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蕭氏默不作聲的承認了唐季惟與皇帝之間不容于世的感情,但她也放出了話,唐季惟無論如何也不能致仕入宮,這是她的最後底線。
唐季惟沉默的看了韓缜一眼,深邃的眸子和裏面包含的太過複雜的含義讓韓缜一下子就攏住了他的雙臂。
“朕不會讓你為難的,你信朕一次。”韓缜箍住唐季惟單薄的身子,信誓旦旦的許下諾言。
唐季惟卸掉了全身的力道,安靜的将下巴放在韓缜寬厚的肩膀上,歪着腦袋睡了過去。
負不負的,并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情,日子長着呢。
唐季惟和韓缜的這一出戲的出演成功,姚淳于功不可沒。由此,在姚府跪謝皇帝陛下突如其來的厚重賞賜之時,面對夫人和老爺子的疑惑姚淳于也只是撚須而笑并不多言。
“死小子,作死算逑!”
在老爺子明示暗示半天之後,姚淳于依然是難撬開的蚌嘴左顧而言他,老爺子白須一抖拂袖而去。
而朝臣迫于這種有形無形的壓力之下,內閣決定試探皇帝的态度。
那洋洋灑灑的一大篇策論無一不是在蠱惑着韓缜把唐季惟收入帳下,韓缜眉毛一挑,朱批:有勞愛卿們牽挂了,朕後宮充盈,倒是愛卿們內宅清冷了。
于是,上表的大臣們,無論是把唐季惟捧上天的還是将他踩入泥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不斷的收到了皇帝陛下賞賜的環肥燕瘦美女繞膝的關懷。
畏妻如虎的楊堤則僥幸的逃過一劫,一會兒憋着笑的恭喜一把年紀的禦史閣老得獲和孫女差不多年歲的愛妾,又一會兒笑嘻嘻的打趣劍眉星目的好友們抱得美人歸,天知道皇帝口味多重,賞賜下來給這些葷素不忌的武将們“豐滿”無比的“嬌娘子”,那一戳一個肉窩的腰身讓他們恨不得從床上滾下來。
而經此一役朝臣們也總算是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皇帝陛下的內宅更容不得他們指指點點。
熱熱鬧鬧的朝廷并沒有因為皇帝的出手和朝臣們的吃癟而平靜下去,反而因為丞相宋辭的一封奏折而掀起軒然大波。
“臣啓奏,唐太傅年輕氣盛縱然才華橫溢也決不能擔當丞相一職,陛下切勿因為個人喜好而視國家事為兒戲,宋丞相雖然老邁但是無人可以取代,還請陛下三思!”鎮國公立刻出聲反駁,堅毅的臉龐在皇位之上的韓缜眼中極為諷刺,當初就是這個人讓他誤殺了貞觀,而又是此刻,他又站出來阻擾他們。
“臣附議,古往今來并沒有如此僭越的拔擢,唐太傅學富五車少年才子并不假,可是國家之丞相乃是我天朝之門戶,皇上看重太傅予以重任即可,唯丞相一職臣等以為不妥!”禦史臺的大人們義正言辭出言阻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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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附議……”
“臣也附議……”
……
韓缜看着宋辭八風不動的樣子,終于出聲,“既然是宋相上書那朕就要聽得宋相辯一辯了,朕聽了半天,衆愛卿都以宋相為尊,朕想來那他的想法必然是能得大家信服的了。”
宋辭站出一步,恭敬的拱手,說:“謝陛下垂愛,老臣今日便倚老賣老一回了。”
“愛卿直言罷了。”韓缜擡手。
“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随後的儒家“言必稱師”、“以六經為準繩”、“師道尊嚴”,顯然多數儒士都将守成放在了開拓之上。遷延開來,整個中土的歷代王朝多重視守成,認為“創業難而守成更難”,循祖宗的法度,蕭規曹随,能不變都不變,穩定壓倒一切。而臣入仕多年,朝政與天下也略有一番見解,依臣看來陛下乃一代明君注定要開疆擴土名垂青史,而作為丞相輔助陛下則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氣,臣壯年時尚且可以陪伴陛下左右為陛下謀劃江山,可如今江山人才輩出有識之士氣勢滾滾而來,臣已經老了,守成有餘而開拓不足,臣一直在為陛下謀得一位名相,一位可以和陛下一起一統天下的不世之材,如今明珠已現,臣便也可安然致仕了。”
韓缜喉嚨堵塞,聲音喑啞,“丞相乃朕之帝師國之棟梁,朕要感謝老師才是。”
宋相撫着胡須微笑,搖頭說:“陛下千古明君臣自然是借光了,以後青史上想必也因為陛下的聲名而又微臣一個容身之地了。”
韓缜眉頭舒展,嘴角微揚,“當然,朕與丞相君臣相宜自然是千古佳話。”
太師笑着起身拱手拜上,“老臣姑且信丞相一回,老臣懇請皇上納谏,宋相遠見卓識唐季惟确實可堪大任,還請陛下成全!”
