。若魚正想着傲情來的目的,一擡眼見手邊的書,急忙塞入枕頭下,剛松了口氣,石竹已經領着傲情和她的貼身丫鬟素秋走了進來。

“素秋見過公主,公主吉祥。”素秋微笑道。

“不必客氣。”若魚急忙道。

素秋微微蹲身,起身退到傲情身後。

若魚眨眨眼,見傲情正看她,眯眼傻笑,“娘子今日好美,若魚喜歡。”

“噢,那我昨日就不美了?”傲情問道,單眼挑起,故意為難。

“不是,當然不是。”若魚急忙擺手,十分認真道,“都美,娘子是若魚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傲情輕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嘴甜。”說着,她轉向眼底帶笑的素秋,“你先同石竹四處熟悉熟悉,也便于日後我們在此生活。”

“是。”素秋心領神會地看了她一眼,轉向石竹,“麻煩了。”

石竹一愣,随即趕忙回禮,道,“素秋姑娘客氣了。”

“叫我素秋便好。”素秋微笑,擺出了請的手勢。石竹留給若魚一個暧昧的眼神,領着素秋步出房門。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只剩傲情和若魚。

“娘子,我...”若魚剛開口,傲情卻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手把玩起她的發,問道,“剛起?”

發絲被人玩弄在手,若魚沒的由來地緊張起來,半天才‘恩’了一聲。

傲情輕笑,壞心眼地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大懶蟲。”

陽光透過紙窗,巧巧地打在傲情臉上,淺淺的光輝映出傲情的笑容,她的眼底滿滿的是寵溺。那個瞬間,若魚竟不自覺地看癡了。“啪”地一聲,若魚腦袋一疼,她回過神來,神情恍然地看着傲情。

“你眼角有眼屎!洗漱去!”傲情道,雙手環胸,眼角勾起,帶着嫌棄,臉上也換上了惡劣的笑。

若魚一聽,臉上窘地發紅,條件反射地去摸眼角,什麽也沒有!她氣呼呼地瞪向傲情,“你騙我!哪有眼、眼屎。而且我剛洗漱過了,只是還未梳妝!”若魚皺了皺鼻子,暗罵自己受了假象蒙蔽,肯定剛剛覺得她美好的瞬間是自己做夢!腹議着,若魚卻沒有發現,自己竟一時忘了裝傻。

“它自己掉了。”傲情聳肩道,眼底滿是笑意。

“你還騙人!”若魚臉紅撲撲的,不知是被傲情氣得還是捏的。

傲情見此,噗嗤一笑,“這樣就生氣啦?真小氣。”

若魚氣呼呼地站起,“我就生氣!讓你騙人。”

“呆子。”傲情笑道,俯身‘吧唧’一聲在若魚臉上一吻,對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若魚眨眨眼,“你生氣的樣子,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

轟,若魚不由想起昨日禦花園裏傲情的調戲,本就紅着的臉徹底成了紅蘋果,還是極為成熟的紅富士。

傲情見了,頓時惡劣地哈哈大笑,若魚捂着發燙的臉,生氣又不是,不生氣又不是,生怕傲情又咬她臉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傲情見若魚捂着臉不理她,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真不理我?”說着,還不忘壞心眼地對着她粉嫩的耳朵吹氣。

“恩,不理你。”若魚認真道,閃躲着身子去躲耳邊的熱氣。

“好吧。”傲情無奈道。若魚正想着她今日怎這麽好說話,突地身子一空,她條件反射地随手抱住什麽穩住身子。頭頂上方傳來傲情的笑意,“小魚兒,你這是投懷送抱。”

見若魚就要松手,她挑眉道,“抱好了,跌了我可不負責。”說着,抱着若魚來到梳妝臺前,将她放坐在椅子上。

若魚腳剛落地就欲起身,傲情雙手按住了她的肩,止住她的動作,溫柔道,“乖,別亂動。”說罷,在若魚疑惑的目光下拿起桌上木梳,徑自為她梳了起來。

傲情的手輕柔地撥着若魚的發,木梳劃過頭發,長發一絲絲的被梳順,誰也沒有開口,默契地安靜着。

頭發完全梳順,傲情撫過長發,頭靠到若魚肩頭,一手卷着她的發,在她耳邊低語道,“記得,你披發的模樣,只有我一人能見。”

