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貼面的傲情,想也不想地道,“好啊,我還真有點餓了。”
傲情的身子随着她這一句話瞬間停滞,臉上的笑意直接僵化,“餓了?你确定?”她問道,顯然有些驚愕。她是聽月姬提過若魚的食量,早膳見她吃了五碗,确實小吃一驚,但現在,她似乎開始明白月姬的那句‘見過能吃的,沒見過這麽能吃的’這樣的評語。
“恩。今晨只吃了七八分飽。”若魚皺着眉頭道,看來,是真的有些餓了。
傲情哭笑不得,她只是不明白,小魚兒這般嬌小的身軀,這麽多食物,到底吃到哪去了?無奈,傲情只好臨時叫駕車的将士停下馬車,買了些食物,這才繼續前行。
馬車裏,若魚興致勃勃地吃着食物,一個接着一個,絲毫沒有停頓的空擋。傲情看她吃得香甜,覺得那東西定是美味的很,不由嘴饞地拿過嘗了嘗,頓時生了失望,味道不算差,但和期望的味道一比,就讓人失了興趣。最後,她放棄了繼續品嘗。同時,傲情發現,看小魚兒吃東西比自己吃,要美味得多。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若魚就吃光了所有食物,她滿足地打了一個小嗝,背倚着牆,惬意道,“好飽。”
總算飽了,傲情在心中嘆道,她拿自己飯量一比,羞愧地發現,若魚一餐的飯量可供她食用三日。
“呀,我都吃完了,你怎麽辦?”若魚問道,臉上有些羞愧。她以為傲情提出吃飯是因為餓了,可從頭到尾傲情吃了一口桂花糕,若魚想,定是自己搶了她的食物。“要不,我再幫你買些?”
傲情急忙擺手,“我不餓。”說着,她可憐巴巴地看着一臉不信的若魚,悶聲道,“我說繼續的事不是吃飯,是你走神的那件事。”
若魚一愣,随即傲情吻她的那幕一瞬間地竄入大腦,待她回神,傲情不知何時已經靠了過來,僅離她一分。此刻,傲情僅僅離她一寸遠,若魚的後背此刻已經抵上車壁,無處可退。她幾乎已經感覺到傲情的呼吸,和早晨她靠近時一般炙熱。
“不許走神。”傲情低語,身子前傾,擒住了觊觎已久的紅唇,若魚一顫,想要推開傲情。傲情卻似乎早料到她會如此,早一步地抓住她的手按在兩側,把若魚堵在馬車的一角,令她無處動彈。
若魚從呆愣中醒來,瞪大雙眼驚恐地看着傲情。傲情對她妩媚一笑,拉過若魚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自己空出的手也随即緊扣上若魚的腰,讓她無處可逃。
她輕咬着若魚的唇畔,舌尖調皮地滑過,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盡的溫柔和認真。
随着她的動作,若魚的身子虛軟無力,只能以嘴發出唔唔的聲音表示抗議。傲情卻趁着這個時機,舌尖闖入,追逐起若魚的香舌。
若魚的舌帶着淺淺的桂花香,傲情纏上她的舌,貪婪地吸着。若魚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後背一顫,雙手因為緊張緊攀着傲情的腰。她發現,比起這個,早上的吻根本不算什麽。
傲情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一手來到若魚後背,順着她緊繃的神經。
窄小的馬車,氣溫陡然升高,兩人是身上都不覺出了薄汗。
不知過了多久,傲情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若是再不停止,她怕自己把持不住。若魚倚着牆,臉上潮紅,眼中還有些許迷離,果凍似的紅唇被傲情吻得微腫,顯得嬌豔欲滴。
傲情望着她,喉頭未動,啞着聲音似在自語,“小魚兒,我該拿你怎麽辦?”
若魚迷糊中聽到她的聲音,目光漸有焦距,她望着眼前的傲情,眼眸含媚,紅唇妖豔,不由一癡。目光落在傲情性感的唇上,剛剛發生的事頓時清晰。她竟和傲情做了那樣的事,若魚見過師傅和師母如此過,師傅告訴她,那是和摯愛才能做的事。想到此,若魚又羞又惱。她羞得是自己竟到後面忘了反抗,反而沉醉其中。惱得是自己對于傲情的吻,竟絲毫沒有半絲讨厭,相反地,生了喜歡。
“你若是再這樣看着我,今日這馬車,怕是下不了。”傲情揶揄道,話語雖是這般說,但她的眼卻清明了許多。
聞言,若魚驚惶地捂着嘴,瞪大一雙眼睛看着傲情。
“呆子。”傲情笑道,剛伸出手——
若魚急忙用手反該捂住了腦袋,叫道,“不許彈腦袋!”
