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節課已經開課兩分鐘,鐘逸辰走了進來
來是無法搭建了。”
趁早別勾搭在一起。
一個是男生中大浪淘盡剩了有剩至今還無人認領的,一個是女生中家政學成績最末三觀不正且被至今無人問津的,他們倆人要搭在一起,簡直就是家政學的笑話。
可這個社會偏偏什麽都講究“般配”兩個字。
醜對醜,美對美。
就好比校園論壇上最為關注的校草與校花配,哇,話題點擊嗖嗖的飙升,男生們為之哀痛,女生們心生感傷。
可童羽看到後卻樂得比誰都開心,簡直拍掌叫好,一激動,直接祝詞奉上,提筆就來:天作之合,鸾鳳和鳴,舉案齊眉白頭到老,學習成績蒸蒸日上,生活甜甜蜜蜜,外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因為是校園網吧,旁邊有女生問,“這校花是你朋友?”
童羽笑得收不攏嘴,“不是啊。”
“那你開心為哪般?”
童羽起身收包,“就為他們可以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那女生愣了,人家不離不棄,關你鳥事?關鍵是你說得算的嗎?再看一眼電腦上那帥帥的臉,越看越想哭:嗚嗚,我的逸辰......
當晚,百年不響的座機響了起來。
當時童羽在洗頭發,在她洗完一擡頭的瞬間透過鏡子看到一頭頂着漆黑如黑夜長發完全不見臉的白靜就站在身後,不聲不響。
記得羅大佑有一首歌叫穿過你黑發的我的手......曾經是她的心頭愛,現在想起來簡直......想自斷其手。
童羽心跳驟停,“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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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發烏,小鬼纏身。”白靜陰聲道。
“然然後呢?”童羽手扶着毛巾裹着頭發。
“宿舍電話還在響。”白靜低着頭。
童羽連忙噠噠噠跑去接,心情超雞凍,終于有機會跳脫那百分之二十的剩女行列。
一進門。
“那風扇是我用壞的?”
“廢話,平常我都不在宿舍,不是你是誰?”
......
那兩人還在吵。
童羽無奈嘆口氣,轉身接起還在鈴鈴不休執拗得叫她心花怒放的電話,“喂~”開心掩不住,就連這聲問候都顯出有花待人采的滋味。
“下來!”沒有任何禮貌的招呼,直接命令道,這樣的人......在童羽的生命中還沒有第二個。
嗚嗚嗚,沒錯,這就是該死的第一個。
童羽嬌滴滴表情一頓,登時瞪大眼。
心髒撲通撲通,血液驟升,還沒想明白他怎麽知道她宿舍電話的時候,那端又不耐煩地第二遍命令:“給你一分鐘,趕緊給我下來!”
童羽靈機一動,手掐着嗓子,細聲道,“您找誰啊?”
那端沉默了下來。
童羽正為自己的奸計得逞而賊笑。
“童羽,我的忍耐也有限的!”他的聲音半壓抑地吼道。
074有染之我也會累
靠!
赤裸裸的威脅!
有句話說得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她啥都沒有她怕啥!
但是現實卻是:穿鞋的可以雇傭許許多多赤腳來對付一個赤腳。
然後這個反抗的赤腳就會被揍得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認慫。
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啊!
