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節課已經開課兩分鐘,鐘逸辰走了進來
說了,桃花園林中獨見我這一棵!哼!”
“沒錯,因為你是蓮花,一朵誤入桃花林中的蓮花,所以你叫阿蓮!咱們來算算,三寸金蓮,四寸銀蓮,五寸銅蓮,六寸鐵蓮……哇,一尺二寸就是阿蓮!!哈哈哈。”一股魔笑入耳。(友情提示:一尺二寸約是43厘米)
童羽簡直快要氣得七竅生煙,半天沒說話。
“童羽?”蔡青連叫了三聲。
“本君已魂飛魄散,再尋,請來陰曹地府!”童羽‘啪’地挂了電話,猛然一回頭,看到小白同學竟然黑發蓋臉地站在她的身後,此時二人幾乎面貼,不由驚吓得連退兩步,“幹、幹嘛?”
“聽!”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個字來。
童羽驚魂未定,毛骨悚然,“聽……聽什麽?”
“今天是鬼煞,等到夜幕降臨,百鬼将要拿着水壺、鍋碗瓢盆來游行,如果你有幸見到,很幸運,你将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她陰聲道。
“成、成為一員?百鬼家政員......同行?”童羽吓得臉色蒼白。
一旁旁聽的二位劉大姐和宋大姐聽到童羽話後,猛然回頭,“童羽,你口兒也夠重啊!”
就在這時,宿舍門毫無預警地哐當一聲被推開,“我們老大回來了嗎?”是住在五層的家政班薛然同學。
頓時劉宋二位大姐一致目瞪口呆地扭頭瞧向門後被擠在床杆兒和門板中間的兩個“肉餡兒”,不禁深表哀痛。
那始作俑者瞥了一眼,深吸了一口地點着腳尖兒欲往外退……
剛閃到門口,童羽一把将她給扯住,“說,什麽事?”
薛然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童羽,“班長,你你沒事吧?”
“廢話,我要是有事還能站在這裏?”童羽瞪了一眼,“趕緊說,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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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嘻嘻笑了兩下,“也也沒事,就是幫咱輔導員看看你回來沒有,他說你要再不回來就打算要報警了。”
“張……”剛想直呼其名,童羽連忙住口,“輔導員找我?”
“可不是?從周五中午吃完飯以後就開始找你,晚上也給我們宿舍打電話,都十二點了,非讓我敲你們宿舍門,周六又打了三個,今天上午打了三個,實在着急得不行,讓我上來看看,我的媽呀,你總算是在了,看這架勢,你要是再不回來他得瘋了不成。”薛然忍不住吐槽,“不過話說,班長,你和輔導員到底啥關系?怎麽感覺他對你……呵呵,那個太關愛備至了……”
095有染之試探
童羽一怔,沒想到張一鳴會找她那麽多次,但第一反應卻不是人身關懷,定是有了什麽其他事情。
薛然手挎上童羽胳膊,賊笑地問道,“是有什麽吧?嗯?你跟我說,放心我嘴巴嚴,絕不告訴第三個人!”
童羽回神,眼睛一瞟,“你知道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是哪句話嗎?”
“什麽?”
“你跟我說,我絕對不告訴第三人!”因為可以跳過第三人,讓第四人第五人甚至第萬萬人都知道。
多麽坑爹的一句話!
薛然一臉木然。
......
童羽直奔向張一鳴的宿舍,走到宿管門口就被阿姨給攔了下來,愣是非得去傳達一下這才給了放行。
童羽心理一萬個不滿,一進門,正好又看到他那炮灰的炮灰室友不在,一頓發洩,吃完了他桌面上擺着的葡萄又開始從櫃子裏刨零食。
張一鳴從她一進門就一句話沒說,聽着她一邊吃一邊地抱怨,就是一個字都沒提自己這兩天去了哪兒,直到看到童羽咀嚼速度明顯放緩,這才嚴肅地托了托眼鏡,問道,“你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
“啊?”童羽一愣,嬉皮一笑,“我都不問你,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這兩天哪裏也沒去,就在宿舍裏等你回來。”他直白地說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童羽依舊不正經的笑臉。
童羽吃着薯片的動作明顯放緩,第一次發現好像張一鳴對她生氣了......