傲情一呆,哈哈大笑。她伸出一根手指壞心眼的戳着若魚軟綿綿的臉蛋,笑道,“呆子,你可以再可愛一點嗎?”
若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搖搖頭,認真問道,“怎麽樣算可愛?”
“只要是你,怎樣都可愛。”傲情想也不想直接道。
若魚臉上剛降了幾分的紅又回升,羞得不知該說什麽。心裏,卻莫名地甜蜜起來。
傲情見她如此,心裏一柔。伸手想要摸若魚的腦袋,卻見她依然警惕地捂着頭,頓時好氣又好笑,只好虎着臉威脅道,“松手,否則我真要彈你腦門了。”
若魚怯怯地看着傲情,“我若是松了手,你可不準彈我。”
“好,我不彈你。”傲情爽快答應。
若魚懷疑地看了看她,緩緩把捂在腦門上的手移開。“啊!你又彈我!”若魚叫道,剛離開的手再次捂住腦袋,雙目憤憤地瞪着傲情,“你騙人!你說了不彈我的!”
傲情被她指控,無辜地舉起手,笑道,“你那模樣,我忍不住就...彈了。”
“忍不住?!”若魚哭笑不得,委屈道,“我又不是棉花!”
傲情噗嗤一聲笑出,急忙給炸毛的呆子順毛,附和道,“是,是,我以後不彈棉花了還不行。”
“我都說了我不是棉花!”若魚瞪着她道。
傲情憋着笑,點頭道,“嗯嗯,你不是棉花,所以我以後不彈棉花,只彈你。如何?”
若魚剛要點頭,随即反應過來,指着傲情道,“你,你!你欺負人!”
傲情再忍不住,抱着專屬自己的‘棉花’笑得好不開心。若魚氣哼哼地伸手推開,不讓傲情碰自己。傲情看她鼓着個腮幫,急忙斂了笑,問道,“真生氣了?”
“恩。真生氣了!”若魚認真道,偏頭不去看傲情。
傲情還是第一次見人如此認真地告訴別人自己生了氣,硬憋着笑讨好道,“好魚兒,乖魚兒,是我不對,別生氣了。”
“哼!”
“我以後不彈你好不好?”
“你是騙子,你的話我再也不信了。”若魚賭氣道。
事情嚴重了。傲情急忙手成發誓狀,表決道,“我發誓,絕對不再騙你,也絕不彈你。好不好?小魚兒,別生氣嘛...”說着,傲情竟拉着她的衣袖撒嬌起來。
“不騙我?”若魚懷疑地問道,目光稍稍轉向傲情。
傲情極其嚴肅地點點頭,“絕不騙你。”說着,她獻媚地拉着若魚的手,“別生氣了,我等等帶你吃好吃的去?”
“真的?”一聽到吃的,若魚頓時轉怒為喜。
傲情見她如此,這才舒了口氣,別看她愛欺負、逗弄若魚,她最怕的,還是小魚兒生氣。
“你等等想吃什麽?”傲情問道,聰明的選擇轉移話題。
講到吃,若魚早忘了所有,目光凝聚在傲情身上,閃着光說着一個個食物。
傲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若魚除了飯量激增外,基本和兒時喜好無差,而她的喜好就是——只有更喜歡吃的,沒有不喜歡吃的。
“你呢?喜歡吃什麽?”若魚問道,莫名地想要多了解傲情。
傲情想也不想地就指着若魚,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你。”
若魚一愣,看着面前直指自己蔥白手指,眨眨眼,反應過來,随即臉上火燒火燎。“我是說食物,能吃的食物!”若魚低囔道,又急又羞。
“對啊,我是說食物。”傲情道,神情嚴肅。只是那眼底的笑意,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她眺着若魚,舔舔紅唇,又勾起那妩媚的眼,回味道,“很甜。”
若魚正羞得不知如何反應。馬車突地停下了——
“主子,仙雨樓到了。”
聞言,若魚頓時舒了口氣。經過這次她也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單獨和傲情呆一起,自己準會被調戲一番!若魚正慶幸着,完全沒有注意車将士口中‘仙雨樓’三字。
作者有話要說:誰是攻呢?
