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下腳步,傲情站在大樹下環看周圍,“素秋。”她喚道。

素秋快步走到她身側,“公主?”

“好好打點,我要流華宮成為雲宮最奢華的宮殿。”傲情吩咐道,妩媚的雙目微微眯起,一道精光閃過,她對石竹道,“你也留下,素秋需要你幫忙。”

石竹看向若魚,有些猶豫。

傲情一笑,“放心,有本公主,誰人也不敢欺負她。”

若魚暗翻白眼,心想怕是會欺負自己的,也就傲情本人了吧!她不動聲色地對石竹點了點頭,和着傲情步出流華宮。走了一會,若魚發現方向越發不對,忍不住問道,“娘子,我們去哪?”

傲情用兩根手指拎起她的衣角,眉頭皺了皺,“讓你成為真正的公主。”說着,傲情唇角一揚,拉着她向宮門的方向走去。

“公主這是要領着若魚去哪?”略帶諷刺的聲音從左側傳來。傲情腳步一頓,和着若魚側首看去,便見假山邊太子李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他身旁站着七王爺李豪,也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們。

傲情施施然笑起,她見若魚要給李崖他們施禮,伸手拉住了她,對李崖他們微笑道,“傲情初到雲國,好生好奇,便讓小魚兒陪着出去走走。”

“走走是好,可公主莫不是想帶若魚出宮?”李崖陰陽怪氣道,随意掃過若魚的眼滿是蔑視。

傲情看在眼裏,唇角一勾,她松開若魚的手,妖嬈地走到李崖身邊,一手搭上李崖的肩,挑眉問道,“不行嗎?”

李崖看着面前美豔容顏,被碰觸的肩膀一陣發酥,他伸手按上傲情的手,“若魚歸屬後宮,沒有母後的允許,可是哪也去不得的。”說着,他的手故意有一下每一下地磨蹭在傲情的手背。

若魚低垂着頭,透過額前劉海看着那處,衆人看不清的臉色越發陰沉。她也不懂,為何看着他人碰觸傲情,她會如此不悅!

傲情卻不收手,反而更靠近一步,“若我非帶她出宮呢?”

“那怕是會惹母後不高興。”李崖嘿嘿笑起,手上更加放肆。

李豪見了,眉頭蹙起,忍不住道,“皇兄!莫要失了禮節。”

“禮節?”李崖撇撇嘴,冷笑道,“本王的事,你還沒有資格管!滾一邊去。”

李豪臉色一變,張張嘴,奈何對方是太子,只好甩袖離開。只是路過若魚身邊,他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

“沒用的東西。”李崖對着李豪的背影呸了一聲,轉目對上傲情,色眼眯起,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暧昧道,“告訴你,本王可是未來國君!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嫁與本王,這雲國未來的國母便是你了。”

“你真的要封我為後?”傲情媚眼半擡,眼底卻是厭惡。

“本王言出必行,只要你從了本王,絕對三千寵愛在一身。”李崖以為她要答應,伸手就要抱住傲情。

“她是我娘子!”一聲低低的委屈從一旁傳來。

李崖手上一頓,看向說話之人,發現是若魚,不由哈哈大笑,他手指若魚輕蔑道,“就你,有什麽資格和本王争!”

“她是我娘子!”若魚執拗道,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李崖,帶着癡傻的頑固。

“我看你是活膩了!”李崖怒極,松開傲情,擡手就要打向她。手,被制住了!

“你又忘了我說的話。”傲情遺憾地嘆息,抓着他的手緩緩向後扭去。傲情陰沉着臉,一字一句道,“她是我傲情的人!除了本公主,誰也碰不得!”

李崖手上吃疼,哎哎呀呀地叫了起來。“你,你,你不想當皇後了嗎?!”

“你以為本公主會在乎你這小小雲國的皇後之位?!”傲情冷笑道,雙目越發陰沉,手上就要用力——

“娘子,不要...”若魚拉住傲情的一只手,看了滿臉痛苦的李崖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

傲情看了她一眼,細長的雙眉皺起,手卻松開了。

手上得空,李崖惱羞成怒道,“本王今天就廢了你們這兩個賤人!”他怒吼着,便撲向一旁受了驚吓的若魚。只是手剛剛碰到若魚的肩膀——

傲情在此一瞬,擒住他的手,反手一轉來到李崖身後,扯過他的手向後一扭、一按,伴随着李崖的慘叫,只聽‘咔噠’一聲,李崖的手指頭齊齊骨折。

“你竟敢如此對我!本王可是未來的國君!”李崖疼得冷汗連連,蒼白着臉傲情叫道。傲情冷冷一笑,随手一甩,李崖身體腳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他捂着手,哇哇亂叫,難以置信地瞪着傲情,咆哮道,“本王要殺了你!殺了你!”