話畢,一批又一批的朝臣站出來附議太師之言,局勢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而歸京不久的雲中王破天荒的站出來支持唐季惟上位,既是驚了一片老臣的心也間接表現出了唐季惟籠絡人心的手段,連未曾結交過的一向肆意眼光毒辣的雲中王也看上了唐季惟的治世之才,那麽其餘反對者的意見也若有似無了,強者掌握了話語權,而鎮國公等人驚覺所謂的強者都站在了皇帝的一邊,縱然從頭到尾皇帝也沒有明顯表示讓扶持唐季惟上位,而首先出頭的丞相和太師再加上接下來的雲中王無一不是皇上的镴槍頭。
唐季惟入閣拜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縱使意難平卻誰也不敢觸皇帝逆鱗,還是那句話,日子還早着呢,連皇帝都有被拉下來的時候讓一個年輕的丞相下馬,對于這些官場老油條來說,易如反掌。
韓缜摟着唐季惟求歡,被踹下床頭後依然锲而不舍的撲上來膩歪。
“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快點去睡覺!”唐季惟抱着被子防賊一般的盯着韓缜,看看自己現在瘦弱的身板,韓缜要選擇用強的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之力。
韓缜抱着唐季惟蹭出了火,不依不饒的黑着臉說:“朕是皇上,你要聽朕的!”
唐季惟斜睨了他一眼,哼着說:“看來某些人是準備以權謀私了?哎,不知道當初是怎麽瞎了眼聾了耳才聽信某人的口蜜腹劍,說什麽不讓我為難都聽我的,不過是哄到手了就罷了。”
韓缜忙着扯唐季惟的亵褲,炙熱的嘴唇在唐季惟撕開的亵衣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紅點,韓缜激動的扣着唐季惟的腰興奮的說:“時辰還早今日還可以來兩回!”
唐季惟差點沒被氣死,手腳并用的爬走,卻由于四肢不協調的緣故被韓缜一個伸手就抓回來照着屁股就是兩下。
“真好聽!”韓缜笑得極其瘆人。
唐季惟抵着他的臉不讓他靠近,氣喘籲籲的說:“明日還要上朝呢,一回就罷了。”
韓缜笑眯眯的點頭,說:“這才乖嘛,我的小丞相!”
唐季惟怒極,被壓在下面本就不爽,聽到如此挑釁的話語自然是百般的不配合。導致一向在床事上勇猛無敵的皇帝陛下在細密的緊致的收縮下差點早/洩。
貞康元年,唐氏季惟入閣拜相成為前無古人後也鮮少來者的少年丞相,這一年公子如玉,恰好十八。
貞康五年,禁足多年的皇後殁,後宮未曾誕育皇嗣的宮妃皆遣至後陵守靈。
貞康六年,鎮國公賣官鬻爵縱奴行兇皇帝秉雷霆之勢而下,将其革除公侯爵位貶至庶民,尚且看在元後的份兒上未曾追究其他。
貞康七年,,皇帝下聘迎丞相為男後,丞相拒之不受,百官上表皇帝收回诏書。
貞康八年,皇帝再次下聘迎丞相為後,丞相閉門不出概不受旨,百官震驚再次死谏皇帝收回成命。
貞康九年,簡國發難偷襲邊關,皇帝禦駕親征,太子監國丞相首輔。
貞康十年,禦駕回朝簡國分崩離析版圖劃為天朝所有,舉國慶賀。
貞康十一年,皇帝下聘迎娶丞相,丞相着男裝入住中宮,唐相之名號就此結束,天下皆稱之為唐後。
貞康十二年,南國,魯國歸附,楚國發動戰争,太子親征大勝而歸。
帝後攜手站在城牆之上,遙望遠方浩蕩的精銳之師逐步靠近。皇帝伸手幫皇後攏了一下披風,伸手拂過他額前的發絲,露出容貌依舊半分不曾改變的如玉臉龐。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唐季惟擔心的皺眉眺望。
韓缜扳正他的臉龐,不滿的說:“他已經長大了,你應該擔心的是朕。”
唐季惟給了他一拳,看着城門之外已經逐漸清晰的軍隊,一眼便看到了打頭的着白色盔甲意氣風發沉穩的年輕少年,笑意漾起了嘴角。
“庭兒回來了。”唐季惟放下了擔心的情緒,笑着拉起還在醋缸的男人步下了城樓。
“皇後,你後悔過嗎?以你之力,今日萬衆矚目榮耀後世的便是你了。”韓缜抓緊了身邊的人的手。
唐季惟帶着笑意的看着下馬的翩然少年,頭也不回的說:“若你是千古一帝,那麽我活着必然是和你一樣尊貴無比,就算死後也會同葬陵寝和你一同享受萬世的香火供奉,我何來後悔一說?”
少年笑着走來,跪拜在帝後面前。
“兒臣見過父皇母後,父皇萬安母後千歲。”韓肅庭一身戎裝聲音落地有聲。
唐季惟上前牽着他的手,像是多年前牽着小小嫩嫩的肉手走過無數個宮殿一般,這一次,他将領着他往權利榮耀的頂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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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差不多到這裏就結束了,謝謝各位的一路相陪甘藍萬分感謝!謝謝你們,能陪我走到這裏能忍受我這裏龜毛的作者能指出我的錯誤和不足,能讓我撐到這一篇文章的完結,十分感謝這些我素未謀面的可愛的你們,再次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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