22第二十回
暗紅大門兩邊大開,長相猥瑣、卑躬屈膝地鬼奴在前。各有姿色的女子随列其後,她們紛紛搖擺着手上的彩色絲絹,一見到有客人走入,便熱情的迎了上去。
“喲,這不是張爺?茉莉可想您了”
“爺,新來的吧。我們仙雨樓的姑娘準讓您滿意”
若魚眨眨眼,目光落在牌匾上金色的‘仙雨樓’大字。仙雨樓,傲情居然帶她來仙雨樓!
看着形形□的人走入,一時之間,若魚有些反應不過來。“娘、娘子,這裏是?”若魚故作不知地問道,心裏猜想着傲情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青樓。”傲情毫不隐瞞,她對若魚勾唇笑了笑,極其不正經道,“這裏的美人可多了,走,我們進去看看。”說着,拉着若魚便往裏走。
若魚正想掙脫,但很快,她改變了想法。想到了昨夜在冰泉閣的事,若魚就心生不快,傲情居然背着自己調戲她人!還答應梅棠來這仙雨樓!哼,若魚暗暗瞪着傲情的後腦勺。她今日倒要看看,傲情想幹嘛!想着,若魚也不再推脫,乖巧地跟着傲情踏上階梯。
傲情看了她一眼,唇角含笑,神情自然地領着她走進仙雨樓。頓時,見者紛紛停下腳步,驚愕地看着她們,以為自己看錯。女子來這種地方已是稀罕,現下還是兩位美人同來!其中一位更是難得一見地上等姿色。門口迎客的龜公、拉客的妓子也忘了動作。
待兩人完全沒入門中,圍觀的人群中這才有人回過神來,叫道,“是老子眼花嗎?剛剛那兩美人是怎麽回事?”
“該不會是新來的妓子吧?”有人猜測道,眼睛滿是色态的向往。
聞言,靠近龜公的人拉過他們急忙詢問,“可是新進的妓子?梅棠上哪找來如此貨色?”
龜公也是一臉迷茫,他們唯有聽梅棠說起過今日有新人來。且就算是新人,也未有如此光明正大從大門而入的。
“我怎麽覺得剛剛那紅衣女子很像淩月國的公主?”突然一人道。
“對!是,我就說了,怎地那麽眼熟!”
越來越多認出傲情的聲音發出,他們皆是昨日在城門圍觀的,雖是一眼,但傲情的驚豔之貌還是令他們記得深刻。
“天啦,淩月國的公主來這等地方,她不是要娶若魚公主嗎?”
“啧啧,看來這若魚公主是可憐了。還未嫁,這綠帽子就戴上了。”人群中,開始有人幸災樂禍。
“你這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吧,若是能把這淩月國公主肯嫁我,別說綠帽子,就是夜壺老子也願意戴。”
聞言,人群中哄然笑聲。
“喂,你們說她身旁那美人又是誰?”
“姘頭?”
“帶姘頭來仙雨樓偷歡,有意思。”
“什麽偷歡,人家可是明目張膽。哎哎,可憐我們那傻公主咯。”
衆人八卦着,不知誰先喊了一句“咱們也去仙雨樓看看,說不準有好戲。”安靜片刻,附和聲此起彼伏。不等妓子們反應,門口的人群蜂擁而入。
一隐藏在人群中的女子皺了皺眉,悄然消失不見。頃刻,一個打扮俊秀的男子跟着人群步入仙雨樓,仔細一看,正是剛剛那位女子。
傲情攜着若魚自若的走入大廳,舞臺上,歌姬舞姬正在表演,一身着綠水紗衣的女子手彈琵琶,在看着若魚時,不由手上一頓,樂聲出現瑕疵。
傲情擡目看了她一眼,勾勾唇,無聲地拉着若魚走到一旁坐下,淡定自若地看着臺上表演。
那人被傲情一看,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調整心緒,琵琶聲再響。只是那雙眸子,還是控制不住時不時地投向傲情那邊。
很快,廳中擠滿人,個個好奇地打量着傲情這邊。
梅棠被大廳的吵雜聲擾出,她站在樓上望着下方,不由有些驚愕,“今兒是什麽日子,竟如此多的客人?”
