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幕
淩宇楓心中驚愕：洛神汗？！
“洛箐。”淩宇楓又一次叫了聲洛箐的名字。
他收着下巴看了眼自己被敞開的胸襟, 滿臉通紅的洛箐坐在他的肚子上，卻垂下了一雙桃花眸子，躲開了他的視線。
淩宇楓重新躺下來。
他晃了晃被冰裹着的右臂, 心想，被洛箐凍上冰鎖可真是久違了。
他輕輕試着捶了兩下石床，發出咚咚的脆響, 這才重新躺到了冰枕頭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老雀說的有道理, 洛箐雖然是普通人的身子，身上的凝霜之力卻是分毫未減。
他還是個小妖的時候，每次被洛神逮到都會被冰封了手腳, 就算當時妖肝未損, 燃上真火也從來都沒有機會融開這冰鎖。
直到後來，洛箐把心摘給了他, 他才掙脫了冰鎖, 頂着神界雷鳴電閃的天罰, 護上了隕落的洛神，卻也自損了妖肝。
他睜開眼睛不願意再去多想。
尋到洛箐之後，他不敢再去追憶從前。怕不經意之間, 說漏了嘴，他寧願洛箐像現在這樣, 做個簡單開心的普通人, 忘記他曾經為神的一世。
……
淩宇楓試了試，果然右臂的冰他解不開。
等了幾秒鐘, 洛箐還是沒說話。
他重新收住下巴, 整個後背都跟緣石生為一體了, 他只能勉強抻着脖頸, 半擡起頭來，低聲說，“洛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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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想離開這裏，想讓你帶我出去。”洛箐的手微微抖着，聲音軟糯，卻是沒松開皮帶的金屬扣。
“洛箐，天要黑了，你該早點兒離開。我不能帶你出去。”淩宇楓又一次心平氣和地告訴了洛箐這句他勸了很多遍的話。
“淩宇楓，別騙我了。我想試試，我想跟你結緣。”洛箐半蹲着的腿有些累了，幹脆腿一伸，在淩宇楓的肚子上坐實了。
淩宇楓輕輕舒了口氣，“結緣？是西子告訴你的？洛箐，是假的，無非是冥铮也想把你困在這兒而已，你會想明白的。”
“我想過了，想的很清楚。我要試試，試試才知道到底誰的話是假的。”洛箐也松了口氣，回答卻很堅定。
淩宇楓追着一雙一直躲閃着的桃花眸子，問：“那你知道什麽是結緣嗎？”
“我、我可以試試。”說完，洛箐一把抽下來了黑色制服褲子上的皮帶。
“洛箐，結緣并不是兩個人單純的身體結合，西子沒有告訴你，我來告訴你。”淩宇楓一直擡着脖子，氣息不穩，他躺平了才繼續說，“緣石是有靈力的，你騙不了它。我們已經吃過了分手宴不是麽？洛箐，你喜歡我嗎？”
洛箐正認真聽着，突然被問到，他神情一怔，察覺到心底有個細小的聲音在回答這個問題，「喜歡」。
洛箐恍惚間，怕自己着了魔被控制了情緒，他堅定地回答，“不喜歡。”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也要試試。”
又停了幾秒鐘。
“洛箐，你是不是忘了，你一個柔弱的普通人，而我，是只妖。你想怎麽試？”淩宇楓的聲音森然。
洛箐抽掉了皮帶擱在一旁，手指已經碰到了黑布褲子上的扣子，還好，這裏不是盤扣。
“洛箐，勸你別做羞辱自己的事兒。”哐一聲，淩宇楓裹着冰的右臂重重砸了下石床。
他從做上妖王，還是個小火妖的時候開始，每次看見洛神都會很煩躁，為了掩蓋身體上的反應，他時常表現地極為暴躁。
剛剛砸了下右臂，淩宇楓就有些後悔了，他調整着呼吸，緩緩讓自己平靜下來。
畢竟上百年過去了，在洛箐面前，他學會了最多的，就是忍耐。
他閉上了眼睛，感謝洛箐的冰枕頭，讓他頭腦不再發熱，內心可以平靜如水，那麽，那個地方也可以靜靜躺平了。
洛箐聽見響聲，先是一驚，以為淩宇楓會掙脫出來右手，但發現并沒有，他只是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而已。
洛箐咬了咬牙，也不吭聲，直接扯開了扣子。
只是，淩宇楓的問題也的确讓他糾結，“想怎麽試？”究竟該怎麽試？
書中男女的柔情旖旎，都是唯美的畫面，是需要兩個人的配合，一推一應，一浪一波。
而眼前的淩宇楓，就這麽靜靜躺在這兒，真是一條躺平的死魚，身上沒有半點兒起伏波瀾。
洛箐的胸腔裏像是蹿進去了一百只兔子，被它們跳動地嘣嘣作響，耳膜要震烈了。
他輕輕擡起手，想去碰一碰卻是沒敢落下，因為他的手心裏冰冰涼，剛剛還在皮帶的金屬扣上落下了霜花。
“洛箐，隔着衣服可不行啊。”
“洛箐，別做羞辱自己的事兒。”
……
西子和妖王的話反複交替着在他耳邊想起。
洛箐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一定要試試的，是他自己決定的，沒有人逼迫。然而，也沒有人幫忙。