為什麽?
就因為她夜不歸宿?
可是......可是......
這個可是還沒完,張一鳴再次眼神犀利地追問道,“不要告訴我說去了班裏的某個女生家裏,因為我把班裏所有人都幾乎問了一個遍,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兒。”
靠,還全都問遍了?
難怪薛然會這麽懷疑,對于一個輔導員與學生的關系來說,的确是......有點令人懷疑了。
童羽耷拉下腦袋,此時此刻若在說瞎話好像實在是對不起他的真誠,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能保持緘默嗎?”
“不能!”
“為什麽不能?”童羽猛然擡頭,“人家法官都說了,你有權保持緘默,但你所講的一切,将會成為呈堂證供。”
張一鳴嘴角一抽,與童羽四目相視,原本還想刨根問底的堅決似乎有了一絲潰敗,從小時候就開始,永遠是這樣,在她面前永遠都勝不了,或者該這樣說,他對她的包容永遠都是無底限的。
童羽也自知有點過分,連忙起身讨好,“你放心,我肯定沒去偷,沒去搶,更沒你想象中的那些壞事,我也沒窮到要把自己賣一晚去......”說到這句話時,背轉過身,有些心虛,“我是咱們家政班的班長,更是你得意的門徒,我一定會将家政學發揚光大,将來努力做好賢妻良母典範。”
張一鳴瞪大眼,聽到童羽的這番肺腑之言終究也忍不住壓抑內心的平靜,站起身來,用手指戳了下童羽的腦門兒,“就這點追求,瞧你的出息!”
“嗯,就這點追求......”童羽點頭,“自從一腳踏入家政門兒,我就不知道将來除了保姆還能做點啥。”
張一鳴情不自禁地笑了。
童羽一見他笑,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來,“我想喝水。”
張一鳴二話沒說,直接從自己的桌子底下拉出一整箱的飲料,随手抽出一瓶遞給了童羽。
童羽登時雙眸放光,“靠,又買了整箱?”辦公室裏一箱,現在宿舍也預備了一箱,這是要鬧哪樣鬧哪樣,勾引得她跑斷腿也要喝光光。
張一鳴看童羽要撲過來,腳快一步踢了回去,竊笑道,“放心,都是你的,沒人喝。”
童羽撲了個空,不由努嘴,手指點着桌腳,“統統給我留好了。”
張一鳴寵溺地笑着,等童羽一頓牛飲去掉半瓶,他正色問道,“你的那份勤工儉學申請沒通過。”
“......哦。”等了快有一個星期都沒有結果,童羽已經預想到了。
“學校是按照貧困等級來安排的,但是你的學費......有人給你上繳了。”他透過眼鏡目不轉睛地觀察着童羽的面部表情。
童羽驚訝地扭頭,“上、上交了?誰給我交的?會不會有人跟我重名?”
張一鳴低頭一笑,莫名地輕松了下來,“傻瓜,每個人一張銀行卡,怎麽可能會有人往你卡上充錯錢?”
“那......難道冒出一個長腿叔叔?”
“你漫畫看多了!”張一鳴再次戳她額頭,“好了,既然你不知道,回頭我找機會幫你問問。”愣了一會兒,“把你飯卡給我。”
童羽正手擰着瓶子蓋,翻看是否中獎,聽到這句話猛地擡頭,“幹嘛?”
“你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給我吧,我發工資了,給你充點錢。”他伸手道。
童羽頓時詞鈍意虛,“那個......那個,不用了,我省省也是可以的......”
“什麽叫省?人家吃肉,你喝湯?”張一鳴嘆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說,你跟我還有必要客氣?”
眼見他要起身,童羽一慌,“我、我沒帶着飯卡,下、下次再說吧,況且你能發多少錢?你現在也是入半個社會的人了,也得有點交際圈。”
童羽說得沒有錯,一個大學輔導員的工資并不高,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城市,還要有朋友的應酬,但是從中拿出三五百塊的飯錢給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張一鳴蹙眉,知道童羽沒拿着飯卡也便不再執意,轉身倒了一杯水,“學生會感覺怎麽樣?”
