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加更
我和陀總經過了那漫長的交鋒拉扯之後，總算是離開了那個傷眼的房間。
那個紙飛機理所當然回到了陀總那裏。
但是我卻沒有着急着馬上要一個身份，雖然我嘴上說的很清楚——我的“身份”在哪個世界都不會被認同，那個世界不能有兩個“荒霸吐”存放裝置，這個世界不能有兩個人間失格。
只有在獲得身份之後馬上“穿越”回原來的世界，才能鑽平行世界之間的空子，所以我不能馬上獲取“身份”，需要先處理掉這個世界的太宰大人，才能保證「人間失格」在世界意義上的唯一性。
以上，都是冠冕堂皇的外交辭令，用來應付陀總的，而且很成功，他信了。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對我來說，真正的原因非常玄學，就是一種第六感——懂嗎，直覺！
就好像是之前那個“無痛感=安全”的等式一樣，我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絕對、絕對不可以獲取真正的“身份”。
就很矛盾，我的目的明明應該就是這個的，但是心中的感覺又與之相反。
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我自己究竟在搞什麽套娃，弄的我自己好像憨憨的一樣。
我之前還嘲笑立原憨憨，還嘲笑“獵犬”是個笑話，現在輪到我自己了——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房間外面可不是全然的白色，反而從鼻腔開始就是一陣腥臭的味道。我一看，外面一地的屍體。
這些人從衣服上看就是剛才把我關進來的人。我被摘下眼罩之後看到的人并不多，現在仔細一看，他們的衣服上都帶着一個特殊的圓形标志，中間隐約可見是個“七”字。
果然是「七號機構」，和我之前推測的一樣——也果然，陀總這個人做事可真狠。
噗——我莫名笑了出來。
這麽多人，一想到陀總剛才還得一個個摸頭殺摸過去。
哈哈哈哈，果然沒有裝B的背後都要付出些不太體面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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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畫面了。
而且，陀總是怎麽做到讓他們排隊來給他摸頭的，你看那個鎖我的大漢比陀總都高。
陀總跳起來摸他的膝蓋嗎？
莫名其妙的，我的心情就愉悅了起來，剛才的煩躁消散了不少。
“你還真能讓「七號機構」也為你做事啊？”我贊嘆了一句。
陀總卻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誰叫你的吸引力太大了。想要「人間失格」作為控制異能力者手段的人太多了，只要稍微透露一點用你能夠制作出類似武器的消息，「七號機構」馬上就行動了起來。”
批量生産「人間失格」嗎？
我為了一個擁有「人間失格」的身份就如此費心盡力，甚至還要穿越時空，鑽平行世界的漏洞。結果陀總這樣的話竟然還真有蠢人會信。
“你做事可真周全，都處理幹淨了？”我踮着腳，跨過一具橫着的屍體。
“當然，這裏本來就與世隔絕。我早就切斷了這裏和外界的所有通訊方式，也暫時鎖掉了幾個通道。下面這些已經處理幹淨，不過上面還有幾個人。他們剛才的手法很粗暴，你要自己動手嗎？”
我果斷搖了搖頭，雖然之前還有想着要給剛才推我的那個人一點顏色看看，但是真要我動手殺人的時候，我卻莫名很怵。
其實這不應該的，我可是太宰大人創造培養出來的，怎麽會對殺人這麽點小事……
“就這麽幾個人，沒意思。”我當然不能把自己似乎不太敢殺人這件事和陀總交流，只能盡可能輕松的劃水劃過這個話題，“比起這個，還有件正事得你來幫忙。”
“哦？”
“我們的合作是現在達成的，在下來之前我當然還是做點了準備。現在看來，這反而可能會阻礙我們之後的計劃。”我順嘴提道。
這也是當然的，我既然是自願被綁過來的，就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太宰大人還知道留給聯系方式給安吾呢。
我身體裏埋着一些立原的異能力制造的“鐵素”，只要他的異能力能夠發動，他就感覺到“鐵素”——也即是我的位置——這樣說可能有些抽象，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只有立原才能分辨出來的定位器。
因為這是由異能力而産生的，所以當其通過傷口埋在我身體裏面的時候，是不會被其他機械找到的。
那麽，這時候肯定有很多人就會産生一個疑問，我不是有「人間失格」嗎，身上為什麽還會有其他人的異能力存在呢？
這事兒解釋起來很簡單。
就拿國木田君來作例子，他用「獨步吟客」寫“一支筆”到他的筆記本上，如果他發動異能力，那麽紙上寫的東西就會變成真實存在的物質。那麽現在我把這張紙拿在手上，他的異能力則不能發動。接下來，他持續保持這種無效的異能力發動動作，我同時停下我的心跳，讓我的身體進入一個“假性死亡”的狀态，那麽拿支筆也會出現在我的手上。
