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徐先生的魂兒基本被震飛到九霄雲外,睜着眼“碩咚”就傻掉了。

能感受到嚴肅微微發燙的氣息,能聽到清晰可辨的啧啧水聲,嚴肅柔軟卻強韌的舌頭在他嘴裏翻攪挑逗,甚至一度探向喉嚨口,換氣兒的時候他的舌頭會退出去,可不過頃刻便又急切地塞了進來,卷起他的舌頭嬉戲玩鬧。

徐品帆失神地望着,咫尺之間嚴肅閉着眼,濃黑的睫毛微微上卷,在白皙的臉龐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有些不安地顫動着,徐品帆不得不承認,打小他就覺得嚴肅長得很好看,飄忽的眼神卻在看到他眉心的十字紅痕時驀然頓住,徐品帆心裏一個激靈猛然驚醒,恢複知覺的手下意識将嚴肅推了出去。

嚴肅警惕心比較高,徐品帆手剛貼上他的身子他就退了出來甚至是毫不牙軟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徐品帆吃痛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看出血了不由惱怒地瞪着嚴肅。

嚴肅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甚至是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咂吧了兩下給予評價,“味道果然不錯。”

徐先生後知後覺爆紅了一張臉,不知所措地瞪着嚴肅可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嚷嚷着叫他負責吧?

徐先生鼓着嘴自認倒黴,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豈料嚴肅突然指着他說道,“你要是敢當我是狗,我就廢了你。”

徐先生不免有些心虛,可又覺得被咬的是他,怎麽說來犯渾的人都是嚴肅,眼神閃爍聲音低微地說道,“就算當年是我對不起在先,可這仇你也報了三年了,能別再玩兒我了麽?”

嚴肅一愣,瞪着眼問道,“我玩兒你?我怎麽玩兒你了?”

徐先生聲音就更低了,耳朵尖兒都是一片血紅,“那你怎麽能親我……”

嚴肅氣悶了好半天,才能聲音如常地問道,“我親你是玩兒你?”

徐品帆抿着嘴不說話,心想不是玩兒我難道還是喜歡我不成,可他素來只要站到嚴肅跟前就自覺氣勢矮上一截,雖然他很生氣,可只要嚴肅比他更生氣他也就不敢生氣了。

嚴肅看着他那委屈的糊塗相真想一頭撞死,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親你?”

徐品帆謹慎小心地搖了搖頭,嚴肅又問,“那我在你屁股後頭追了三年你也不知道我圖什麽?”

徐品帆一個“玩”字還沒吐幹淨,嚴肅就開始磨牙,“敢說玩你我就剪了你舌頭。”

徐品帆立馬把嘴閉上,看着嚴肅氣恨難消的眉眼,心一橫幹脆問道,“總歸不會是喜歡我吧?”

Advertisement

嚴肅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好半天,總算開口,“還不算你笨到無可救藥。”

徐品帆立馬瞪眼,“怎麽可能?!”

嚴肅氣極反笑,“怎麽不可能?”

徐品帆頓時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之中,一根手指頭在自己和嚴肅之間來回指着,“我、我、我”、“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整出一句人類能夠理解的話。

相比之下嚴肅就淡定了許多,反正話都說開了,他還怕什麽,索性盯着徐品帆驚愕的眼,認真說道,“我十三歲那一年認識你,十七歲頭回做春|夢夢到的就是你,可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卻一夜間消失得杳無音訊,就算當年是你心狠、我白癡,可我又愛又恨地找了你五年,若不是剛好你在段家,段敬學又剛好嫁給了傅明,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打算躲着我?好不容易将你弄回了幫裏,跟着你屁股後頭追了三年,你既然還能認為我是在玩兒你?徐品帆,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是鐵石心腸還是榆木腦袋?我真是、受夠你了。”

嚴肅說着說着就給自己個兒整得心灰意冷,徐品帆傻大個兒一樣站着,眼睛都眨不動,腦子徹底當機,看着嚴肅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越來越黯淡,似是自嘲一樣扯着嘴角搖了搖頭,垂眸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傅明給阿九安排好正出來找嚴肅開車,也沒注意嚴肅臉色有異直接喊道,“你那小汽車帶來了沒?”