“靠,又沒中。”童羽咕哝一句,又扭頭,“什麽怎麽樣?”
張一鳴笑着,“人啊?都對你好嗎?”
童羽想到鐘逸辰,臨進學校的犄角旮旯處他還非要索一個吻,想到此童羽臉頰緋紅,連忙用手掌覆面遮掩,“還、還好。”
096有染之被耍
“我以為你會很辛苦,之前你還放豪言要退部,才沒幾天就變了......”他走了回來,挨靠着童羽坐下,“學習部的部長是光華學院的鐘逸辰吧?”
“嗯。”
“他不是和你一個學校畢業的,怎麽還看你之前好像和他不熟?”他一面問一面端起茶杯喝着。
就算是童羽再遲鈍,也似乎有一點點感覺了,今兒個他話裏話外地總是繞着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鐘逸辰,看似輕松随意地問,其實是在試探……夠陰!
可是這點陰險程度比起某草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也或許是和鐘逸辰處得久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多少少地她也也算是有了一絲絲提防之心。
童羽手反複搓着飲料瓶,依舊正兒八經地回道,“阿鳴,我發現咱倆簡直就是一類人,太單純質樸了。”她嘆了口氣,“我當初要是早知道人家能跟我一起考上T大,還當我們學習部的部長,說什麽我這馬屁也得早早跟上,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副田地,哎……哎!”
張一鳴看到童羽這樣也沒多想就信以為真,“他是不是刁難你?”
“那倒沒有,就是讓我總寫一些東西。”童羽鼓着腮幫子,但最後的最後也都是變成了鐘逸辰自己寫,然後她在現場走形式地念一遍.
張一鳴手攥拳,有點憤憤,“下次要是再讓你寫,你直接找我來。”
“哦。”童羽乖乖點頭。
然後,她和張一鳴又岔開話題,聊了一些大一新生的趣聞,還有關于兼職的事情。
眼看還有幾天就要進入十一黃金周,對于遠途的學生一般都會選擇留校,近途的……為了一場美麗的邂逅也會選擇留校。
童羽原本就惦記着賺錢的事情,學校的勤工儉學沒成功,唯一的指望就在校外,而就在臨近黃金周的這幾天,校外一些招聘兼職的信息滿天飛,其中一條是超市促銷一天二百塊,算下來一個禮拜可以賺到一千四百塊,這簡直就是一塊大肥肉。
她想都沒想,拽上班裏最愛湊熱鬧的薛然同學就飛奔向那家超市,簡單做了一個面試直接PASS過,童羽樂得簡直比喜羊羊還喜羊羊。
直到晚上上選修大學語文,路過鐘逸辰身邊的時候,他竟然故意用小手指勾住她的衣角,這給她急的,左觀望右查看,生怕某某某一個多加留意發現他們倆的奸情。
許是看到童羽已經滿頭大汗,鐘逸辰終發慈悲地松了手,他眼底暈着一抹毫無遮掩的邪笑,比了個口型,意思是讓她下課後等他。
童羽心底早就罵他個千百遍,MD,姥姥個腿兒,害死人不償命啊不償命,她就這一條小命兒,還等着回老家創業致富呢……曾經的曾經是幻想做個養豬戶,而現在是想學以致用,開個保姆家政所,沒錯,她要帶着姐姐妹妹們闖京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走進千家萬戶保姆事業。
童羽趴在桌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鋪開紙張,準備好好寫下的她的遺言……
她擔心自己的願望還未達成,小命就先嗚呼了,所以随時準備寫好這些願望,讓後人知道她的偉大目标,她也曾是一個走在‘偉’的路上啊……只不過遇人不淑,絆了一跤,然後就……就上了“痿”之路。
周圍原本還坐在她身邊的一對兒小情侶聽到童羽的隐隐抽噎,扭頭再扭頭,交耳說了兩句便挪蹭着屁股向旁邊的旁邊挪去。
從此那角落落裏僅剩下童羽一人,刮着一股帶卷的西北風,好一個凄涼!
