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6)
下又都是身心俱憊,若是堅持回去,怕是半道上又會出了事,當下之際,還是尋個安全處調整好身體。
“溫泉好似離着不遠。”承歡輕語道,手不覺捂上心口,那刺痛的感覺,又來了!無暇眼睛一亮,溫泉山确實離這不遠!而且那處地是狼狼的地盤,十分安全!想着,她彎腰就要抱承歡,卻被止住。“你身子有傷,扶着我走便好。”
無暇哪裏看不出她身子不适,心裏又急又憂,再看承歡眼中堅持,只好作罷地扶着她快步前進。
月亮緩緩從天邊升起,無暇和着承歡這才近了林子,眼看就差百步,卻在此刻,身後風聲大響,無暇承歡一驚,向着一側躲去,高大兇猛的豹子便同她們擦身而過,十分驚險!
可更驚險的還在後頭,兩人還未站穩,後來的一只豹子随即撲了上來,無暇一驚,抱起承歡點地躍起,那豹子鋒利的爪正正從她臉上擦過,再次險險避過。
“快,進林子!”承歡在無暇耳邊低語道,無暇領會地點點頭,摟着她施展輕功奔向林子。但那些豹子怎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們,四五只不管不顧地追了上來,豹子的速度可是野獸中出了名的快,人的速度再快起來也難比得過它!很快地,它們便在林子入口追上了承歡她們,并将她們環繞其間!
“你的銀針還有嗎?”無暇問道,想着自己也可以試試!
承歡眉頭微蹙地搖了搖頭,她的銀針只剩下那些根,本是想着不備之時對付無暇他們...
兩人背對着背面對豹群,皆是面容嚴肅。豹群圍着她們來回地轉着,侍機進攻。
“對了!”臨危之際,無暇突地驚喜叫出聲,不等承歡疑惑,她以對着林子大喚“狼狼”。頃刻之間,林子中竟果真傳出響動,那豹群也感覺到危機地聚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子口。
“嗷嗚”一聲長嘯自林間傳出,星星點點的藍光在黑夜中十分醒目。洶湧而至的狼群站滿林子口,目光閃爍着兇狠地對峙着豹群,無暇和承歡則身處兩種群之中。
突地,狼群自中間讓開一條道,一只比其他狼只都要大的狼走了出來,目光充滿敵意地對視對面那只高大的豹子,正是狼狼!
“吼”那帶頭的豹子對狼狼高聲吼道,身後幾只豹子跟着吼叫出聲。
狼狼也不示弱,仰頭“嗷嗚”一聲長嘯,身後狼群齊齊叫出,聲音震天,十分震懾!
那豹群果然被驚到,齊齊後退三兩步,論一對一,這狼些許不是豹子的對手,但幾十只幾百只狼對四五只豹子,那勝算就顯而易見了!豹子雖不是人類,但它們也懂危機和自保,四五只豹子恨恨地瞪了眼承歡和無暇,發出不甘的叫聲,轉身奔跑離去。
“嗷嗚”豹子一走,本勇猛十足的狼狼瞬間化作可愛,溫馴地貼着無暇的腿根,仰頭看她的眼卻是關切。
無暇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欣慰笑道,“你沒事就好。”
狼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背,突地向前竄去,後背準準接住倒下的承歡。
月亮高升,承歡悠悠轉醒,她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溫泉旁的一處平石上,無暇呢?承歡急忙坐起,四下尋着無暇。
“承歡!我在這!”一聲驚喜的叫喚自身後傳來,承歡驀地轉身,便見無暇正赤身在溫泉裏,而她的懷裏,竟抱着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
承歡看着那孩子,呆愣地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孩子蘋果臉大眼小嘴,長得十分可愛,一雙圓溜溜的清澈大眼正好奇地盯着承歡看。
就在承歡疑惑這孩子是誰,怎會在此時,那孩子卻突地對她露出甜甜的笑容,雙手更是歡快地拍打着水面,嘴上興奮地叫着——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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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愛我!碎覺去了!
53第五十一回
長樂宮,宮外侍衛靜守,無人敢有半絲怠慢,雲後可是下了死令,不得放一人竄入!