骨氣都沒得從頭頂上冒一下就被一錘子給打了回去。
童羽自認還沒傻到那種程度,雖然很好奇他學業那麽忙關鍵還在和校花兒般般配階段咋還有時間來吼她,只一想到他最後那句殺傷力二百五的話後,套上衣服麻利兒地就滾下了樓,躲在宿管站門口兒左右瞄了瞄,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見這才心裏踏實地向夜色迸發。
借着月色,看到一抹颀長人影靠在食堂樓梯的拐角處,童羽不敢遲疑地就挪啊挪,使勁地螃蟹橫式挪近。
她比較欣賞螃蟹,因為是‘橫’着走,所以先不管那穿鞋的到底要雇傭多少個赤腳,她先甩一下‘橫’。
一到了跟前兒,那橫着的體式立馬規正,哈腰點頭,狗腿似的表情再次活靈活現,“鐘同學,好久不見。”
鐘逸辰雙臂環胸,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童羽,就仿若面前站着的是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童羽被他盯了足足有三分鐘。
從沒感覺三分鐘有如此漫長,這一分一秒都甚是煎熬,越被看越是心虛,越被看越是燥熱,九月的晚間天氣應是涼爽的,但她的脊背早已汗涔涔,額間的汗滴也順着鬓角流了下來,濕了脖頸。
童羽用手背擦了擦,濕答答的頭發還打成一坨屎狀地頂在腦瓜頂上,她硬扯着嘴角笑道,“鐘同學,真是好開心又和你在一個學校了。”
他目光深邃,如審視真假,可她卻忽視往往童羽的話在他鐘逸辰這裏從來不需深想。
鐘逸辰嘴角牽起,譏笑道,“看來你很意外。”
“不不會啊。”童羽連擺手,“鐘同學聰明又有能力,T大簡直就是為你而開!”她佩服自己兩個月不見的溜須拍馬功夫還一如從前,“就是......我比較意外自己竟然能在T大濫竽充數,你也知道我這成績的......”
“意外......”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鐘同學,”時隔兩個月,這三個字叫得異常順口,“對不起......”
自首,對刑事罪犯都是最好的減刑措施,但在審判官鐘逸辰這裏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
他頭微偏,狀似慵懶,“為什麽對我說對不起?”
童羽擡眼看他,“鐘同學大度,不與我計較,但我難以寬容自己,這兩個月來,我日夜難免,輾轉反側,當時我抱走那個寬口大花瓶絕對只是出于欣賞,因為太欣賞所以就......不過你放心,我沒賣,現在還在我家裏供着。”
就是它命途多舛些,當完尿壺又當雞毛撣瓶,估計現在肯定又蒙了塵。
鐘逸辰不發一語。
可他越是不說話,越是叫童羽心悸,話說他整人的手段她算是領教過的,一個高中已經讓她痛不欲生,美好的大學才剛三天,她可不想還被繼續蹂躏四年。
“這樣這樣,要不我先打欠條,明天我找打印店打印出來,一式兩份,如何?”童羽吸取教訓,決定主動出擊。
鐘逸辰盯着她的目光轉向了不遠處亮起的路燈,白皙毫無瑕疵的皮膚在月光與路燈的遙相呼應下越發透亮,讓原本就妖異卻又不失優雅的他更加顯得卓然。
他翹起一端的嘴角,突然再次凝視向童羽,腳步挪動,那修長而冰涼的手指托起她光潔的下颚,“童羽,你認為我是什麽人?”
童羽一怔,眼神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閃躲。
什麽人?好深奧的問題。
但謹遵一條聖訓準沒錯:無論何時何地,贊揚人永遠是最好的品德。
“不敢說偉人,但你絕對是我童羽心中的好人,大大的好人!你心醇氣和,質樸無華,厚德載物,心懷寬廣,虛懷若谷,千秋萬代,洪福齊天,請受小的深深一拜,萬歲萬歲萬萬歲!”
鐘逸辰托住她下颚的手指微收緊。
童羽吃痛,但不敢動。
話說,她又說錯什麽了?難道他要的不是這些大幅篇章,而只要那兩個字……偉人?
沒等童羽腦子轉清楚,鐘逸辰緩緩地吐道,“你以為你欠我的只是一個花瓶的錢?”
童羽恍然,哦,原來是為了算清楚高中所有的債務來的。
早說嘛……
話說清楚,心情都跟着敞亮,童羽樂得直想拍大腿,“的确,不止是花瓶,還有高中你為我墊付的學費,我刷你的卡費,這樣子……你等我回去細算一遍,明天寫一個數你再看看?”
“我會在乎這點錢?”
童羽再次一愣,也是哦,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是他突然大晚上鈴鈴傳喚,不是為錢,難道是......女人?
想到白天在校園論壇看到的校友搭圖片,他和校花穩居榜首,看樣子必成良緣,她還如此賣力奉上祝福。
如此,愛情他也有了,學業也算是半有成,前途......簡直氣死人的不可限量。他還不滿啥?不滿啥?