三節課後,已經晚上九點,原本童羽想要混入大部隊準備逃之夭夭,卻不料人家還是魔高一尺,愣是拔高了音量,喊道,“童羽~”
頓時,原本想要等待告白的,或者已經準備要走出的那些學生們無不一致地扭頭看向鐘逸辰和童羽。
童羽吓得那小心肝兒騰騰的,忽悠忽悠随時準備要暈倒,她扶着門框,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一出。
結果,他卻忽地很孩子氣地笑了笑,原本就穿着一襲白色的帽衫,正面是一個很雅痞的人物,在加上他那邪氣又不失俊美的面容,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無害又單純的高中生。
霎時,屋內的女生們在倒吸氣。
可越是這樣,童羽的心就越是拔涼拔涼的。
然後下一秒。
“童羽,就你一個人還沒交作業,我等會兒你,趕緊寫完交過來。”他溫和地笑着。
周圍的女生們剎那投來一抹抹肅殺的目光,那是一種竟然讓她們家草草等她的埋怨。
嗚嗚嗚,真的不是啊,不是醬紫,事實是……
鐘逸辰,你就是一個騙子,你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大騙子!
然後,再然後,童羽被鐘逸辰拖到了一個無人的自習教室內,并反鎖。
童羽哀凄地筆直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仰頭看着面前站立的鐘逸辰,可能是因為剛剛太過于害怕,現在竟然不停地打嗝,“嗝,作、作業呢?”
他已經斂去了剛剛的頑劣,黑色的瞳孔如同外面的黑夜一般地深沉,在白熾燈的映射下忽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097有染之鬧矛盾
“童羽。”他曼聲道。
“嗝!”童羽心裏一咯噔,連忙嬉皮笑臉道,“小、嗝、小羽就好,咱們倆沒必要那麽生疏。”
他譏笑,“很好。”
聽到這聲很好,童羽的心已然灰冷,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再繼續奉承還管用不管用,“逸辰?小辰辰?”肉麻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看他無動于衷,“鐘部長,鐘同學......”竟然還不管用,哇地一聲又打嗝又落淚的,好不熱鬧。
鐘逸辰蹙眉,雙臂環胸俯視着童羽那張比天氣變幻還快的小臉兒,幽幽地嘆了口氣,手掌托起童羽的小臉兒,傾身吻向她的唇,“只是一天沒見到你,想你了......”
就這一句話,猛然戳中童羽脆弱的內心,原本停止哭泣的小臉兒忍不住更是噼裏啪啦地直系泉湧。
一邊哭一邊心底罵,MD,咋就那麽會講情話?簡直比瓊阿姨的電視劇人物還精彩!下一屆奧斯卡影帝就是他!
兩人溫存了會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鐘逸辰打開一看竟然是勤工儉學的學生準備要收拾教室了,那學生目光掃向鐘逸辰又望向童羽,顯然有點震驚,畢竟鐘逸辰是上過雜志的,況且又是學校的名人,誰知不知誰人不曉,只是童羽......只怕是那勤工儉學的學生在想,這是哪兒旮旯的?
鐘逸辰也不避諱,順手抄起童羽的書包和他自己的,攬住她的肩就與那勤工儉學的學生擦身而出。
童羽走了兩步,又遲疑地回了回頭。
“落東西了嗎?”鐘逸辰問她。
童羽搖頭,癟嘴戀戀不舍地指了指那學生手裏的掃把,“那本來應屬于我的。”
鐘逸辰忍俊不禁,撫在她右肩的手指輕攬了一下,勸道,“好了,回去我把保潔阿姨辭退掉,以後家裏的掃把就歸你所有。”
三根豎線!
天了個撸的,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
農村不太講究,記得原來夏天在樹底下乘涼,正好隔壁家的張大爺想要放屁,李大爺就趕緊讓他憋着,再憋着,使勁地憋着,實在憋不住了,吸一口氣,然後放松......哇,那響聲,簡直可以驚天地泣鬼神!