夜晚,除卻主屋的幽暗燭光,整個宮殿沉在黑色中,仿若無人之宮。
主屋裏,
一道身影隐在樹間,隔着一段距離悄然打量着長樂宮外圍。
“真麻煩,竟設了如此多侍衛。”滿不在意地撇撇嘴,樹上人徑自啃着手中的大雞腿,吃得十分有味。香肉吃盡,獨剩一塊雞骨頭,那人掃過一處侍衛,勾唇一笑,随手便往右處的草叢執去。
骨過草間,草叢微動,警覺的侍衛一驚,靠近草叢那側的侍衛互看一眼,年長的一位對年輕的點點頭,那年青的只好咽了咽唾沫,小心地接近過去。撥開濃密草叢,空蕩無跡,那年輕侍衛正欲轉身,突地腦袋一疼。
“誰!”小年輕捂着腦袋喊出聲來,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年長侍衛被他這一聲驚到,快步走了過來,滿目謹慎,“什麽情況?”
年輕侍衛雙眼掃着四方,偏偏周圍沒有半絲動靜,他只好道,“剛剛...好像有東西砸了我。”
年長的侍衛掃視四周,看四下根本無動靜,擡手一巴掌落在他腦袋上,“我看是你自個兒不長眼撞哪兒了吧!”
其他侍衛這才放了心,笑了笑,皆轉回注意力,就在這頃刻之間,沒有人注意一道黑影閃過年長和年輕侍衛原本負責的位置!
“真笨。”得逞的人站在宮內得意笑道,月光落在她身上,清楚可見一身破爛,臉上還帶着黑灰泥污,不是年糕是誰。
三步化兩步,年糕步伐輕盈地靠近唯一的亮處。不出所料,剛剛近了主屋,隐隐喘息入耳。對于這聲音,年糕熟悉的很。
“一國公主請主子教習,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人。”年糕玩味地勾了勾唇,伸出食指悄然戳開紙窗,按着聲音尋了過去。
接着燭光,年糕清楚可見兩人對立而站,背抵着桌子的那人衣衫褪在腿邊,幾近赤/裸,她的身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手拿着一支毛筆說着什麽。
“又教這招,一點創意都沒有!”年糕撇撇嘴,高挑身影她太熟悉不過,梅姨這女人,□人時從來衣冠整齊,整一個衣冠禽獸!心裏唾棄着,年糕把目光轉向正被教習的人,甚感好奇。
瑩瑩酮體入眼,年糕欣賞地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是少有的好身材!她頓時興趣更濃,目光緩緩向上,集中在那人臉上。一時之間,整個人愣在原地。
散落的發,潮紅的頰,白齒緊咬紅唇,一雙美目如水,盈盈淚光含在眼眶,不似梅姨其他教習對象的放/蕩/淫/亂,而是半分羞、三分恥、兩分辱。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年糕蹙了蹙眉,既然不願,為何還要如此?想到此,年糕本玩味的心情頓時消了幹淨,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遍體升起。
年糕沉了沉氣,她素來不喜多管閑事,遇到見不得的也是不看為好。“還是在外頭等主子。”年糕自語,轉身正欲離開,誰知一時忘了身後是臺階,一時踩了空,不禁低低地叫了一聲出來。待她捂嘴,那宮門已經被打開!
擡目對上詫異的眸,年糕放下手露出讪笑,“主子,好久不見啊。”
梅姨瞪她片刻,聽屋內琉璃着急詢問,怕惹來宮外侍衛,只好對年糕招招手,“進屋再說!”
年糕摸了摸後腦,尴尬地跟了進屋。
屋內,剛把衣衫胡亂套好的琉璃一看他人走入,指着她驚惶地問梅姨,“這是何人?怎會在此!”
梅姨也不慌亂,邪魅地勾唇一笑,解釋道,“公主莫要生氣,她是我徒兒年糕,為尋我而來。”
“尋你?這裏也是她能随意尋來的嗎?!梅姨,你是本公主的師傅,但這不代表你可以亂帶人入宮!尤其是進我長樂宮!”琉璃憤怒道,又氣又急,手雖是指着年糕,目光卻不敢看她半分。“我,我要殺了她!”