傲情又是冷冷一笑,“殺我?呵呵,怕是你叔伯也沒這個本事。”她說着,居高臨下地看着已經毫無形象可言的李崖,微微垂首,皮笑肉不笑,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做人,不要太自以為是!”

“你,你給本王等着。”李崖低吼道,目光閃爍,聲音顫抖。這一次,他是真的怕傲情了。

傲情嘴角揚高弧度,她微微蹲身,“那傲情便恭候太子了。”起身,一擡手,“送太子回宮。”

李崖正迷茫她在同誰說話,只覺眼前一閃,不等反應,身子一空,人已不知被何人扛上了肩,那人箭步如飛地往未央宮的方向去,他看不清東西,只覺得手上疼,頭上暈!

傲情見李崖消失,瞳光一深,冷冷道,“孺子不可教也。”說着,她抽出紗巾擦了擦李崖剛剛碰過的位置,手一揚,任由其随風而去。

傲情走到若魚身側,見她目光還呆呆的,不由柔了雙目。“別怕,有我在呢,再沒人欺負你了。”她柔聲道,手摸上若魚略顯冰冷的臉。

若魚擡頭,呆呆地看着她。心裏升起愧疚,她本是想試試傲情才開了口,欲探她究竟...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卑劣!傲情的一言一行,無一不是為她!

到底是為何?為何對她這般好?為何如此保護她?若魚不懂,她只知道,從未有過一個人像傲情一般待她,從未。

“怎麽不說話了?”傲情疑惑問着,她摸了摸若魚的臉,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娘子真好’呢。”

“可不可以不對我這麽好?”若魚低聲道。

“什麽?”傲情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問道。

“不要對我這麽好...”若魚咬了咬嘴唇,低低地又說了一句。

傲情‘啪’地彈了她腦門一下。

若魚吃疼,擡頭看向傲情,雙目瞪得圓圓的,“疼!”

傲情噗嗤一笑,伸手輕柔地摸着剛剛彈過的位置,擡高下颌,故作不悅地問道,“為什麽?”

“我怕...”若魚低囔道,心就像灑了的調料,五味雜亂。

“呆子。”傲情失笑,伸手忍不住又彈了她的腦門一下。

“啊!你又彈人!”若魚叫道,手捂着腦袋,後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傲情,和她保持距離。

“誰讓你胡思亂想。”傲情沒好氣道,把手伸到她面前,“牽住。”

若魚摸了摸被彈的位置,皺了皺鼻子,“不要,你會彈我!”

“只要你聽話,絕對不會。”傲情哄道,她見若魚還在猶豫,說了一聲“真磨蹭”,直接拉過若魚的手,十字相扣地繼續向宮門走去。

宮門外,一輛馬車正等着她們。

19第十七回

天色漸暗,一陣微風拂過,樹葉搖曳,發出悉悉索索的輕響,夏蟬也接連的叫了起來,樹上的、草叢裏的,和着大自然一同合奏樂章。

承歡看着天邊的一處微亮,緩緩閉上眼,傾聽着自然的聲音,嘴角隐隐勾起一絲笑。

突地,背上一暖,她一驚,猛地睜開眼,側目看去。

無暇把剛披上承歡身上的外衫攏了攏,彎若月牙的星眸對上她的眼,笑道,“天涼了,你身體還有傷,容易着涼。”

承歡一愣,這才發覺手心透着涼意,她對無暇感激地點點頭,柔聲道,“謝謝。”

無暇微微一笑,和她并肩而戰,輕聲問道,“想回宮了?這裏,一定不比宮裏吧。”

“相反地。”承歡搖頭道,她對上無暇好奇的眼,微微笑起,“比起皇宮,我更喜歡這裏。這裏的一山一水,美得自然、柔和,它的寧靜,怕是再煩亂的心,也會漸漸平和下來。”

“你的心亂了?為什麽?”無暇試探地輕問,見承歡笑容一滞,她急忙道,“我随口問問的,你可以不用理我。”

承歡卻對她淡淡一笑,走出三兩步,來到清水邊,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緩緩道,“确實,我的心很亂。但看着這片山水,已經平靜了許多。”

“你,介意告訴我嗎?”無暇走到她身旁站着,看着水中承歡的倒影,聲音輕的怕會驚到她,“師娘自小教我,話憋着,人不覺就累了。”

“你師娘說得很對,我,确實很累。”承歡閉了閉眼,無暇擡頭看她,只見一滴清淚劃過她的臉頰...