童羽嘟嘟嘴,微用力跳脫他手指的束縛。
他依舊盯着她,像隐忍,半會兒嘆了口氣,沖她勾勾手指,“過來。”
幹幹嘛?
又像以前召喚小狗一樣。
不過童羽很沒骨氣地就哈巴了過去,“還有什麽?”
“羽精靈是你吧?”他一邊輕問一邊用手撥開童羽頂在腦瓜頂的那坨“屎”,頭發頓時散開。
童羽暗驚,這是她校園論壇的用戶名,沒錯,可他怎麽知道?但是他要是知道她用戶名,應該也看到她大大的祝福了吧?作為高中同學,作為兩年來的同桌,又作為兩年來的契約協議主人,童羽可是很盡義務地“賣主求榮”。
他狹長的鳳眸躍上一絲倦怠之色,“童羽,我是人,我也會累的……”
莫名地,童羽聽到這句話心皺縮了下。
記得一個月前,是童羽的生日,沒有生日蠟燭蛋糕,但有奶奶特意從集市上買來五塊錢一斤的紅皮蛋糕,她手拿着紅皮糕糕閉眼許願,願自己考上理想大學,願大學每一天都快樂,然後三口吃完手中的糕糕。
都說生日願望會被上天聽到的,并會分情況而給予回複。
她等啊等,盼啊盼,雖然考上了T大,但并不是她心中所理想的醫科大學,那麽大學快樂呢?這三天的結果而看,她認定了一個事實:她一定是上天的棄兒……
她呆立地站在原地,看着鐘逸辰颀長的背影漸漸遠去,最後的那句話一直在頭頂上方徘徊再徘徊......
075有染之大學語文
命運這個東西很玄妙,你想留住的,總要到最後才明白他們僅僅是一場煙花,而你不想要的,不想争取的,卻如空氣般不經意被吸進肺裏,等到脫離的時候,才發現周遭的一切已經滿是他的痕跡。
那一宿,童羽徹夜未眠,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在經歷過白靜覆身的一次之後,這一次反倒顯得淡然,直接與她對視,“有人證實我最近衰運纏身,最好解決方法就是乾坤大挪移。”
話剛落,白靜頂着陰慘慘的煞白臉就悄然退了下去。
Md,早知這招這麽管用,天天頂着黴字當頭了!
第二天一下了四百人大課,童羽就被傳喚到張一鳴的辦公室內。
“小羽,你知道那天碰到人是誰嗎?”張一鳴将旁邊李輔導員的凳子搬過來挪靠在童羽身邊坐下,因為他的凳子在童羽一進來以後直接被征用占領。
童面癱地看着他一臉興奮與崇拜,心想,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狗腿的人搭狗腿的人。
張一鳴看童羽不說話,心中猜測她已知道,可依舊掩不住內心膨脹,“你既然知道怎麽不告訴我?你們倆也挺逗,一個T大第一,一個T大最末,命運多麽的玄妙。”
“玄妙個屁!”童羽瞪眼,“你是在我傷口上撒鹽!”
張一鳴擺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倆完全是兩類,無從比較。”
“靠,嫌我傷口上的鹽不夠多,讓我變幹屍?信不信我挺屍給你看!”童羽發飙。
張一鳴忙起身,又抽出一瓶康師傅遞給童羽,“消消氣,你有你的優勢,他有他的與衆不同,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他又笑了笑,“那天看你們倆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可是明明都是咱們縣重點學校出來的,怎麽會完全臉生?”
童羽低頭擰開瓶蓋,一看又是謝謝惠顧,不由心情更為糟糕,“你查看他資料了?”
張一鳴也不隐瞞,“這男生氣場太強,況且又長得禍國殃民,所以就想翻翻看,結果根本不用翻,哪知是我閉耳塞聽,人家根本早就是這一屆的風雲人物。”
“切,你也有怕的時候?”童羽取笑。
“我哪怕了?”張一鳴辯解,“我一校研究生怕大一生?”