年糕一驚,殺了她?這樣就要別人的命...這位公主的脾氣也太大了吧!頓時,年糕對她好感頓漸。
梅姨掃過一眼面帶不愉的年糕,對于琉璃的質問和憤怒只是點點頭,扯着嘴角道,“公主息怒,年糕這丫頭是第一次來雲國,不懂貴國規矩。還請公主寬恕,莫要責難。”話語随着求情,但看琉璃的眼,卻是深意閃爍。
琉璃被她看得全身一震,不自覺後退一步,抖聲道,“我可以、可以不殺她,但你、你可以保證她在外不會胡說!”竟對梅姨有幾絲懼怕之色。
“自然,年糕向來不是好說閑事之人。”說着,梅姨把目光轉向年糕,笑問道,“我說的對吧,年糕?”
年糕附和點頭,随意地對琉璃蹲了蹲,“冒昧闖入,公主莫要見怪。”一邊說着一邊悄然打量起眼前的琉璃,嬌麗的顏滿滿地都是羞惱。
“你,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琉璃突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拉過她結巴問道,目光依舊不看年糕,杏眼中含着淚,急得快要落了下來。
年糕最見不得女兒家落淚,急忙擺手,“沒!我什麽都沒看到!我保證!”
“真的?你沒騙人?”琉璃問道,這才轉過視線看年糕,一手抹着眼角的淚珠,帶着一絲羞一絲質疑望着年糕。
年糕坦蕩地對上她的眼,很認真地點點頭,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剛到便被她們發現,當真什麽也沒看到。說罷,還一副莫名神情問琉璃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一問完,琉璃急忙驚惶擺手,連聲道,“沒有!什麽都沒發生!”
“公主,既然年糕什麽也沒看到——”梅姨隐晦地挑了挑眉。
“本公主才不會和你們如此平民一般計較!”琉璃高揚起下颌,臉上沒有之前的羞憤,而是換上一副驕傲之态下了逐客令,“本公主準備就寝,若沒事的話你們便離開吧!”
“是,那今兒便到這吧。”說着,梅姨扭着腰走到琉璃面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年糕眼尖的發現,這幾句話的功夫,那氣勢淩人的人兒瞬間白了臉,又羞又惱,卻不敢發作半分。
梅姨的住處被安排在長樂宮別苑,離主院較遠,常年空置着,不易察覺。年糕跟着梅姨剛步入寝室,梅姨一個轉身,手就捏上了年糕的耳,挑眉瞅着年糕,“誰讓你來的?誰又讓你打扮成這幅德行的!”
年糕急忙呼疼,手按着她的手求饒,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揉着發燙的耳朵不悅道,“我樂意,你管我!”
梅姨聞言不怒反笑,冷笑地瞅着她道,“翅膀硬了是吧?”
年糕聳聳肩,徑自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茶,看梅姨還站在原地冷笑地看着她,于是又倒了一杯茶,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鬼頭!”梅姨低罵一聲,嘴角卻揚起一絲笑地走到她身側坐下,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斜眼看她,“又被誰追殺了?”
“還不是鹽幫那群人,真小氣,我不就是盜了他們幫主的馬,至于嗎?”年糕撇嘴道,捧着下颌讨好地看着梅姨,“主子,收留我幾日呗。”
“呵,是避難還是好玩?”梅姨挑眉,眼神犀利的很。
“還是主子最懂我!”年糕道,聳了聳肩,也不隐瞞,“其實二者都有,我聽姐姐說了一二,着實好奇這雲國的公主怎地尋你教習,就來了!”說着,年糕露出獻媚的笑,“和我說說看,這雲國公主學這個作甚?”
“當真只是好奇!”年糕想也不想道,卻忍不住避開梅姨的眼,“其實吧,我就是不明白,好好一個公主,沒事學這個作甚。”
“恩,還有呢?”梅姨繼續挑眉看着她,不急不慢,一步步引着,“你知道我最不喜你騙我了。”
“主子,人活得太精可不好!”年糕微笑道。
“不精我你怎會叫我主子!”梅姨冷笑着,把手中杯子放下,說得一陣見血,“是為傲情來的吧。”
年糕手上一頓,看了梅姨一眼,“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年糕,你是我的徒弟!”梅姨還在看她,只是目光稍有些冷。
年糕聳聳肩,“我知道,但傲情是我朋友!”
“所以,為了這個朋友你要背叛我?”梅姨雙目微微眯起,帶着一絲危險的光。
“別那樣看我,我小心肝受不住的很。”年糕道。
梅姨拍案而起,怒發沖冠道,“許傾雲!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極限!”