服侍她的小丫頭聞言,指着一處道,“媽媽,你看那。”
梅棠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見大廳的一處客座上,兩位女子正巧坐下。“喲,還有女兒家來我們這種地方,難怪...傲情公主!”梅棠在看清傲情的容顏時陡然叫道,急急忙忙地徑自下樓去迎。
小丫頭一愣,呆呆道,“傲、傲情公主?淩月國的那位公主?!”她喊着,不覺捂着嘴,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梅棠走到大廳,整了整衣冠走向傲情。
傲情一眼便看到她,見她要行禮,傲情拉住了她,對梅棠惶恐的視線搖頭笑道,“梅棠姑娘,來這傲情便是客,哪有主人給客人行禮的?”
梅棠一笑,這才看到她身旁的若魚,不由一驚,低聲問道,“這位是...”
“你竟不認得她。”傲情故作驚訝,摟過若魚的腰,道,“她可是你們雲國的公主。”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頓時,滿廳嘩然。若魚更是不禁一震,她這是...
衆人把目光聚到若魚臉上,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不受寵的癡傻公主,他們茶餘飯後的笑話。雲國有歌謠:癡傻公主有若魚,不如平常百姓人。
“這便是若魚公主?只知她癡傻,沒想到竟有如此姿色。”有人贊嘆道,更可惜佳人竟是癡傻。
若魚拉着傲情的手,低垂着頭,讓人看不起神情。在他人眼中,只以為她是拘謹害羞。
“梅棠還是第一次見人協妻來這煙花之地。”梅棠笑道,她昨日只是随口相邀,畢竟女兒家來這種風塵之地還是少有,且傲情如此身份,怕是會惹了閑話。卻不想,傲情不但來了,還帶着若魚同來。
傲情聳聳肩,寵溺地看向若魚,說得委屈,“我可不想這醋壇子翻了,誤會什麽。”
那你可以不來啊!若魚在心中腹議,卻無半絲不快。相反地,絲絲甜蜜。“我才不是醋壇子。”若魚低聲道。
傲情壞笑地勾起她的下颌,當着衆人面道,“還說不是,我都嗅到那酸味兒了。”話語一出,衆人哄笑出聲。若魚直接羞紅了臉,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這一幕,在衆人眼中看來,那可真是情意綿綿。
掃過衆人,傲情滿意一笑。手上摟緊若魚了一分,擡頭看向梅棠,笑道,“梅棠姑娘覺得傲情的眼光如何?”
“傲情公主自然好眼光,以若魚公主的姿色,便是秋水也比不過的。”
“秋水?”傲情調高眉目,表面好奇。
“秋水是我仙雨樓的姑娘,也是仙雨樓的寶。”梅棠手指一處,驕傲道,“那便是秋水,除卻那些被公主引來的客人,這廳中的人,可大都是為她來的。”
“只為聽她奏上一曲?”傲情笑道,目光落在手彈琵琶的秋水身上,正是不時投來視線的綠衣女。巧巧地,秋水此刻也正往她們這邊看來,兩目相撞,竟有敵意火光閃現。傲情挑釁地勾勾唇,秋水眉目一凝,片刻卻垂下眉,繼續彈手中琵琶。
“湖綠水秀裙,垂眸半生媚。”傲情笑道,問詢若魚,“你覺得她長得如何?”
若魚擡目,打量了秋水片刻,認真評價道,“好看。”
聞言,傲情紅唇一嘟,“那我呢?”
若魚一愣,呆呆道,“也好看啊。”
這回,傲情真不開心了,“那你說,我好看還是她好看,你更喜歡誰?”
若魚看看憋着笑意的梅棠已經聽到些許的圍觀者,面露尴尬,半天她吞吐道,“你更好看。”
“還有呢?”傲情擡高下颌,顯得有些霸道。
若魚眨眨眼,不解道,“什麽?”
“你更喜歡誰?”