若魚一呆,轉頭正想問她為何——

眼對眼,鼻對鼻,一分之差的距離。若魚看着近在咫尺的傲情,話語硬是卡在喉嚨間,出不來也回不去。

“你想說什麽?”傲情問道,也不後退半分。

“沒,沒什麽。”若魚因為緊張有些結巴。

傲情媚眼一挑,“既然沒話,那就做點什麽吧。”若魚一呆,傻愣愣地看着傲情,只覺得後腦突然被人一按,接着,唇舌便陷入一片柔軟。

傲情吻得很輕,很柔。她細細地吻着若魚的唇,舌尖掃過唇間細紋,緩緩撥開阻礙。因為若魚還未反應,呆傻下嘴唇半張,給了傲情極大的便利。傲情用舌撬開她的牙床,尋着她的舌,緩緩地纏繞上去...

香舌被奪,若魚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可要躲已經來不及。傲情人已經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前,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頭,根本不給她退出半分的機會。若魚看着鏡中自己,此刻的她正和傲情緊靠在一起,兩影相疊。她這般優秀?為何選自己?看着鏡中的重影,若魚心底竟生出幾絲奇怪的感覺。

十幾年後的重逢,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一寸之外,傲情終是不受控制地吻上了若魚,然而,這個她幻想久日的吻卻令她極為惱怒!她如此賣力,生怕吓着若魚的溫柔吻着!可若魚,竟然沒有半!絲!反!應!

傲情睜眼對上她發呆的眼,驀地升起一股氣,離開若魚的唇,憤憤道,“這時候你居然走神?!”

略帶惱怒的聲音自耳邊傳來,若魚眨眨眼,呆愣愣地擡頭,當看到傲情氣得有些紅的眼,她隐約意識到了什麽。接吻時對方走神,若魚想了想,在心裏認真道:好像是挺傷自尊的...

“說,你剛剛在想什麽?”傲情眉目高挑,居高臨下地看着若魚,因為剛剛的吻,她現在的唇十分的紅,嬌豔欲滴。

若魚看着她的唇一張一閉,不由吞了吞口水,張張嘴,“我在想...”你為什麽要選我?話還沒說完,肚子突地‘咕’一聲響了,若魚頓時臉上一窘,尴尬地再說不出話。

傲情一愣,噗嗤一聲笑出,随即她想到什麽,又冷了臉道,“快說,剛剛想什麽呢?還是我吻得不好?不說不讓你吃飯!”傲情問道,說到最後,她也忍不住生了懷疑,莫非自己吻技太差?不該啊,她可是按着漂亮娘教的!

若魚正羞于窘态,擡目見傲情滿臉想不通,又忍不住覺得好笑,她憋着笑意想着如何開口解釋。猛地,她想到此刻的自己是癡傻公主!而她,剛剛和傲情的相處,竟險些忘了這點!她暗罵了自己愚笨,這肚子,竟又唱起了空城計。

傲情被她這肚子一叫,再不顧想其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調侃道,“小魚兒,你這是餓了幾日了?”

什麽啊!如果不是傲情突然來訪,這會兒本就是她早膳的時間!若魚腹議着,靈光一閃。她摸着肚子弱弱道,“其實,其實我剛剛是在想早膳吃什麽...”說着,若魚憋紅了臉,眼巴巴地看着傲情,“娘子,我是真的好餓...”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不遠矣!

18第十六回

在石竹傳膳的過程,傲情為若魚梳妝,若魚剛開始還有些忸捏,擡目間,見傲情神色認真地為她描眉,不由呆住。

“好了。”傲情放下手中描筆,轉頭這才發現若魚望着她,不知正想着什麽。傲情失笑,雖然時隔多年,若魚還是這般愛發呆走神。“呆子,用膳了。”傲情見早膳已備好,毫不客氣地擡手敲了她腦袋一下。

若魚一呼疼,急忙捂着腦袋,腮幫子鼓鼓的瞪着傲情。傲情卻不理她,徑自走到桌前坐下,若魚早已餓極,哪還計較其他,跟着傲情來到桌前,就要在她對面坐下。

傲情雙目盯着她,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坐這。”

若魚看了看身前的椅子,又看了看傲情,還是乖乖地走到傲情身旁坐下。

傲情這才唇角微勾,拿起筷子,夾了面前的菜放入若魚面前的碗裏,“我特意命人為你準備,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若魚一呆,望着碗中的糯米藕片,目光複雜地看向傲情,這可是她最愛的一道菜,傲情怎會知道?巧合嗎?