傅明是不會開車的,對于這些散發着濃濃洋味兒的東西都有一種排斥卻又好奇的矛盾情愫,拍照、西醫、汽車連電燈都不能坦然接受,嚴肅看着他微微皺眉小心翼翼的模樣,突然詭魅地笑笑,“用我車可以,我要娶段敬學!”

失戀不幸福,我也要攪得你們都不幸福,哼!

傅明愣了愣,雖然抿着嘴可笑得還是挺明顯,“喲,看來我這功德沒攢上啊,被抛棄啦?瞧這一張怨婦臉,出息!”

嚴肅瞪眼,“我不管,我就是喜歡段敬學,非他不要!要坐我車就把人給我!”

傅明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就是啥都不用,就憑我兩條腿還不能給他抱回去?腦子有病。”

徐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夢游一樣飄過來,眨巴着眼一臉夢幻地問道,“嚴肅,你真喜歡我啊?”

嚴肅氣得直磨牙,擡腳朝着徐品帆的布鞋面子狠狠踩了踩,徐品帆就像不知道疼一樣,恍惚地看着嚴肅又問了一遍,“你真喜歡我啊?”

嚴肅就自暴自棄了,“是是是是!可那又怎樣?!徐品帆你別太過分!我嚴肅是喜歡你,可也不是不要臉非得往你身上倒貼的賤貨胚子!你不樂意我還能纏着你麽?你也別自作多情瞎操心了,我嚴肅不要了就是不要了,絕不反悔!決不食言!自此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兩不相……嗚……你幹什麽?!”

徐品帆舔了舔嘴皮子,他現在腦子有些不大好使,看着嚴肅叽裏呱啦地越說越不靠譜,本能地就想親他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停下來,效果還不錯,徐先生滿意地看着嚴肅捂着嘴,像被踩着尾巴的波斯貓一樣往後跳了一步全身炸毛,這才心情大好地說道,“嗯,我知道了。”

然後仙風道骨地轉身離開了醫院,嚴肅緊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地在牆上捶了幾拳,随即緩緩吐出一口惡氣,才讓爆紅轉青白的臉色正常了一丢丢,傅明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末了毫不留情地點評,“兩個白癡。”

嚴肅面朝牆深深吐納了幾個來回,轉身狠狠給了傅明一個眼刀子,“還要不要車?!”

傅明立馬拖着尾音嚷了一個字,“要~~噗!”

嚴肅瞪得自己眼睛泛酸,終于垮着肩膀長長嘆了一口氣,戳了戳傅明,“哎,你說他到底知道什麽了?是知道我喜歡他,還是知道他喜歡我啊?”

“要說他真知道什麽了,”傅明還故作神秘地頓了頓,“大概也就是想明白就你這尿性他果然養不來吧。”

嚴肅張牙舞爪,“去你媽的!”好半天極度不自信地擡眼又問道,“不會吧?”

傅明轉過頭笑得肩膀一顫一顫,嚴肅一臉陰沉腳下毫不留情照着他屁股就踹了過去,傅明無所謂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笑,“好了,你自己個兒還能不了解徐品帆的為人?他能親你就說明了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堂堂青幫太子爺都什麽腦子?”

嚴肅定定看着傅明,漸漸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朵邊兒上,傅明看着滿眼嫌棄,果斷将那一腳之仇踹回來,吼道,“車!”

盡管醫院是不同意出院的,但傅明仍舊大刀闊斧又溫柔小心地将段敬學抱進了嚴肅的車,一路看着嚴肅滿眼含春的得瑟相,突然無不豔羨地說道,“像你倆這樣的,就是人笨點兒耽誤時間,心裏頭卻沒個郁結疙瘩什麽的,也挺好。”

嚴肅自後視鏡裏頭睨了傅明一眼,“誰腦子笨了?罵誰呢?你沒見着疙瘩就以為我和他沒疙瘩了?我那疙瘩大發了我都告訴你,只不過跟那些疙瘩心結相比,身邊站的那個人是他于我而言更重要些,還有,老子他媽的都追了他八年了,再不上手我都能以死謝罪,貝勒爺您這才幾年啊,別着急啊。”

傅明暗暗磨牙,“去你大爺的烏鴉嘴!”