若魚又是一呆,她掃過臺上已經停了動作的秋水,又落回傲情滿目認真和期待的眼上,低低地說了聲“你”。
“真乖。”傲情臉上多雲轉晴,低首‘吧唧’一聲,在若魚臉上落下一記香吻。
若魚被她吻個突然,還是如此大庭廣衆下,不由俏紅了臉,當真羞得垂下頭。秋水望着這處,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人群中的一人對她搖了搖頭,秋水目光一凝,不動聲色地點頭表示自己無礙。
“看來傲情公主今日是來我仙雨樓秀恩愛的。”梅棠掩唇笑道,
“哈哈,”傲情大笑,“梅棠姑娘發現的晚了,不過傲情今日可不僅僅是為此而來。”
“噢?”梅棠挑眉,雙目一眯,對上傲情滿含深意的眼,笑道,“現下看來,傲情公主也必不是為我仙雨樓的姑娘們來的。”
“自然。傲情有若魚一人,足矣。”傲情坦然笑言,臉上笑容卻斂了幾分,認真道,“傲情今日來此,實有正事和梅棠姑娘相談。以梅棠姑娘的聰慧,想必猜到一二。”
梅棠似笑非笑,揚揚手,“裏屋請。”
傲情起身,她在若魚耳邊低語道,“低着頭作甚,你是雲國的公主,是我傲情的人!知道不?”
若魚一頓,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擡起頭,仰首挺胸地步入裏屋,留給圍觀人群該有的傲然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要上課了,先這樣。
23第二十一回
月光下,薄霧間。狼群陪同的承歡和無暇緩緩走着,所過之處,星星閃爍般螢火蟲飛起,承歡學着無暇把手自然的伸出,偶爾幾只星星點點落在她們的手上,繞着她們周身飛舞而去。此情此景,若是有人見了,定要以為是仙女下凡、嬉戲林間。
“快到了。”無暇笑道,腳步一頓,把手伸向承歡,“這兒霧濃,你牽着我,以防丢了。”
霧的阻擋,承歡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使得對面的無暇,好似虛幻夢境的人。承歡望着,隐隐看到無暇在笑,讓人信服的那種笑容。她不覺跟着笑起,手也随即放在無暇手上...
越過濃霧,入目是大岩石包圍的水池,岩上綠苔鮮豔,朵朵小花綻放,月光倒影,水霧飄渺,更讓人以為來了仙境。
“真美。”承歡嘆道,雙目閃閃地望着眼前佳境。不由嘴角含笑,黑瞳亮着興奮的光。無暇側目看着她,仿若感覺到她的目光,承歡轉目看來,雙目相撞。承歡心下一跳,急忙偏開視線,沒話找話道,“我們是在這沐浴嗎?”
無暇面色無變,只是淺淺地點了點頭,手上卻松開承歡的手。她蹲□子,摸了摸狼狼的頭,“狼狼,拜托你咯。”狼狼蹭了蹭她的脖子,發出低低地撒嬌聲。無暇好笑地捏了捏它的耳朵,笑道,“小色狼。”說着,便在狼狼的臉上落下了一吻。
狼狼這才滿意地‘嗷嗚’了一聲,搖着尾巴又蹭到承歡面前。
承歡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起,內心一瞬的慌亂也減了不少。她蹲□子,輕輕柔柔地親了狼狼一下。這下狼狼徹底滿意了,轉身對着狼群發出歡快的叫喚,好似炫耀。
狼群此起彼伏地回應着它,一路過來,承歡也看出來了,狼狼是狼群的首領。
“小色狼,便宜都占了,還不快去。”無暇嘟唇道,沒好氣地瞪着狼狼。
狼狼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腿,轉身‘嗷嗚’了一聲,周圍狼群便四下散開,隐入林中。狼狼徑自在水池入口蹲下,圓溜溜地雙目望着無暇和承歡。
無暇伸手指着它,挑眉道,“不許偷看,知道不?”
狼狼低低地‘嗚’了一聲,頭趴到地上,兩爪捂住眼睛。
見狀,承歡忍俊不禁地笑出。
無暇也跟着笑了起來,她瞅了狼狼一眼,無奈又寵溺道,“就會賣乖。”
狼狼委屈地‘嗚嗚’叫着。承歡看不下去,走到它面前摸了摸它的頭,柔聲道,“狼狼真乖。”聞言,狼狼頓時高興起來,親熱地蹭着承歡的手。
無暇好氣又好笑,叉腰地瞪着狼狼。狼狼怕怕地看了她一眼,雙爪再次捂上眼睛。
“它真可愛。”承歡道,打心眼裏喜歡狼狼。
“沐浴吧,有狼狼它們看着,沒有人能進這林子。”無暇道,把手中衣物放在一旁,徑自就要脫衣。
承歡見她衣帶松開,香肩半露,臉上一紅,慌亂下竟捂着眼側過身子。
無暇被她這突然的反應一驚,手上動作停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向承歡,眨眨眼。“承歡,怎麽了?”