這時候我再恢複心跳，這支異能力創造出來的筆也會無效化，恢複初始狀态，因為寫着“一支筆”的這張紙是客觀存在的，而非由異能力所創造。
同理，我控制着自己停下心跳，讓「人間失格」的發動停止，這時候立原将他自己身體裏的一部分鐵素通過異能力轉移到我的身體裏，并且持續發動；我雖然恢複了心跳，「人間失格」也被動發動，但是鐵素是客觀存在的，所以會一直在我的身體當中。
然後，如果我現在停下心跳來停止「人間失格」，那麽一直持續發動的異能力的立原就會察覺到我的位置。
同時，我也和立原說過了，這是一個信號，一個需要他馬上到我身邊的來的信號。
算是一重保險。
當然，這些我不會告訴陀總，我還沒有到能和他推心置腹的地步。
回到正題，陀總正等着我繼續說需要他做的事情呢。
“我從蟲太郎先生那裏聽到了一些和‘天人五衰’有關的信息——有關你們目的的幾個階段，所以我稍微制定了一點計劃。”我頓了一下，“當然，我還想先确認一下天人五衰最後會搞成什麽樣子，畢竟如果我取得了這個世界身份，并且代替了太宰大人「人間失格」的位置了之後，就要留在這個世界了。”
“對自己尊敬的太宰大人也不會手下留情嗎？”陀總突然問了我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們剛才難道沒有确認這一點嗎？
還試探我？
“就是因為尊敬着太宰大人啊。他，不是渴望死亡嗎？”我理所當然的回答着，表情裏卻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惡意。
看着我的樣子，陀總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他于是說道：“放心，‘神威’——也就是那位福地櫻癡先生的目的也需要依靠異能力來達成，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但是這話說了等于沒說，他果然是一點虧都不吃的。
“當然，我們才是盟友，相互之間保證坦誠也是應該的吧？”
哦吼，這句話就是要和我進行等價交換了嗎？
可以啊。我的事情他已經猜的七七八八，在想知道的無非就是和太宰大人有關的，我猜——
“你是想知道太宰大人和外界聯絡的方式。”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陀總點頭，“天人五衰的計劃核心在于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吸血鬼——‘布拉姆·斯托克’，你對這個名字應該沒有太多印象，他本來應該是死在福地櫻癡劍下的亡靈，但是現在卻被他割下了頭顱，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吸血鬼？”我小小的腦袋裏有大大的問號，怎麽感覺畫風一下子就變了似的，“可傳染的？”
“當然。”
……明白了，福地櫻癡也是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呗——所謂的，若無紅蓮業火，哪來的淨琉璃世界呗。
還挺牛啊。
或許就是因為有“清掃世界罪惡”這個大致相似的目标，所以陀總才會成為天人五衰的成員之一吧。
天人五衰也只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
不過，一切都不出所料，雖然有點意外——卻也正契合。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陀總看向了我，等待我交換的情報。
對待交易要認真一點，這點坦誠我還是有的。
我抓住陀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控制着心跳變化着頻率跳動。
“怎麽樣，明白了嗎？”我問。
他的眼睛亮着，那樣子我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愉悅的“斯巴拉西～”。
“不愧是太宰君，竟然想得出這樣的方式，利用Meursault制度本身的漏洞。和他的合作者——讓我猜猜，是異能特務課的坂口君，對嗎？”
“除了他也沒別人了，要想從Meursault裏找機會将「人間失格」完全提取出來，就需要先解決掉他和外界聯系的方式。”我自顧自己的說道，“雖然很想說‘交給我吧’這句話，但是你恐怕不會放心完全把這件事交給我，不如就完全由你來完成。怎麽樣，費佳？”
他不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去處理太宰大人，他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感情”這兩個字上，但是同時他也絕對不會去蔑視這兩個字。
所以我主動退出是最好的選擇。
他果然笑意更深了些，似乎對我的知情知趣很滿意。
“哦對了，在那之前，能先幫我解決一個人嗎？”
“誰？”
“立原道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