“呵呵,每次生氣你就喜歡叫我全名。”根本不受影響地聳聳肩,年糕擡目對上梅姨又氣又惱的眼,“主子,都十幾年的事了,當真不能放下嗎?”
“我便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放下!”梅姨咬牙道,怒然地盯着年糕,“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要幫她!”
年糕看着她,輕輕地點點頭。
梅姨背部一震,定定地看着年糕,突地仰頭大笑起來,一聲聲地,帶着劇烈的悲!
“主子——”年糕皺眉,起身正想說些什麽。
梅姨一擡手,止住了她,“滾。”一個字,和着那雙眼一樣的冷。
“一定要如此?”年糕問她,平日沒心沒肺的臉上,多了絲憂。
“我真天真,自你離開百合樓我就該知道,你永遠不可能站我這邊。”梅姨定定地看着她,失望、憤怒各種情緒交織,“許傾雲,我白養了你!”
年糕垂首,“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幫你。”
“你滾啊!”梅姨指着大門怒吼道,見了她的喜悅化作無法抑制的憤怒。
年糕抿着唇不說話,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嘆息道,“一年了,我本以為你會為我放下仇恨,終究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說罷,轉身仰頭離開,亦如一年前離開百合樓一般。她沒有留她分毫,她沒有轉頭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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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二回
深夜,流華宮中,傲情正擁着若魚入眠,突地,傲情雙眼睜開,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小心地抽回手,傲情生怕擾醒了睡夢中的若魚,和衣出屋。
“主子。”看她出來,一抹黑影來到她身側微微蹲身。
“好生照看着,我去去就回。”傲情道,點地躍上屋檐,出了流華宮。
假山下,隐秘處。一抹身影背對而站,聽到動靜,她轉過身子,對上傲情,露出高興的笑容。
“死女人,舍得來找我了?!”傲情張嘴罵道,人卻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年糕抱住了她,離開懷抱捏住傲情的下颌仔細端詳起來,“一年沒見你倒是越長越妖孽了!”
傲情擡手直接打開她的手,笑罵道,“沒你妖孽!”
“我這副模樣哪妖孽了?”年糕把自己一張大花臉湊到傲情面前。
傲情伸出食指嫌棄地戳了戳她臉上的污漬,皺了皺眉,後退兩步仔細打量她的新造型,“我還沒說你呢,怎麽把自己整這副模樣,像個叫花子。”
年糕摸了摸鼻子,調笑道,“感受下新生活嘛。”
傲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随手摘下镯子丢到年糕手中。
年糕一愣,莫名看她。
“你不是乞讨嗎?”傲情抿着唇道,眼底含着揶揄。
年糕斜了她一眼,直接把镯子戴上,悠然道,“謝謝啊,我不客氣了。”瞅着傲情的那雙眼,同是揶揄。
“真是皮厚!”傲情對她吐了吐舌頭,一屁股坐到石邊,“說吧,這一年去了哪?”
年糕聳聳肩,“随處溜吧。”
“順便盜盜馬?”傲情揚揚眉。
年糕又摸了摸鼻子,“說盜多難聽啊,我是伯樂,那叫識馬!”說着,她也一屁股跳到岩石坐上,和
“矯情。”傲情道,正了正臉色,“我聽說——”
“別聽說了,她在教習琉璃公主。”年糕道,臉上還是挂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傲情皺了皺眉,“你和她...”
“斷了。”年糕聳聳肩,眼眸垂了垂。
傲情伸手搭上她的肩,“傾雲,其實你真的沒必要為了我這樣做的。”
“和你無關。”年糕轉目看她,露出無奈的笑,“與我相比,仇恨對她而言重要的多。”
傲情拍了拍她的肩,不知如何安慰她。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傲情問道,打破沉寂。
“順其自然吧。”年糕舒了一口氣,勾唇道,“說說你吧,和你的小魚姑娘進展如何?”
提及若魚,傲情臉上不覺染上溫柔笑意,“我兩...挺好的。”
“只是挺好?”年糕嗤笑,調笑地看着她,“瞧瞧這幸福的模樣,把對方吃幹抹淨了吧。”
傲情撇撇嘴,“什麽啊,被吃幹抹淨的是我!”
年糕大驚,拉着傲情的手就跳下大石,“走走,快帶我去見見你家那位!”