承歡被她這一叫,更是不知如何反應,結巴道,“沒,沒什麽。”說着,捂着眼的手卻按得更實了。自小到大,她從未和人一同洗過澡,就算是一同長大的傲情,也未有坦誠相待過。
無暇呆了呆,馬上明白了她是羞澀。一時之間,想笑又不敢。黑珍珠般的眼珠子一轉,無暇咬咬唇,把脫到一半的衣物完全褪下,淺蘭肚兜、素白底褲,一一落在岩石上。□着身體,無暇光着腳丫,一步步走向承歡。
随着腳步聲的接近,承歡越發緊張。
“承歡?”無暇低聲喚道,手搭上承歡的肩。
承歡後背輕輕一震,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很滑稽。“無、無暇,你先洗吧,我、我等等再洗。”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無暇低低地笑聲。
“承歡,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無暇問道,話語滿是笑意。
承歡被她說破,臉更紅了,忍着羞澀道,“我從未同人一起沐浴過,多少不習慣...”來的時候她只想着能沐浴,根本沒有想到會和無暇同浴一池,且要坦誠相對。
“你不必不好意思。若是輪着洗,怕是今夜睡的時間沒了。”無暇看着承歡已經紅透的耳垂,從來不想她是如此羞澀之人,硬是忍着笑開導道,“師娘說了,女兒家的身體都一個樣。再不行,一次不習慣,多幾次便自然了。”
“什、什麽?”承歡越發有些結巴了,和平日淡然處之的她截然不同。“多幾次?”
“對啊,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可都要在這兒一塊沐浴。”無暇道,看着承歡的眼帶着期待,等待着她的反應。
承歡顯然是被驚到了,忘了其他,松開手瞪大雙目地看着無暇,想要說些什麽。
無暇的酮體一瞬進入眼簾,健康的膚色、修長的肢節...尤其那醒目的三點,突兀地刺激承歡的視覺。承歡尖叫了一聲,慌亂地轉頭,誰知因為慌亂腳下竟踩上了青苔,身子一歪,向水裏跌去。
“承歡!”無暇本還偷偷笑着她的反應,看她跌去,也未多想,整個人撲過去護她。
“撲通”一聲,兩人一同跌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狼狼驚得從地上爬去,茫然地看着水池。池中,無暇扶着承歡站好,關心道,“沒受傷吧?”
承歡輕輕地搖了搖頭,因為跌得突然,耳朵入了些水,嗡嗡得難受。她甩了甩**的頭發,伸手抹去臉上的水,剛一睜眼——
水池的水深正好沒過無暇的胸口,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出兩點淺淺的紅。承歡眨眨眼,有些目光呆滞地順着鎖骨、脖子往上看去,直到對上無暇純淨的眼,一瞬想起了什麽。‘唰’地一下,徹底紅了臉。
無暇還是第一次見人臉紅到如此程度,連着□在外的肌膚,如熟透一般。“你沒事吧?”無暇問道,當真有些擔心承歡。
承歡機械地搖了搖頭,腦袋一片空白。她想起月朔自小對她的‘諄諄教導’,“別人家的清白若是被見了去,那定是要負責的。”她卻不知,當時月朔不過一時覺得自己身為長輩,該說些正經的話,便随口說了這句,以表自己正義凜然...
“承歡,你這模樣奇怪的很。”無暇皺了皺眉,見她一身濕透,在水中酮體半透引人遐想,不由口幹舌燥起來,咽了咽口水,故作淡然道,“衣服都濕透了,趕緊脫了吧。”
“脫、脫了?”承歡若是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定會不相信是自己。此刻的她,沒有平日的半絲聰敏,反應遲鈍地呆。
“自然要脫了,哪有人穿着衣服沐浴的。”無暇反問道,忍不住伸手試探地幫她脫衣,見承歡沒有排斥,這才松了口氣,幫她褪去濕透的衣衫。
而承歡呢,只能說月朔害人不淺,她此刻,竟還想着月朔的‘諄諄善誘’。
自己看了無暇,一定是毀了她的清白!那自己定要對無暇負責的!可是...
承歡想到了傲情,那個自己自小喜歡的女子。現下,傲情或許正和着她的小魚兒相依賞月,抑或相擁聊天...
承歡閉了閉眼,覺得眼睛有些澀。她想到了傲情離開時姑姑的話——
“歡兒,忘了對傲兒的喜歡吧,她會是你的姐姐、親人,卻成不了愛人。不論你和她,姑姑都不希望有人受傷...”
