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些人。唐翎七剛往門口走了幾步想倒騰倒騰那把鎖，石洞口就來了人。
身上的兵器已經給搜走了，不過這些人對兵器之外的東西沒興趣，比如唐翎七一直帶着的那條腌羊腿……
楓停愛有點嫌惡地看了一眼那條羊腿，挪得離它遠了點。
來的人不少，而且有五六個都是文士打扮，誠惶誠恐湊過來。
“幾位……可是醒啦？”
“眼瞎了？還是他一只眼睛你們看不清？”到底在這裏被關了半個月了，楓停愛也毫不客氣。但從這個人刀子一樣的語氣裏秦知閣立刻揣摩出不少信息——這些五支館的人對他們很客氣，哪怕現在是階下囚一樣的人也可以随意說話。“我要的東西呢？”
“在這裏在這裏！”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文士連忙從旁邊拿出一個檀木匣子。“請……請先生察看。”
……怎麽回事，這些人好像很怕他啊。秦知閣摸了摸下巴，唐翎七長長地哦了一聲，湊到他邊上。
“老板，他們應該對那楓停愛言聽計從的。”
“嗯，畢竟抓人回來是要讓人當掌門。”——說不準這些囚犯裏有哪個想通了肯當掌門了，對自己今後的掌門人無禮不是什麽聰明主意——當然抓人回來當掌門這種主意就不知道是哪個奇葩的腦子想出來的。
而且楓停愛和其他人還不一樣，這是個游學的大夫。
說話間，那檀木匣子已經被打開了——隐約見到裏面明光熒熒，是一面尋常大小的銅鏡。
楓停愛皺着眉頭，将那銅鏡拿起來照了照。
唐翎七低聲說，“他要鏡子作甚……”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那面銅鏡被砸飛出去。兩人吓了一跳。
“一群沒用的東西！”楓停愛站了起來，張口就罵，“我說過要什麽樣的鏡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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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群人全都畏畏縮縮地就差跪下了，“是……是。先生說要三十裏外……三十裏外白沙鎮的雪色銅做的……”
“那這是什麽東西？！”
“可……可我們到白沙鎮，他們說……說秋天才會開始集中開采，然後……”
“那你們不會自己去挖礦？！”
“先生息怒！那雪色銅都生于寒湖之底，我們實在沒有能——”
“就你們這樣還想讓我當你們掌門？我帶群豬都能把你們拱了！一個個都四五十歲的人，文不成武不就，一個個拉出來我都恨不得給你們帶面紗好別出去丢人現眼！”
唐翎七顫抖着伸出手，“那個……楓……先生，這有點……罵過了吧……”
楓停愛回過身瞪了他一眼。
唐翎七坐回去抱着羊腿閉嘴。
那堆人有幾個已經伏在地上哭，“居……居然讓先生勞心勞神來責教老身……老身簡直……簡直……感激涕零……”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門派啊，怎麽沒自己把自己滅了。秦知閣擡頭看上面石窟頂，長長嘆氣。而且這群人被楓停愛罵得還很高興喜極而泣，幹脆就這樣每天大家來挨一次罵心滿意足過日子不就好了。
“老板我怕。”唐翎七蹭了過來。
秦知閣沒說話，其實他一直不太怕，現在開始也有點怕了。
“……老板，我們溜吧？”
只要能弄開鎖，沖出去應該不是問題。秦知閣看看附近，這沒什麽能用作兵器的東西——除了那條腌羊腿。
那邊楓停愛算是罵完了，用力踢了踢牆角已經裂了條縫的鏡子，銅鏡又摔到榻旁的縫隙裏了。唐翎七不經意往那看了一眼，忽然咦了一聲。這時青年剛好回來，往那一坐，堵住了那條縫。
“……你也在準備出去？”唐翎七輕聲問。
“嗯。”他點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面鏡子開始理頭發。
——那條縫後面已經有一面鏡子了，而且也是被摔過。剛好牢房外沒什麽人了，唐翎七就裝作睡覺的樣子躺上去，側頭仔細看向縫裏。
“我看出來了，你想磨一把刀？不過這樣可不行……”
他說着背過身去，不知道從哪裏已經掏出一把匕首來。
“這把給你。”
天下暗器出唐門，這人暗處藏把匕首沒什麽。秦知閣想。下一刻又是一把匕首，塞到他手上。