“這裏沒有別人,如此你信我,便說出來吧。”無暇頓了頓,對她揚起淺淺笑意,“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承歡睜開眼看着她,最終搖了搖頭,輕輕地道了句‘抱歉’。

無暇心裏雖然失落,但臉上卻是無所謂地笑容,“道歉什麽,我們也不熟,你若真告訴我,我還受寵若驚呢。”她笑着,目光掃過腳下的砂石,突然想到什麽,叫道,“有了,我們來玩個游戲。”

“什麽?”承歡還不及明白,無暇已經蹲到地上,拾撿起了什麽,片刻的功夫,她手上已經多了幾個扁平的石子。

“給,我們比賽。”無暇挑出三個圓扁的石子塞到承歡手裏,看她一臉茫然,笑道,“很簡單的,你學着我的樣子把石頭投擲出去,誰投出的水環多,誰便勝了。”說罷,她挑出一枚石子拿着右手,以食指和中指為底,拇指為頭,捏着石子。只見她身子微微□,拿着石子的手腕一後一甩,手中的扁石便同飛镖一般射出,在水面揚起四五個水環才落入水中。

承歡看着那些水環,只見它們在水面上由近到遠地擴大,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十分美麗。

“你也試試。”無暇直起身子,慫恿着躍躍欲試的承歡。

承歡猶豫地皺了皺柳葉般的眉宇,拿起一枚石子在手上調整着手勢。

無暇看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石子,眉頭很認真地皺着,搖了搖頭,又用中指和拇指捏着,不由噗嗤一聲笑出。

承歡聽到她的笑聲,臉突地一紅,羞澀地笑笑,虛心請教道,“這個,該如何拿?”

無暇走到她身旁,首先調整了石子的位置,再調整她的手勢。“身子微傾,像我這樣。”無暇說着,又透出了一個石子,這一次,水面揚起七個環。

承歡瞳孔微微放大,躍躍欲試地比劃着,卻半天沒有投出。

無暇一直盯着她的手,好幾次以為她要投出,結果石子半天還被承歡握在手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

聽到她的笑聲,承歡手上一頓,擡頭尴尬地看向她,詢問道,“是這樣嗎?”

無暇點點頭,見她還是猶豫,來到承歡身後,手把手地握在她的手上,比劃了一會,道,“這樣,投出去,就把它當作你的煩惱,統統抛出去。”她鼓勵地拍了拍承歡的手背,松開手,對承歡點了點頭。

承歡看了她一眼,把目光投向水面,下定決心地握了握手中的石子,身子一傾,手掌撥動,瞬間,石子脫離手面,在水面揚起三兩個水環。

“繼續,你可以的!”無暇對承歡一笑,又遞給她一個石子。

承歡接過,随即投了投了出去,這一次,仍是三個。就這樣,無暇遞石,承歡投石,有時承歡手勢拿捏不對,無暇就提醒,幫她稍作調整,漸漸地,承歡已經能投出五個水環。

“手酸嗎?”無暇笑道,兩人此刻正坐在湖邊的大石上,欣賞着鄉間的夜色。

承歡笑着搖了搖頭,不是禮貌的笑,而是發自真心的那種,她問道,“明日我還可以繼續嗎?”