承歡自小跟着赫連寒和月朔,雖是叫做姑姑、姑母,卻比爹爹、娘親還親上幾分。她們的話,她更是記得深刻,沒有不聽。
“姑姑、姑母,歡兒當真要忘了那份感情嗎?”承歡在心裏低低地問道,心裏也跟着眼睛酸澀起來。
無暇承歡她褪去了外衫,見她竟閉着眼沒有反應,不知正想着什麽,一時之間,忐忑地不知該不該繼續。想着,無暇随意低眸,卻無意中看到承歡胸前映出的痕跡,不由臉上有些紅了。她急忙偏開眼,忍着亂跳的心,道,“你自己脫吧,我先洗了。”她話語剛落,承歡卻猛地睜開眼看着她,着實驚了無暇一跳。
“承歡,你如此看着我作甚?”無暇嘟囔着問道,被承歡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
承歡卻緊緊盯着無暇的眼,片刻啓唇,認真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作者有話要說:承歡是負責人滴好孩子其實我想說,月朔啊月朔,你還真是...
24第二十二回
無暇呆呆地看着承歡,眨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問道,“你說什麽?”
承歡咬着唇,眼睛都有些紅了,半天,她憋着聲音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負責?”無暇有些被吓到,但看承歡羞紅的臉上滿是決然,随即啞然失笑,她問承歡,“你為何要對我負責,對我負什麽責?”
“我,我看了你,要負責!”承歡堅定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無暇的眼,不敢有一絲偏移,就怕又看了什麽讓人面紅耳赤的景色。“我會娶你的!”承歡繼續道,有點不敢看無暇的眼。
無暇再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而承歡呢,被她這突兀的笑聲笑得,更是無地自容起來。
“你莫笑,我是認真的。”承歡蹙眉道,語氣有絲不滿。
“咳咳。”無暇幹咳了兩聲,斂了笑,她問承歡,“看了便要負責,那若是你看了別人的身子,可不是也要娶他人?”
“我為什麽要看別人身子?”承歡反問,想了想,義正言辭道,“我不會亂看別人家身子的,而且姑母說了,人的一生只能為一人負責。”
聞言,無暇不由一愣,她多想開口說‘好’。但——
“你忘了,我可是要殺你姑姑的人,你當真要娶我?”無暇突然問道,眼底的笑意徹底消去。
承歡聞言,驀地擡頭看她,理智全回。剛剛心思全亂,她不及想其他,只顧着‘負責’二字。無暇說的沒錯,她是要刺殺姑姑的人,是自己的敵人。自己怎能娶她?!
“我娶你,你不殺姑姑。如何?”承歡問道,此刻已然恢複平日淡然處之的她。幾日的相處,雖然她不知是為了什麽,但無暇對自己絕非簡單心思。
“承歡,你很聰明,知道我喜歡你。”無暇挂起淺淺微笑,只是怎麽看,都顯得有些悲傷,“但仇恨這東西,便是再喜歡喜歡也抵不去。”
“可我看了你——”
無暇失笑地搖了搖頭,“我不懂你有什麽誤會,但師娘自小教我,女兒家是可以一同沐浴睡覺的,無需負責。”她頓了頓,笑得勉強,“就當我們是好姐妹吧,姐妹之間,何須在意這些。”
“姐妹?”承歡在聽到這兩字,莫名地又想到傲情,不禁失神。她緊咬着下唇,告訴自己不能再想傲情,也沒有心情再顧其他,垂下頭愣愣地對無暇‘嗯’了一聲。
無暇看如此,目光一凝。隐隐之中察覺,承歡的心裏,其實有一個人存在着。
“好了,天色不早了。洗完澡我們便回了吧。”無暇淡淡道,徑自搖了搖頭,告訴自己莫要再想其他,當下,還是好好珍惜能夠相處的一個月。
承歡漸漸回神,身旁的無暇已經背過身子徑自沐浴,承歡見眼前□的背影,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急忙轉過身子,心想着這樣也不是辦法,再說對方都被自己給看了,自己還不好意思什麽,幹脆一咬牙一閉眼,脫去所有衣服。
無暇聽着身後傳來的脫衣聲,沒的由來覺得熱。鬼使神差地微微偏頭,承歡光潔而美好的裸背映入眼簾,因為羞澀,肌膚透着緋紅,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撩人。無暇無聲地咽了咽口水,慌亂地轉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