傲情沒好氣地拍開她的手,“要見也明兒!她正睡着呢!”
“啧啧,真看不出你還是這麽疼人的主。”年糕咂舌,揉着被她拍的位置,沒好氣道,“你不會對小魚姑娘也這樣動手動腳吧?她沒被你吓跑?”
傲情妩媚地勾勾唇,媚笑道,“我自然對她動手動腳,不過,是另一種動法。”
年糕抖抖身子,搓着臂上的雞皮疙瘩,“別對我這樣笑,寒得很。”
傲情直接給了她一記冷目,懶得理她。
“對了,說說那琉璃公主吧,她怎地尋梅姨教習?”提到梅姨,年糕還是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臉色有異。
傲情假裝不知,徑自道,“雲後的一枚棋子罷了。”說着,她諷刺地扯扯嘴角,冷笑出聲,“讓自己的女兒習術勾引,真難為她做的出來!”
“竟有此事。”年糕面色一凝,冷聲道,“雲後當真有把她當自己女兒?!”
傲情也是冷笑,“怕是對于雲後,眼中只有權勢了。可憐那琉璃公主,成了她母後手上的工具而不自知,還以為雲後全是為她好。”
年糕聞言,不禁憶起琉璃那含淚的眼,明白她為何不情願還那般,忍不住罵道,“愚蠢至極!”
傲情扯扯嘴角,“皇權争奪的犧牲品罷了。”
“你要對付她?”年糕問她,瞳光沉了沉。
傲情不置可否,冷目堅定道,“只要和小魚兒作對,便是我的敵人。”
年糕一笑,“不行,我好奇那小魚姑娘的緊,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把你這妖孽吃得如此死緊,竟如此癡心。”
“我想了想,不能讓你看她。”傲情道,面色突地嚴肅起來。
年糕一愣,不解道,“為何?怕我在她面前說你壞話?”
“自然不是,我怕你說甚?普天之下哪有比我更好之人!”
“自戀!”年糕唾了她一口,“那你倒是說說,怎地不讓我見見?從認識起就沒少聽你提她,好奇的緊呢!”
傲情得意一笑,徑自摸着下颌,“我是怕我家小魚兒太迷人,把你也給迷上了。”
“...就你還會怕我搶了她?”年糕斜眼看她,似笑非笑。
傲情依然是得意滿面,“我是怕你搶不走,小心肝受傷。”
年糕捂着心口,“哎呦,可疼死我了!”
傲情伸手拍拍她的肩,一副大姐姐的模樣看她,“總會遇上一個适合你的。”說完,兩人都不禁大笑起來。一年未見的好友,再見面,依舊親和如初!只是,這不明其中的人看了,怕是要生了誤會,比如...若魚。
目光定定地隔着假山望着談笑歡愉的兩人,若魚腮幫鼓得圓圓的,整張臉都快成了包子。再看那頭兩人貼得如此之近,若魚一跺腳,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回到屋中直接把自己抛到床上,若魚心裏又酸又澀!醒來不見傲情她便尋了出去,竟不想碰到傲情和其他女子相談甚歡,舉止還十分親昵!
大半夜背着她偷溜出去不說,還是和她人相會!若魚越想心裏越悶,越悶越不開心!
“啊啊!”把被子捂上腦袋,若魚發出煩躁的低囔。突地,門外一聲響動,她急忙止了聲,整整被子假裝熟睡。
傲情輕聲推開門走了進來,徑自寬衣上床。
坐在床側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團“熟睡”的人,傲情嘴角不覺揚起一絲狡黠,俯身去拉她面上被子。果不其然,那“熟睡”的人把被子拽的緊緊的。
“鬧脾氣了?”傲情低笑問道,伸手輕輕地推了推若魚。
被子鬧情緒的人不語,還裝着熟睡。
傲情不怒反笑,雙手環胸故意提高聲音道,“莫非是尿褲子了?”
若魚一聽,猛地掀開被子,兩眼紅紅地瞪着傲情,怒道,“你才尿床呢!”那模樣,像極了會咬人的兔子。傲情看她如此,噗嗤一聲笑出,伸手要摸她的腦袋。若魚伸手就把她拍開,別扭地偏開頭,腦海裏卻想着傲情親近那陌生女人的場景,整個醋壇子都翻了。
“沒話問我?”傲情挑挑眉,一副淡然神情。若魚不說話,只是臉上表情,好似受了什麽委屈一般。傲情最看不得她如此,再不敢捉弄,俯□子讨好道,“別吃醋了,我們只是朋友。”
若魚聞言猛地擡頭看她,眼睛瞪得圓圓的,“你怎麽知道我看見了?”