“你不怕你查他資料幹嘛?”童羽撇嘴。
張一鳴低頭雙手交握,“我倒不是怕,我就是覺得那天見面,他好像對我有種敵意。”
童羽跟着一回想,好像事實是有點,或許是因為背債的她,所以殃及了張一鳴,不過她可不會傻傻坦白。
“或許是多慮了。”童羽一口牛飲,半瓶去也。
“但願吧......”張一鳴搖了搖頭。
童羽又想到昨晚鐘逸辰的話,“你說一個人說累了,幾個意思?”
“累了......第一種是可能他真的累了,還有一種就是你太能給折騰。”張一鳴一頓,“是誰跟你說的嗎?”
“沒沒有,就是瞎問問。”童羽連撇清,岔開話題,“你找我過來不止是談什麽第一的吧,有別的事不?”
張一鳴順手從桌面上抽出一張已經準備好的紙,“通知一下,十一過後,舉行大一所有新生軍訓,通過學校政務網也可以查到這個通知。”
半口口水還在口中,乍聽軍訓,童羽頓時嗆了起來,咳嗽了半天,“軍軍訓?”
“原本是開學就要組織的,學校考慮天氣涼快一些、這才推遲。”
“能不參加嗎?”童羽一想到自己曾經慘兮兮的軍訓,就一身冷汗。
“不能。”張一鳴再次起身,用手撥愣了兩下童羽劉海,“沒有特殊情況,不能請假。”
“有,我那會兒大姨媽駕到。”童羽毫不猶豫就跟上。
張一鳴一愣,臉微紅,“那那等你大姨媽到了,讓你大姨媽跟我請假吧。”
童羽臉陰沉,“張一鳴,你跟我大姨媽有仇啊?”
“咱能不讨論這個問題了嗎?”張一鳴窘迫地回道,“咱再說說你的社團。”
“我社團跟我大姨媽好着呢,又咋招你惹你了?”童羽在多方打聽之下,選擇了一個最為能賺錢的社團,那就是校園雜談的主辦地“道聽途說”社團,聽說一條好的價值小道消息可以賣幾十到一百不等。
哇,就像是貓偷了腥,口水流得嘩嘩的。
“小羽,你是班長!”張一鳴忍不住斥責,“這種地下工作者真的不适合你。”
“可我需要錢啊,沒有錢的地方誰會義務去賣力?”童羽冷聲道,“要不然你再找個人代班長。”
“胡鬧!你以為這還是高中?這都是要報上去的。”張一鳴嘆道,“其實最有錢的不是烏七八糟的社團,而是學生會,一般人也進不去,因為你是班長,所以今年破格不用面試直接進入。”
“靠,早說清楚啊。繞那麽大彎彎。”童羽頓時喜笑顏開,“多少錢?怎麽給?按月結?”
“你腦子除了錢,還有啥啊?”張一鳴再次用手指戳向她腦門。
童羽躲閃不及,被戳中地身子後閃,“有啊,除了錢,還有q-i-an-qian。”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服了你了。”
......
偏巧當天晚上就有大學語文的選修課,原本以為只有寥寥幾人,沒想到一走進去,頓時心花怒放,直想叉腰大笑,原來還有這麽多人與她一樣找死的。
可一打聽,才知道悲劇了:原來還有重修再重修的大二大三大四的。
學姐學長們心情淡然,“沒事,大四怎麽也過了。”
童羽連忙遞給紙,看他們潸然淚下。
話說與他們建立友情是必要的,及時要吸取他們年年不過的經驗。
這話說出來是招人扁的,曉得不?
所以至于經驗之談.....也便不再過多透漏。
童羽選了一個最為偏僻的位置安定下來,正準備鋪開大學語文課本,聽到底下學生躁動。
“中獎了。”
“真是中獎了。”
童羽擡眼想看清他們都中啥獎了那麽激動,這一望,了不得,原來是我們的鐘草草現在T大草草也選了這門課。
中獎了,中的還不是一般獎,而是大樂透!