嚴肅也不理他,就是方向盤一轉車子晃了一晃,傅明趕緊給段敬學摟緊,不由怒罵,“我操,你是我大爺還不行?他媽的給我開穩點兒!”

貼在腰上的手寬厚溫暖,透着微微的不安和緊張,段敬學沒睜眼,醒了就不能再假裝不痛,腰、腿、手,螞蟻一樣咬着疼,可心是安定的,安定而寧靜。

自打給段敬學挪回段家小樓之後,傅大爺就開始折騰了,在百事的嚴格調|教、七喜的百般胡鬧以及美汁源悄麽聲的通風報信之下,段敬學趴在床上開始老太爺一樣享受傅明一日至少三次的請安還有喂飯服務。

三爺要換藥,傅明就端着水盆子或是藥箱子勤勤勉勉地守在一旁,紗布黏着傷口一扯段敬學一皺眉傅明就給自己胳膊擦幹淨遞到他嘴邊,李嬸兒的粥一熬好,傅明一接手能用最短的時間讓粥變得不燙不涼剛剛好,段敬學有次解決自然現象時無意中瞥到,這貨竟然每次都是勺一勺粥起來吹一吹,伸出舌頭試試溫度再倒進另一個碗裏,段敬學突然覺得這粥他不怎麽想喝了……

第三天早晨,傅明站在段家小樓鐵門前完成了例行的手捧鮮花朗誦情詩一首之後,就兔子竄一樣跑上樓伺候段敬學洗漱,段敬學看着床頭紅得晃眼的玫瑰花,終于忍無可忍,“你每天一大早都鬼哭狼嚎什麽呢?什麽什麽‘看着你安睡的容顏,我的心就是最後一線斜陽,溫暖着你’,什麽什麽‘有你在我身邊,狂風暴雨又有何懼?’,什麽什麽‘人生苦短,喜怒哀樂都是為你’,什麽品位?都誰教你的?還有,我不喜歡花。”

傅明立馬順杆兒,“我就說嘛,我們敬學怎麽可能喜歡這些黏糊糊、軟綿綿的東西?百事還說這招用來追人百用百靈,我就告訴他我們敬學與衆不同的她還不信。”

段敬學腰上有傷也不能一直趴着,手上碎玻璃拉出的傷口也還沒好透,手肘子撐着想起身,傅明趕緊湊過去,小心繞過腰上的傷口将人抱起來,段敬學臉有些紅,等坐穩了才擡眼瞪着傅明,“照你這樣的鬧法,現在全上海都知道我這段家小樓有八卦了。”

傅明想了想還是将和嚴肅商量的事兒同段敬學說了一遍,段敬學聽完也沒個反應,傅明以為他是因為他擅自将三爺和他置于危險之中有些不高興,忐忑之間就聽段敬學低低問道,“那你這些也都是演的啊?”

傅明幾乎是秒懂,當即表忠心,“當然不是!我對你的心天地為證、日月可鑒!”

段敬學翻白眼,“這又是誰教的?”

傅明摸了摸鼻子,笑得讪讪,“七喜。”

段敬學也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傅明瞅瞅段敬學沒有生氣,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笑道,“這才是我的風格。”

段敬學低着頭悄麽聲地就笑開了,傅明看得心花怒放,剛好一聲莺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窗戶輕輕投灑在他二人身上,一室清輝、溫馨暖人之中段敬學罵了一句,“風格你二大爺。”

作者有話要說: 八身高:傅明純正東北青年188;徐先生人高馬大185;嚴肅是恨恨磨牙的180;段敬學很淡定176無所謂,人家說了身高差不到12CM不幸福,嚴肅表示此乃謠言、純屬放屁...o(╯□╰)o

有好幾個妹紙說我的文她看不懂,我森森地淩亂了....微妙啊....為毛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