傲情趁機湊到她面前,笑道,“冰說的。”
若魚眼睛瞪得更遠,“你還派人監視我!”
“那是保護!”傲情急忙道,更加湊近她,“當真生氣了?”若魚咬着下唇看着她,半天竟真真地點了頭。傲情伸手戳了戳她鼓得圓圓的臉蛋,失笑道,“我只是不想擾你睡眠,想着第二日再同你介紹認識。”
“不是因為這個。”若魚垂下頭,盯着自個兒的手指。
傲情一呆,不是因為年糕?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對不起。”不等傲情反應,若魚突然道,“是我小心眼...看你和她那般親昵,就難受的很。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地會如此,可就是不願看你對別人那般,娘子,你會不會讨厭——”
“我”字被傲情的唇舌吞噬,若魚瞪大眼睛,任她索取。
片刻,傲情這才松開她,臉上滿是甜蜜,“呆子!”她罵道,笑得更甜蜜。
若魚臉上一紅,傲情每次喚她呆子,總帶着寵溺和嬌寵,令她心裏忍不住升起甜味兒。
“怎麽這麽不信我?”傲情頭抵着她的頭,輕聲問道。
若魚不敢看她,有些羞愧,“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怕...娘子,從未有人向你如此待我,一想到哪日你不再如此待我,我的心便慌亂不已。”
傲情聞言,輕輕地嘆息一聲,“你還是不信我。”
若魚一慌,急忙道,“娘子,這,我...”一時之間,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傲情道,想着自己一心只想着對若魚好,卻忘了她這些年的承受,缺失溫暖的她該是很缺乏安全感吧。得到的失去,才是若魚真正害怕的。
看着顯得慌亂的若魚,傲情驀地回憶起多年前的她——
“小情,你會像我娘一樣突然消失,不要小魚了嗎?”四歲的若魚拉着她的手,臉上帶着不屬于那個年齡的傷感和害怕。
傲情閉了閉眼,伸手輕輕地把她攬入懷,在她耳邊堅定而認真道,“有你,有我。”
若魚全身一震,眼眶泛起濕意,明明是簡單的四個字,可為何她
作者有話要說:做個說話算話的作者!這是一更!
55第五十三回
月上高空,承歡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冒出的女孩,半天反應不過來。
“媽媽抱抱,想想要抱抱。”孩童撲騰着身子不停地叫喚,見面前的承歡久久不過來,眼眶瞬間紅了,“哇”一聲大哭起來。
無暇也是受了一驚,從未帶過孩子的人只好不停地哄着別哭,硬着扯不出其他話。
承歡被女孩震天的哭聲驚回神,三步化作兩步走了過來,結果一看她走近,任無暇怎麽哄也哭不停的人兒止住了哭聲,展開手臂委屈地看着承歡,“媽媽抱。”一雙大眼睛嵌着淚,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承歡蹲□子,伸手小心地把她抱起,那光溜溜的小人兒身上還滴着水,濕漉漉地把承歡抱了個緊,頭倚着她的肩喚道,“媽媽。”
“你認得這孩子?”無暇問道,也不在意其他,赤/裸着身子邁水而出。
承歡瞳光一閃,微微搖頭,把目光轉向懷中女孩。“你是...現代人?”承歡問道,“媽媽”這稱呼她倒是聽月朔提過,那是“現代”那個世界對娘親的稱呼。所以聽聞這孩子叫出,她着實一驚,心想這莫不是姑母的同鄉?
“媽媽,你在說什麽,想想聽不懂。”自稱想想的女孩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滿目不明。
“是啊,承歡,什麽現代人?我怎未曾聽過‘現代’這個地方?”
