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你們墊背
少月悲催的想,重生一回就為了跟少春滾床單?他不是應該帶少春離開這裏的嗎?
裹成了蠶繭的少月在大炕上滾來滾去,不斷發出哀鳴,滾了幾個來回後,他大吼一聲:“這日子沒法過了。”
少風和少華進門,就聽見他聲嘶力竭的吼着,少風冷眼瞧着他說道:“你的日子要是沒法過了,別人就甭活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少華笑盈盈的去掀他的被子:“我看看你如何不能過了。”
少月死命的拉着被子,笑話,他現在是渾身上下無條線,怎麽能讓春光外洩?
少華向少風擠眉弄眼,少風哼了一聲:“有什麽好看的?”
少華跺腳,少風便跳上炕拉住被角一抖,少月抓着被頭啊啊叫着:“非禮勿視。”
少風嘿嘿一笑:“就看了,你奈我何?”
少月被赤條條的抖了出來,拾漢趕緊找了個披風抛了過去,可是少華已經瞧見他一身的青紅斑痕,驚訝的叫道:“你真讓人睡了?”
少月裹緊了披風縮成一團,看着倆人眼睛冒火:“你們吃撐了?”
少華皺眉道:“問你話吶,真的讓人睡了?”
少月撇嘴:“你們不也看見了。”
“春公子首肯的?”
“當然。”當然是他,若是別人他如何肯答應?少月心道
少風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以公子對你的寵愛,不至于讓你這麽早接客吧?”
少月嘻嘻一笑道:“要是他讓我接客我就死給他看。”
少風拍着他的肩道:“有志氣。”
“那是。”
“可是,有一就有二,你已經被睡了,離接客的日子也不遠了。”
“那又如何?”少月嘴上不以為然,可是心裏卻是拿不準少春會不會讓他接客。
少華眉頭不展,他看着少月輕輕嘆氣:“我們終究是要在這裏終老了嗎?”
少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這是話裏有話啊!他并不答話,只是圍着披風喊小厮:“拾漢,給我拿衣裳過來。”轉過臉笑呵呵的問倆人“你們是看我穿衣裳,還是去喝一杯茶?”
少風懶洋洋的倚在炕上的靠枕上,拿着把扇子敲他的頭:“你有的我都有,有什麽不能看的?”
少月也不是個扭捏的人,看着拾漢拿來了衣裳也就慢條斯理的抖開了披風,麻利的套了起來。
少風笑眯眯的道:“魯二爺可真夠憐香惜玉的!”
少月一邊套衣裳一邊問:“你怎麽知道魯二爺憐香惜玉?”
少風拿着扇子指點着他身上:“這裏,這裏,這是咬的吧!”
少月恍然,他也以為真是魯二爺睡了自己,傳言不可信不知道麽。
他的臉上瞬間便飛上了兩朵紅雲,惱怒的看着少風道:“眼珠子往哪看,也不怕長針眼。”
少風不以為意,一邊指指點點的數着他身上的瘢痕一邊啧啧有聲:“魯二爺……真是,啧啧,不一般啊,這是給你洗澡了吧!”
少月心道:洗澡倒是沒錯,就是不是魯二爺。他笑嘻嘻的伸出腳丫子向他踹去“讓你渾說。”
少風盤坐的正好,不提防被他踹了個正着,他笑着說“惱了不是?你笑話華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自個也有今天?”
少月看着少華,他的長眉緊蹙的看着自己,好像有許多話要說。
少月疑惑,以他對少華的了解,他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怎麽今天看着自己這一身瘢痕傷春悲秋起來?
少華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笑笑說:“你還好吧?”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少月卻聽明白了,他問的是第一回接客還好吧。
少月的臉發燒了,怎麽會不好,那是自己投懷送抱心甘情願的,少春的活計那麽好,折騰的花樣那麽多,他想不好都不行。
他微微點頭,想起那日的瘋狂他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少華以為他是害羞了,撫着他的頭發道:“我們就是這命,既然來到了這裏就要認命,終歸是要過這一關的。”
少月垂頭,他知道少華的好意,聽着他這話有些傷感,便道:“無事,已經過來了。”
少華笑笑:“我那日接了客人以後躺了三日,後來便想通了,既然做了公子,就是這個命。”
“啪”的一聲,少風的扇子在砸在了窗臺上,少月和少華都吓了一跳,齊齊的看向他,他冷笑道:“你說是命,我偏不信,我三歲習武,八歲進了這南風苑,雖是當小倌養着,可我在家所學一日沒落,我苦心練武十年,難不成是為了賣屁股,我不信,我就要改命給你們看。”
少華的臉色大變,忙拉着少風的手說:“休要胡說!”