“——這把給老板。”
“哦……好。那你呢？”
兩把給了別人，唐翎七自己就沒有兵器了。
結果這人撓撓頭，手上居然已經有了一把。
“別擔心我，我還藏了十幾把。”
幕七
楓停愛原本的計劃是把鏡子偷偷磨成小刀，裝病，等那些人進來查看的時候挾持一個人出去。
好歹以前是軍人，在秦知閣眼裏這簡直是個破綻百出的計劃。
“挾持？一擊成功的可能性高嗎？對方會派幾個人進來察看你确定嗎？”
楓停愛皺眉，搖頭。
“那挾持之後呢？你對這個石窟的結構熟悉？人質會老老實實将你帶出去？怎麽和追兵拉開距離？”
楓停愛還是搖頭。
唐翎七幫腔，“老板思緒慎密！”
秦知閣不理他，說，“但是這個計劃你一個人的時候容易失敗，現在我們有三個人……”
“對對對人多力量大我們還有一條羊腿待會怎麽吃我覺得吧孜然比胡椒鹽好吃！先生你吃不吃？多好吃啊我大哥讓我帶着的腿我從家裏把它帶到這——”
楓停愛厭棄地看了他一眼，又挪得離那條羊腿遠了點。
“你這羊腿幾天沒洗腳了。”
“洗了就不好吃了啊！這樣撕開來烤了吃拌飯煮湯都美味的，先生你試試吧？”
“不要，膻味重，對我皮膚不好。”
“羊油對頭發好啊。”
“呵你們知道什麽，要養好頭發不是靠這種油脂的，羊油哪裏比得上馬油。用新鮮馬油三勺加半勺蒲萄子磨成的粉，頭發洗完後均勻塗在……”
秦知閣說打斷一下，能別在我面前提馬油嗎。
“馬油對皮膚也好。”楓停愛顯然精于此道。“你一看就是當過兵的吧，風吹日曬的皮膚不好，沒關系，早上起床時候拿馬油混着鷹條白敷在臉上過一刻——”
“我們來說一下逃出計劃的細節，現在開始不說閑話了。”他果斷不理會，旁邊的唐翎七居然對這種美容類話題聽得很認真拿出小本子開始記筆記。“還是按照原計劃，楓先生裝病。就說腹痛難耐，然後讓他們打開門。”
“不行。”楓停愛拒絕。“腹痛這種病位一點都不符合我的氣質。我要頭痛，就說是陽明頭痛，肝氣郁結。”
“這一點你自由發揮，接下來，我會蹲在他左前方裝作察看的樣子，讓這半張案幾擋住我，然後等他們過來時候突襲。他們第一個人進來後也許就會重新鎖上門，這時候唐翎七你要盡快把握住開門與關門的間隙，如果能直接控制住負責門鎖的人最好，如果不能，我們這還有人質。”秦知閣很快都安排好，又仔細檢查屋內布置，确保萬無一失。“只準成功不許失敗，一旦這次失敗了，我們三個可能會被分開。各就各位。”
“我沒問題！老板放心吧。”
“那我也開始裝病了。”楓停愛說，然後坐在榻上。
秦知閣都已經半蹲下來等他哀叫，唐翎七也扒住牢門準備叫嚷。結果等了半天，楓停愛就坐在那。
“……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先生？”
楓停愛又掏出鏡子理頭發，“沒什麽，讓我醞釀一下情緒。”
“哦，你快醞釀。”
轉眼就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他還坐在那，支着手撐住頭，微微皺眉。秦知閣不知道哪裏有差錯，再問了一遍。
“快！快！看守要回來了！”牢門口的唐翎七看到那邊入口處火把的火光。
“我已經在裝了啊。”楓停愛睜開眼一臉困惑。
秦知閣說你至少叫兩聲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啊！
“這樣還不夠痛苦嗎？”他驚異，重新掏出鏡子，“這樣如同垂死的我，連我自己看了都要心碎……”
下一刻，秦知閣不和他廢話了，一把将人揪起來扔到一邊，倒在榻上大聲叫起來。唐翎七顯然也搭配到位，用力拍鐵欄呼喊。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快不行啦！”
這聲音大的吓人，看守們果然都跑了過來。裏面的情形一目了然，秦知閣好像是腹痛，正神色痛苦地倒在那。
唐翎七含淚，“你們讓個人進來看看吧！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這等疑難雜症，連我都不曾見過……”那邊楓停愛也很入戲，坐在一旁神色凝重。
幾個看守決定不了這種事情，不過很快商議好，讓人去請幾位醫師過來。這些人也怕人逃走，都沒開牢門，同時讓唐翎七走回去一些，不要站在門旁。
唐翎七後退幾步。
“不行，再退開點。”
“哦，這行了