童羽連忙壓低了腦袋,話說他們兩人的關系,是打招呼呢,還是不打呢?索性當不見。
人家草草也識相,找了一個第一排,老師最愛的位置坐下。
于是乎,原本曾經大學語文被無數人唾棄的課程,外加永遠空着的第一排,因草草的現身而變得活力四射。
大學語文老師也很是歡喜啊歡喜,直接點名讓草草當課代表,外加拿着花名冊從頭至尾地點了一遍名字。
童羽很僥幸地想着,或許他會以為有重名,有重名。
然後,就在下課間,她聽到了一個特別有利的小道消息,重修再重修的學長學姐們抱團取暖,“大學語文老師和鐘逸辰關系很不錯,這是難得少見的,只要讓課代表融通一下,貌似就可以過了。”
再然後,她悲催地又知道,年年大學語文老師都定一個很變态的不及格率。
一聽到不及格率,童羽就知道是雷區,接着,這個雷區就像是放鞭炮一樣地在童羽腦瓜頂上方噼裏啪啦地奏響了起來......接連兩天的選修課上,她像是認定自己花眼了一般地又看到了鐘草草的身影。
076有染之二筒
聽說,人眼在長時間內觀看一種色彩時,視神經易受刺激而疲勞,為減輕疲勞,視神經會誘發出一種補色做自我調節。
童羽表示連續兩晚幾乎兩個小時全部盯着同一個人的背影。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閉上眼滿腦子依舊是那個背影,睜開眼看天花板依然如此,上廁所、洗澡間、鏡子裏滿都是他的背影……
是因為視覺疲勞,不是有補色一說嗎?
試問,她的補角呢?
然後就在轉身的瞬間,一抹頂着黑發的白衣從眼前飄過,頓時腦子精神大半,再無任何草草在心頭間亂晃悠。
……
女人之地,是非多,亘古不變的道理。
何況是一個如同神一般存在的女生宿舍?
童羽打從第一天到這個宿舍以後就沒有一日消停過,那兩位猶如鴨子一般地争争不休,童羽終于鼓起勇氣地問候了一句,“二位大姐,口渴不?”
此話剛一問完,只見本還亮得好好的白熾燈啪的一聲爆滅了。
那兩位大姐頓時不約而同爆吼,“童羽!”
嘶聲裂肺,聲如洪鐘,氣勢威猛!
童羽連忙乖乖地摸黑兒地找尋她的煮飯鍋,果不其然,還在噼裏啪啦地用着餘溫煮着面條。
她咧着嘴,心底懊悔不已,沒事問候那兩尊瘟神幹嘛?真是閑得肉疼!
于是乎,原本那對吵的兩大姐一下子有了新的對家,而且還是共同的争吵目标:童羽。
學校宿舍規定是不允許使用超過300W的鍋具,一旦發現不僅沒收,還會扣分。
童羽原本前兩天很規規矩矩地還在吃着泡面,可是中午打水時無意間偷聽到兩同學在議論煮飯鍋的事情,一下午腦子思緒就飄蕩了,想着一個鍋二十塊錢,但是卻可以讓她避免在買泡面的路上出車禍的事件發生,同時還能多改善點口味,越想越美,越想心裏越癢癢。
禁不住誘惑,趁着是周末休息就跑到學校附近的農貿市場買了一個鍋,然後悲催地在第一次被征用的時候就斷送了小命兒……
童羽懷中抱着鍋一頓哀哭,咋就這麽衰呢?
黑暗中,一道陰沉沉的嗓音飄來,“節~哀!”
童羽憑直覺地一把拽住她的白裙尾,仰着已經淚花一般的小臉兒,“既然已經來奔喪,麻煩再留下點喪費補貼呗?”
……
鍋,上交了。
分,宿管阿姨手下留情地扣了一分。
情,傷透了心。
再然後,聽說童羽火了。
全班的女生們都為之振奮。
“班長,太長臉了,真是太長臉了。”
“我的臉已經很熱,拜托不要再掌了!”童羽趴在桌面上,有氣無力道。
女生們湊了過來,“班長不要憂傷,我們的專業是什麽?家政學!沒有做飯的鍋,我們拿什麽去做家政?”
“說得好!”童羽猛地站起身,開始呱唧,“我怎麽就沒想到這點。”
五棵獨苗苗們卻為之不悅了,誰說家政就一定是拿着鍋碗瓢盆?再這麽誤以為下去,他們的未來……還看得到嗎?原本就是滞銷貨,現在更是廉價出售都沒人問津!悲哀啊!
一棵獨苗苗站在班級門口,對着童羽憤恨喊道,“班長,有人找!”