少風冷笑:“我沒有胡說,如今天下大亂,今上雖勵精圖治,但難挽狂瀾,闖王已經到了山西,我要去參加義軍……唔唔。”愛 + shu + 樓 + 整 + 理
少華忙捂住了少風的嘴,左右看看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少月的屋子,要是讓別人聽見可如何是好?”
“聽見又如何?他還能再抄一回我的家不成?”少風一臉譏諷,大聲說道“我現在是光棍一個,什麽也不怕。”
少華氣的直哆嗦,手指着他喝問:“你是光棍一條,南風苑這麽多人,你想都陪着你死不成?你在少月的屋子裏說這話,難道要陷少月于不義?”
少風哼了一聲,依然憤憤,聲音卻小了許多:“嘁,當小倌有什麽好,我就是要出去,我就是要參加義軍,我就是要去找闖王。”
少月瞪眼看着他,這人是瘋了吧,這話都敢說,現如今的北京城可是嚴的很,這樣的話可是謀反的大罪。
少風看着少月憤恨的說道:“你們家是文官,沒有貪贓枉法,就是有,也不應該是你一個孩童來承受。我們家一門忠良,最後落得滿門抄斬,我親眼看着父親被砍了頭,我被賣入南風苑做了這狗屁公子,我們是何其無辜,你讓我如何能對朝廷忠心。”
“少月,跟我走吧,帶着少華,咱們離開這裏,你想過沒有,在這裏咱們的下場是個死,出去混的好,我們能像個人一樣的活着,混不好,大不了也是個死。既然有機會活的像個人,為何要死在這個肮髒的地方?”少風的眼睛裏閃着火熱的光芒,他急切的想得到少月的認同。
少月靜靜的看着他,他承認少風的話很有鼓動性,他很想跟他離開,可是時機未到。
他斟酌着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現在我們什麽都沒有,城門都未見能出去,談何去從軍?”
“總會有辦法,只要你答應跟我一起走,總會想出辦法的。”
“可是,你為何要我跟你一起走?你一個人更好走吧?”這是少月的疑問。
少風讪讪:“我并不能保證自己就逃的出去,抓回來要受的刑我也是知道的,可你若是在的話,我想春公子總會手下留情。”
他這是拉自己墊背的?
少月無法分辨他這話的真假,可是他不會答應跟他一起走,要是少風走,他也不會告訴少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若能脫身而去,未嘗不是個好的選擇。
少華的眼睛裏閃着水光,他問道:“你真的要走?”
“我一定要走。”少風的眼裏閃着堅毅的目光。
少華默默點頭,轉身對少月說道:“今天的事你不要說出去,就當是沒聽見罷,我還有一件事要求你。”
少月瞪眼看着他,原來他們是來求自己的,可是他能幫什麽忙?
少華輕輕說道:“我是要跟着他走的,現在沒有路引根本不能出去,我知道你與魯二爺相好,與那守北門指揮是成大人也熟,所以,請你帶我們出去。”
少月傻眼,原來這倆人不止要自己墊背,還要自己當幫兇。
他斟酌道:“你們不再等等嗎?那李自成已經到了山西,他應該會稱帝吧,到那時候再跑也不遲啊!”
“那要等多久?”少風皺眉
少月張張嘴,他想說:快了,過年的時候他就登基了,可是他沒法說。
“你們都準備妥了?”
“嗯,萬事俱備,只欠你這個東風了。”
少月點頭:“容我想想。”這事不是不可行,走了就是逃出了生天,若是城破的時候再逃,那就來不及了,可是少春那邊該怎麽交代?想想前世那些被虐致死的小倌們,少月咬了咬牙。
三日後,魯二爺接少月出城賞景,與少華相好的那位常大爺接走了少華和少風。
在北門,成大人笑着問魯二爺:“你這是帶着少月要去哪裏?”
“還不知道闖賊哪日打到京城,我帶着少月去潭拓寺拜拜。”
“你還真是上心,聽說你給少月梳攏了?”
魯二爺呵呵笑着:“你聽誰說的?”
“坊間傳聞:魯二爺為胡旋公子一擲千金只求一夜,還說你因思念過甚深夜入南風苑擄走少月,呵呵,你可是出了回好名。”
魯二爺渾不在意:“我怕魯二怕誰說來?”
第三日,魯二爺帶着少月回了南風苑,少月哭喪着臉跟少春交代:“少華和少風在上過香後去登山,失足掉了下去,屍首也沒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