無暇笑了,她指着面前的滿地砂石,“這裏的石子随你投,別把這湖填滿了便好。”

“填滿?”承歡噗嗤一聲笑出,掩唇道,“把這湖填滿,怕是要我把山都移來吧。”

無暇看着她,現在的承歡少了疏離淡漠,說話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在她眼中,比天空的明月還美。“心還亂嗎?”無暇問道,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承歡臉上笑容一滞,頭也垂了三分。

“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了。”無暇低語道,咬着唇,滿臉歉意。

承歡一看,急忙搖頭道,“沒有的事。說起來,我該是感謝你的。你教我把煩惱當石子投出去作發洩,現在,我的心真的平靜了許多。”

“真的嗎?”無暇瞬間轉憂為喜,臉上笑意又升了起來。

正在此刻,悠悠的笛聲自遠處傳來,笛聲輕悅,幽幽繞耳,聞者聽來,無不嘴角揚起淺淺弧度。

“這是誰人的笛聲,好聽的緊。”承歡問道,眼中滿是喜歡。

無暇一笑,解釋道,“是鄰家的三叔,他的笛聲在村子裏可是一絕,他閑來無事便會吹上一曲。”說着,她對承歡神秘地眨眨眼,“你接着聽,還有更妙的呢。”她聲音剛落不久,隐隐簫聲漸起,仿若山澗清泉,伴着那笛聲,配合的天衣無縫。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承歡嘆道,不禁遺憾,“可惜琴不在身,不能同他們合奏一曲。”

無暇聽她這話,側目看去,這才發現她白蔥般的指尖有節奏的動着,她眼睛一亮,急忙跳下石子,道,“你等着,我去去便來。”說着,便往房屋奔去。

片刻,她捧着一把琴跑向承歡,“給。”她道,把琴遞到承歡面前。

承歡也不及多問她怎會有琴,難得聽到如此心儀的音樂,她心急地調了調琴弦,這才發現此琴非常,頓時笑意更深。此刻,那簫笛和音愈攀佳境,承歡揚唇一笑,雙目一閉,十指落上琴弦,輕撥慢撚,悠悠琴聲自她指尖緩出,竟完美地配合那簫笛之聲,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琴聲一出,那簫笛之音顯然頓了一秒,随即樂聲更為美妙,三音相合,萦繞在寧靜的桃花源上空久久不散。

無暇坐在石邊,雙手撐着下颌癡癡地看着承歡。皓潔的月光下,承歡一身素白輕裝,長發被梳作流雲髻,微風下縷縷發絲随着白紗衣角微微飄揚,容貌如畫,神情投入,好看得不似真人,仿若月光仙子。

一曲罷,簫笛聲消。無暇十指按在琴弦上,收了音。“今夜能遇如此知音,有如此好琴,承歡之幸。”承歡感慨道,臉上的神情,滿足中帶着一絲遺憾。

“你彈得真好。”無暇毫不吝啬地贊道,想到什麽地笑了起來,“明日三叔和蘭姨定會尋你來,邀你共奏。”

“那必是好的,我也想和他們認識一番。”承歡心喜道,恨不得馬上同他們再來一曲。

“沒想到你還是個樂癡。”無暇笑道,望着她手中的琴,眼眸突地一暗,呢喃出聲,“娘親若是在了,必會同你指教一二了。”

承歡一聽,這才明白這琴是無暇娘親的,只是以她口氣,怕是不在人世。“你娘的琴音必是十分美妙。”承歡微笑道,

“娘親的琴聲是我聽過最動聽的樂曲。”無暇認真道,手依戀地摸過琴身,眼底悲傷更深,“可惜我再也聽不見了。”

“不,她的琴聲還在。”承歡肯定道,拿起無暇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這裏,你娘親的琴聲,和着你娘親,一直都在。”

無暇一呆,手背是承歡掌心的溫暖,手心是自己清晰的輕跳,她看了承歡片刻,緩緩閉上眼,腦海中,娘親的琴聲果然悠悠響起,那是她兒時最喜歡的樂曲,娘親彈琴,她起舞,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光。“娘...”無暇低聲喚道,閉着的眼熱熱的,一股暖流幾欲讓她落淚。

“有些人我們留不住,但他們給我們的記憶,是忘不了的。”承歡柔聲道。

無暇睜眼,反手抓住她要離開的手,帶着一絲請求,“可以為我奏一曲嗎?”

承歡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問道,“可有選曲?”