童羽走到門口一看,哇靠,了不得了,原來是高中宿舍長蔡青駕到!
“哎呀哎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童羽激動又雀躍,相比較她宿舍那三變态,蔡青簡直就是正常得再正常。
一陣激烈擁抱過後,童羽擦淚問道,“你怎麽找過來的?”
要知道在一個大學裏找一個人,況且又是一個沒有手機通訊,甚至老掉牙的PP機的人,雖談不上大海撈針,但難度還是相當相當大的。
蔡青嘻嘻一笑,“我有神器,你知道嗎?”
童羽眼睛亮起,“神器?什麽神器?”
蔡青手一指,“牆壁上的通告啊!”
童羽原本還驚奇的表情瞬間被秒掉,聳肩又耷頭,背轉過身,不想再說話。
“我到了T大門口一望,蒙圈了,這麽大讓我咋找?走着走着,我一看沿路貼着什麽,這一看了不得,哇靠,這不是我家童羽嗎?咋就上了大字榜?猜測你可能受到飄揚,于是趕忙湊近粘粘熱氣去,結果......”蔡青啧啧兩聲,“童羽,你長長出息行不行呀?害得老娘被人問起,要找誰,我都不敢說你童羽大名兩個字!”
“那你找我幹嘛?”童羽推後一步,與她保持距離。
蔡青原本還兇叱的臉瞬間又陡變,嘿嘿賊笑,“其實也沒啥事,就是……聽說T大的飯菜不錯。”
童羽見她又蹭過來,不禁繞開,“你不知道我窮啊。”
“不是有鐘草草?”蔡青疑聲,“小樣兒的,別瞞着了。”
童羽皺眉,“不是,我瞞着什麽了?”
“切~”蔡青瞥頭,壓低音量,“報考志願的時候人家草草都登門造訪,還特意給我們三買了好多進口的零食,這難道不是第一次登門的見面禮?”
“我我我怎麽不知道?”童羽腦子停頓。
“你當然不知道,你回老家了。”蔡青被童羽扯着向樓外走。
“然後呢?他問你們什麽了?”
“他就問我們知不知道童羽特別想考的大學。”
“我跟你說過,是醫科大。你跟他說了嗎?”
“當然說了。”蔡青點頭,然後一眨眼,暧昧地又說道,“可是人家後面又跟了句,他覺得你性格不适合當醫生,護士還勉強差不多,但護士專業基本上都是專科,有些可惜。”
“然然後……咋就跳躍地給我報了家政學呢?”童羽赤紅着眼問道。
“這個……”蔡青吞吞吐吐地,眼睛瞄了一眼手機,“中午了,你不去找草草吃個午飯嗎?”
“人家現在和校花般般配呢,哪裏輪得着我?”童羽鼻孔朝天一哼。
“怎麽可能?”蔡青揚聲。
“怎麽不可能?”童羽就納悶了,難道一個學校出來的就非得還抱團?
蔡青擰眉,“都那麽明顯了,收拾宿舍的時候他正好過來找我,向我拿走了你的一些小零碎東西,其實都是垃圾貨,我猜你肯定也是不要的了,但是他說給你拿走,萬一你留着有用什麽的。”
“什什麽東西?”童羽腦子有些鈍,隐約有個答案,只是實在是不希望是那個東東。
“三個二筒啊!”
蔡青一說完,童羽登時懵逼。
077有染之請客吃飯
小時候村裏一叔叔結婚,典禮上,讓他的最好朋友高歌一首表祝福,那朋友太實在,是一個本本分分務農的,他說從小到大沒唱過什麽歌曲,也不會唱,但有一首記憶最深就是《春天在哪裏》,于是重點來了:春天在哪裏(離)啊,春天在哪裏(離),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裏(離)。那裏有紅花呀,那裏有綠草,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哩~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
唱完,全場人驚呆了!
這就是最佳損友的寫照!
童羽坐在餐桌的對面,拿着筷子呆呆地看着蔡青一臉歡喜地吸流着長長的米線,心如同在割血。
她一個禮拜省吃儉用,不舍得充卡,留存着着三塊五毛錢準備開一頓葷,沒想到啊沒想到,直接被扼殺在這碗連個肉片都沒有的米線上。
童羽坐正,“給你講個故事呗?”