洛箐微微起身，雙手撐在了淩宇楓雙肩的旁邊，他想往前面來看看。
這幅肩膀太寬了，他快撐不住了，就在這時，淩宇楓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們四目相對時，淩宇楓還是垂下了眼睫，淩厲的目光收了回去。
他認輸了，不然還能怎麽樣。他總是舍不得的那個。
“洛箐，你想怎麽樣？”他的聲音不再森然冷酷，暖暖的有了溫度。
洛箐撐不住了，雙肘一曲，整個胸膛滑落了下來，他的雙唇重重地沒有章法的落在了淩宇楓的唇瓣上。
然而，他最莽撞地闖入，得到的是最溫柔的回應。
身子不能動，右手被他封了冰鎖的淩宇楓只是用柔軟的雙唇輕輕接住了他，洛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卻在回答洛箐的蠻橫。
他看不得洛箐失落的眼神，落下來了，接住就是了，不然還能怎麽樣。
洛箐以為他主動吻下去，會被羞辱，被拒絕，被冷漠，然而沒有。
淩宇楓的舌尖主動送了進來，臉上能動的範圍被他固定的有限，卻是在有限的範圍內，給了他最大的回應。
為了洛箐方便，淩宇楓微微側過了鼻翼，把舌尖頂到了深處，他仰着脖子，去探了探深喉裏那顆小巧可愛的雍垂，由着洛箐的俐齒肆意撕咬。
洛箐深喉被卡得有些難耐，似乎出于本能，他沒有放走這根放肆着探進來的軟舌，竟是放縱着去磨着貝齒狠狠咬了幾下，随即吮吸到了鮮血的味道，卻又不肯松口。
他已經滿臉憋得通紅，喘不過氣來了。
洛箐在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那只要吃人的妖。鮮血的味道讓他的臉上更熱了。
洛箐不知怎麽了，覺得頭暈頭熱的厲害，明明已經呼吸困難就是不肯松口，額角已經微微凝起了一顆細小的汗珠。
眼看要暈過去了，洛箐松口的同時，發梢劃過淩宇楓的眼睫，一滴汗珠順着發梢，落進了淩宇楓的眼睛裏。
瞬間，淩宇楓心中驚愕：洛神汗？！:лf
等他再眨眨眼睛發力的時候，右手上的冰一點點開始融化了。
他悄悄地把右臂放在了肚子上，擡起眼睫認真地仰望着滿臉炙熱的洛箐。
他的右手悄然擡起，捋了捋洛箐的後背，柔聲說，“洛箐，睡一會兒吧。”
洛箐順聲乖乖地把臉龐貼上了淩宇楓的胸膛，好暖的胸膛，催起一陣陣睡意，讓洛箐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随即輕輕揚起了嘴角，慢慢地進入了夢境。
洛箐自從認識了小外賣有段日子沒做這個夢了，之前的一個月裏，他時常會重複着同一個夢，夢裏沒有色彩，只有聲音，仿佛在聽收音機。
一直有一個聲音，低磁沙啞，卻是貼着他的耳邊，“洛箐，你把我手腳上的冰鎖給解開。不然，我岔開你的雙腿，幹到你哭。”
而這一次，在夢裏，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語重複着，夢卻有了顏色。
開始，遠遠的好像只是一團墨，畫面裏只有黑色，一點點模糊的畫面清晰了，是一身黑衣。
漸漸地，洛箐終于看清了這張臉，是他的小外賣。
不，不是小外賣了，是淩宇楓，是妖豔的妖王。
夕陽收回了最後一抹橙光，青松翠綠的林子也成了墨綠色，樹梢上挂着幾抹紫色的薄雲，一片即将籠罩緣林的神秘夜幕正在悄悄降臨。
等洛箐再揉揉眼睛，眼前已經是一片夜幕。
月亮挂的很高，林子裏時而傳來貓頭鷹低沉的咕咕聲。
一點點兒，他看清了石床上淩宇楓的臉龐，一雙在夜色裏似乎發着橙光，淩厲的眼睛也在看着他。
十幾秒鐘過去，洛箐适應了黑暗，初夏飛過的螢火蟲點亮了眼前的黑暗。
洛箐看見了自己的運動服褲子疊地齊整，被放在了淩宇楓的右手邊上。
而淩宇楓的那只右手，正輕車熟路地握着他的命門在一下一下安撫。
“洛箐，我幫你。你往後坐一坐。”淩宇楓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清晰明朗，卻不容置疑。
洛箐愕然：你不是一直拒絕的麽。
來不及反應，洛箐感覺自己像一輛小推車，被人握着車把就往後推了幾下。
“洛箐，別怕。”
盡管不清楚該怕什麽，但如坐針氈的感覺卻是讓他渾身汗毛豎起瑟瑟發抖。
“洛箐，放松。”淩宇峰的聲音低磁嘶啞跟夢境裏的那個聲音果然一模一樣。
洛箐坐着的地方，的确不是針氈。
然而，卻是一方沃土，轉眼沃土裏的種子仿佛雨後春筍，瞬間破土而出。
洛箐一下子痛得想站起來，若不是強忍着，差點兒喊出聲來。
但那只右手握着他的舵，他無處可逃。
洛箐清晰地感覺到了，這棵粗壯的春筍如有破竹之勢，正一猛勁兒地沖破了他的防線。
他破防了，嗚咽着，哭得梨花帶雨。
哭聲哽咽，絕望中卻沒得來一絲安慰，只有一聲更低沉的命令，“洛箐，集中，深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