“迷夢。”無暇脫口而出,那是娘親最愛的曲,也是她的最愛。

“好。”承歡答應,對她一笑,承歡這才發覺自己還拉着她的手,不由臉上一羞抽,急忙回手。承歡依舊只是微微一笑,但目光極為柔和,她的指尖熟練的撥弄琴弦,琴聲緩緩而出,如它的名一般,如夢如幻。

熟悉的琴聲入耳,無暇陶醉,眼中濕意更濃。她擔心自己失态,硬是吞回眼中淚水,對投來擔心視線的承歡倔強一笑,起身伴着琴身翩翩起舞。

承歡望着她,無暇一身黑色,黑夜中看不清晰,只是月光下那偶爾飛揚的裙角以及滿臉隐忍的倔強,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美得獨特。

20第十八回

花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靜靜地看着起舞的無暇,眼中越發澀然。“可憐這孩子,和她母親一般,愛上不該愛的人。”花衣嘆息,抹了抹眼睛,自無暇的娘親去世後,無暇便一心練武,多年來,花衣還是第一次見她再舞,可為的人,卻是仇人的侄女,敵國的公主。當真是,天意弄人。

“愛上什麽人?”白須問道,半天才從幻境般的美景中回過神,驚叫出聲,“你說什麽!無暇那丫頭喜歡那淩月國的公主?!”

花衣急忙捂住他的嘴,确定承歡她們沒有聽到,狠狠地瞪了白須一眼,把他拉回房屋裏。“我警告你,無暇的事你可別摻合!”

“那怎麽行?她們可是仇敵!”白須濃眉一蹙,難得地反對起花衣,“夫人,你如此放任,這不是害無暇嗎?為夫可不願見她受傷!如下看來,那淩月國的公主,必須得死!”

花衣擡手,一巴掌就落在白須的手臂上,她狠狠瞪着白須,“你敢!”

白須也急的瞪眼,回道,“別的為夫都能聽你,唯有此事!”說着,他卷起袖子就要沖出。花衣急忙扯住他,白須剛要掙脫,一轉頭,見花衣竟落了淚,吓得頓時慌了手腳,“夫人莫哭,為夫聽你的還不行!”

花衣卻抓着他的袖子哭得更歡,邊哭還邊罵道,“你個死老頭,你以為我舍得看無暇受傷,我比誰都不願見她難過啊。可那丫頭傻得很,你還記得兩年前她失神落魄的回來嗎?便是因為這承歡...無暇本想忘了的,誰知這一次行刺竟又遇上承歡,你說,老天爺是不是故意捉弄她!”

白須一呆,想起兩年前無暇自外歸來時的模樣,不能食不能寐,好好的丫頭,短短一月的時間,憔悴的不成人樣。“當真是天意弄人嗎?”白須自問,嘲弄的笑笑。當年無暇的娘親不顧花衣反對嫁與風國世子,結果國亡家破,什麽都沒了。如今的無暇,又會走上怎樣的路?

“什麽都別說,就當做不知道。”花衣拉着他的衣角,咬了咬唇,道,“無暇只想同承歡好好過這一個月,只是一個月。”

白須似乎明白了什麽,半天點點頭,向來沒心沒肺的臉上,多了絲沉重。

屋外,琴聲陡然升高,承歡的衣擺、發絲也随着她的動作飛揚起來。

無暇頭部微揚,雙手抛出長袖,黑色紗幔在月光下一閃而過,她沉醉的眸跟着衣擺的飄舞而動,一舞一姿,令人凝目。琴聲一轉,悠悠而落,無暇高揚的長袖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度,雙手回收入懷。曲終,舞盡。

承歡坐在石上看着她,無暇站在石下空地回望着她,飛揚的發和衣擺幾乎同時恢複平靜,順服地垂下。靜,除了大自然本有的聲音,再無其他。片刻,還是承歡先回過神來,她對無暇微微一笑,稱贊道,“你的舞,很美。”

無暇陡然回神,聽她誇贊,臉上一紅,幸得夜色黑暗,看不出仔細。她撓頭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見笑了。”她想到什麽,目露向往,“素聞淩月後舞技驚人,當真?”

聞言,承歡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掩唇笑出,腦海中浮現月朔僵硬地扭着腰肢,配合極不協調的四肢的‘舞蹈’,那模樣,實在...太好笑了。月朔說,那在他們時代叫做廣播體操,有益身心,老少皆宜。對此,承歡他們一致表示質疑。

無暇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笑,既是莫名,又是好奇,忍不住道,“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承歡笑道,把琴小心地放到一旁,“我在想,你若是見了姑母的舞,會是什麽神情。”

“難道她的舞技不似傳聞?可她當年不正是因為舞技驚人才被封了美人嗎?”無暇更生好奇,她自小常聽淩月帝後的事,雖多是為刺殺而了解,但多少對淩月帝這個仇人生了敬佩,對淩月後生了好奇。她們,會是怎樣的人呢?