當然周圍的村民們全都給熏跑了。
說此話的目的其實是想說,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越是想要遮掩越是容易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十一的黃金周到了,原本鐘逸辰是打算帶着她一起出去旅游,逛蕩京城,再過過二人的小世界,但童羽思來想去一切都沒有那一千四百塊錢來得實際,所以借口說自己大姨媽駕到,美其名曰怕他成天看着吃不到太受折磨,對男人身體不好,于是就這樣欺騙了他。
早上早起,她和薛然一起去了超市,換上人家準備的衣服,再戴上一個兔耳朵,化了妝,童羽站在鏡子前,向薛然問道,“現在超市也這麽污?”
“啊?”薛然沒明白過來。
“兔女郎啊,不是KTV的專屬?”童羽指了指鏡子裏的自己,話說她摘下眼鏡穿着這一身衣服還挺漂亮的。
薛然噗哧一笑,“我說班長,你能別這麽腐嗎?”
還沒等再續說,兩人被超市負責人員分開,一個負責奶品,一個負責餅幹,聽說餅幹有試吃品,童羽眼睛放亮,極力要求自己去推銷餅幹,可負責人只是瞪了她一眼,最後給她推到了冷冰冰的冰櫃前。
要不是這十一超市促銷,童羽終于見識到京城的擁擠啊,那人蹭着人,簡直堪比烙巨巨巨無霸漢堡!
站着吆喝了半天,倒是有不少人靠近,可是就是沒人理睬她,就算她用手指着那個碩大的牌子,也無人問津,終于有位阿姨可憐她,問她“姑娘,哪個牛奶好喝啊?”
童羽連忙舉出牌子來。
阿姨眼神兒不好,湊近看了看,“這不是前些日子剛爆出三聚氰胺嗎?”說完,扭頭就去看別的牌子。
童羽頓時一臉尴尬。
阿姨心地好,拿着別的牌子的牛奶又走回了童羽身前,“姑娘,別沮喪,這牌子奶要不出問題,還不會雇你呢,你人不賴。”童羽剛要喜滋滋,又聽到了下一句,“長了一張多真誠的臉。”
童羽呆愣住。
多麽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啊,敢情兒她還得感謝這家奶制品出了問題呗?另外還要感謝她這張......真誠的臉!
第一次聽說有這樣誇獎人的......嗚嗚嗚,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真誠的臉?哈哈哈哈哈哈......”薛然捧腹大笑。
不到兩天時間,全超市上下都知道童羽與這阿姨的一段對話,被人取笑無數次。
“別笑了。”童羽和薛然坐在地上吃着盒飯,“MD,幸好不用業績,要不然我七天全白幹,誰願意賣一個有問題的奶品啊,好像我這個人都跟着一起有問題似的了。”
“呵呵,”薛然笑了笑,脫了腳底上的高跟鞋,“那也沒辦法,人家出錢,咱出力,不過這力出的真是大啊,一天下來回到宿舍什麽都不想做,就想趴在床上找個丫鬟給按摩按摩。”
“讓我看看,”童羽故意扭頭瞅了瞅外面,“咦,還是白天哎。”
薛然禁不住笑道,“讨厭。”吃了兩口飯,她又用手肘碰了碰童羽,“班長,一直想問你,你和輔導員是不是......那種關系?”