“不聽不聽,你童羽嘴裏産出的準沒好故事。”蔡青直擺手,“不定又是什麽惡心段子,你大姐吃過的姜比你念的書還多那麽一丢丢,甭蒙我。”
靠,這都能被料到。
童羽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蔡青繼續吸流。
其實說起來,童羽高中畢業以後簡直就像是人間蒸發,沒有與任何人聯系,當然這也一部分是因為她沒有最先進的通訊工具。
除了她自己考上T大以外,其他人都考上了哪裏她一概不知。
要不是今天蔡青駕到,恐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宿舍三人的‘發配下落’。
蔡青原本就是好好生,如今也考入了距離T大不遠的人大,開森啊雀躍啊,一個小人在桌子上轉悠了一圈圈後,再來,薛佳和小美就不太如意了,一個考上了當地的師範類學校,還有一個去了農業大學。
哇靠,那農業大學四個字一報出來,童羽就偷着樂吧。
想了一想,比較了又比較,家政好歹能坐在寬敞的大屋子裏,有空調吹,有暖氣烘,可是農業啊,那不是得拿着鐮刀開着收割機,外加再戴着草帽頂着嚴寒酷暑地站在寬闊無邊的綠油油或黃澄澄的糧食地裏,開拓她的邊疆。(當然,這只是童羽的個人無知認識。)
“你樂啥呢?”蔡青一擡頭,正好看到童羽正半傻地歪着腦袋樂。
“啊?”童羽連忙回神,擺手又搖頭,“我沒有,我什麽也沒樂,哈哈哈,我真沒樂......”
“看來連草草都拯救不了你了,童羽,你病入膏肓了!”蔡青嘆氣道。
“你咋沒說兩句又繞到他那兒去啊?”童羽抱怨。
“不然呢?你說你有什麽可說的?一沒錢,二沒貌,三又沒桃花朵朵開,讓我去說啥?”
“拜托,您老先生也不看看現在在誰的地盤,還敢随意發威?再說,你這碗米線還是我給刷的,有句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有點危機意識好不好?”童羽一拍桌子,怒吼道。
就在二人開始大眼對小眼,張一鳴走了過來。
他站在童羽的後面,居高地将手掌撫向童羽的肩,“都這麽大,還鬧孩子脾氣?”
童羽一聽,連忙收勢扭頭,“你怎麽找來的?”
“還說呢,高中同學過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要不是我去班裏找你,你還不告訴我?”張一鳴斥責,“堂堂的T大,難道就只能請人吃米線?”
“我不是卡上沒錢了......”童羽抱怨,“這已經是最高格局待遇,再說,她不是外人,不挑的。”
此時的蔡青已經呆愣,目光由張一鳴搭在童羽肩上的手再向上瞄,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嘴角翹起,“是是是不挑的。”
說着,張一鳴掏出自己的卡,“既然來了,肯定不能光吃米線,今天中午我請客,只管刷卡,飯菜随便挑。”
“靠,豪氣!”蔡青眼睛泛光光,“幸好我還沒吃幾口。”起身扯着童羽的手臂就向各個窗口奔。
“他是誰?哪裏冒出來的程咬金?雖然沒草草帥但也算不賴!他哪個系的?叫什麽?”砰砰砰地猶如機關槍開射子彈地彈出來。
童羽一個頭兩個大,瞥眼看到被張一鳴挪到邊上的那碗米線,心絞泛痛,“你先自己慢慢挑,我稍後就過來。”
話說完,不等蔡青扯住她,童羽又跑回了餐桌上,在張一鳴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她端上那碗米線直奔向米線窗口,“大叔,我剛剛點的時候說了,我不要米線,多放點蔥末。”
大叔拿着菜勺探出頭,“同學,你吃米線不要米線,你吃什麽?”
“湯啊。”童羽一本正經地說道,“所以,五毛錢夠了吧,您再退我三塊!”
“哎?我說......”
“對不起,她跟您開玩笑呢。”張一鳴從後面拽住童羽,向大廚道歉,扯着衣領向回快步走,一邊走一邊低着頭,嘴裏喃喃道,“丢人,丢死人啊......”