“姑母的舞技啊,确實驚人,只是是好笑的驚人。”承歡說到月朔,臉上笑意深深,不自覺說了許多關于她的糗事。

無暇聽了,不由瞳孔放大,承歡口中的月朔和她所聽聞的,着實相差甚遠。沒有她以為的威嚴,反倒很孩子氣,雖未見到她本人,但已經感覺到,她是個很親和、可愛的人。

兩人就這樣坐在石子上,望着漫天星空,聊着身邊有意思的事。黑夜中,銀鈴的笑聲時不時傳出,兩個女孩,此刻完全忘了彼此的身份。一個是淩月國的公主,一個是要刺殺淩月帝的刺客。

“你姑母很真,不虛僞。”無暇道,有些遺憾,“可惜我們是敵人。”

承歡一頓,片刻,她試探地問道,“請允許承歡冒昧地一問,我姑姑同你——”

“夜深了,我們也該歇息了。”無暇微笑道,打斷了承歡的話。

承歡眉頭皺了皺,她看眼無暇,發現她臉上雖是微笑,兩側的手卻已握成拳,嘆息一聲,不再多問地點點頭。她抱起琴,跟着無暇走回屋子,廳裏傳出輕微的呼嚕聲。

無暇見承歡一頓,目光掃過花衣的屋門,微微一笑,解釋道,“是我師傅。”

承歡微微颌首,看來白須和花衣已然入睡。兩人擔心吵到花衣他們休息,一同進了寝室,無暇的寝室和花衣對立,但房門一關,除了窗外偶爾的蟬鳴,再聽不見其他。

借着燭光,承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琴。古木雕木蘭,素不失雅,琴弦絲絲,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琴。“謝謝。”承歡道,把手中的琴遞給無暇。

無暇望着她,又看向她手中的琴,最終還是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側首對承歡道,“平日你若是想彈了,便取了彈,不用問我。”

承歡微微颌首,又道了聲‘謝謝’。一時之間,兩人無話,氣氛有些尴尬。

承歡站在床邊,無暇站在桌邊,兩人對立而站,承歡眉頭皺了皺,整日奔波,來後她又直接睡了,以至于至今都未沐浴。她想問無暇能否沐浴再睡,可天色已晚,她又怕打擾人家。正猶豫着,無暇先開了口,她問承歡,“我要去沐浴,你可要同去?”

承歡一愣,随即道,“我與你同去。”悄然地舒了口氣,嘆了聲幸好。無暇微微一笑,拿了自己和她的衣物,帶着承歡小聲步出屋子。承歡跟着她走,本以為要廚房燒水準備,卻見無暇直接往外走,忍不住道,“我們不再家中沐浴?”

“山裏有處溫泉,夜裏無人,我往日都在那沐浴。”無暇笑着解釋道。

兩人走了約一刻鐘,來到一處密林,承歡一看左右,只覺得這裏詭異的很,樹木密集高立,濃霧漫天,隐隐中竟還有着藍光閃爍。突然,一聲狼嚎自林中傳出。承歡警惕道,“有狼!”

無暇卻是對她神秘一笑,手放在嘴邊,發出一聲哨鳴,頓時,草叢起了動靜,眼前的藍光也聚集起來。承歡還正被眼前場景吓到,便感覺到什麽東西向着她們的方向撲來,她警覺地想要去躲,卻見無暇迎了上去。

“嗷嗚”伴随着一聲乖巧的狼叫,一只大狼已經把無暇撲倒在地,歡快地舔着無暇的臉。無暇被它逗得連連發笑,叫道,“狼狼,癢死了,別舔了。”

那只被她叫做狼狼的大狼‘嗷嗚’了一聲,用自己的臉去蹭無暇,發出順服而又乖巧的聲音。

承歡這才從驚愕中醒來,看清眼前景象還是吃了一驚,無暇和狼狼的背後,是一群狼。但奇怪的,這群狼并未露出半絲惡意,反而很溫順。

無暇自然注意到承歡的神情,未免她吓到,無暇從地上爬起來,摸着狼狼的頭,介紹道,“它叫狼狼。”

承歡一呆,有些尴尬地對狼狼微笑道,“你好,狼狼。”

狼狼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承歡,沒有反應。無暇用雙手揉了揉它的臉,指着承歡道,“她叫承歡,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哦。”