“怎麽不吃?不是餓了嗎?”傲情問道,又給她碗裏添了幾個菜。

若魚看着碗中的添加,否定的了巧合。拿起筷子夾起藕片放入嘴中,獨屬于蓮的清脆香甜,和着粘滑而不膩的糯米入口,令若魚不覺眯眼,露出滿足的神情。

因為不受寵的緣故,往日禦膳房給流華宮的膳食都很是普通,若魚曾對石竹自嘲,她如此身份,飯菜沒有馊已是對她恩賜。

若魚把目光投向桌上的菜肴,這才發現桌上菜色雖不算奢華,絕對是精致有餘,更令她驚奇的是,這些菜無一不是她喜歡的菜色。想起傲情的那句‘我特意命人為你準備’,若魚心裏莫名一顫。

“不合胃口嗎?”傲情看她頓住動作,急忙問道。

若魚急忙搖頭,“合!很好吃!”

傲情聽她如此說,臉上才露了笑意,“好吃便好,多吃些。”

“恩。”若魚點點頭,夾起一片青筍放入傲情碗中,“你也吃,這個好吃。”

傲情一頓,勾唇笑起,拿起筷子夾起那片青筍,吃了起來。

若魚難得在宮中這般肆無忌憚地吃到自己喜歡的菜色,越吃越發開心,吃到很滿意的,就往傲情的碗裏也夾上一塊,還不忘說上一句‘這個好吃’。

一餐飯下來,傲情只食了一碗米飯的時間,若魚一人已經五碗米飯下肚,在旁侍候的素秋見了,有些膛目結舌,如此飯量,在女兒家裏,絕對算是少有。

石竹見素秋面露驚愕,礙于傲情和素秋,忍着笑意。她家主子別的沒有,飯量絕對一等一的好,而且一餐也是不能少的。

若魚吃完碗中最後一口飯,滿足一笑,放下筷子,顯然是飽了。擡頭她見素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飯粒。”

素秋收回視線,低首恭敬道,“公主誤會了,奴婢只是贊嘆公主的好飯量。”素秋雖無笑意,但若魚聽了,還是不覺臉紅。

傲情看她面露尴尬,搖頭失笑,開口道,“換件衣服吧,出去走走。”

若魚‘哦’了一聲,逃也似地跑進了裏屋。石竹跟了進去,侍候她更衣。

“公主,如此機會,你怎不進去幫忙?”素秋暧昧地掃了眼裏屋,掩唇笑道。

傲情嘴巴一撇,悶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可萬一忍不住...吓着她怎麽辦?”

“公主果真是好色之人。”素秋笑得更加暧昧。

傲情媚眼輕佻,紅唇揚起,悠悠道,“食色者,本性也。”

“食魚者,公主也。”素秋附和道。

傲情揚手一拍她的頭,笑道,“知我者,素秋也。”說着,背手走出門外。

素秋搖頭失笑,她同姐姐素心十三歲同入宮,分別負責服侍傲情和承歡,對于傲情的品性,她可是深知頗多。傲情的深情素秋自來看在眼中,明白于心,只是被她家公主看上,她當真不知,這若魚,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少刻,若魚換了一身藕色素服,傲情看了,眉頭一皺,“換一身。”

若魚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傲情,怯怯道,“這件是最好的了...”

皇宮便是如此,只要你沒有地位,就算是公主身份又如何?衣食住行身子比不過普通百姓。若魚自覺已算慶幸,父皇趁雲後不注意便會命人送些東西來,只是那些東西,若魚不舍得用,也不能用。一旦雲後發現,為難的,還是父皇。

傲情眉眼一沉,随即一笑,“那便這樣吧。”說着,她牽起若魚的手走到門口。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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