童羽嫌煩地哄她,“去去去。”
“說兩句也不會怎樣啊。”
“不可能的事兒我說什麽。”童羽解釋道,“我和他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薛然撇嘴,“誰信啊,憑我的第六感,我敢打賭輔導員對你絕對有那個意思,要是沒有,我名字倒着寫。”
“你就算是橫着寫,我也不管。”童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快點吧,我都看到主管眼神甩來咱們這邊兒兩次了。”
“監工也不過如此。”薛然嘆道,也跟着起身。
這人要是倒黴,連喝口涼水都會嗆着。
下午奶制品這邊跑來一個小孩兒,這小娃娃對童羽的衣着打扮似乎很是好奇,盯着她半天左瞧右看地,嘻嘻嘻地笑個不停。
童羽喜歡孩子,決定小小地與他互動一下,表示自己不僅僅是臉真誠,身體也真誠着呢,于是學着小兔子露出自己的兩顆大板牙,逗得小孩子咯咯噠直樂個不停,正好她上午剛向主管申請也準備了幾杯酸奶試嘗品,随手拿了一杯剛遞到孩子面前,不知從哪裏伸來一只手快速就給搶了回去。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吃也不能拿,還不長記性!”孩子媽媽一把将孩子拽走,一邊訓着一邊瞪着童羽,又瞟了一眼童羽推銷的奶品牌子,“明知道有問題,還給孩子嘗,是何居心?看你年紀不大,又一臉真誠,沒想到這樣。”
兩天,聽到兩句‘真誠’,看來她的臉是有多真誠啊......
童羽挂着這張真誠的臉看向事主,“阿姨......”
“誰是阿姨?”
“大姐!”
“誰是你大姐!”
“嗚嗚嗚,那拜托這位不是阿姨也不是大姐的女士,請您看在我真誠的面子上,高擡貴腳,我的大腳拇指快要與我身體訣別了......”
女士一聽,頓時羞囧拽着哭聲不斷的孩子就跑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圍了幾乎快要兩圈兒,然後就在這兩圈裏,她的心猶如被刀割地看到了鐘逸辰那張面無表情的帥氣俊臉……
此時此刻,內心傷害一萬個點,武力值幾乎為零,頓時萬念俱灰,直想沖天喊一句: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為啥這麽對我?為啥這麽對我?
超市管理人員将人員驅散開,薛然也跑了過來,“沒事吧?”
童羽呆愣地站着,沒說話。
“跟這種人沒必要致氣,沒素質,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害她們家似的......”說了兩句,又轉移話題,“對了,你猜我剛剛看見誰了?”
童羽依舊不吱聲。
“是鐘逸辰,他他竟然來咱們超市,在學校都沒怎麽碰到過,哇塞......你說是不是太與我有緣?哎?你去哪兒啊?我話還沒說完啊。”
童羽穿着兔女郎的衣服就一瘸一拐地向外跑,也不管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目光,直到門外搜尋不到人影,這才氣喘籲籲地蹲在了地上......
就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內,她內心糾結掙紮,在感情與金錢之間衡量,一個精神,一個物質,孰輕孰重?
沒有人敢說自己丢了感情還可以抱着金錢能安然入睡,更沒有人敢放豪言我不要錢,我只要感情!
但一個人只一味地追求物欲,将會成為一具空殼獨倚風中,生與死都會顯得蒼涼。可像她這種已然窮得快要一分錢都沒有的窮光蛋,卻又談感情去,那更是可笑至極!
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內,童羽可謂是發揮了這一生的腦力在思索這相互矛盾的兩樣,最後還是很無力地看着追上來的薛然說了一句,“我可以貪心一點嗎?”
“啊?”薛然被問得一愣。
“魚與熊掌可以兼得不?”
......
“答案當然是:不!”
回到宿舍,那毫無生活顧慮的二位大姐正在指着課本讨論書上的一道題。
此時,童羽特別希望遇見小白同學刺激刺激一下她混亂的大腦,或者幹脆帶着她魂游一圈陰曹地府。
宿舍電話響了兩次,兩次接起來童羽都是慢一步,然後那劉大姐挂斷電話說了一句,“你惹誰了?明擺着給你建靈堂呢。”
童羽不明所以,索性坐在電話旁等啊等,等到小白已經飄了回來,卻也沒等到那個電話再響第三次。
放假第三天,薛然再次找童羽去超市,童羽頂着大黑眼圈扭頭看她。
“我靠,班長你這、這是去哪兒翻牆了?”薛然吓道。
童羽半眯着眼,“你看我這樣還有力氣翻牆不?”
“哈哈哈。”薛然笑道,“今兒還去嗎?”
童羽擺手,“你自己去吧,我昨兒結了工資。”
“靠,不幹了,早說啊!”薛然扭頭就出去,“我也去辭,早就不想當兔子了。”
......