聞言,狼狼低低地‘嗷嗚’了一聲,又轉向承歡‘嗷嗚’了一聲,聲音比前一聲大些,卻絲毫沒有惡意。它身後的狼群,也跟着‘嗷嗚’起來,顯然,是用它們的方式表示歡迎。

見狀,承歡嘴角揚起,她走到無暇身旁,手向前伸了伸,想要摸摸狼狼。還不等她碰到,狼狼竟主動把頭湊到她面前,閉着眼,任她摸着,一臉享受的模樣。

“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乖巧的狼。”承歡笑道,溫柔地摸着狼狼的頭。

無暇笑了起來,“它不是乖,是色,看見美人就賣乖起來。”

聞言,狼狼嗚嗚地叫着,睜開雙目,委屈地看着無暇,又蹭了蹭承歡,好似無暇冤枉了它。

無暇笑得更歡,調侃道,“臭狼狼,你還會撒嬌呀。”

狼狼嗷嗚了一聲,原地繞着跳了一圈,讨好地蹭了蹭無暇的胳膊,又舔了舔她的臉,和無暇撒起嬌了。

承歡看了,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兩人又逗弄了狼狼一番,在狼群的陪同下,步入密林。

作者有話要說:狼狼上消滅霸王黨吼吼

21第十九回

坐在馬車上,若魚隔着窗紗看着漸遠的宮門,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的離開皇宮,因為傲情。随着相處,若魚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傲情。她時而幼稚、時而狡猾,你永遠摸不清下一刻,她會做什麽、說什麽。想着,她不覺一直盯着傲情。

好幾次,她都想問清傲情,為何對她這般好?她們是否當真認識?為何她不記得傲情分毫...但每次話語到口,便被她生生咽下,莫名地,問不出口。

“小魚兒,你再這樣看着我,我會以為你在勾引我的。”傲情開口,打斷了若魚的思緒。

若魚一愣,已經保持着呆望着傲情的姿勢。半天才傻愣愣地回道,“勾引?我沒有。”說話的時候,滿臉的認真。

傲情一笑,她伸手按了按若魚富有彈性的臉,“手感真好。”說着,手指來到若魚的眼眸,輕柔地劃過她的下眼睑,道,“你的眼睛,在勾引我呢。”話語和若魚一般說得正經。

若魚急忙偏開視線。傲情卻止住了她的動作,她對若魚暧昧地眨眨眼,目露魅惑,“我喜歡你看着我。”

若魚臉上一紅,還是忍不住想要垂下頭。這到底是誰勾引誰?

傲情哪給她機會,伸手勾起若魚的下颌,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小魚兒,你說這馬車就我們兩人,這樣單坐着,多可惜。”傲情說着,指腹壞心眼地蹭着若魚的臉頰。“要不,我們做點什麽?”

“做,做什麽?”若魚被她那暧昧的話語吓到,心跳莫名加速。短短幾日的相處,傲情的話語,總讓她不自覺地就聯想其他。臉上傳來癢癢的酥麻感,若魚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但手心還是不受控制地出了汗。

“我不過是想和你玩些游戲解解悶,你緊張什麽?”傲情故意提高聲音問道。

果不其然,若魚的臉瞬間又紅了幾分,懊惱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麽,只得窘迫道,“沒,沒什麽,天熱。”

傲情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窘迫的模樣,拿起手絹慢條斯理地為她擦着莫須有的汗,很善良地不拆穿她的謊言,“确實,這天氣熱得很。”

“你說,我們做些什麽游戲好?”傲情突地問道,她愛極了若魚臉紅的模樣,可愛地令人想要咬上一口,讓她忍不住地只想逗弄她。

若魚有了前車之鑒不再亂想,只以為傲情真是正經詢問她。“娘子你說玩什麽便玩什麽。”若魚乖聲道,她少有玩游戲,更不懂着密閉的馬車能玩些什麽,故直接把問題推還給傲情。

“當真?”傲情反問道,眼底精光一閃,她這是姜太公釣魚。

若魚絲毫發現危險的臨近,她點點頭,道,“我聽娘子的。”

“真乖。”傲情道,身子向前傾去,聲音輕的只有若魚聽得見,“那我們繼續早晨的事吧。”說着,她又向前湊了一分。

“早晨的事?”若魚眨眨眼,看着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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