承歡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不過五歲孩童,該是不知多少。再看無暇滿面疑惑,承歡更是不知如何解釋,半天才尴尬道,“我不認得這孩子。”
“媽媽,你怎麽會不認得想想,你不是最疼愛想想了嗎?”小丫頭一聽承歡說不認得自己,剛回去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承歡見狀,驚得急忙為她擦淚,哄着說自己認得,可說完又覺得自己不該撒慌,頓時不知該說什麽。
“想想,你是不是認錯了人?”無暇看了承歡臉上難色,俯身哄着想想問道。
想想的腦袋撥浪鼓似地搖着,堅定地否認,“想想認得媽媽,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無暇也沒了半分,撓撓頭,好奇地問承歡,“你別名喚‘媽媽’?”
承歡搖了搖頭,臉色微紅地不好意思道,“媽媽是娘親的意思。”
“她是你女兒?”無暇更驚,仔細打量眼前一大一小,這才發覺真有幾分相似。她竟有女兒了...意識到這點,無暇的瞳光暗了暗。
承歡哪裏不知她生了誤會,心裏生了幾絲急,解釋道,“我當真不認得她。”
無暇擡首看她,剛想問些什麽,承歡手中的想想又哭了,比之前哭得還要可憐,兩只小手揉着眼睛,聲音響亮的很。
“想想乖,媽媽和你開玩笑的!”承歡急中生智道,果不其然,話語一出,想想又止了哭聲,只是眼睛紅紅地瞅着她看。
“媽媽,想想不喜歡這個玩笑。”想想委屈道,緊緊摟着承歡的脖子,生怕她不要自己。
想想的眼淚不經意蹭到承歡臉上,涼涼的,卻叫承歡心軟了軟,摸着小丫頭的腦袋低柔道,“想想乖,是媽媽不好。”
想想嘟着小嘴搖頭,“媽媽不壞,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承歡聞言不禁笑了出來,感覺到濕漉漉的人兒身子有些涼,急忙道,“想想,先擦擦身子,受了風可不好。”
“媽媽幫想想擦。”想想眨着眼道,見承歡點頭,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承歡見了,也忍不住和着她笑了起來。
旁邊看着的無暇這時拿來洗淨曬着的衣裳展開,把小小的人兒裹了進去,想想轉頭看向無暇,雙眼一眯,笑得極其可愛,“謝謝媽咪。”說着,她突地捂住自己的嘴,一雙大眼瞅着承歡。
“怎麽了?”承歡問道,對她突然的反應很是不解。
想想像做了錯事一般,垂着腦袋抱歉道,“對不起媽媽,我答應你一起不理媽咪的,你不要生想想的氣。”
承歡一呆,半天愣愣道,“媽媽不生氣...”
聞言,想想又驚又喜,看看承歡又看看無暇,驚喜叫道,“oh!yeah!媽媽、媽咪,你們和好了是不是?”
承歡和無暇相視而望,皆是莫名,但看想想一臉急切,默契地點頭稱是。聽她們應聲,想想更是高興的很,如若是在地上,怕是要一蹦三尺高了。
“太好了,媽媽終于理媽咪了!想想又可以叫媽咪媽咪了!”想想開心道,伸出一只手拉過無暇,一手抱住一個人的脖子。
承歡和無暇因為她的這番動作不禁靠的緊密,兩人皆是莫名。無暇幾不可見地對她搖搖頭,承歡也同樣回以搖頭。
“媽媽,媽咪,以後不要鬧別扭了好不好?想想愛媽媽也愛媽咪。”小丫頭鼓着腮幫子道,模樣可愛的很。
無暇忍不住伸手捅了捅她的臉,看了承歡一眼,笑問道,“我們經常鬧別扭?”
想想頓時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起來,瞪着無暇道,“都是媽咪不乖,老欺負媽媽。”
“我欺負她?”
“她欺負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目光集聚想想。
想想認真地點點頭,小大人一般地指責起無暇道,“媽咪你老是壓着媽媽!你那麽重,媽媽會被你壓壞的!”
無暇愣了愣,突地掩唇笑了起來。承歡則是唰地一下,紅了臉。
“媽咪你還笑!”想想依舊瞪着無暇,悄悄地掃了眼承歡,附到無暇耳邊低語道,“媽咪,媽媽要是再生氣,你給我十根棒棒糖我也不會幫你了!”
無暇雖不知這棒棒糖是什麽,但多少明白,她掃了眼臉上紅雲的承歡,端着正經和想想咬耳朵,說自己絕不惹承歡生氣。小丫頭聞言,高興地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