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童羽謹遵其言,抱着咕嚕嚕亂叫的肚子,頂着黑眼圈在光華學院男生宿舍的門口游蕩。
她認為自己真的很勇敢,敢于直面慘淡人生,只是卻沒有料想過人的精神也是有極限的。
就在渾渾噩噩已然入夢的狀态中......宿管的門口前停了一輛大巴!
“同學,往前走啊!”後面有人催促道。
童羽稀裏糊塗地就向前跟了一步,直到上了大巴,自己被摁在了一個皮沙發椅上,手臂被拍,眼前閃出一穿白大褂的護士模樣的人,童羽登時驚醒,“你、你是?”
那護士愣了愣,“同學,獻多少?”
獻多少?
童羽如夢初醒地左右一打量,靠,原來自己上了義務獻血車,關鍵還簽了字,就差那針頭的最後一紮,這形式......騎虎難下啊。
反正都這麽慘了,索性再慘烈一點。
直接豪言壯語,“我要放最大量!”
護士還有同時在車內獻血的同學一致扭頭驚詫,“同學,你受得了嗎?”
“反正都是放,不差這點量!”
護士遮蓋在口罩下的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又系上一根皮管,然後就開始了放血......這過程,咋個形容,爽!
等到完畢,走了兩步險些暈倒,連忙扶住車門門框,“護士小姐,您這是把我給吸空了啊!”
護士忍不住笑道,“同學,我這是給你獻的最小量20,坐在那兒再喝杯葡萄糖水,歇會兒再走。”
“哦,還好。”童羽以為真的最大量。
一路慢爬到宿舍,看到自己的那個義務獻血本的權利上面其中有一條,家屬有急用的時候可以優先,并且免費享用她獻血的量。
沒錯,此時此刻,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鐘逸辰。
小辰辰啊,你放心了,我也在為咱們的未來努力着,将來有病在輸血這件事上無後顧之憂了......
(鐘逸辰豎黑線:懶得理你!)
#####關于獻血的事情是真的,作者君認為這在大學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另外做個小調查:看本書的小盆友們年紀都多大?敢自曝不?
098有染之請客
有一種雞翅,看起來膨脹碩大,但咬一口,卻發現原來都是皮充起來的,實則內心兒都是骨頭。
這種感覺......好似身體被掏空|||
獻了一次血,童羽整個人虛弱又疲憊地躺在床上一整天,宿舍的三人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一日不見蹤影,直到深夜才滾了回來,童羽早已快要氣息奄奄。
聽說了童羽的偉大壯舉,不禁心生佩服,連忙倒水又泡面,等到泡面熟了端到她面前,又想到剛獻過血的人似乎不能吃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童羽是眼巴巴地看着泡面盒就這樣在鼻端前晃悠一圈又端到了劉大姐的桌前,她使出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喊道,“天個撸的,你們有點人性沒有?”
劉大姐拿着叉子正吸溜吸溜地吃着,扭頭對着童羽勸了一句,“你就忍忍吧,明早兒我給你打粥去,這泡面到肚子裏不好消化,為你好。”
宋大姐狂點頭,又指着劉大姐面前的碗面急道,“你別全吃了,給我留點兒,我也餓着呢。”
童羽抱着饑腸辘辘的肚子重新躺回了床上,滿心哀愁無人訴說......
十一的假期已過半多,仔細算一算,經歷的事情還挺多,先是賺到了四百塊錢,同時又義務獻血額外獲得了食堂十五張免費餐券,另外最為重要的就是她和小辰辰的無後顧之憂的義務獻血小本本。
鐘逸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也不聯系她,哼!