......
蔡青端着滿托盤的菜回到了座位上,遞給張一鳴卡後,對着童羽露出一個哭臉。
童羽一看這架勢不太對啊,低頭一看,“靠,你打劫啊!”
說起來學校的食堂飯菜都是很便宜的,除去小炒價格另算,但偏偏蔡青卻端回來一整托盤的小炒,四盤子菜外加一盆幹鍋怎麽也得四五十塊。
蔡青擠眉弄眼,壓低音量,“不是,不是。”
“什麽不是,你成心啊。”童羽也偏頭與她耳語,“不帶這樣的。”
“我說不是我刷的,是......我剛剛碰到了鐘逸辰,菜是他點的,錢是他拿自己的卡刷的。”蔡青咬唇解釋。
“鐘......”童羽一怔。
“你們倆交頭接耳地說什麽呢?趕緊過來吃飯!這點飯菜我還花得起!”張一鳴招呼道,笑了笑,“好歹現在我也是輔導員,有工資收入的。”
童羽沒應聲,默默地拿起了筷子,但吃了兩口,發現那辣得簡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也便只能看着免費的肉肉卻不敢再動筷子,但張一鳴和蔡青兩人吃得還挺起勁兒,一邊吃一邊還拿着紙巾擦眼淚。
童羽在邊上看着,剛剛的辣味還在口中徘徊,眼淚依舊汪汪,心裏罵道:MD,擺明就是故意,又不是不知道她吃不了太辣,結果還整個四盤子辣菜,就是讓她巴巴地望着,難以下筷。
但一想到‘免費’兩個字,就如同紮心的針,又刺又癢,實在是不甘啊,無奈只能跑去窗口要了一碗水,邊涮邊吃還邊流淚,“好吃,真是好吃......”
三人也算奇葩,這頓飯愣是吃出了‘感動’的趕腳。
臨走時,蔡青扯着童羽的手臂就向不遠處的偏僻小道兒去,小聲道,“童羽,不是我說,其實我剛見到這位‘程咬金’的時候覺得還是挺好的,但是到窗口一刷卡後,他裏面的三位數跟鐘逸辰的五位數一直觀比較,哇靠,那感覺,直接被秒殺得只剩渣渣。”
078有染之學生會
“去,你以為什麽人都能跟他比?”童羽一瞪眼,“好歹我們是根正苗紅的農民子女出身,好歹我們是腳踏實地地花自己賺的辛苦錢的人。”
“切~”蔡青撇嘴,“那你就繼續賺你的錢去吧,累死你活該!”
......
蔡青走了後,童羽腆着肚子回了宿舍,準備洗個手就去睡一睡,結果一推洗手間門,看到池子裏放着一滿盆子的鮮紅血水,吓住了。
一抹陰氣悄然從身後襲來。
童羽不用回頭已經知道是誰,張口問道,“那那都是什麽?”
白靜低聲道,“那是我的五條內褲,紅色的,辟邪。”
“你......內褲全掉色?”童羽扭着脖子揚聲問。
白靜一臉蛋腚,“不是,來了五天大姨媽......”
登時,童羽惡心得直奔廁所,哇哇哇的,一陣翻江倒海,倒在床上就開始昏頭昏腦地睡死過去。
大學的生活已經不知不覺地進入了正軌,只是和預想的相差甚遠。
童羽一直在納悶為什麽所有學子們心中的‘象牙塔’在她的現實中成為了‘煉獄’?從邁入大學門檻的那天開始,明明如此聖潔的土地仿若變成一個大熔爐,對她百般熔煉。
從‘打聽哥’到‘大三生’,然後悲劇的‘大學語文’再到沒有一點方向感的‘學生會’,當然還包括宿舍的‘三奇葩’,糾結來糾結去,‘大三生’再沒閃過,它就像是一道流星嗖地劃過,只留下‘童羽,你等着’這個讓人有些脊背發寒的痕跡。
唉,偏偏大學虐她千百遍,她還要待它如初戀。
......
即将大一迎新會,而主辦方就是學生會。
作為第一次參加會議的童羽,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