坐在宿舍裏一整天,魂不守舍的,終于忍不住鼓起了一生最大的勇氣準備來個登堂入室,結果剛到教師樓底下看到那熟悉的微積分老師面孔正提着菜向回走,頓時吓得屁滾尿流地就低着頭倒騰着風火輪溜了回來。
蔡青打電話過來罵了她一通,“瞧你那點兒出息,看見又怎麽了?你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不行,我一看見老師就腿軟。”童羽壓低了音量抱着話筒說道。
“慫,你就慫吧。”蔡青恨鐵不成鋼道,“你拍馬屁的功夫多牛X,給他吹個天花亂墜,他哪兒還知道你到那兒幹嘛去。”
“屁話,我眼睜睜地看着他跟我進的同是一個門洞。”童羽悲哀地說道,“搞不好還是對門兒!”
蔡青沒話說了,“那你節哀吧......”
連蔡青都這麽說了,童羽也認命了,可能是天命難違,造化弄人啊。
明擺着一對兒好好的鴛鴦,愣是給拆成了飛星傳恨。(斜眼: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
假期的最後一天,童羽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決定到食堂好好地犒勞一頓自己,從床底下拿出那舍不得用的免費券,想要看看上面都包括什麽食物,還沒找到食譜,卻不小心注意到餐券有效期。
靠,僅剩下最後一天了!
她一個人也不可能吃完這十五頓啊?
經過深思熟慮,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那便是要‘請客’,彰顯自己的慷慨同時又給自己沒落一日之時留幾條蹭飯的後路。
一想到這個聰明的點子,她就捂嘴偷樂!
她號召了班內無事可做又是單身狗的同學一起聚中午餐,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名。
每個人從童羽這裏領着券便去打了飯,大家一起圍着長桌而坐,侃侃而談,聊得居多都是最近誰誰誰戀愛了,誰誰誰失戀了,然後又是誰誰誰......發財了。
最近股市的大火,讓學校尤其是金融系的學生們全都小發了一筆,其他系的也跟着要湊一湊熱鬧,于是紛紛跑到學校不遠處的銀行駐點開戶。
童羽每每聽到這些都在心滴血,沒錯,這流着的都是嘩啦啦的錢啊。
可能是他們坐得太聚集,加上假期在食堂吃飯人又少,所以他們顯得有些招眼,正好從後面走過一個光華學院的男生,他端着餐盤扭頭間看到童羽,不禁打招呼,“好巧啊?”
童羽擡頭,從腦瓜子裏絞盡腦汁地搜索着這張人臉,有點熟悉又模糊。
男生五官不算好看,但白淨個子高也算是帥哥行列,他笑了笑,提醒道,“上次在圖書館和鐘......”
不等他說完,童羽連忙‘噢’地拖延聲拔高,愣是高分貝地壓沒了他的音量。
男生不愧是學校招牌的光華學院的學子,聰明透頂,一點即透,及時地打住,只是笑着掃了整整一排的人,“你們聚餐?”
一個已經很不爽的獨苗苗大嗓門道,“我們班長請客!”那意思是說,趕緊滾,別在這裏打擾我們自己的聚會,嗚嗚嗚,我對面的小喬喬(小喬喬是他們家政班裏的一個小女生)此時正滿臉期待地望着那個不明來歷的男生,眼裏再沒有了他。
男生頗感驚訝地又瞅回了童羽,“那,要不算我一份兒?”
童羽尴尬地一笑,“我就十五張券。”
“什麽券?”
“食堂免費券。”童羽繼續笑着。
“拜托,你打聽這麽多合适嗎?”獨苗苗站起身,準備要對峙,“這免費券是我們班長的特權,懂不?”
男生更是驚訝,“有這種?”
一直坐在童羽旁邊的學習委員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來,“行了行了,也不瞞大家了,你們吃的飯都是我們班長用賣血換來的!”
MD,這話咋聽着就這麽別扭啊!
還在拿着勺子吃飯的人登時驚得掉了吃飯家夥,瞪大眼瞅着童羽,“班、班長......我、我們......竟然在喝着你的血?”
099有染之軍訓
“班長,你都賣血去了?”
“嗚嗚嗚,班長你都困難成這樣了,還請我們吃飯......”
頓時,食堂變成了感人淚下的捐款現場。
“班長,這是我飯卡,裏面有一百塊錢,夠你吃半個月的。”
“班長,我這個月一定為你省吃儉用,月底我給你攢下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